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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从日落要塞拉回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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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境迁,距离晨曦谷沦陷已过去十月有余,晨曦谷的人民最终也成为了同昔日流入晨曦谷的难民一样流露他乡,荒野兽群的涌动迫使他们在原本行进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本是行将朽木的外围民众也早以被荒野的游荡的巨口吞食殆尽…剩下的少数也只能拖着泥泞的躯体苟延残喘……
“司令官大人……”
时间拉回晨曦谷沦陷后的二十七天后,直上云霄的高墙上伫立着一位体格伟岸的人,他面露凶相,但眼神却异然的温和,没有透出半点凶意,那黑苒茂盛的胡须占满了半张脸,左眼角上同样有着神启者独有的识别标记。
“什么事?”
粗犷的声线从那司令的口中缓缓道出,身后的士官听闻后接着赶忙开口说到:
“晨曦谷沦陷了……”
那士官说罢,司令的眼神就开始变得不在温和,目光里缓缓涌出的是气愤,他用鼻孔对着那俯身禀告的士官说到:
“这种玩笑话以后再敢跑来对我说,当心我把你直接从这儿扔下去!”
“卑职不敢…只是,就在先前,拾荒队带回来的几个人,那些人满身泥泞,身上各处都有伤,我们的人在问他们来历时,他们说他们是从晨曦谷而来……”
司令身下的士官颤栗着身子慌忙解释到,看样子他对自己的上司是出奇的害怕。而司令的却眼里闪过一丝疑虑,没有完全相信的样子,继续说到:
“怎么可能,怕不是辛夷的细作,前些日子那位远都城的贵客才从晨曦谷方向来过,身边还带着几个晨曦谷的拾荒者,你确定问清楚了?”
“卑职再三确认过…他们的确不像细作…”
“人现在在哪儿?”
“他们很疲惫还受了伤,已经安排在救济所了…”
司令官用手轻轻拂了拂自己的那茂密的胡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接着开口继续说到:
“嗯……带我去看看!”
“是。”
片刻之后,救济所门外不远处传来几阵沉闷的脚步,而屋内的几人却并没有察觉,他们一个个面如枯木,瘦骨嶙峋,现在的他们正狼吞虎咽的咀嚼着桌子上的食物,身体里积压许久的饥饿感迫使他们在这一刻变得异常贪婪无度。
“咯吱——”门被轻轻推开,士官口中的司令官透过半开的门露出半张脸,坚毅的眼神透过半开的门缝仔细打量着如同饿狼的几人,随后轻叹一口气,安静的将门全部打开,那高大的身子很是沉稳的出现在几人的身后,但那群进食的人根本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进来的人的身上,还在不停的挣钱着食物。
司令本想开口问话,无奈眼前的几人貌似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刚微张的口又缓缓闭上了。身后的士官见状也是迟疑了些许,见到司令久久驻足没有言语,那士官也是直接抽过身去,指着那些人准备说到:
“你们……”话音未落,却被司令抬手拦下了。
“让他们吃,不急。”
“啊?……是…”
士官脸上露出半分尴尬和半分惊措,只得听令退后。
一刻钟后,那些人终于勉强果腹,其中一人抚摸着肚子,还沉浸在食物填满味蕾的过程中。
“欢迎来到寒风要塞,看来这些食物很合你们胃口。”
见到这些人吃得差不多,司令才缓缓开口,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只是那本就凶狠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显得稍许突兀。司令的问候声也终于传到他们的耳朵里,这时,其中的两三人才缓缓放下手中残缺的食物,转头看向声音入耳的方向。
“您是?”其中一人开口说到,眼神里透出几分感激和迟疑。
“我是这座要塞的司令官,欢迎你们来到寒风要塞。”
“司令…官?……啊!!对…对不起!我…不,…我们失礼了…对不起,司令官大人!”这名满身泥泞,就连面容也被厚厚的泥土覆盖的人慌忙的说到,同时身子也俯下跪在地上,其他几人见状也纷纷丢下手中的食物跪地致歉着。
“不必如此,快起来,一会儿被其他民众看见了,还以为我虐待难民呢。”
说罢,连忙招呼身边的几名士官将那几个跪地的人拉起。
“谢谢司令官大人!谢谢!”
