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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大脑受损了,情况可能没那么糟糕,因为赵二虎可以通过回春术,将损坏的部位恢复如初,可是,倘若是灵魂受损了,那就没有任何方法可以进行补救了。
至少以他目前的能力来说,他治不了许欣的病。
灵魂本来就是很脆弱的东西,连整体脱离身体后,都保存不了多长的时间,就别说其中一魂了。
据赵二虎猜测,许欣失去的一魂,很有在可能脱离肉体时,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二虎,现在的欣儿太危险了,对任何事物都不管不顾,完全就是一头发疯的野兽。”秦仙儿转身说道。
赵二虎没有吭声,目光凝聚,注视着许欣的眼睛,对方仿佛有所反应,呆滞的瞳孔里,有了一丝变化。
随后。
她将高高举起的铁床,往后一扔,然后,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了赵二虎。
“二虎,你小心呀!”秦仙儿吓了一跳,误以为许欣要对赵二虎动手,谁知,却十分淡定地说道:“没事的,许小姐不会伤害俺的……”
话才说到一半。
赵二虎只感觉地心引力消失了,整个人凌空飞起,脑袋朝着天花板冲去。
赵二虎赶紧抱头,护住了脑袋。
可是下一秒,天地倒转,视角瞬间由上转下!
原来,许欣正抱着他耍起了如意金箍棒,导致整个身体像棍子一样,360度翻转。
轰隆!
如果许欣仅仅只是耍棍也就罢了,关键她还举棍砸墙,真把赵二虎当成了人棍。
伴随着一声巨响,坚硬无比的墙面,硬是被她给砸出了一个大洞,赵二虎浑身灰尘,眼见身体又飞了起来,不得不采取反制手段。
虎躯一震,强大的力量迸发而出,将许欣的双手给震开了。
许欣见状,当场暴怒,呲牙咧嘴地又扑了上来。
“许小姐,是俺!”
赵二虎还企图唤醒对方的意识,然而,许欣不讲道理的拳头却让他明白,道理是讲不通的!
“二虎,欣儿真的疯了!”秦仙儿喊道。
赵二虎脸色一变,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随后,果断出手!
在许欣朝自己扑来的刹那,伸出双指,啪啪两下,锁住了对方的穴位。
许欣立马动弹不得了,凶悍的眼神很快恢复了平静,眼珠子转来转去,像个懵懂无知的婴儿一样,打量着四周。
秦仙儿迅速从病房当中走了出来,关切地说道:“二虎,你没受伤吧?”
赵二虎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欣儿,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是脑子受损了?”
赵二虎说道:“灵魂缺了一点。”
“灵魂?”秦仙儿瞪大了双眼,满脸诧异。
赵二虎说道:“正常情况下,灵魂与肉身是融为一体的,二者不分彼此,通常只有死亡后,二者才会分离……据俺猜测,许小姐被巫师重创之后,生命垂危,濒临死亡,灵魂已经出现了离体的症状,她的运气比较好,最后关头,硬是被抢救了回来,只不过,三魂七魄,有一魂没能归位。”
自从认识赵二虎之后,各种光怪陆离的事物没少见,秦仙儿早就习以为常了,即便灵魂一词从对方口中说出来时,多么的离谱且反常识,但她还是坚定地选择了相信。
秦仙儿问道:“那该怎么补救?”
赵二虎挠了挠头,回答道:“只有两种方法,第一种,就是把跑掉的魂魄抓回来,第二种就是装一个新的。”
秦仙儿问道:“那欣儿的魂魄跑到哪里去了?”
赵二虎神色复杂说道:“俺也不清楚,有可能在你们与巫师交战的地方,也有可能在医院,当然最有可能的是,魂魄一出窍,就灰飞烟灭了。”
听到最后一种可能,秦仙儿当时吓了一跳。
赵二虎解释道:“任何东西的运转,都需要能量供给的,灵魂也不例外,理论上说,普通人的灵魂,如果在十分钟之内找不到供体给它提供能量的话,就会自动分解了。”
秦仙儿咬着嘴唇,忧心忡忡地说道:“只有十分钟?可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欣儿的魂魄恐怕早已遭遇了不测。”
“找不到那就只能补了。”赵二虎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时疯时傻的许欣,既无奈又难过。
“你知道怎么修补灵魂么?”
