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闽南蛮獠问题

希灵星球战舰W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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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画面来到中书省会议室,几位宰相面色颇为纠结。

    两个步伐矫健的各自身着一套赤黑色翻领袍的身影来到宰辅内阁的会议室时,褚遂良和刘仁轨的讨论声戛然而止。

    “见过圣人,见过殿下。”褚遂良、上官仪等四位宰相正如往常那样习惯性地朝皇帝和辅国长公主施了个叉手礼。

    李安乐扫视了一周,沉默不语。

    李康宁进了内阁会议室也不跟宰相们说废话,就直接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此时张文瓘和许敬宗还在门下省办公室审核公文。不过没关系,中书省和尚书省的长官在这听他讲话也行。

    “戴公,刚才褚公和刘公在扯淡,你就在一边傻看着?”李康宁瞥了戴至德一眼。

    戴至德见状赶紧微微鞠躬,一边维持着叉手礼姿势一边说道:“圣人,地方官员和百姓崇拜蝗神、信仰蝗神是很普遍的现象,戴某只是觉得同州刺史也只是遵照当地民意,并无太大不妥。但戴某确实对蝗灾原理并不了解,未能替圣人分忧......”

    “好了好了,打住!朕来这里不是听你说废话的。”

    随后,李康宁就给这四位宰相讲解了蝗虫的生理习性,比如告诉他们蝗虫卵适合在怎样的旱地里存活,告诉他们蝗虫有哪些自然天敌。

    当这几个老家伙得知蝗虫是可以有效防治的害虫的时候,纷纷露出喜色,仿佛心里的大铁坨瞬间消融掉了。

    “同州孤幼院的孩童们大概就是无意间发现了那些家禽喜欢吃小蝗虫或者蝗虫的幼虫,就让家禽们去啃食它们。而同州刺史贺元谵,作为一个地方行政长官,不去了解实情反而遵照迷信。这种情况在客观上来看,实质上就是因为如今的人们对大自然的了解太少了。说到底,这就是知识的匮乏。”

    李康宁说到这便停顿了一下,等到几位宰相消化吸收了这些信息后,便接着面色阴沉地说道:“这种不问事实真相却问臆想出的鬼神的行为,要记大过一次!褚公你给我这么警告他,朕这回可以原谅他的无知,但下一次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臣明白了!”褚遂良叉手答应。

    李康宁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对刘仁轨嘱咐道:“仁轨卿,你们记住,一定要尽快引入生物防治。嗯,比如田间养鸡、鸭之类的家禽,或者引入青蛙这样的两栖类,或者引入蜘蛛,或者蜥蜴,总之是刚才我说过的那些天敌。这就是同州孤幼院的孩童们无意间发现的办法。举一反三,你们明白不?”

    说到最后,李康宁扫视了几位宰相。他用的语速较慢,就是为了让这些年纪颇大的宰相听得明白。尤其是褚遂良这个超过65岁的这老头子,这老头的耳朵似乎不是特好使。

    上官仪见到李康宁眼角余光里似乎有一缕红光,瞬间感受到了来自李康宁的压迫感。随着这股压迫感的油然而生,上官仪、戴至德等四位宰相的额头都冒出了点冷汗。

    “陛下雄才绝伦,臣受教了!”刘仁轨紧张地回应。

    看着刘仁轨等四员宰辅露出已经明白过来的表情,李康宁接着说道:“此外,最好也要组织民力挖蝗虫卵。如果不采取上述措施,一旦明年同州、绛州一带旱情严重的话,蝗虫成灾的概率就不小了。诸位尽己所能办事吧!”

    “臣必定竭尽所能,不辱圣命!”刘仁轨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保证道。

    “嗯,顺便说一下,今年冬季的弱势人群的救助工作要尽早展开!如果今年入冬后,还让我外出时还能见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景象,那么我会向诸位宰相讨教一下人命关天的问题。”

    李康宁一说完,便眼色淡然地瞅了褚遂良他们四人一眼。

    此时李安乐也不客气地插嘴道:“康宁,该说完的都说完了,咱们走吧。”

    康宁便用双手轻握她的一双柔夷,点了点头道:“嗯。”

    还没等宰相们完全回过神来,他们的圣文皇帝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辅国长公主殿下拽出了内阁议事厅。

    安乐与康宁一窜出中书省就直奔天策府而去,视察天策府的工作情况可以说是他们的日常活动了。

    目送圣人和辅国殿下离去后,上官仪首先感慨道:“哈哈哈,我们的圣人太勤政嘞!”上官老头一边感慨着,一边摸着胡须。

    刘仁轨即刻试图补充道:“何止是勤政?你没注意过平时圣人批阅奏章的速度么?那批阅速度之快,仿佛有十几个太宗皇帝或者二十多个高宗皇帝同时处理政务那般呐,几乎顶得上整个门下省的效率了!再加上圣人有辅国殿下的辅助,门下省的那帮家伙反而显得拖时间。”

    实际上,刘仁轨是有点误会了。安乐不只是康宁的辅助,而且还是事实上的决定性角色!

