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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玉的一席话,让苏青灵呆立当场。
苏婉若惊呼了一声:“这怎么可能?青灵怎么会不是蓝姑爷的女儿?!”
在苏婉若的心中,林如玉是端庄娴淑的大家闺秀,知礼守仪的士族小姐,她既嫁与蓝正雄,又怎么会给自己的丈夫戴绿帽子?!
林如玉凄然一笑:“婉儿,我让你失望了吧。青灵的父亲确实不是蓝正雄,而是那查。”
“那查?”苏婉若的脑海里回忆起二十多年前那个身材魁梧、脸庞却还略带羞涩的异族男子来。
那一年的秋天,她陪小姐去陵城看望外祖母,在回来的路上下车在一路边的茶棚歇息。
不想来了一伙街痞,见有两名美娇娘,欺她们护送的家人人少,当众出言调戏起来。
当时,那查和他的族人坐在最里面的角落里喝茶,少年心性,面对这些不平事哪按捺得住,当下挺身出去,将那伙街痞打了个落花流水。
很古老的英雄救美的故事,终让小姐和那查相识。俊秀少年和美丽少女之间也许在那时就暗生了情愫。
只是,本以为只是一个人生的插曲,一次再不相见的偶遇,不想,回到寒玉城后,在一次她陪小姐买碇墨的路上,她们又遇见了那查。
看到那查似乎很沮丧很失望的样子,林如玉第一次鼓起勇气做出了一个原来从不会有的举动:她请那查到旁边的一家酒楼吃饭,答谢他的相救之恩。
那查是白山族头人的儿子,这次来寒楚,是想觐见寒楚的皇帝,请他借粮帮助白山族度过今年的冬荒。
春季和夏季里,白山族与黑水族发生了战争和蝗灾,这次如果跟相邻的友国寒楚国借不到粮,那查回去就只有以死来谢罪于族人。
而原来一直和白山族联系的寒楚的几名官员,有的因为丁忧已经回乡守孝去了,有的已经调离原职任地方官员,要想取得他们的帮助,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一时间,可以上山擒虎打狼的那查犯了难,面对寒楚国林林总总却漠不一视的官员们,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一次,轮到了聪慧的林如玉来帮助那查了。她请父亲将此事上了奏折,阐述了过来的友邦相助和唇亡齿寒的道理,加上那查带来的极为珍贵的白狐皮等贡品,皇上终于龙颜大悦,答应借给白山三十万石粮食和来年的春耕的种子。
那查喜出望外,当即带着粮食和种子回到了白山。人虽然离开了,却每月通过来往的商旅传送书信给林如玉。
苏婉若犹记得,小姐每次得到书信后都偷偷躲起来细读,然后脸上一直挂着幸福地微笑,那飞扬的心情能好上好几天。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在一次官宦千金们的游园宴上,林如玉敏捷的才思、出类拔萃的表现引起了皇上的注意,亲自将她指婚给了当时的爱将蓝正雄。
那一天,林如玉脸色惨白地回来,行如木偶一般。她想到了逃,但是她却不敢逃。
逃了皇上的亲自指婚,自己的父母怎么办?若皇上知道她是逃到了白山族,白山族的族人们又怎么办?