赵二虎说道:“可以试着搞一搞,不过……”
说到一半,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秦仙儿追问道,心里头顿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赵二虎顿了顿,缓缓说道:“许小姐丢掉的一魄名为爽灵,掌控着整个人体的智力以及思维能力,如果俺找一个空白的给它补上,需要很长时间的磨合,这个过程就等同于给植物人做复健一样,既漫长又艰难。”
“没有捷径吗?”
赵二虎摸了摸下巴,喃喃说道:“捷径也是有的,那就不用空白的,还是用有信息载体的,可这样带来的弊端就是,许小姐的意识就不那么纯粹了,很有可能掺杂一些其它东西……如果是个理智的爽灵,自然皆大欢喜了,可倘若是个疯狂的爽灵,许小姐恐怕会产生人格分裂的症状。”
秦仙儿思考了好一会儿,低声说道:“是药三分毒,治病本来就是有风险的事情,只要能让欣儿恢复意识,总比她现在像条疯狗般要好上一些。”
赵二虎稍作停顿,开口说道:“俺先找一找吧,如果能将她原来的爽灵给找回来,这些顾虑就不必考虑了。”
说干就干。
赵二虎先是在医院进行搜索。
神识一开。
将整栋医院包裹了进去,大至房间,小至角落。
一切如同全息成像一样,在脑海当中凝聚成型。
原以为找起来会很简单。
可真正操作起来,才发现一点都不轻松。
因为。
医院里满是散落的魂魄!
特别是急救室以及重症监护室,各种魂魄更是满天飞,飘出来一会儿,很快就消散了,伴随者是心电图跳动变成了一条毫无起伏的直线……
有的身体明明还活着,但是灵魂却提前嗝屁了,医护人员围着病床展开急救,而家属在外面哭得死去活来。
没有什么地方,能比医院更能看透生老病死,人间百态了。
得癌症死的,出意外死的,难产死的,熬夜猝死的……
各种常见或不常见的死法,与之同行的,不是各种奇奇怪怪的灵魂,而是它们脱离肉体之后,大部分都是一团没有意识的光影,等能量一耗尽,眨眼睛就消失不见了。
当然。
也有一些能够保留意识。
它们徘徊在肉体上方,对于这个世界充满了不舍与不甘。
赵二虎提出几条治疗方案时,其中有两个,就是找一个空白或者有信息载体的魂魄,给许欣的灵魂进行修补,他当时还挺为难,上哪去找这东西?
总不能在街上杀个人,就地取魂吧?
如今,当他通过神识的视角,看到这漫天飞舞的灵魂时,才知道,死亡时刻都在发生,并且离得很近很近!
赵二虎面对的难题,不是上哪去找魂魄,而是在这众多魂魄当中,如何挑出一个合适的?
一圈搜索下来,赵二虎累得够呛。
仅仅只是十分钟的神识搜索,就让他比一夜八次郎还累。
秦仙儿将病房整理了一遍,铁床摆回原来的位置,又将动弹不得的许欣,抱到了床上。
干完这些后,她心生疑惑地问道:“二虎,魂魄该怎么找?这东西能用肉眼看见吗?我小时候看过僵尸片,普通人如果想要见到鬼,就必须用柚子泡过的水抹眼睛。”
赵二虎说道:“这种方法没用的。”
“那什么方法有用?”
“普通人基本上是没办法看到魂魄的,只有少数几种人才具备相应的条件,要么是可以通灵的,要么是修为高深的,精神能游走虚空,洞悉万物。”俺就是属于第二种。
最后一句话,赵二虎并没有说出来。
秦仙儿眉头微皱:“那我岂不是帮不上忙了?”
赵二虎说道:“俺就在刚才已经找过了,并没有发现许小姐缺失的魂魄。”
“啊?”