    毕竟,平时李康宁和李安乐在批阅奏章和其他公文的时候,两人一般都是在紫宸殿建筑群内部的一处非公开的且较为私密的办公居室里。平时大臣们即便到皇帝办公居室去觐见李康宁,也不会看到李安乐直接在敕书上挥洒笔墨这样的场景,顶多能看到李安乐在帮他审阅各种文件。

    “呵呵,陛下有很多东西太值得吾辈学习了。”褚遂良也不得不感慨了,“陛下有鲲鹏之志,你我皆知。诸位扪心自问,诸位若是九天翱翔的鲲鹏那么是否还会看得清地上的蚍蜉燕雀之众?像我与诸公这般高位者,通常很容易忽视地上的蚍蜉与燕雀,但陛下却依然能在心中装着大唐民众的性命!”

    戴至德也叹息道:“唉,这样的圣君真的很难想象是区区十二岁的少年呐。咱们仿佛都枉活了几十年呐!更让老夫感叹的是,辅国殿下也是史无前例的女中之杰呀!”

    “嘿?老戴,瞧你的眉毛都快皱成啥样了?圣人与辅国殿下如此优秀,你不应该高兴才是吗?!”刘仁轨情不自禁地吐槽道。

    “呵呵呵,你没想过若那她是一位皇子,那么会怎样?”

    不得不说,戴至德这句话就有点诛心之问了。于是现场陷入了沉默。

    若李安乐是个男孩,那么才华和能力势均力敌的两人为了皇权争夺会搞出什么斗争出来?在他们眼里,这个问题自然不寒而栗。

    终于还是刘仁轨打破了沉寂:“纠结这个有的没的,有个卵用啊?该干活了!”

    “是啊,圣人交给咱们的任务至少也得完成了才行!”褚遂良虽老,但依然拿出了不输年轻人的干劲。

    不得不说褚遂良这老头真是有一股执着劲儿,这或许也是李世民当初欣赏他的一个原因。

    ......

    当大唐帝国的中枢系统正在积极有为地行动的时候,许多地方政府还是必须承认自己面临着一些需要长期的努力才可以解决的问题。

    进入十一月初,帝国的南方仍有许多地方并不太平。江南东道的闽越地区正在面对着一个**烦。

    画面视野转移到中郎将陈政的军营。此时正值上午,在漳河流域附近的九龙岭上,这处军营四周都是风飒飒的声音,深秋的气氛已经可以在闽越之地感受到了。

    现在陈政终于可以松了个口气,因为他等到了盼望已久的援军——从扬州南下而来的第24军团的第242步兵旅!而且这支援兵在他眼里异常强大,根本不是自己带领的剩下3100多名团结兵的动员军能比的!

    但事实上这支援兵仅仅是朝廷官军当中的一支未满编的二线军团而已,只有一支骑兵旅和一支步兵旅,实力远不如那些齐装满员的一线军团。不过,在陈政眼里,这第24军团的战力已经非常可怕了。

    由于第24军团的第242骑兵旅还在福州驻扎,所以来给陈政解围的仅仅只是第241步兵旅!这支四千人的步兵旅果不例外也是人手一套全身版的玄光铠,而且他们的玄光铠也是第二代产品。要知道,随着玄光铠这类钢制板甲已经持续量产了三年,相对不成熟的第一代产品已经全面淘汰了,但是一代玄光铠非但并没有退给团结兵使用,反而是封存了起来。

    全国各地的团结兵依然是不脱离生产的亦兵亦农的存在,也依然使用着大量的各种旧式铁札甲,以及较少量的老式的明光铠、光要铠。这样的硬件条件让陈政率领的临时动员军面对蛮獠部落有绝对优势,但蛮獠部落在战斗当中依然有反抗的余地。

    陈政所率的3600人的临时动员军在击毙和俘虏了六千多名蛮獠武装人员的情况下,也付出了战斗减员400多人的代价。随后动员军的许多将士由于水土不服而染病,非战斗减员数百人;再加上敌众我寡的劣势太明显,动员军被阻击后陈政为了稳妥起见就不得不率军退守九龙岭,进而等待援军。