“感谢的话先不说了,如果方便的话,请告诉我…你们是谁?从什么地方来的?”
“当然司令官大人……”
“嗯……”
随后,司令便直接和这几人同坐在一起。
“我们是从晨曦谷来的,半个月前,突如其来的兽潮才使得我们成为这副样子……”
司令的眼中闪过几分怀疑,接着问到:
“晨曦谷的城防指挥官是谁?”
“宋玉城,宋将军……”
“嗯……”司令缓缓叹出一口气,神色相较刚才放松了些许。
“有宋玉城在,晨曦谷怎么会说沦陷就沦陷?”
“兽潮太过突然和凶险,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兽潮袭来的同时,晨曦谷的东面高墙突然就坍塌了,从那倒塌的高墙背后飞进来一只我们从未见过的生物,虽然将军很快就和它交了手,但几个回合下来,就连将军也不是对手,没有能战胜它……”
话音结束的同时,陈述的那个人的眼神也变的暗沉许多。
“你的意思是,宋玉城牺牲了?”
“没有,再那之后,那未知生物逃离了,后面的时间里,将军就开始安排让我们撤出的计划……”
“嗯……我还有个问题?”
“司令官大人请说.”
“兽潮来袭,战场情况极度复杂,你为什么会知道的那么详细?”
“您怀疑我……?”
“算不上,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是…高墙坍塌必然是我们所有人都清楚的,而将军和那未知生物的战斗是我亲眼所见……”
“你亲眼所见?”
“我是将军的副官,那场战斗我没有与兽潮直接对抗,只是在城中营救遇难的人们,而高墙坍塌后,我才赶去将军的方向的……”
“你是宋玉城的副官?”
“没错。”
“你叫什么?”
“张林。”
“张林……”
司令脸上显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又仔细端倪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人。
“张林副官,你就那么信任我嘛?”
张林听出弗尔德的意思,眼眸微微下垂,细看上去一副缜密的样子,接着开口说到:
“自我们离开晨曦谷,晨曦谷多半就已经失陷了,我们以成了无家可归的人,如果不让您信任我们,我们就只能再次和荒野对抗了……再者而言,我们并不是敌人,异兽才是……”
“好,晨曦谷的事情我大概了解了,幸苦你们了,也请原谅我在谈话中的不礼行为。”
话语间,司令还不停表露出歉意。
“需要吃的随时招呼他们,等你们吃好后,我会安排人带你们去休整和疗伤。”
“多谢司令官大人,还不知您怎么称呼?”
“叫我弗尔德就行,当然公共场合得加上司令俩字。”
“我记住了,谢谢您弗尔德司令。”
说罢,那名叫弗尔德的司令以行至门口处,刚欲踏脚而出时,他却转身肃立开口说到:
“感谢你们为人类所做的贡献!!!”
听见这话,屋内的张林等人身子一震,几人心中难以言表的情感突然涌上心头,随后也是肃然起身肃立着,只是他们一个个的面容上都透露着愧疚的神情。几人没有言语,眼中都含着热泪……
稍许的致敬之后,弗尔德司令也没有继续开口便带着部下离开了。
竖日,张林一大早的便打听着弗尔德的司令处,很快便通过几名士兵的带领来到了弗尔德司令处门外。
“弗尔德司令…”
“张林?一大早的跑来找我干什么?你的伤好了?”
