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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多汉安精锐，只携带十二门虎蹲炮、三具投石机，几辆拉着巨型连弩的马车，轻装简从，直扑薛家湾。
薛家湾这在今内蒙境内，距离鄂尔多斯不远，处于鄂尔多斯和榆林中间。
汉代这一片没多少城池，更没有大城、雄城。
薛家湾城的夯土城墙才两丈高，但抵御毫无重型装备的胡人骑兵，还是足够了。
此处原本的主要功能，就是朝廷与胡人“互市”的骡马市。
后来大汉朝廷无能，放弃了凉州西部、并州北部的大片领土，主动将薛家湾、上郡唯一的雄城肤施（绥德县）放弃了。
这支汉安军，统领之人上是公孙虎，也是汉安军里面的老人手了。
“兄弟们，再加把劲啊，拿下薛家湾，再好好休息！”
公孙虎站在大车上，作战前鼓励：“等上郡平定，我汉安至少一半的兄弟们，就可以回家，去与家人团聚，去看看你家的新房，去你家的地里干活了！”
汉安军待遇高，家里不是在军垦农场，就是自己分到了土地。
按照文呈的规划，上郡平定下来之后，治理上郡将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届时，汉安军将会实行“轮休制”，汉安、南安二县，会将预备队调出来，放一部分老兵回去休整。
汉安军已经很疲惫了，一路从纸坊县作战，打到内蒙。
从青山绿水的益州，打到荒无人烟的大漠。
是该歇歇了。
中原地区战火正盛，各路人马都在各显神通，拼命想扩充自己的实力。
但这些，又与汉安军有什么关系呢？
文呈真不想掺和中原争霸。
大汉朝廷气数未尽，谁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谁会死的很难看。
历史上，最后便宜了曹操、刘备、孙坚三家。
哪怕汉安军一举平定中原，又能如何？
还不是替天子刘宏卖力，最多延缓整个天下腐烂的速度，而不能从根本上去改变什么。
行军一天一夜，大军终于赶到了目的地。
薛家湾，在黄沙中露出它的轮廓。
“就这么一个土堆堆啊？”
“不就是一座大一点的泥巴房子吗？”
望着这座“大名鼎鼎”的北地堡垒，不少汉安军军士，都露出失望至极的神情。
南方的大城池，城墙外面包砖，或是用条石磊砌，自然比这种纯夯土城墙坚实、美观。
“大家伙儿是来宰匈奴人的，又不是让我等，前来选购房子的。”
公孙虎笑道：“你以为上郡的城池会是什么样子？听指挥使说，除了肤施城，其余的城池都是这个鸟样。”
“是啊，我看见指挥使画的上郡地图上，还有的城池，就是在山坡上，挖无数窑洞，再围上一圈土围墙，就算是城池了。”
中队长陈三道：“指挥使说了，北地与益州不同，益州的石头都是整的，北地石头是碎石，除了清涧的石板，其它地方，根本就找不到多少完整的大石头。”
陈三说的挖洞为城，指的是清涧县城。
休说汉代，就是路遥那个时代，清涧县城大致还是这个模样。
整个清涧，就是在一座山坡上，挖了无数窑洞，就成了一座县城。
益州的石头，一座山是由几块大石构成，可以切割出十丈长、五丈宽的大石条，只要你拉得动。
但上郡没有成块的巨石。
因此，清涧的石板才能出名——物以稀为贵，矮子里面挑高个儿罢了。
除了夯土筑墙，也别无选择。
要是都包砖，朝廷立马得破产。
“每道城门，三门虎蹲炮、两具连弩封门！”
公孙虎下令：“火油弹，给我不要钱的砸！”
薛家湾匈奴驻军一万，加上妇孺民夫，全民总动员，拼凑起了三万守军，密密麻麻站在城墙上，都伸着脖子看汉安军忙活。
没人将城外的两千多汉人军队放在眼里。
一名匈奴人道：“达拉木头人，要不，我带五百骑兵去冲阵？”
