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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呈不得不叹服太原王氏处世之道:预估到汉安军在黄河边上会遇到渡河之困,王氏家主提前就派出了家族里精心培养出来的三百部曲。
要知道,培养这些部曲特别的费钱费力,不但冬衣夏裳春秋衫、便服、训练服、皮甲铁甲是必不可少的装备。
还要时常提供大鱼大肉保障这些人的伙食,以提升部曲们的体能,还要负责伤残部曲的医疗养老送终,并且还需将其家人们一并供养起来,才能使部曲们死心塌地、一代接一代地替主公卖命!
因此,各将领、世家豪强家中的部曲,才是这个时代最忠诚、最有战斗力的队伍,作战能力以一顶十都算是保守估计了。
这次王氏竟然派遣出三百部曲,一是护卫王氏嫡女王雅(女子的闺名不会轻易告诉别人,更不会到处嚷嚷,因此先前王雅拜偈文呈之时,并没有自报姓名)。
二是护送押运来的军资。
还有一点,其实如果文呈遇到大股敌军来袭需要支援的情况下,这些部曲也会协助汉安军作战!
最难吃的是亏,最难缠的是鬼,最难报的是父母恩,最难还的是人情。
文呈如今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都不得不欠了太原王氏一个不小的人情!
文呈、段颎、贾诩、王雅等人来至黄河边。
只见河岸边车潇潇马麟麟,各种物资堆积如山,无数民夫正在用油布、草棚将这些物资遮蔽起来,以防突降大雨,毁坏了这些来之不易的粮秣。
后方还有无数大车不绝于途,正陆陆续续地将更多的军资往此处运送。
文呈等人举目望去,正值丰水期的黄河府州段,宽约百丈,黄浑的河水咆哮着翻滚而下,让人看的心惊肉跳!
好在此处的黄河在壶口瀑布上游,河面倒不是特别宽,水量也不是特别大,不似在中原地带的黄河那般宽阔无比。
“无舟楫,靠羊皮筏子渡河,恐怕风险极大,过河也拥挤缓慢。”
贾诩无奈地盯着河面道:“若是先头少量兵卒过河,突遇胡人来袭,恐会被胡人一举吞噬!文将军,此风险不得不防啊!”
文呈点点头,表示附议。
“文将军,末将愿往!让末将率三百军士先行渡河,以策应后军安全!”
典韦闪身而出,抱拳请命道:“末将定会死死顶在滩头,直至大军渡过此河为止!”
“文将军,末将也愿随典将军同往!”
赵云也挺身道:“任它胡人几何,末将定会死战不退!”
文呈含笑看着两位猛将,开口道:“二位将军有心了,暂且不必冒着被胡人半渡而击的风险,去强行渡河。”
文呈旋即下令:先组织押送军资的民夫们,将就着随行而来的大车、骡马去采集石块。
先行在河边修建简易的码头栈道,以缩短渡河所需的距离,从而加快渡河速度——渡河越快,汉安军面临的安全压力就会越小!
“先等细作探明对方来历、后方有无援兵,探明其实力究竟几何,再做计较。”
文呈指着河对面那支来历不明的兵马道:“若彼等是想趁火打劫来捞一把的汉奸、胡人,特战队会在黄河上游选取一处地方,偷渡过去,急行军之后便会展开强攻。”
众人一听,也就放下心来。
只因大家都相信天底下还没有哪支三两千人数的兵马,扛得住特战队的全力攻击!
“文将军,我王氏民夫中颇有几位识得水性的好手,若是文将军需要差遣之时,请尽管吩咐。”
王雅开口道:“小女子已经命家中供养的匠人,去伐木制作舟楫、搜寻羊羔制作羊皮筏子,还望文将军勿怪小女子擅作主张才好。”
不怪,太不怪你擅作主张了!
如此多的物资渡河,只会嫌舟船太少,哪有嫌多的?
汉安男儿自幼夏日里河中嬉戏,没事就下河捉鱼摸虾,自然是不缺水中健儿。
但别人的情意还是要领的,文呈可不是钢铁直男。
文呈刚向王雅道了谢一声,便听到伍艮来报:“禀指挥使,属下已经查明,河对岸兵马是府州折家家兵,共约千二百人马。”
伍艮禀报道:“属下绕道沙圪堵进入府州城边缘,随即沿河道巡查,一路上只是遇到几股府州派出来的探子,彼等倒是未曾为难于我,沿途未见对方背后还藏有兵马。”
“折家军?”文呈低头沉思。
折家军,是一支后世宋代、明代与种师道种家军齐名的边军,其历史比杨令公的杨家军、种家军悠久。
许多人知道大名鼎鼎的杨家将、种家军,其实折家军远比二者出名、而且更强势——折家军听调不听宣,其官职世袭罔替,朝廷是管不着折家军头上的,有点类似于明代贵州那四大土王一般的存在。
折(shé)姓,也有改做佘的,著名的佘老太君就是出身于府州折家。
后世种家军坐镇延安府,杨家将曾经驻扎在麟州,折家军一直盘踞府州,属于对抗西夏、蒙古鞑靼的三巨头。
“折家军……”
文呈沉吟道:“派人前去与折家家主商议,就说折家军若是替我汉安军巡逻外围,协助我军守住滩头,我汉安军愿意分五百担粮草与他。”
按理说,折家军虽自成一派,不听朝廷调遣,但折家军一直忠于朝廷,从来未曾反叛过。
但文呈并不愿意将生死攸关的大事操控于外人之手——自己都能够穿越,这折家军没准猪油蒙了心,它就反了呢?
到时候汉安军全被堵在黄河里面进退不得,又上哪哭去?
自己是不能亲自去府州冒险的,文呈便将出使府州的重任交与贾诩!
“文将军,这折家人可不好打交道啊!”
贾诩苦着脸道:“这些家伙都是属毛驴子的,得顺着毛捋。一个不小心没捋顺,那驴脾气上来,诩身死神消事小,误了文将军的军国大事可不妙!”
文呈冷笑道:“无妨,贾先生若是被杀,我定会以折家百倍人头摆于贾先生坟前祭奠之!”
光想吃果果,还不想替汉安军出力,要你何用?
“指挥使请看!”
伍艮眼尖,指着河对岸道:“彼等折家军中似乎有人准备渡河而来。”
众人闻言,手搭凉棚举目望去,只见对岸果然有几个筏子,正往河边拉扯,显然是准备渡河过来!
哈哈,看来对方是派遣了使者前来谈事情。
正愁的苦胆汁都往外冒的贾诩最是开心……总算不必让自己去涉险了,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