“已经无碍了……多谢弗尔德司令关心。”
“那就直说吧,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我希望您能收录我们,在您手下做个士兵……”
“怎么了?救济所招待不够好吗?非得进军营?”话说到这儿,弗尔德也是眉头一皱。
“我们并不是普通人……”
“等一下……”张林话音未落便被打断。
“认识这个吧?”弗尔德用手指了指自己眼眉处的太阳轮印记,张林也顺着手势望去。
“知道……但…”
“在我看来你和你同伴就和城里那些普通人没有区别,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作为军人的心情,正因为如此你觉得我会让你和你的同伴再次回到那荒诞的荒野嘛?”
“不是的司令官大人……”
“好了,如果你一大早来就是想要让我安排你进我的军队那就回去吧,有其他的要求,我会尽力满足你的,但唯独这一点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好好休息吧。”
见弗尔德态度坚定,张林也没再纠缠,带着稍许的失落退下了。
“司令,这样真的好吗?把他们收录了,对我们也没有坏处,而且他们的经验还能帮助我们的队伍。”
门房一处的角落里还站着一个人,此人正是弗尔德的副官——坎泽。
“经验?你指的是让他们带着我们的人去做英雄的那种吗?”弗尔德说话间将双脚很自然的搭在自己的桌前。
“司令的意思是……?”坎泽推了推眼镜,不解的说到。
“他们才从荒野九死一生来到这儿,还没调整过来就立马进入军队,搞不好会把自己拖跨的,何况他们不是每个都和张林一样。”
“此话怎讲?”
“昨晚救济所里他们虽然吃相是有点……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但那时他们中除去张林和少数一两个人的目光还算正常,其他的人的眼里……我看不见光。”
说罢,弗尔德手上撑住自己的下巴倚靠在桌前,长呼了一口气。
“这个不是很正常嘛?即使是我们的人从荒野回来后也是这样的。”
“坎泽,你是怎么做上我副官的,我现在开始有点怀疑了。”
“实在抱歉,属下愚钝……”
“那是恐惧,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当你觉得有希望战胜恐惧时,你至少在面对它时还可以挥出手中的利刃,而他们正好是那种在面对恐惧时就已经束手无策的人,这样的人即使活下来,等到再次直面恐惧时,也会必然丧命!”
弗尔德说完一边的坎泽还是略有不解,无奈之下弗尔德只好继续说到:
“在安逸的环境下带着恐惧,不是过于警惕和敏锐,就是心里已经出现阴影了,他们这样的人即使重新回到军队也只会是惊弓之鸟,简单的崩弦都能立马要了他们的命。”
坎泽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回应到:
“您是担心他们会影响到军队?”
“信心这种东西会相互影响的,我在那几人眼里看到的只有苟活下去的希望,并没有对未来的憧憬,这样的人不配进入我的队伍,就让他们待在救济所一段时间,之后再安排一些闲职吧。”
“那张林……您打算怎么处理?”
“他还有事情瞒着我们…等些日子再说吧,我倒是希望他能成为我的助力,毕竟是宋玉诚带出来的副官,就普通人而言能力不会差。”
弗尔德话音刚落,站在一边的坎泽已经将身子卑恭的鞠着了。
“唉……”弗尔德见到这般的坎泽,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无奈之下深深叹出一口气。
“抬起头了吧……”
“是……”
“还有些事情,你去安排一下。”
“何事需要属下去做?”
“寒风要塞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大麻烦了,也不知道这些人的到来会不会给寒风要塞带来影响,让城防部最近一段时间都加派人手严防各个城区,城外驻防设施也都要加固处理。”
“是!”
