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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仰之间,就到了举办端午宴的日子。
宴会开始前一天,朱元璋再次在奉天殿召见了朱标:“标儿,你呈上来的奏折我也看过了,既然是你和几位大臣共同商议过的,想必他们也是赞同改革制度和推行新政策的,明日就是端午宴会,届时咱们要和那几位大臣好好演一出戏。”
“放心吧,父皇,儿臣已经全部安排好了。”
“好,标儿做事就是让人放心啊!”
端午宴当天,只见宫内张灯结彩,宫墙之上悬挂着各式精致的端午灯笼,灯笼上绣着龙凤呈祥、福禄寿喜等吉祥图案,寓意着节日的吉祥与安康,花园里,龙舟状的花坛造型别致,盆盆菖蒲和艾草散发着淡雅的香气,为整个皇宫增添了一抹清新的气息。
宴会厅内,布置得十分金碧辉煌,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美食佳肴,菜肴色香味俱全,精致美观,既有端午特色食品,也有宫廷御膳的珍馐美味。
今日众大臣、王亲贵族、戍边将士基本上都来了,因为他们都听到了一条神秘的消息,那就是皇上要在宴会中间颁布几条影响国计民生的重大制度和政策,所以他们全都不约而同的选择出席这场宴会,他们身着盛装,按照身份地位依次入座,而罗青由于身份特殊,朱元璋还未想好该如何跟大臣们介绍他的身份,于是,便给他安排了一身外国使者的行装,为了掩人耳目,朱元璋还特地邀请了几名外国使者参加宴会,当然,这也是为了开辟海上之路作铺垫。
当然,汝宁公主也在宴会之列,她恰巧坐在了罗青的正对面,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他们,他们的眼神在对方身上流连,时而深情款款,时而羞涩躲闪,如同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朱元璋眼尖的也注意到了这一幕,觥筹交错之间,他狠狠的瞪了罗青几眼,想提醒他收敛点,但罗青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继续和汝宁公主暗送秋波。
席间,丝竹之声悠扬,舞女们身着华丽的衣裳,在乐声中翩翩起舞,舞姿优美动人,为宴会增添了不少雅致。
朱元璋坐在主位上,面带微笑,不时与身边的大臣和外国使者交流,展现出皇家的亲和与威严,他们举杯畅饮,谈笑风生,共同庆祝着这个传统节日。
“来,今日各位难得在宫中一聚,希望大家都能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话音刚落,众人齐刷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在宴会的高潮部分,开始了龙舟竞渡的表演,只见湖面之上,数艘装饰华丽的龙舟破浪前行,船上的划手们奋力划动船桨,龙舟如同离弦之箭般迅速前行,岸边的观众们欢呼雀跃,为各自支持的龙舟队伍加油助威,整个皇宫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之中。
坐在主位上的朱元璋,观察着台下众人的表情,当发现他们心情基本上都很愉悦时,他端起酒杯,开始了今天的正题:“诸位,我们大明能有今日,都是在座的各位抛头颅洒热血的结果,没有众多将士的拼死战斗,我朱元璋也不会坐在这里,所以我要敬在座的各位一杯,未来,希望我们仍旧可以并肩作战,开创大明的美好未来!”
驻守在边关重镇、满怀乡愁的将军们个个眼含热泪,纷纷站起身向朱元璋诉说着忠诚。
“有句老话说得好,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我不希望我们大明像宋、元两代一样重蹈覆辙,我们要对百姓好,绝对不能欺压百姓,所以我决定斋戒一个月,以祈求上苍保我大明子民平安健康。”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有些不解今天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净说些奇怪的话?有些大臣心里开始打鼓,难道皇上已经知道了他们干的那些事?这时,有大臣站出来说道:“皇上,您勤政爱民,大明的子民也非常爱您,倘若斋戒一个月的话,您身体怎么吃得消啊,所以,微臣劝皇上收回成命!”
“是啊,皇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怎么要惩罚您自己呢?”
“皇上,万万不可啊,前段时间马皇后身子刚好,您可不能再生病啊!”
“哎,各位爱卿,近来我确实发现了一些问题,当然这是由于我考虑不周造成的,比如赡养亲王的祖训,我现在想来这条政策十分不合理,所以我决定将亲王每年的俸禄减半,同时,实行一种叫作绩效和年终奖的制度。”
台下有人紧锁眉头,有人交头接耳,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嘈杂的声浪,此时,朱标适时的站了出来,说道:“请各位大臣保持肃静!”