那一个月,林如玉伤心欲绝,形容消瘦,她托人给那查带去了一封信,上面只写了四个字:我嫁人了。
出嫁前的那一晚,林如玉烧毁了所有那查寄来的书信,独自一人在房中坐了整整一宿。
第二天,当吹吹打打的花轿迎来时,林如玉神色黯然地上了轿,大红盖头盖上来的那一刹,林如玉的眼泪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地滚落下来。
这一嫁,与那查之间便如天隔地远,万山千山。
叶底歌莺梁上燕,一声声伴人幽怨。相思了无益,悔当初相见。心字已成灰。
一个不知道争宠献媚的才女,嫁给了一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武将,林如玉过着心如寒冰的日子。
岂料祸不单行,不久之后林如玉的双亲相继病逝。林如玉本为独女,家中再无人为其撑腰。
蓝正雄纳了薜仙儿为妾后,更是被心机深沉的薜仙儿迷得神魂颠倒。更是冷落了林如玉。
那个时候,林如玉开始经常到竹庵来,面对古佛青灯带发修行。因为这片竹林,是她做姑娘时就最喜欢来的地方,幽深静雅,让她的心情在尘世间得到暂时的安宁。
没想到,那一天,林如玉居然在竹林中碰到了那查。
那查当日以为自己虽未与林如玉山盟海誓,却也早已是两心相知,谁知却盼来了林如玉一封决绝的“我嫁人了”的四字书信。
那查当时既负气又伤心,在当月的踩花节上纵酒买醉,醒来后发现自己和当地一名爱慕他的豪族女子搂在一起。
事已至此,那查遂娶了那女子为妻,又在其家族的帮助下,从几个兄弟中脱颖而出,登上了头人的地位。
这一回因向寒楚进贡,他亲自前来,不禁缅怀旧事,独自一人来到竹林中,回想当日自己与林如玉在此林中欢颜笑语,竟是恍如隔世。
却没想到,两人又会在此相遇。
多年后的再次见面,两人解开了彼此心中的怨念,jinfeng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什么道德,什么禁忌,什么佛门净地,统统被相思至深的两人抛在了脑后。只要与相爱的人相依相偎,灵欲结合,林如玉虽死犹不悔。
那段时间,林如玉频频来竹庵清修,甚至瞒住了苏婉若。她总是让苏婉若陪自己来后,随马车回去,到天快晚了时候再来接她。
说是想一个人和主持清修,不想任何人打扰。实际上,她在竹庵呆了一会儿后,就跟主持告辞,只是没有回去,而是走进竹林深处。
她深恐一点点的不慎就会毁掉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可惜好景不长,在那查在寒楚的这段时间,白山族发生了内乱。
那查不得不回去,临走时,解下脖上挂的祖传之宝挂在林如玉的颈上。
林如玉一闭眼,就能回想起那天。那天,那查紧紧拥着自己,吻了又吻,方才不舍地说:“如儿,待我回去平定内乱,我一定回来接你。你等着我。”
自此之后,林如玉心被掏空了一般地等着。谁知等来的却是那查在内乱中身亡的消息。
负责带信的白山族人在竹林中给林如玉传完信后就匆匆离开了,留下失魂落魄的林如玉跌跌撞撞地冲进庵堂,跌坐在蒲团上,泪流满面。
她恨,恨上天为什么如此对她不公!恨自己为什么命运如此多舛!父母双亲走了,连自己最爱的男人也走了。
留下自己一个人行尸走肉般地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意思呢?!
林如玉想到了自杀,生不能相随,就让她死后魂魄相依吧。
她咬牙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却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时,主持怜惜的面容映入眼中:“林施主,即使有什么伤心事,也要放开胸怀。如今你有孕在身,情绪太激动对胎儿不好。”
孩子?她有了孩子?那查的孩子?
那查原来跟她说,以后两人幸福地生活在白山,生个男孩就叫观那,生个女孩就叫其格。
她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说观那是白山话里高山的意思,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象高山那样雄伟,其格是花儿的意思,自己的女儿要象花儿一样明媚。
呵呵,她不能死,她要生下那查的孩子。这是这个世上她和那查唯一的骨肉血亲!
林如玉不再哭泣,收拾好了妆容站在竹林外等苏婉若坐着马车来接自己。
为了孩子,她想方设法将蓝正雄引到自己房中来宿了一夜。当身旁的蓝正雄酒鼾如雷时,林如玉安心地抚着自己犹是平坦的小腹,心中一遍遍地默念着:我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地长大。
青灵终于出生了,蓝正雄已经有了一个儿子,看到是个女儿也很开心,所以给她取名蓝青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林如玉却在心里默默唤着她的小粉囡儿“其格”。
在青灵略略长大一点后,府中也曾有下人议论说小姐长得不象父亲,也不太象母亲。
苏婉若当时把咬舌的下人还骂了一通,林如玉却淡淡地笑了。因为她的其格,长得象她真正的父亲,那查。
原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淡地过去,她可以用当家主母的身份给她的其格最好的生活,最好的东西。
谁知道,薜仙儿为了自己的儿子施下了毒计。
在地牢中时,她恨过薜仙儿太毒,怨过蓝正雄太无情,可是,既已是如此境地,她又能若何。
于是,她想到了自杀,希望以自己的一死唤起蓝正雄的怜悯,让她的其格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可惜,她低诂了薜仙儿,斩草不除根,薜仙儿的计划又怎能实现?