寒风要塞位于帝国北部,也是帝国北部最大的防区,这里环境最为严酷,处于极北之的他们通常被称为哨兵,每当寒风降临陪伴他们的只有产于日落要塞的烈酒。所以每年的寒冬前,他们都会派一队人专程趟过荒野去往日落要塞采购大量的五谷酒。
居住在寒风要塞的人自然也是豪爽热情的,如同那烈酒一般火热,所以对待远行至此的旅客乃至落难的灾民他们都会热情的施以援手。
视角拉到要塞的救济所一处屋内。
“璟冉……你还好吧……”
张林坐在屋内的床前,一个娇小的身子依偎在被褥里,不停颤抖着。
“对不起……”
张林将手中的食物,轻轻放在床边,面对着宋璟冉,他的内心有着吐露不完的愧疚。
时间就这样静默了许久,屋子里虽然物品齐全,但始终感觉空荡荡的,张林的呼吸声里带着少许的沉重和疲乏。
“你父亲…他……”
说着,张林将手轻轻递向被褥,在上面轻轻拂了拂。
宋璟冉的身子微微摆动了几下,后摆的身子有意推开了张林伸来的手?。
张林眉心一皱,双目微微下垂,表情也略带苦涩,嘴角轻轻抿着不知道说什么好。眸子抖动的看着被褥一边半露的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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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塔塔……”
随着门外传来一阵轻声的敲门声才打破这略感沉寂的屋子。
“谁啊?”
“是我,张副官。”
“石韦?”
说罢,张林起身将门打开。
“什么事情?”
“关于军队的事情…怎么样了?”
石韦直接道出,双目满怀期待的等着张林的回复。
知道来意的张林,转头望了望屋内床上的宋璟冉,随后才开口轻声说道:
“出去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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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两人的身影出现在一处没人的角落里。
“怎么样?他们怎么说的?”
石韦的面带平淡的说到。
“他们不同意我们进入他们的军队。”
“……和我想的结果一样。”
听道消息后,石韦也是表现出一副漠然的面孔。
“毕竟我们刚从荒野逃难来到这儿,他们一时半会儿接纳不了我们,很正常。”张林也是平淡的解释着。
“也是。”
“大伙的伤势都好些了吧?”
“都没事,那个司令官倒是一个不错的人,安排了人照顾大伙。”
“嗯,那就好。再等等看吧,有机会让他们接纳我们,我们再考虑之后的事情吧。”
“知道了,那…将军的孩子怎那么办?我们还没告诉那个司令官,会不会不太好?”
“这件事我也不清楚,不过毕竟是将军的孩子,在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完全值得信任前还是不要随便暴露吧,避免遭来麻烦。”
“好吧……”
——视角拉回刚刚的屋子。
张林和石韦走后,宋璟冉才缓缓将身子翻向外侧,看着门被轻轻合上,双眸才开始泛起点点微光,呼吸也变得粗气、带着些许哽咽双手不断揉搓着湿红的双眼。
“爸爸……妈妈……”
又过去许久后,宋璟冉才起身将先前张林放在床边的食物拿起,双眸依旧含着泪,嘴唇轻微触碰到食物表面,微颤着双唇轻轻咬下一口,舌尖在接触到食物发散的味道时才算彻底勾起宋璟冉的食欲,他开始大口的咀嚼起手中的食物,即便这样也还是不满足?,他开始大把大把的抓起食物送进嘴里。
没一会儿,门外又响起一阵脚步声。
“咯吱——”
门被轻轻打开,宋璟冉手中的食物在开门的一刻被吓掉在地上。整个人静静的呆住了几秒。
张林看着起身吃东西的宋璟冉,内心浮出一丝安慰的喜悦感,连忙冲上去关心到:
“没事吧璟冉?”
说完,捡起地上掉落的食物,拿起擦了擦继续说到。
“这个已经脏了,留给我吧,不够我一会儿再给你拿。”
“……”宋璟冉没有言语,只是很用力的将还在嘴里的食物咽下,边咽还边吮吸了一下自己通红的鼻头,接着又如刚才一般大把吞咽着剩下的食物。
张林见状也不在多说什么,用手轻轻拍着宋璟冉的后背,帮助宋璟冉将食物送进胃里。可是一会儿过后,宋璟冉抓拿食物的节奏开始慢慢减缓,嘴里已经装满了还未咀嚼完的食物碎屑,有的甚至已经容纳不进那张不大的嘴巴了,开始往外溢出,宋璟冉的双眸也不自觉的涌出更多的泪水。
发现不对的张林开始询问宋璟冉怎么了。
“没事吧璟冉,是东西不好吃嘛?”
