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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水蛭极其罕见,虽是剧毒,却也是极至珍贵的药材。
三皇子体内的毒素与三皇子的血液已经完全融合,当三皇子的血液融入河水中,弥漫开去这才吸引来三色水蛭出现。
而黎神医就是为了这个三色水蛭,已经在这水潭里守了半年之久。
前日里突发的大水,将上游的一些泥沙等冲入了这条很小很安静的小水潭,同时还带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被困在一个小轿子里,另一个双手死死地抓着小轿子。
这二人真是因为这顶轿子才得以进入临时出现的小河岔道,然后七弯八绕地来到了黎神医守了大半年的这片水域。
正当黎神医发愁大水继续汇入这里,等这片水域被涨得太高而失去三色水蛭的去向时,上游冲下来的巨石,堵住了这条水域前面临时出现的小河岔道,汹涌的河水居然有回归到原来的大河道上。
这个有些异向的旁支小河道,就彻底断了进水渠道,这片水域的水平面反而开始快速下降。
等黎神医发觉三色水蛭出现,又看到三色水蛭已附在小轿子内的年轻人时,黎神医欣喜若狂。
检查后,黎神医以为是上苍眷顾,不但让自己轻松地得到了三色水蛭,还给自己送来了求之不得的最佳滋养三色水蛭的载体。
黎神医发觉三皇子还没有死,于是竭尽全力维持着三皇子的生命,并且在三皇子全身下药,把三色水蛭尽数逼入三皇子体内,这就是开始养三色水蛭的第一步。
三皇子全身脓疮也是这个黎神医所谓,这就是逼着三色水蛭进入三皇子体内的手段。而且还要维持着不让三色水蛭再次冲出三皇子的身体;这些脓疮都是极度高热的火毒,而三色水蛭最怕的就是这个火毒。
在黎神医眼里,三皇子也好,三晃子罢,都只是三色水蛭的养药物,由于滋养三色水蛭药性,必须保证载体是鲜活的,所以黎神医总是要让三皇子活着。
那天三皇子努力坐在高澜床前,就是其中的一个条件。而这个条件,只是因为三皇子的一句犹如梦呓的话:“速救,必活。不救,难独活。”
三皇子的犹如梦呓之语,意思是:“让高澜去救他的父亲高崇。”
而黎神医却认为三皇子是在拿高澜的命和自己做交易。
不过即使这个三皇子不说这话,眼前这个高澜,黎神医还是会救的。
因为真的看着快要死的高澜,如果遇到别的医生,或许就没治了,但是对于黎神医来说,就是闭着眼也可以轻轻松松地给治好。
高澜之运气,是出现了三色水蛭,而三色水蛭却都被三皇子全数吸引走,近在咫尺的高澜身上一只三色水蛭都没有。真是高澜的大幸运,否则这个高澜即使救活,也只是拖延了几年的阳寿而已。
一直寻找着三色水蛭的黎神医,总算看在三皇子身下看到了两只三色水蛭,黎神医一扒拉三皇子的身体,就在三皇子身体腾空的瞬间,黎神医出手又准又快,双手齐出,已是两只三色水蛭被抓入手心,在三皇子的身体重重跌回水桶底是,黎神医已是双手反手后伸。
那两个老头忙着把阔口大肚瓷瓶的口递过去,待到黎神医将手中的三色水蛭掷入瓷瓶中,两个老头迅速盖上锥形瓷盖,并用红绸裹住。
“黎神医,还少一条。”
“少一条?只有八条?少了那一条?”黎神医问完就知道没人可以回答自己,黎神医低头看着已无一寸肌肤的三皇子,内心叹息着,犹豫着。最后咬着牙问道:“牛还够吗?”
“够。”
“放牛血。”黎神医必须要赌,眼前这个年轻人还活着,自己必须要抓紧。一旦年轻人死了,那么留在他体内的那只三色水蛭就不知道还有多大的药用价值?黎神医不想年轻人死,不是因为舍不得年轻人,而是舍不得他体内的三色水蛭。
两个老头急冲冲地出去准备牛血,这些牛血必须鲜热的,而且绝对不能用死牛的血。趁着二人出去准备牛血的档口,黎神医很谨慎将阔口瓷瓶中的三色水蛭倒出到一个很深的瓷缸中,缸内底部有着预备好的药水。
八只半寸长的三色水蛭,在药水中扭动的圆滚滚的身体,黎神医用黄金勾爪,来回拨弄几次后,脑门冒出了虚汗。
因为有一只最小的,颜色最为鲜艳的三色水蛭没有在里面。而那只三色水蛭才是等级最高的水蛭,这八只水蛭远远抵不上那一只。
黎神医内心不断地念叨着:“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手已经很熟练地从自己随身的袋中心痛地拿出几个小瓶,然后哆哆嗦嗦地往一个小瓷杯中倒入、搅拌。
。。。。。。
僵坐与水桶中的三皇子,没有了五识。只有一丝意念在飘荡,所有的一切如影像的高速快倒或者高速的快进。
身体已经不属于三皇子,就连意识都不属于三皇子,那属于谁呢?我又是谁呢?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我想要的地方吗?
