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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吗？”主脑聚精会神的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画面，而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一脸肃杀的林飒。
主脑的语气更像是质问，在比较空旷的豪华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罗曼对此倒不以为意，作为一个杀手，杀掉几个人再正常不过了。
但主脑的唇边却难得的勾起了一丝久违的笑容。
“是那个么。”罗曼差不多猜出来主脑感兴趣的是什么了。
“你看，”主脑按下了暂停键，试图倒回去，可能是网络信号不好的缘故吧，屏幕倏的卡顿了一下，“偏偏在这个时候，”主脑不耐烦的按了两下快进键，就在这时，信号恢复，林飒目光不带一丝温度地看向隐藏的很好的无人机的方向。
就是这一瞥，让主脑有些措不及防，身体下意识的一抖，失手将精致的描金骨瓷茶盏打落在地，淡褐色的液体还冒着丝丝热气，像一滩死水似的凝固。
罗曼没有被这一瞥惊到，但他却注意到了她眸子里的那一耀眼的淡金色，那么纯粹，那么疏离，仿佛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温度。
不过令罗曼不解的是，林飒的这一面倒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平时的林飒在罗曼眼里不过就是一个蛮横霸道又爱扎刺有些酷酷的女生罢了。这恐怕是外力驱使下表现出来的。他也明白主脑打的什么算盘了。
主脑这次任务并不是简单报复黑旗这么简单，杀几个人也只是玩玩而已，他本着试探的态度，却试出了真正让他感兴趣的。
主脑没有对刚才的失态感到尴尬，“她的眼睛里的那抹金色，??。”
只是隔着屏幕，他隐隐感受到西亚特星的肃杀，以及：
没有生命的迹象。
屏幕上的画面已经消失，但屏幕前的人还在沉思。
罗曼的脑中有点乱，他一向是个条理分明的人，克制着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情，但他不自觉的将那抹金色联想到了传说中的金瞳堕天使——
路西法。
林飒仿佛一个溺水的人，在空中摸索着，抓到自己的一缕头发，仿佛才看到了生机。
那么冷静、那么利落、虽然是自己的一贯作风，但前面完全不是自己。
残肢断臂混合着鲜血的腥膻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脑海受到这种刺激，里面是铺天盖地的疯狂。
猩红色的人，被炸的四分五裂的人，他们在身边爬行，拽住了脚踝，大口啃食着皮肉以及骨。它们，快要把自己包围住，淹没了。
那个黑暗无边的地方。
被她杀死的那些人面无表情的拽着她的腿扯下大块皮肉来，可笑的是一点也不痛。
他妈的，你给我清醒过来！
清风袭来，眼里的迷雾散尽。
怎么会想到这些，以前觉得自己本来就是手上沾血的罪人，会被冠上恶人之名。
现在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他们死了就算了，我只保护我珍视的，至于什么心中有爱，创造和谐宇宙之类的不就是星际联盟用来唬人的吗？
我靠，林飒笑了一声。怎么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和自己作对呢？仿佛脑海中有两个声音，吵得不可开交，让她更加心烦意乱。
一个说“赶紧回去吧，别给自己添堵了！”
另一个说“前面不是还有一个逃走的人吗，怎么不追上去解决掉他？不敢了？”
一个说“中午吃泡面吧。”
另一个说“凭什么不吃顿好的？”
“……”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不正常，一种是疯子，一种是天才。走火入魔的天才。
不疯魔，不成活。
二者区别仅在于前者在这个时代顺流而下，后者执意逆流而上罢了。
林飒沉默的上了飞船，漠视着脚下越来越小的城市，寻找着幻想一般的那个人影。
会议，又是没完没了的会议，而且事关重大。
是关于幽靥的事情。
那天幽靥被刺伤后，蓝眼齐格非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把幽靥送去抢救。
后来经过证实，幽靥是在来到罗曼这里之前被下了某种秘术，也就是在蓝眼离开的时候。虽然不知道幽靥的底细，但是人家毕竟还有一个小孩子的外表，这完全说得过去。
一向多疑的主脑这次也没有追究，反而替蓝眼遮掩了过去，这其中的细节谁也解释不清楚，倒是紫眼最近闲了下来，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罗曼正在调查这件事，所以她也不自觉的对幽靥开始上心。
黑旗总部?西亚特星
差点乱成了一锅粥，吵吵嚷嚷配上手忙脚乱的士兵和抱着一堆文件的秘书撞个了满怀，纸张散了一地………
“安静。”声音不大，低沉中带着让人心安的磁性。一边走一边脱掉了披在身上的白斗篷，顺手丢给身后跟着的助理。不慌不忙的卷起袖子，看了看手腕上那块典雅的中世纪风格手表，茶色的头发扎成马尾束在脑后，简直就是从文艺复兴时期油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我说了，安静。”没有丝毫要发怒的意思，但大厦一楼大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身后的助理赶紧走到前面，以标准的姿态做了个“请”的手势。
“厄休拉手下的大兵留在总部待命，以前跟着泅墨的，去塔斯马尼亚镇统计损失情况，”男子顿了顿，“想搞清楚自己家属死活的，跟着他们去，瑞贝卡手下的去增援西亚特小行星边境线上。”
几句话干净利落，不一会儿，大厅里的人都散干净了。
“二座下，请留步。”
回头一看，厄休拉皮笑肉不笑的站在那里。
正想要问他，却被抢占了先机。
“你前面是在那个镇子吧，看到那些人的死相了吗，与其现在表面上安排的井井有条，为什么不杀了银河眼的侵略者？”
“所以你在怀疑我？”
“不是，”厄休拉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他怀疑的并不是这位大人背叛黑旗，“我是好奇能让你不动手的人是谁，这不是你的一贯风格啊。”
“死了几个人而已”，男子不慌不忙的点燃一支烟，吐出一口烟雾，厄休拉的脸瞬间被笼罩在了烟雾里，“就没有必要向司令报告了。”
厄休拉知道他是在威胁。想有捏死他的冲动，奈何黑旗的七位将军严格的等级制度，以下犯上可是重罪。
厄休拉识趣地往后退了两步，“当然，这是您的小秘密。”
一支烟燃尽，推开了门。
“可是我最喜欢的，就是找出别人的小秘密，”厄休拉行了个深深的屈膝礼，“如何，安格尔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