达拉木摇摇头：“先让汉狗卸车，如今去冲阵，汉狗跑了咋办？你看看汉狗的马车，竟然有四个轮子，拆下来，咱不就可以做两架马车了吗？”
那名匈奴人笑道：“还是达拉木头人想的周到，等汉狗卸完车，再扎好营寨，汉狗想跑，都跑不了！”
“是啊，我部落达拉木头人，就是草原上的狐狸，最是聪明。”
另一名匈奴人笑道：“卸车、扎营盘，尔等汉狗的东西，想再装车带走，可就难了。”
达拉木嘲讽道：“憨憨，你说，这汉狗怎这么傻？分明用两个轮子就能做一架马车，干嘛非得用四个轮子？”
“可能是沙土容易陷住轮子吧？”
那名匈奴人道：“用四个轮子，可以轮换，不用修车轮。”
城墙上，众多匈奴男男女女，对外面的汉安军评头论足、指指点点。
就是没人将汉安军当一回事，只以为是来送装备的财主。
以两千多人马，强攻三万守军的城池，这种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匈奴人那有限的认知。
“全体都有！火油弹一颗不留，全部发射。”
公孙虎高声厉喝道：“留两个基数的爆破弹，阻截后方溃逃过来的匈奴骑兵，小连弩节约弩箭，攻城，小连弩有个屁用！”
陈三也对自己的中队下令：“尽力节约弩箭，无论大小弩箭，留着狙杀王副指挥使那边溃逃过来的匈奴人。”
按照预案，强攻薛家湾，用火油弹、虎蹲炮就足够了。
弩箭主要是用来击杀沙漠里逃出来的溃兵。
“全体都有，投石机，发射！”
随着公孙虎一声令下，三具投石机一起发动，将火油弹抛射进薛家湾城。
“轰——”
烈焰浓烟四起，无数茅草屋瞬间被大火点燃。
陕北干燥无比，木头、茅草盖成的房屋沾上一点火星，就是滔天大火。
薛家湾地处沙漠边缘，水源稀少。
城里的匈奴人眼睁睁看着，一条街道一条街道相继起火，却毫无办法！
汉安军投石机虽少，但火油威力巨大，数十枚火油弹发射出去，整个薛家湾城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
“遭了，达拉木头人，五处马圈着火，战马疯了！”
“不好了，牛圈起火，牛跑出来了，踩死了好多人！”
“完了，草料场着火，旁边羊圈里的羊羔子，全死了！八百多只羊啊，长生天，救救你的子民吧！”
达拉木回头看着城里。
只见四处着火，到处是战马、疯牛乱窜！
不少匈奴妇人、孩童，正在拼命用身上的皮袍扑打火苗。
不少妇人脱的精光，只为了能够用身上的袍子，当灭火工具使用。
徒劳无功。
火势太大、着火点太多，已经成了不可挡之势。
“聚集勇士，全体出城！”
达拉木拔刀下令：“所有的人，都往城外冲！”
留下来也只能被活活烧死，空旷地带的人烧不死，迟早也会被浓烟熏死！
而且火油蔓延之地，没有所谓的“开阔地带”。
火油不需要燃烧物，它本身就可以燃烧，越是浇水，火油蔓延的范围反而越大。
匈奴人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邪火，不少人还拼命的往上面浇水，使得火势愈发大了起来！
“虎蹲炮预备！”
见薛家湾城里鬼哭狼嚎、火光冲天，公孙虎命令道：“匈奴人开开城门了，虎蹲炮准备轰击！”
“除了妇孺，不接受投降，一个不留，给我杀！”
“杀！”
“杀！”
两千多人马，实在是无法纳降。
——光看管，都看管不过来。
更何况这支汉安军，真正的目标，是阻截从沙漠里溃逃出来的骑兵！
不将匈奴人的有生力量尽可能的消灭掉，如何能保障上郡、并州北方数十年的安宁？
随着公孙虎杀气腾腾的军令一下，城里四万多匈奴人、氐胡人、烧当羌、牢宰羌，恐怕活不下来多少人了。
真不知道曹操当年，是如何狠得下心来，竟然一连屠五城！
那可都是大汉人啊。
战争，真的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