宋璟冉含着食物无法言语,带着泪目微微摇头,嘴里发出“嗯嗯……”的哭腔声。
“咽不下去嘛?是噎住了嘛?别急,我给你倒水……”
张林连忙起身倒水端来,但宋璟冉依旧直摇头流泪着。张林开始问其他的问题和状况,宋璟冉依旧摇头。无奈的张林只得不停轻拍宋璟冉的后背,用言语安慰着宋璟冉。
一会儿后宋璟冉的嘴里食物有的咽下,有的被吐出……随着嘴里的东西便少,宋璟冉的哭腔也跟着变得越来越大,哭泣声在屋内弥漫了好一阵后…张林才明白,宋璟冉并不是因为食物噎住哭泣,也不是食物难吃哭泣。——而是现在这个境况他只是想用哭泣来抒发压抑许久的悲痛。张林将宋璟冉揽在怀里,宋璟冉也是很自然的抱着张林痛哭起来,这般的他在张林的怀里显得格外悲怜。或许又想起往事,张林的眼眸也不自觉的出现几束泪光。
“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妈妈会被那些异兽吃掉……为什么……我好想妈妈……”
“……”张林抱着哭泣不止的宋璟冉,他问的问题张林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呜呜呜……”
最后的时间在宋璟冉的哭声内度过,哭到睡意击垮他的身体后才结束……
张林将宋璟冉轻轻安抚后起身准备出去,在抬脚走出门前的那一刻,回眼望了望熟睡过去的宋璟冉,对着那嫩红的面孔说到:
“对不起璟冉……你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也不知道那些异兽为什么就和我们过不去……不过我知道……无论如何我们都需要为了那些让我们活着的人而战,带着他们的意志,继续生活在这糟粕的世界……”
说完,张林便将门轻轻带拢走了出去。
此时以是夜幕,北境的夜里总是止不住的寒冷,即便季节还未到寒季,那股南下而来的北风依旧凌厉刺骨。
在要塞内漫无目行走的张林很快出现在一处高墙下,那耸入云霄的高墙同晨曦谷的高墙一样。厚实坚韧给人一股浓烈的威严感和安全感。
张林抬头望着高墙,眼眸里闪过诸多曾经的辉煌。
“上去看看嘛?”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张林背后传来。
张林转身寻去,眼眸里渐渐映出那人的模样,一袭黑发衬托着一副冷静的面庞,眉宇间还透着几分英气,眼神如雄鹰般凌厉潇洒,脸上浅浅的一层胡须为整体添加一丝成熟的气息。
男人拉了拉自己肩膀处的衣褶,继续说到:
“先遣队队长北门宇”
北门宇伸出手去示好,张林见状先是一脸不知所措,然后才缓过神来,同样礼貌的回应到:
“张林。”
“嗯,我知道,怎么?北境的寒风很不适应?”简单握手后,北门宇谈谈说到。
“还好…”张林礼貌的吐露着,随后眼神又放在了高墙上继续说到: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上去看看……”
“呵呵…走吧,跟着我”北门宇嘴角轻轻勾勒出一道弧线,带着平淡笑意领着张林走上了高墙,两人的身影也是很快就出现在了高墙之上。
“怎么样?这里,比起晨曦谷是不是更壮阔?”