秦仙儿惊呼了一声,满脸讶异地说道:“你刚才明明就跟我呆在一起,哪里都没有去,怎么找的?”
赵二虎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俺冥想的时候,可以看到很多看不到的东西。”
“哦,我懂了,元神出窍是吧?”秦仙儿说道。
赵二虎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随口说了一句:“嗯……差不多吧。”
正在两人交流之际。
刚才逃跑的主任,带着一大帮壮汉重新回来了。
手里拿着电击棍,铁链,辣椒水,渔网之类的制服类武器。
“秦医生,你怎么来了。”主任大吃一惊。
秦仙儿说道:“我刚才就在这里,你当时在忙着给人扎针,没看见。”
主任缩着脖子,满脸谨慎地在四周张望了一圈,当其看到许欣又规规矩矩地躺回病床上时,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秦医生,你的这个朋友,我真是无话可说了,感觉我要是再给她治下去,我这条老命恐怕无法拖到退休了。”主任擦着额头的冷汗说道。
不仅是他一个人怕得要死,跟着过来帮忙的一群壮汉,同样战战兢兢,脸上高度戒备的神态,似乎这里不是医院,而是杀机四伏,风声鹤唳的战场。
秦仙儿只得连连道歉,费劲巴拉说了好一阵,才安抚好了主任这一干人等的情绪。
“欣儿,暂时不会失控了吧?”
赵二虎说道:“俺点穴的功夫,可以让她二十四小时之内动弹不得。”
秦仙儿凝固的表情,略微有了缓和:“既然欣儿逃跑的魂魄不在这里,那大概率就在那个废弃的化工厂了。”
赵二虎愣了一下。
倘若是在那里的话,基本上是没了。
可是为了把握这最后一丝希望,他还是决定过去看看,万一运气爆棚,真找到了也说不定。
于是乎。
赵二虎直接出发了,秦仙儿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
赵二虎面露迟疑:“你现在还有伤在身。”
秦仙儿伸展了一下胳膊:“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影响美观,并不会影响行动能力。”
既然对方硬是要去,赵二虎也不好拒绝,索性就将其带上了。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
两人到达了目的地。
秦仙儿是当事人之一,很清楚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她在前面引路,将赵二虎带到了许欣被击倒时的最后位置。
秦仙儿在四周张望了一圈,依照各种参照物,径直走到了一块空地前,指着脚下的一片区域说道:“欣儿,就是在这里昏死过去的,她当时被巫师高高甩到了天上,然后呈自由落体砸到了地上。”
赵二虎只是看了一眼,就将视线撇向别处。
这块毫无遮掩的空地,离最近的树林,有三十多米。
魂魄想要飞过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在医院看到许多出窍的灵魂,离自己的本体,最远也不超过十米。
大多都只在三米的范围内,或者就在头顶盘旋。
所以说。
就算许欣的魂魂当时就被揍出窍了,也飞不了多远。
“走吧,不在这里。”赵二虎得出了结论。
“不再仔细找找了?”秦仙儿脸色一变,唯恐错过了什么细节。
赵二虎摇了摇头:“找不找都没有意义,相比于在这,俺更倾向于会在医院。”
“你不是说在医院没找到吗?”
“是没找到……可能真的消散了吧。”赵二虎说道。
秦仙儿提出一个猜测:“二虎,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欣儿逃跑的魂魄跟着别人走了?”
“你是说进入了别人体内?”
“是的!”
赵二虎不假思索地说道:“这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因为这个魂魄不是一个整体,只是其中一个部件,所以,它无法直接接管别人的身体,唯一能走的路就是融入别人的灵魂,而且先决条件必须是,这个灵魂的爽灵也不见了,正好给它空出了一个位置,否则,它无位可占,只能被排除在外。”
“啊!有这么苛刻的吗?”秦仙儿表情很是难看,要实现赵二虎所说的这一切,其概率不足万分之一。
赵二虎嚯了一下嗓子,轻声言语:“实在找不到的话,目前就只能找别的代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