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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不愿代他人办事,一来因为他在难中;二来听他说女子的禀赋几乎是空前绝后,有些不信,想去看看;三来这女子在荒山凶寺之中,吉凶难定,动了我恻隐之心。81中文网我也懒得和坤宏道人细说,又留了几粒丹药。到了破庙不见女子踪影,后来一路跟踪来到此地,忽然一声雷震,知道同道之人在此。将身隐在林中偷看,才看出是仙人你与她正在比剑。令徒这样好的根基禀赋,将来光大贵派门户,是一定的了。"
瑶琴笑道:"根基虽厚,还在她自己修炼,前途哪能预料?此地妖人已死,不知他巢穴以内什么东西,有无余党。你我索性斩草除根。道友以为如何?"镇华道人笑道:"我是无所谓的。"说完,三人迈步前行。走到坡旁,瑶琴便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一些药面,弹在妖人尸上面,由它自行消化。
三人进洞,并无大的现,正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忽听洞外连声雕哥鸣叫,不及再顾别的,出去看时,果是雕哥同约它去的那只雕哥,正要离地飞起。冷凝雪这一喜非同小可,高兴得忘了形,竟忘口中呼唤,将身一纵,刚刚抓着雕哥的钢爪。雕哥原随它的同伴,由宝英回到通天禅师里去洗心。等到服完通天禅师赐的丹药之后,通天禅师对它说道:"你的同伴已脱离三劫,将归正果了。你还三劫未完,杀心太重。我在十年之中,就要圆寂坐化,念你跟随我一场,特地将你唤回,与你脱胎换骨。你的新主人仙缘甚厚,忠心相随,自然能助你完成三劫,得成正果。你此去就不要再来了。"
雕哥早已通灵,听了通天禅师的话,已知前因后果,便长鸣了数十声。通天禅师知它依恋不舍,又对它说道:"你不必再依恋我。你的新主人现已不在宝英,你此去向西飞,便能在路上相遇。她正要用你回山,急去吧。"雕哥仍是依依不舍,几经通天禅师催迫,才行上道。另一只同伴情深,仍旧送它飞回。
二雕仔细查找,不住鸣叫。冷凝雪出来,于是慢慢飞翔下来。冷凝雪着地后,瑶琴、镇华道人也走了出来。雕哥又朝空中叫了两声,另一只也飞下来。两个雕哥站在冷凝雪旁,竟比她人还高。镇华道人认得这两个雕哥是通天禅师之物,非常厉害,普通剑仙奈何不了它们,居然会听冷凝雪使唤,真是奇怪。笑对冷凝雪道:"你师傅与我当年成道,已经算仙缘凑合容易的了。谁知你比我们还要容易,竟有许多送上门来的奇缘。通天禅师脾气好不古怪,居然肯把座下雕哥赠你,岂非奇事奇缘吗?"冷凝雪道:"雕哥,原是通天禅师赠我在宝英作伴的。另外一个,当初原是奉了通天禅师之命,接它回去的。原说去十九天就回,想必今日期满,故又送它回来,不想在此途中相遇,真巧极了。"
瑶琴道:"我们众人眼前就要分手,此去数月后才得见面。你有雕哥作伴,别的自可无忧。不过你从师才只一日,要将功诀一齐传你,短时间内自是不能办到。你可随我到前面坡下,先将练剑的初步功夫口诀传你吧。"说完,领了冷凝雪,走到无人之处,将许多要诀一一指点。冷凝雪天资颖异,自是牢记于心,一教便会。瑶琴传完口诀,与冷凝雪和镇华道人分别。
冷凝雪依依不舍地拜送瑶琴走后,雕哥便带着她回宝英。路上冷凝雪欣赏了山中美景。忽然雕哥加快度,朝着下面一个山凹处飞下去。原来有一只小鹿在吃草,被雕哥一眼看见,想要顺手抓回去。说时迟,时快,鹿看见天上一只雕哥扑来,知是它的敌人,正要逃脱,已是不及,被雕哥拦腰一抱,便将它抱起。冷凝雪在雕哥背上觉着微微一震动,雕哥已擒鹿在手,仍旧往上飞行。鹿被雕哥擒住,知道性命难保,便用头上大角回头朝雕哥颈间触来。