    在动员军退守九龙岭近一个月后,旅长吕鹏亲自率第241步兵旅赶到九龙岭,出现在动员军将士们的视野中。这些援军官兵们个个犹如神话艺术作品中现身而来的“天王级武士”,他们的钢板装甲仿佛刀枪不入似的,一出现就引起蛮獠们的巨大恐慌。随后解围战斗迅速结束,第241步兵旅犹如推土机那般毫无悬念地击溃了围困陈政所部的几支蛮獠部落武装。

    此时的战场已经平静了下来,九龙岭大捷后的战场清理工作此时正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

    “在下姓吕,名鹏,军阶为中郎将。”吕鹏向陈政打了个招呼。

    陈政客气地说道:“哈哈,吕鹏不必客气,虽然我是江南东道的临时行军总管,但军阶也只是中郎将而已。”

    “陈政兄,眼下我军声威大震,应当乘胜出击,摧毁蛮獠主力!”

    “好!有吕兄这样的生力军,大唐平定蛮獠叛乱指日可待!”陈政高兴道。

    由于江南东道这个一级行政区暂时只有采访处置使(简称采访使),配套的监察御史和大都督还处于空缺状态,所以朝廷暂时先让陈政担任江南东道临时行军总管,统管江南东道的一切军事行动。不过有趣的是陈政的军阶还暂时是中郎将,并没有因为官职上升而成为卫国将军。

    作为镇压蛮獠啸乱这一军事行动的总指挥,陈政可以动用的军力实在是太寒酸了。毕竟江南东道没有一个常备的正规军团驻扎,只有一大堆亦农亦兵的团结兵。考虑到环境适应性,陈政向天策府提交的报告中就明确提到了要就近遴选部队,所以他带领的动员军的士兵主要是来自建州、福州、台州、温州的团结兵,军官也是来自地方州县的动员支部以及江南东道动员部的都尉或者校尉。

    如今有了第24军团的入闽支援,陈政手里直接增加了八千人出头的兵力!此外有趣的是,正巧第24军团的行军总管、副总管、参谋长的位置都是空缺的。反正第242骑兵旅的旅长的军阶也是中郎将,陈政作为临时行军总管的心理压力并不大。

    吕鹏虽然有必胜的信心,但是他自己并不能理解为何好端端的闽南地区会出现大规模蛮獠叛乱的破事儿。

    对于吕鹏的疑问,陈政解释得也很清楚。如今,由于福、建、泉、汀这四州已经涌入了大批中原移民,大量新涌入的汉家移民在占据了这四州地界内的大部分平原地带,在经济上对蛮獠部落群体有着明显优势。随着民族人口格局的迅速改变,汉家人群在文化上、政治上与当地的蛮獠部落的大规模剧烈冲突也顺便出现了。而这一冲突更是集中发生在闽南地区,即汀州和泉州。

    只不过陈政自己也不可能意识到,闽南地区汉家与蛮獠的冲突问题其实是提早好几年出现的。

    随后,陈政与吕鹏聊着聊着,陈政就意识到了另外的一个问题。

    “话说回来,吕鹏兄,你们这支援军怎么来得这么快?在下记得求援信是一个月前送往长安呀。”陈政忍不住问道。

    “呃,这么说吧陈兄,其实一个月前我们就收到天策府总参谋部的军令了。于是我等迅速南下,前来支援你的平叛部队。”吕鹏如实回答道。

    陈政面露惊讶道:“这么说来,是总参谋长殿下或者皇帝陛下神机妙算,未卜先知了啊。”

    吕鹏眯上眼睛,点了点头:“应该是至尊陛下提前预知你们必然受阻。总之朝廷已经预料到了你们会因为战力不足而受阻,所以就让我们这支半残的军团来了。”

    “呵呵。”陈政一边抚了抚胡须,一边接着说道,“吕兄太客气了,你带领的这支步兵旅医药物品充足而且种类众多,光是驱蚊虫的药品就准备得相当充分。这么豪华的军队配置,绝非那些动员兵可比呀!”

    由于后勤保障措施的完善,和卫生健康工作的日益完善,第24军团的官兵们的实际环境适应性甚至不见得会比山沟沟里的蛮獠要差多少!再加上241、242旅刻意换装了干爽的亚麻布衣服,即便到了夏天,官军部队也不会太过于难受。

    寒暄的时间过得很快,吕鹏和陈政带领部队继续踏上征程。在随后的大半个月里,蛮獠部落群多达三十六个峒寨的叛乱武装被平叛部队歼灭,毙俘超过二万人,平叛进展大为加速。

    接下来,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便是娘慧仙部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