北门宇身子伏在墙沿上,望着凌凌的山峰道出,眼神轻撇注意着张林的表情。
“比起晨曦谷,缺了几分秀丽。”
张林也是淡淡说到,表情没有过多的变化,眼眸也是跟随着山风掠过的方向看去。
“哈哈哈…见笑了,北境毕竟不比中原地带和南方,这里除了那些冻得发青的高山,确实是少了许多生机。”
高墙之上,那呼啸而过的山风激起阵阵山鸣,空洞回响的声音坐落在整个要塞的上空,摇摆不定的吊灯都显得害怕,心惊胆战的亮着。高墙之下,不同于晨曦谷那零散的屋舍,相比之下,这里的房屋都是井然有序的排列着,排列整齐的屋舍能最大程度的减少寒风带来的刺痛感。这里的灯光同晨曦谷一样,都是零星亮起的,寒风过处的屋舍外,偶尔会传来几阵高歌和热闹声,那肯定是寒风要塞的人们正在豪爽的喝着热酒,吃着香肉。以最朴素的状态面对着凛冽的寒风。
“听说你们想进入寒风要塞的军队?”
北门宇转过头看着还在定睛注目远处的张林试探性的问到,听到问话的张林缓过神来,收起眼眸里的寒意又是淡淡的说到:
“我们原本就是军人,军队无疑就是我们的全部……”
“说得好……你这句话倒是让我想起了我刚接受兵役的时候。”
说罢,北门宇从腰间拿出一个酒袋,用力打开紧闭的塞子,只听“啵~”的一声,一股浓烈酒香从袋口飘出。
“虽然没到寒季,不过这样的夜晚,这东西还是少不了的,来点?”
北门宇自己灌了一口后,将酒袋递给了张林。张林接过酒袋,没有言语也是直接一口,但很快就发觉难以下咽,那股难以抵挡的灼伤感充斥在他的咽喉处,使劲吞服后身体用力咳嗽了几声。
“哈哈哈……果然,你们南方人就是喝不了北方的烈酒。”
说罢又接过酒袋痛饮一口。
“记得我刚进入部队时,就在远都城的誓言碑前宣誓———[我宣誓!当灾难降临,人类面临存亡危难之时,我愿以血肉筑城以互国之疆土,以证国之利器,成为人民之护盾,誓死捍卫人类的故土!]———作为军人的那一刻起,我就为我自己骄傲,所以我能明白你想加入我们的心情……”
话语间又大口的喝了几口烈酒,张林一时也不知道该吐露些什么,只是略有所思的看着北门宇。
“给,还剩不少,想成为我的同伴,至少得先学会喝酒,…哈哈哈。”
说完就酒袋又丢给了张林。
“谢谢。”
“嗯……我先下去了,你自便吧,酒袋之后再还我就行,我在城西校场。”
说罢,北门宇挥手离去,只留张林一人安静的待在原地。
夜幕变得越来越昏暗,高墙上的风在寒夜里变得越发的狂躁,张林慢慢适应着烈酒带来的灼烧感和寒风刺骨的凛冽感,两股能量在身体里相互撕扯。
时光飞速,很快就到了竖日。
张林携着昨晚的酒带和石韦找到了城西校场外,通过和职岗士兵的简单陈述,两人顺利的走进了校场大营。
这里的军营气息比起晨曦谷更为严肃井然,张林环视着周围,那些赫然立在校场四周的巨大骨架象征这群哨兵的勇武,同时也震撼着张林和石韦两人。
放眼注目远处,一座竞技台涌现出来,站在上面的是两名不知姓名的哨兵。一个手持短刃,一个竖执双刀,两人在寒风里裸露着上半身,在片刻的喘息后双方的刀刃碰撞在一起发出阵阵清脆的声音。那名持短刃的哨兵,在与对手碰撞的瞬间改变执刃的手势,一个横贯的动作再次迎向对手,另一名拿双刀的也不甘示弱,在短刃快要直击面门前用左手旋转刀刃横刀在自己双目前化解的攻击,随即身体跟着另一只手的动作摇摆,顺势一蹬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巧妙的战斗技法让远处观望的张林都心生敬佩,石韦同样目不转睛的观摩着竞技台上的二人。
“要不要上去切磋一下?”