“咱们朝廷国库收入连年不上涨,一旦碰到个天灾人祸,国库势必会非常紧张,虽然我非常想让老朱家的后人都吃饱穿暖,衣食无忧,可如果这样下去,会给朝廷造成巨大的负担,进而会连累百姓,所以我也是被逼无奈,为此我拟定了绩效和年终奖制度,每三个月对各藩地藩王、将军考核一次,包括爱民程度、边疆维稳程度等等,依照考核评分,给予前三名五万石、三万石、一万石奖励,每逢年末再举办一次表彰大会,给予这一年成绩最出色的藩王和将军各五十万石奖励。”
“五十万石!!!我没听错吧?皇上竟然舍得给这么多?”
“是啊,这不是开玩笑吗?每三个月出九万石粮食,每年年末还出一百万粮食,这难道就不会造成国库亏空吗?”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沸反盈天,朱标又站出来平息道:“各位大臣,先不用急,接下来父皇会告诉大家一个充盈国库的方法。”
“哦?那是什么?!真有这样的好方法吗?”
……
“近日我翻遍了藏书房的关于宋、元两代陆、海两条丝绸之路的介绍,我发现光宋仁宗皇佑元年,宋朝的总收入就达到了一亿万余贯,其中七成以上的收入来自商业税,而海外贸易更是贡献极多,所以我决定启用海上丝绸之路,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大明就能通过海上贸易收获超出田赋千倍乃至万倍的财富!但是……开辟海上丝绸之路,首先需要解决南边海盗隐患,这就需要军队出兵,也需要批量造船,这将需要一大笔银子啊!”
“造船?皇上,我们大明在海战方面一直不占优势,造船又非常耗财,即使侥幸取得胜利,这时候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又哪来的钱去开海上丝绸之路呢?”
“皇上这是疯了吗?他之前可是很厌恶商人的,怎么突然改性要大力支持经商呢?”
……
当然,大臣中也有人表示支持:“我老家南方那边,有些人家爷爷那辈就是跟着这些经商队伍出去赚银子,现在的生活不比咱们这些当官的差!你知道为什么不?比如,一斤茶叶咱们这边卖五两,到了外国可以卖到二十两,这简直就是暴利啊!要是咱们也能有这好机会,可要好好赚他一笔!”
“好了,大家保持安静,这就是我今天将各位召集到一起的目的,我先问大家一个问题,海上的利润如此可观,难道各位就不心动吗?”
“这……”
“我相信大家一定也想赚这笔钱,既然如此,我有个好方法,那就是大家每人出一笔钱,咱们共同集资来投资这条经商之路,成立一个庞大的商队,等赚到钱后,按比例给大家分成如何?”
大臣中,有人率先站了出来,走到宴会中央,喊道:“皇上,臣李江平,愿意出资白银五千两。”
“好!有眼光,来人,给我记上。”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户部尚书随即翻开一本崭新的册子,拿笔记了起来。
谁都没想到,这个三品官员,竟然舍得拿出这么多积蓄投入这场巨大的生意中,在座的所有大臣都惊了一下,然后开始沸腾起来。
罗青坐在旁边,安静的看着这一幕,要是放在现代,他准会叫几个托来把气氛吵得更热些。
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大臣还有王亲贵族走了出来,他们纷纷报上了自己要出的钱财数量。
“汝宁公主一万两”
“吏部尚书五千两”
“兵部尚书八千两”
“工部尚书一万两”
“刑部尚书一万两”
“镇国将军五千两”
“永嘉公主一万两”
“临安公主八千两”
“十一皇子一万两”
……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罗青就瞥见户部尚书的册子上已经写了满满一页,罗青觉着自己此刻闻到的不是墨水味,而是浓浓的铜臭味,他不得不感叹,当皇帝就是好哇,一开口就筹集来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有些人家钱财不够多的,就用粮食充当,这些也都被一一记在了册子上。
宴席接近尾声的时候,户部尚书先把自己要上交的钱也在了册子上,然后走到朱元璋面前,恭敬的将册子呈了上去,并说道:“皇上,刚刚微臣将全部上报的钱财做了汇总,截止目前,一共是筹集到了三百一十万两白银,外加五十万石粮食。”
而坐在主位上的朱元璋一边感叹筹钱速度之快,一边也感到有些不悦,因为连他都不知道,原来底下的大臣、王亲贵族过得如此富庶,而自己的万千子民中竟然还有人食不果腹,饿死街头,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要说他们其中有人没有贪污,他可一万个不信,看来,查贪官这事还是不能停下,一旦停下,就会有人手痒痒!
跪在台下的户部尚书哪里能猜到朱元璋此刻的心思,他只是看到朱元璋脸色不太好,他开始胡乱猜测了起来,难道是自己记错数字了?可也不可能啊,自己天天做的就是算账的工作,又怎么会犯这么蠢的错误,惹到这位祖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