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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东鸣的怒火被他这句话强行按灭,但紧握的拳头和紧绷的肌肉线,无不透着他胸腔内的怒意。
“好。”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最终在李京泽那仿佛能冻结一切的冷峻目光下,缓缓松开了那根紧握的椅子腿,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出难以忍受的压抑。
“老子在夜色等你!”
程东鸣看着李京泽狠声开口。说完,又狠狠瞪了一眼陈臾,那目光仿佛要将她穿透。反正她已经跑不了了!
紧接着,猛的甩开廖天庆,朝一旁的法拉利快步走去。
跑车引擎轰鸣。
在场所有人都在注视着那道炫酷的车影。
李京泽站在原地,轻轻拍打着沾染了红酒渍的衬衫,继而转眼望向陈臾。
“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与周围紧张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没事。”
陈臾轻轻摇头。少女的眼睑微垂,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柔和的阴影。
现场氛围仿佛凝滞。
宾客间的低语中交织着按捺不住的好奇与隐晦的猜忌,视线如同无形的丝线,穿梭于李京泽与陈臾之间,企图在他们微妙的互动中捕捉未尽的篇章。
更有甚者,悄悄举起手机,企图记录下这戏剧性的一幕。
好在李京泽的视线锐利如鹰,仅仅一个冷冽的眼神掠过,那偷拍之人手一颤,连忙低头,指尖慌乱地在屏幕上操作,删除了方才拍摄的影像。
“我希望刚才的插曲止于此。在座各位都是有身份的人,应明白流言蜚语的威力……如果不慎传出半个字,寻到源头对我而言,并非难事。”
李京泽的话语低沉而有力,字字掷地有声,透着不容小觑的威严,却在末了勾起一抹淡笑,温声道:“请各位继续享受这个美好的夜晚。”
众人顿时噤声,连多看一眼都不敢,纷纷散开来。
廖天庆望着程东鸣离去的身影,松了一口气,但他深知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简单地结束。
他的眼神转而在李京泽和陈臾之间徘徊,最终低语:
“这事恐怕没那么好解决。东子有多恨她,你也知道……”
李京泽轻轻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那动作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男人的视线仿佛是夜色中最锐利的刀刃,再次在陈臾的面容上缓缓切割。那双眸子深邃如渊,蕴藏着复杂且难以捉摸的情绪,似乎要将她的心思一层层剥开,直视她的灵魂。
陈臾迎上他的目光,没有半分退缩。
她的声音轻淡,“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那辆静候的劳斯莱斯。
陈臾率先步入车内。
而李京泽却在车门外驻足,好一会儿没上来,男人高大挺俊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有几分寂寥。
一个是跟自己情同手足并且利益相关的发小,另一个是原本就令他爱恨交织、至今难以自处的女人……显而易见的答案,根本不必纠结不是吗?
可面对这样简单的选择,他怎么感觉如负千斤?
车内,陈臾的目光透过半开的车门,静静地落在男人身上,提醒道:“还不走吗?”
车辆启动。
车影一路蜿蜒向下,夜风透过敞着的车窗,带来几分草原间的凉意。
李京泽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陈臾,她的眼眸清澈,却隐藏着不屈的韧劲。
沉默许久。
终于,他开口,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反驳的决绝。
“你不能去。”
这四个字,如同判决,沉甸甸地落在车内。
陈臾微微抬起眼帘,目光中满是惊疑与不解。
李京泽的目光没有离开她。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车窗,斑驳陆离地映在她脸上,增添了几分不真实的美感。
他的话语在烟雾中缓缓响起。
“等会下了山,我会派人先送你回灵川。”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烟草香气,混合着夜晚的凉意,却意外地让她感到一丝安心。
看来他真的打算亲自干预,保她周全?
陈臾低垂眼帘,“他不会放过我的。”
“所以你不能去。”
陈臾抿了抿唇,漆黑的眼眸再次望向他,眼底询问:“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李京泽心绪复杂,指尖的香烟在昏暗中明明灭灭,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他回忆起那个夜晚,自己站在程东鸣的房间外面,听见她的呼救,最后却选择了沉默离开……如果不是当时的他冷眼旁观,又怎么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李京泽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低沉并且带着一丝歉意。
“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
这句话不仅是承诺,更是一种弥补。
他指的是,他会保护她?
陈臾喉咙一紧,眼眶骤然泛起了酸。
过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每一帧画面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曾几何时,李京泽是她唯一的救赎,那双温暖的手将她从令人窒息的泥潭中拉出,给了她一线光明。她以为自己找到了避风港,如同沙漠中渴望甘霖的旅人,毫无保留地将整颗心交付给了他。
谁曾想,他却成了她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李京泽亲手将她推入了深渊。
时至今日,陈臾依旧清楚地记得那一天,他冷眼旁观,嘴角挂着一抹冷郁的笑意,仿佛是在欣赏一场自己精心策划的戏剧。而她,不过是这场戏剧里的一个小丑,任人摆布,受尽屈辱。
他甚至在事后与程东鸣把酒言欢,将她的尊严和痛苦当作谈资,肆意地嘲笑着她从一个满怀希望的爱人,变成了他可以随意摆布、随时丢弃的玩具。
她的真心与尊严,在他看来,不值一提。
相较而言,如今他这句“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在她听来就如同最辛辣的讽刺。
这一次,他竟真的选择了护她?
陈臾觉得既悲哀又好笑。
曾经的伤害,那颗被践踏得支离破碎的心,刻入骨髓的痛苦,怎么可能轻易因为几句承诺就愈合?
她静静地望着眼前男人深邃的眉眼,很想质问他:李京泽,你又何必假惺惺的救我呢?那一晚你从门口路过,听到我的哭喊,也只是教训他没关好门罢了……你跟程东鸣都是一路人罢了,不是吗?
可,瞧见他阴郁的神色,陈臾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