熟悉的声音从张林和石韦的一侧传来,转头望去,北门宇正带着几个士兵朝他们走来。
“不敢,这里的战士们让我很是敬佩,与他们切磋只会显得我技不如人,就不再大人面前出丑了。”
张林说完,一旁的石韦也是很谦恭的向北门宇示意到,北门宇也是很自然的将目光短暂停留在了石韦身上。
“这位是?”
“在下石韦,晨曦谷的小卒而已……”
“小卒?哈哈哈…也罢……”
北门宇摆出一副索然的态度,但从眼神的细微变化来看,他还是对石韦抱有兴趣的。
“给,谢谢您做晚的酒。”
张林将酒袋递向北门宇,北门宇顺势接过然后继续说到:
"对我不用尊称,如果按军职来说,你还比我大上两三级,该我对你用尊称才是。"
北门宇话音刚落,张林的脸上便浮出轻微的黯然。
“这里已经没有了晨曦谷的指挥副官了……我们不过是逃难的流民……”
“……”
“抱歉是我多嘴了……”
“没事,这是事实而已,不用介怀。”
说罢,张林准备起身离开,但还是被北门宇留住了。
“你不是想加入寒风军队嘛?”
此话一出,就连北门宇身边的士兵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纷纷细语。北门宇举手示意安静,士兵们这才没了声,然后接着说到:
“在寒风要塞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在竞技台打赢五轮以上就可以直接进入军队,赢得越多,军级越大,最高军级可是副指挥哦。怎么样?试试嘛?”
此话又是让众人一惊,就连不远处竞技台切磋的两名哨兵也挺下来注目着他们。
“想试试嘛?”
北门宇还在引诱着张林,表情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张……”
还未等石韦开口,张林便开口说到:
“谢大人提醒,不过我怕是赢不了寒风军的诸多战士,先告辞了。”
说罢带着石韦转身离开,可就在快要出校场的那一刻,弗尔德也带着一众人来到了校场,同行的还有坎泽和几名高官。
“司令官大人!”
见到弗尔德带着一众人来了,校场内的北门宇谦恭的喊到。这时,张林二人也停下了脚步。
“弗尔德司令。”张林站在校场门前谦恭敬礼到,一边的石韦也照做着。
“北门宇说的不错,寒风军的规矩就是我订的,在这里没有实力就想进入部队,到了荒野就只能是累赘。”
张林只是将微躬的身子下压的更深,没有言语回复。
见张林没有回复,弗尔德的神情浮出一丝失落,内场的北门宇也带着一丝不解的眼神看着张林。
“罢了,既然你不想,那就先回去休整吧,哪天想上擂台了再说。这里随时欢迎勇于挑战的人。”
弗尔德话音刚落张林就打算离开,但身子又在即将踏出的那一步被一个声音给止住了。
“我愿意挑战!”
“石韦?!”
石韦突然直立起身子,大声说到,一侧的张林惊措的看着,弗尔德对这个不熟的面孔同样表现出疑惑,在场的人都将目光汇聚在这个本就不太起眼的人身上。
“石韦?”
弗尔德淡淡道出,说实话,他并没有看出眼前人的潜力。
“是的司令官大人。”
“没问题!那一会儿就交给我们的北门大人吧。”
说罢,将目光朝着内场的北门宇望去。收到指示的北门宇也是敬礼回应到,接着说到:
“交给我吧,你们下来,擂台一会儿交给我们的客人。”
对着擂台上的二人说完后,摆出一副欢迎的手势对着大门前的石韦。
“石韦!”
张林略带担心又愤怒的喊到。
“放心吧。”
“你!……唉”
无奈之下,张林只能跟着一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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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技台上,石韦换了?一身北境军甲,手执一柄长矛肃立在竞技台一侧,正对过去,一名哨兵裸露上半身,手拿板斧一脸不屑看着石韦。
“诺莱克,请多指教!”