冷凝雪正觉着有趣,忽听下面有人大叫道:"何方人士,竟敢纵容畜生伤及仙鹿?快快下来,还我鹿的命来!"冷凝雪闻言大惊,忙朝下面看时,只见一个中年女子,手中执着一柄宝剑。冷凝雪知道异服奇装的僧尼道士最为难惹,便向雕哥说道:"飞得好好的,偏偏你要抓什么鹿,今日闯了祸了,还不快跑!"雕哥想是也知下面的人难惹,正加度往前飞走。谁知下面个女子见冷凝雪并不答言,雕哥依旧朝前飞行,心中大怒,急忙念诵口诀,将手中执的柄长剑朝空掷去,脱手便是一阵黑烟,夹杂着一溜火光,朝着雕哥身后飞来。雕哥闻得身后风声,略将身子回旋,往后一看。想是知道女子厉害,在空中稍微迟顿了一下,两爪松处,放下鹿,拨转头,风驰电掣一般,直往前面逃走。雕哥飞得般神,又不似刚才平平稳稳地朝前飞去,时而高举冲霄,时而弩箭脱弦一般往下泻落。冷凝雪觉得头晕眼花,连口都张不开。冷凝雪对雕哥说道:"这般逃法,不太起作用,不如我们降落下去,同来人拼个你死我活。"雕哥本通灵性,恰好这时正朝前面一个低坡飞去,听了冷凝雪呼唤,顺势降落。这时已飞出十来里地,离飞剑已经很远。
冷凝雪正要往天空看时,忽听雕哥一声长鸣,倏地舍了冷凝雪,往空中起。冷凝雪连忙抬头看时,原来敌人飞剑已然赶到,被雕哥迎个正着,朝黑烟火光中飞去。冷凝雪不知雕哥本领,深怕有了差池,忙喊:"雕哥,快快下来,待我同她对敌。"话言未了,雕哥已经冲入烟火之中,一个回旋,已将敌人飞剑抓入爪中,飞下地来。冷凝雪看见雕哥爪中抓着一把宝剑,烟火围绕,心中大喜。将剑拔在手中,急忙迎上前去。
雕哥还未落地,便将宝剑掷将下来。冷凝雪见剑有火围绕,不敢用手去接。又见剑稍微往下一沉,离地还有丈许,好像空中有什么吸力,略一停顿,又要往空中飞起。冷凝雪恐它逃走,更不怠慢,忙将手中剑纵身往上一撩,撩个正着,紫色寒光过去,当地一声,将敌人口飞剑削为两截,火灭烟消,坠落地下。冷凝雪见雕哥如此灵异,越珍爱,便上前去抚弄它的翎毛,看看并无伤损,越加高兴。
冷凝雪初战告捷,心中十分喜欢,这时肚子觉得饥饿,于是拿出东西来吃,此时雕哥忽然叫唤两声,在冷凝雪身旁,睁着一双大眼。冷凝雪笑道:"你也想吃吗?我起初还以为你尽吃荤的哩。"说完,便拿起一个果子往空中扔去。雕哥将身微一扑腾,便纵上前去,衔在口中,吃下肚去。冷凝雪觉着好玩,便取了六七个,连续打向空中。雕哥竟用了六七种不同方法,去接吃。招得冷凝雪哈哈大笑。雕哥连吃了几个果子,倏地又冲霄飞起。冷凝雪以为敌人寻来,连忙纵身拔剑看时,碧空无云,一些迹兆皆无。再看雕哥,已朝来路飞去,转瞬不见踪影。冷凝雪不知它的用意,只好等它回来,再作计较。
只一会儿工夫,雕哥已经飞回,爪中抓着一个鹿的天灵盖,两个鹿角还附在上面,没有丝毫损伤,非常好看。冷凝雪才明白雕哥原来为的是这一双鹿角,只不知有何用处。但是不想再多问,想着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于是说我们走吧,雕哥蹲在地下,一副上路神气。
冷凝雪正想上雕背,忽然从身后树林子内走出几个人。看上去年纪比自己要年轻一点,其中年长的一个口中喊道:"姐姐留步,我等有话要说。"冷凝雪怀疑是敌人寻来,连忙拔剑在手。等到定睛看来人,一个个风度翩翩,自然而然地起了一种好感。正要上前说话,忽然一阵狂风过处,飞砂走石,天昏地暗,耳旁又是鬼哭连连,竟和昨日追虎遇见妖人光景相像。不禁大吃一惊,知道中了妖人暗算。
冷凝雪舞动剑护着身体,寻妖人存身之所,好照上回一样,将剑飞出,取他性命。正在四处观望,耳旁又听呵斥道:"胆大妖孽!竟敢无礼。"话言未了,刚才几个青年男女站立的地方忽然出五色火光,把天地照得通明,光到处风息树静,雾散烟消,依旧是光明世界。接着便有三道红紫色、一道青色的光华和两道金光,同时飞出去。冷凝雪这时也辨不出谁是敌,谁是友,见几道光华在自己头顶上飞来,慌忙将剑朝上一撩,手中剑竟自脱手飞来,与两道红紫色的剑光迎个正着,立刻在空中绞成一团,隐隐出风雷之声。其余三道光华飞到冷凝雪头上,并不下落,反投向冷凝雪身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