我是皇子!我是皇子刘恒!这是我的王府!大渝帝都庆王府。。。。。。
“醒了,黎神医他醒了。”
三皇子刘恒听见一个声音在距离自己耳朵不足半寸的位置惊喜地喊叫。这个声音很熟悉,很熟悉。在前面的记忆中出现过太多次,这是。。。
一个声音有些细的老年男人的声音响起,却又从声音中听不到太多的欣喜:“哦,知道了。”
这个声音刘恒认得,就是那个精廋的神医,刚才那个是高澜?他真的康复了?
。。。。。。
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从茅草屋窗户射进来的一道朝阳,刺得刘恒眼睛生痛。再次闭上眼,才觉得自己吸进来的空气满是药味,不过这个药味很纯的,很温和。
又一次睁开眼才看到,自己眼前有一张大脸,凑得自己太近,就像是一对鱼眼珠子。
“果然是高澜。”
刘恒感觉自己在这里躺得够久了,应该起来活动活动。刚要坐起身来,就听得高澜急道:“黎神医,他好像要动。”
“他想动就动,你别碰他,他的皮肤可嫩着呢!你那个糙手,还不给扯下一块皮。”黎神医头都不回地说着话,弯着腰继续做着他所谓的研究。
“我的皮肤很嫩?这却是从何说起?浑身的脓疮也可以叫做嫩?”
刘恒勉力低头看着自己赤条条地坐在水桶中,水桶里面都是汤水,这汤水成乳白色,虽然不透明,但刘恒当然知道自己的确是赤条条的。
带给刘恒唯一不同的感受,就是自己的肌肤不再瘙痒,也不再疼痛。在水下试着动了动,也没有了牵扯连带的难受。
合上眼居然有种畅快感,刘恒不自觉地一声长叹,而且是实打实地,叹出声来。
“底气很足!”黎神医被宫羽的这声长叹给吸引着回了头,一个刚刚醒来的残废,居然有这么充盈的底气?这个很不合逻辑。
黎神医走到水桶前,把手伸进药水里,很熟练地找到了宫羽的手腕,眯着眼认真地把着脉。这是黎神医十多天来第二次给宫羽把脉,上一次的把脉,让黎神医很是失望,失望到想要一走了之。这一次把脉,把黎神医吓得,又去找宫羽的另一只手。
许久,黎神医皱着眉头,满脸地疑惑,眼前被自己定为废人的三晃子,现在突然就成为一个健康人了,而且是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
若不是自己从未离开过,黎神医都怀疑眼前这个年轻人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年轻人,脉象气息都有了不少的变化。
没等黎神医按照惯例把水桶里面的汤药放走,刘恒已经自己从水桶里面站立了起来,光着身体,水桶的汤药刚淹过膝盖。很舒服地做了两个伸展运动后,刘恒四处打量着,在寻找衣服的同时,熟悉着这间小茅草屋。
这间小茅草屋十多天前自己经常进出,但是从没有认真打量过。
刘恒自认为很稀松平常的行为,把屋内的黎神医和高澜吓得把眼睛瞪的如铜铃。
一身健康的肌肤,虽不魁梧却很匀称,这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
这是黎神医和高澜相同的想法。
“以前那个三晃子那里去了?”
“这是我的三皇子吗?”
刘恒看着发愣的高澜张嘴道:“高澜,我的衣服呢?”
高澜听得声音,这是一个很陌生的声音,“衣服?什么衣服?”
高澜此时处于完全的短路状态,虽然刘恒的脸在汤药下,自己还是可以看到一些,也看到了最后一段时间三皇子脸部的蜕变。
但是从汤药中出来,直接出现在自己眼前,高澜还是觉得太过突然,这张脸太陌生,从这张脸上已经找不到丝毫三皇子的痕迹。
刘恒见到高澜如木鸡一般,干脆自己跨出水桶,走到靠在木屋墙上旁的架子上,拿下一件看着像长袍的衣服,结果拿下才发现这只是一个缝制了很多口袋的很长的褡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