哨兵报出姓名,随后直接横身冲来,板斧在巨大的摆幅下形成一道月轮,从石韦的上空袭来。见势,石韦立马做出反应,长矛横于掌前做出横档抵御,就在斧刃接触矛身的瞬间,矛身因为韧性不够被拦腰折断。石韦也因巨大的冲力被击退了数步开外。见到第一击就吃瘪的石韦,那名叫诺莱克的哨兵也是一副得意的样子。
“这就不行了嘛?这样的话你还是趁早离开这个擂台吧!哈哈哈……”
石韦将断矛插在地上艰难站起,双眼环视了一下手中破败的断矛,内心的不甘随着眼神汇聚在诺莱克的身上。
“接着!!!”
擂台之下,北门宇丢上来一柄长枪,石韦闻声转头,那柄长枪也随之从自己的面门前掠过,趁着长枪飞速的节奏,石韦应声而起在行动的过程中接过长枪,耍了一套连贯潇洒的动作后翻身跃起,随后在空中借助惯性弹枪而出,瞬间枪头如脱兔般射出,石韦的身子也紧随其后,攻击的节奏如暴雨般朝着诺莱克袭去。
诺莱克避之不及,只得同先前石韦那般应声接下势如破竹的攻击,好在诺莱克力道够大,勉强抵住了石韦的攻击,但板斧上却多了许多狭长的裂痕。
两人开始在下一个喘息里打的有来有回,枪斧碰撞产生的火花和清脆声弥漫这个竞技场,一边的众人见了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这孩子既然能让诺莱克显得那么吃力!”
站在弗尔德身后的坎泽发出轻叹,低声私语到。而弗尔德和北门宇的神情却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感觉,仿佛一切和自己预料的结果一样。他们身侧的张林则是满眼的担心和神伤。
“不愧是宋玉诚手下的人,战力而言,勉强及格。”
弗尔德谈谈开口,有意将目光和话题递给张林。
“司令官大人过誉了……”
“能和诺莱克打得有来有回已经很是不错了。”
“……”
张林没有言语,只是又将目光放在了竞技台上,一边的北门宇眼神轻撇了一眼张林,嘴角呈现出微微上扬的弧线。随后又同众人一样将目光放回了竞技台。
视角重新汇聚了竞技台上,此时的是韦也以接近力竭,面对裸衣的对手,自己却只能用连续的快攻压制对手的反击,但却伤不了丝毫,而且体力上来说也远远比对手消耗得更大。
石韦不断苦思着之后的应对之策,看着诺莱克举起板斧再度袭来,他只得抽身躲闪,但速度却比之前慢了许多,诺莱克顺势接着横板,重重的板声击打在石韦的盔甲上发出掷地有声的巨响,石韦也随之应声倒地。
看着少许散落的铁甲,石韦这才明白——也就在这时,诺莱克在一旁帮忙解释到:
“身披重甲,体能消耗更大,战斗开始就意味着你就已经输了。”
“你不过时占据了外界优势罢了!”
石韦支起身子喘着大气说到。
“这你就错了,好好看看你的盔甲吧。”
说罢,石韦才开始注意到盔甲上的诸多裂痕,双目一脸的不可置信。
“没了这身盔甲,恐怕你早就没命了。”
说完,诺莱克直接将板斧的斧刃驾在石韦的后颈上。
“你输了!”
石韦,长叹一口气,内心极度不甘的抿着双唇。
“下去吧。”
随之诺莱克收起板斧转身离去,只留下石韦一人还在竞技台上不断喘息着。
“我会打倒你的!!”
看着已经走下台的诺莱克,石韦愤愤的说到。
“随时欢迎。”
诺莱克挥挥手随意的示意到,随后眼神转向不远处观摩的其他人,简单的和弗尔德等人致敬后就走开了。
“结束了,带回去休息吧。”
弗尔德对张林说到,语气依旧平淡。
“是……”
张林神情却显得些许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