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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洢与沉山泽自幼一起长大,此时在生死之间相逢,不禁也伸手拥住了他。她原本拉着深涉,此时拥住沉山泽,不觉就将深涉放开了。
深涉浑身冷汗,看了沉山泽一眼,将头转向了一旁。
长洢道:“你怎么会在这?你还没有成年,怎么也往战场上跑?”
沉山泽比她小一岁,还没过一甲子。沉山历来的军纪,未成年的兵将是不许上战场的。
沉山泽抹了一把泪道:“我接到父亲战死的消息,偷偷跑出来的,本来是想来找哥哥,半路上遇到了南昭烬出兵攻打沉江,我就被俘虏了。”
他回头看向不远处的两座京观,那一具一具,都是沉山府将士的血肉尸骨,他满腔愤恨,积压成眼中的滚滚热泪道:“此仇,我沉山府必报!”
将士们都愤慨道:“此仇必报!”
长洢道:“先走,活着才能报仇。这村子里还有多少俘虏,想法子都带走。”
沉山泽道:“没有了,沉山府被俘虏来的将士有十来万,都被屠杀了,我们是今晚的最后一批。”
十来万的俘虏,如今只剩下五十来个人。沉山泽说完,众人都是陷入静默中。
深涉抹着额上冷汗道:“村子里的楼烦兵随时会过来,还是快走吧!”
沉山泽等人在俘虏营里都遭受过毒打,人人身上都负了伤。深涉现在灵力不济,一旦碰上楼烦兵,根本打不过。得绕开村子走。
辨了方向,众人正要沿着那方血塘的塘埂往南去,一个中年将军因腿伤难行,没有踩住,脚下一滑,顺着滑坡往血塘滑下去。
深涉一抬手,藤蔓从他袖内飞出,将人拉住,众人都忙过来拉住藤蔓往上拉。
那中年将军一只脚已挨到血水里,血塘内原本平静无波的血水忽然朝着一个方向缓慢涌动起来,血水哗哗作响,血气冲天。
长洢闻见那浓重的血腥味,更觉体内的戾气不住翻涌起来,强忍住了道:“南昭烬屠杀俘虏,把血都引在这里,要做什么?”
沉山泽道:“好像是要做什么怨咒,我在俘虏营里听看守的楼烦兵说过。”
那中年将军已被众人拉了上来,他坐在地上喘息道:“说是给陛下做的。要做什么我也没弄清楚。不管是做什么,用这么多人的鲜血,简直惨无人道。”
“陛下也在这里?”长洢立时看向沉山泽道,“你哥哥呢?他是不是也在这?”
沉山泽摇头道:“我也四处打探哥哥的消息,没有,找不到他。陛下先前是要押去炎阳的,半路上被南昭烬抢了来,在俘虏营里关了几日就带走了,也不知道带到哪里去了。”
他说到此,又不禁悲恸道:“阿满,沉山府这一战打得太惨烈了,叔伯兄弟们好多都战死了,父亲也没了,若是哥哥也出了事,沉山府就要完了……”
长洢道:“你哥哥不会出事。”
深涉闻言,眸光不由暗了暗,额上的冷汗更密了一层,脚步踉跄了下。
沉山泽先前没注意到他,此时看向他,觉得脸生,但看到他头上束发的青竹玉冠,不由睁大眼睛道:“你……你是四公子?”
深涉似乎不太待见他,扫了他一眼道:“你还认得我?”
正说着,就听见一阵马蹄声乱响。几个楼烦兵大叫着道:“是血塘流动的声音,有人动了血塘!”
长洢道:“快走。”
他们一行人,扶的扶,拉的拉,匆匆往不远处的林子里奔走。
不一会儿,身后的楼烦兵就骑马追了过来,嗖嗖射出满天羽箭,跑在后面的将士顿时倒了一片。
沉山泽骂了一声,立时施了纵水术,结出道道水刃向楼烦兵反击。他的纵水术是垣澈手把手教的,自然不差。但此时浑身是血,满身是伤,又没有趁手的兵器。没撑一会儿就吐了一口血。
一阵羽箭朝他飞去,长洢叫道:“阿泽……”
正要飞奔过去救沉山泽,深涉拉住她,回身挥袖,藤蔓飞出,横空将那一阵羽箭击挡开来。
那盏破烂风灯却在此时将要油尽灯枯了,灯光微弱至极,深涉浑身冷汗淋漓,抓着长洢的手都在发抖,灵力也越发使不出来。
勉强能使出精思术,带长洢飞纵出去一截道:“分头走。我去引开他们。”
长洢道:“灯快没油了,你一个人不行。”
回头向沉山泽道:“阿泽,你带将士们先走。我们留下来挡一阵。”
沉山泽道:“要留也是我留。我与四公子留下,你带兄弟们走。阿满,我进了俘虏营就没想过活着出去!”
其余将士都道:“我们都不走,与他们拼了……”
话音未落,身上已经被藤蔓缠住,三个一团,五个一组,绑紧了,飞了出去。沉山泽也被绑住,还要挣扎出来,却奈何有伤在身,施动不出灵力,只能被藤蔓带着飞远了。
楼烦兵已经追到树林里来,少说也有上百人,深涉一手提灯,一手揽住长洢,几个飞纵,将他们往相反的方向引。
此时,灯火更暗淡,深涉的灵力越发不行了,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只顾带着长洢跑。
长洢给他看路道:“往东。”
他奔向了西。
长洢体谅他此时分不清东南西北,道:“向左拐。”
他转向了右。
长洢:“……”
横冲直撞了一阵,好在将楼烦兵远远地甩开了,但一停脚,长洢定睛一看,简直忍不住要骂一声娘。
竟然又绕回了那个村子。
长洢道:“我能怀疑你是故意的么?”
深涉一手提着那盏灯光微弱的破烂风灯,一手直抹额上冷汗道:“我没晕过去让你背着我,你就该夸我坚强勇敢!”
然后又诡辩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出来时没人知道,那个木板脸村长也被你一剑宰了,没人知道我们住在哪里,先躲一躲再说。”
他手里那破烂风灯眼看就要灭火了,长洢身上只有一根引火用的火折子,根本支撑不了多久。也没有更好的藏身之处了。两人一齐连奔带走,一头冲进了原先借宿的那间茅草房。
推开门,风灯里的火苗熬到了尽头,屋里漆黑一片,深涉一脚踏进去,身体一僵,直愣愣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