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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妈有好事要告诉你。”
蓝雨迫不及待的扬扬手机,高兴的道,“刚才你杜伯伯来电话了,说是给妈妈找了份工作,让妈妈上他们家做女佣。”
虽然蓝雨的神情尽可能的轻松,语气也尽可能的轻快,但是夏安心动作一顿,还是听出了些许的心酸。
“妈,这算什么好工作?你,不觉得别扭么?”夏安心皱眉嚼着饼干,忽然觉得味同嚼蜡了。
“傻丫头,妈知道你在想什么,可这人都是逼出来的啊。你杜伯伯和杜伯母肯帮我们,这是好事,你知不知道,给杜家做女佣的薪水有五千一个月,多少人挤破头还抢不到这样的好工作,熬过试用期,做的好还会加,更好的是包吃包住,咱们也就有个地方落脚了。”蓝雨摸着夏安心的头,慈爱的劝说道。
“妈!”夏安心满嘴的苦涩,套拉着脑袋道,“之前我去求杜家,他们可是把我赶了出来,现在又提出这样的要求,谁知道他们安得是什么心?”
“哎,当初你爸爸刚进去,他们怕惹祸上身,躲避也是人之常情,心心啊,就想开一点吧!你杜伯伯也说了,到底和你爸爸世交一场,也不忍心我们母女流落街头,这才想要伸手帮我们一把。”蓝雨拍拍女儿的小手,眼角的鱼尾纹微微眨了眨,将满目的心酸都掩盖起来。
夏安心咽了口水,终于无声的点了点头。
“妈,如果你做的不开心就走。”夏安心忽然说道,小脸上一阵郑重,“我会努力找工作的。”
蓝雨愣了愣,随即淡笑了,“怎么会呢,杜家是大户人家,不会和我们这种平民过不去。”
“那,杜家要我们什么时候去?”夏安心不敢看蓝雨的眼,随口问了句。
“今天。”蓝雨坐直了身板。
“什么?!妈你开玩笑吧,你的身体还没好呢,林医生建议再住院观察一两天。”夏安心诧异的站起来,瞪眼道。
“你也说了是建议啊!妈已经没事了,你看妈身体好的很!这医院啊,妈是一天也不想多待了,没病都要待出病来,这医生为了赚钱,自然是要哄你多住几天的。”蓝雨坚定地道,“妈没事,今天就去杜家。”
“妈……”夏安心还想再劝,却被蓝雨打断了,看到妈妈坚持的眼神,夏安心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眸中闪过一抹担忧。
蓝雨没有告诉夏安心的是,杜太太在电话里说,“蓝雨啊!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也不瞒你说,我家这个空缺的女佣的位置,多的是人想做,我这是看在咱俩的情分上,特意给你留的,我家老杜为这个还不太高兴呢,缺个人伺候人手不够啊!这样吧,你今天就过来,没有问题吧?”
似乎是询问,其实是宣告。潜台词,不来就滚。
为了女儿,为了撑起整个家,她别无选择,要给相处了二十多年的闺蜜,去做女佣,这种滋味,百感交集。
出租车在杜家花园别墅前停下。
站在花园大门口,蓝雨面上露出忧虑,夏安心则踮着脚狂按门铃。她的手腕都已经酸麻了,却没有人来开门,心中的怒气一点点积聚涌起。事先已经给杜家打过电话,杜伯伯在电话里还很热情的说欢迎,可是现在……
“嘎吱……”
刺耳的金属声,花园式的两扇铁门终于打开,一个面目冷淡的中年女佣探出头来,操着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很不客气的,“找谁?”
“你好,我们是夏安心,她是我妈妈蓝雨,想必杜先生和杜太太事先有跟你说过我们会来吧!我妈妈是来这里做女佣的。”夏安心深吸一口气,嘴角快速的扬起一抹甜美的笑,一口气说完,等待女佣的反应。
女佣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蓝雨母女几眼,那势力和审视的眼光,让夏安心觉得很不舒服,但是她面上的笑容不变。
夏易对夏安心这个女儿是很宠爱的,她也曾是爸爸的心肝宝贝,对这个可爱聪慧的女儿,夏易一直很注重对她的教育。
爸爸曾经说,心心,无论你以后遇到什么样的困难,记住,要用最好的状态面对!
直到夏安心的小脸上的肌肉都快笑僵硬了,才听到那女佣不咸不淡的道,“进来吧!”
女佣打开门,蓝雨和夏安心松口气,跟着女佣走进去。
这不是她们第一次进杜家大门,却是最尴尬的一次,这一次,意味着放下自己的身段,低头,妥协,只为了生存下去。
女佣直接带蓝雨母女来到了花园别墅后的一排白墙蓝瓦的平房,这里都是佣人房。
“请问下,杜先生和杜太太在哪?”蓝雨转着脑袋,随意的问。
“杜先生和杜太太那么忙,怎么会见你们?你不会以为,主人会亲自来接见下人吧?”佣人鄙夷的撇了撇嘴角,口气里带着一点警告的意味,“记住,身为杜家佣人,不可以打听主人的行踪。”
“不该问的,不要多问。少说话多做事。”
“……”蓝雨低了低脑袋,沉默了。
她本以为多年情分,杜先生和杜太太至少会出现寒暄一下,关心下她的病情,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可,谁知他们压根儿连面都没露。
瞥一眼女儿,走在蓝雨身后的夏安心,却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只轻轻的捏了捏妈妈的手,以示安慰。
李妈哼了一声,只是将母女两带到佣人房,安顿下了。
“就是这间了!”依旧干巴巴的声音,交代完李妈便走了。
作为父亲的故交好友,表面热情,但是她们母女一来,却得到这样的待遇,夏安心心中怎么会不愤懑不平?但是深吸口气,终于一腔怒火都化成了平静。她知道,这是杜家人在给她们母女一个下马威,提醒她们的身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极其平静的跨进了低矮的佣人房,扔下行李,大眼一转就将房间打量了一遍,是一室一厅一卫一厨,虽然简陋,但东西还算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