所以,蓝府没有了林如玉,也没有了蓝青灵,薜仙儿成了大夫人,蓝天战成了嫡出的儿子,可以顺理成章的世袭爵位。
只是,薜仙儿也想不到,林如玉没死,而是静静地隐在这小小的竹庵中修行。就连一路派人追杀的蓝青灵也没死,居然在八年后生龙活虎地站在自己面前当着自己的儿子指证自己。
林如玉当时听到老管家说苏婉若带着蓝青灵逃跑之后,心中就生出一丝希翼,希望自己有生之年能够再次看到女儿,她的那个小粉囡,长得像那查的其格。
她日日在佛前祈祷,多年来,心中早已没有了恨,没有了怨。恨又如何,怨又如何?她想通了,人都是自私的。
就如自己和那查的爱,也是自私的,所以自私地背叛了夫家。
薜仙儿对儿子的爱,也是自私的,所以这种自私的母爱让她想方设法去清除影响儿子前途的任何障碍,即使是杀人。
上天会容忍人的自私到哪一种程度呢?林如玉并不知道。
但是,现在她知道,上天一定原谅了她,因此把她的其格送到了她的身边。
呵呵,真好,此生无憾矣。
她得到那查的真爱,她能够紧紧抱着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其格,即使毁了容,即使瞎了眼,她依旧是一个幸福的人!
林如玉一遍遍地摸着自己女儿的脸,蕴在心头多年的母爱一下子喷薄涌出:“青儿长大了,娘的乖女儿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怎么还穿着紧身衣么?大姑娘不要老穿着这么紧的衣服,会长不出胸的。
青儿的手上怎么有茧子了?哦,是握笔的茧子,好,青儿一定很爱写字……”
苏青灵一动不动,紧紧倚在林如玉的怀里,母亲的温暖,母亲的絮叨,似乎只瞬间,就摧毁了她多年来逐渐练习出来的坚强,让她的眼泪无声无息、无阻无挡地恣意流下。
抚到苏青灵满是泪水的脸,林如玉惊惶地说道:“怎么了青儿?不哭啊,不哭,你是娘的乖女儿,哭了就不好看了……你看,你看娘都忘记了,喏,这是你爹留给你的东西。”
林如玉从自己的颈上,贴心的位置取出一个吊坠,摸索着套在苏青灵的脖子上。
那是一个比姆指指甲稍长点的金黄色的琥珀吊坠,如一滴稍稍弯曲的滴下来的泪滴一般,中间还裹着一个奇怪的红色小虫,刚刚张开翅膀欲飞的样子,就宛如一颗红色的心在里面。
林如玉温柔地替苏青灵拭去脸上的泪水:“这个坠子,是你爹留下来的。叫做心泪。”
那一天,她与那查在竹林中重逢,欢好之后,那查从胸前取下这个吊坠戴到了她的胸前,幸福地笑着说:“这是我祖传的家宝,叫做心泪,我现在把它送我最心爱的女人。”
那查,现在,它戴在了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其格身上。林如玉心中慨叹着,仿佛完成了一桩心愿一般。
苏青灵凝视着这个琥珀坠子,坠子晶莹剔透,在夕阳余光的照耀下,发出奇异而璀灿的光芒。里面裹着的那个红色的小虫子,竟似在微微振翅欲飞出一般,又如一颗心脏在微微地跳动。
这里面,跳动的就是自己的生父对母亲的爱吧?
也许叛经离道,苏青灵却感到了其中的辛酸、苦涩、甘甜和满足。
苏青灵小心地把那颗晶莹的心泪贴身挂好,抹干了眼泪道:“娘,姑姑,我们一起回家吧。”
苏婉若征询地看着林如玉。
林如玉微微笑着摇了摇头:“青儿,娘在有生之年能够再看到你,已经很开心了。
娘在竹庵里住惯了,只想继续在这里住着,每天为你们祈福诵经。”
苏婉若轻轻拍了拍林如玉的手背:“小姐,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苏青灵见劝不动两人,没奈何只得说明日再来,独自一人走出庵来。
白城靖正长身侯立在庵外,见苏青灵眼圈红红的出来,轻声道:“我们先回去罢。”
苏青灵知他武功高强,听力异于常人,料他已将方才庵内的事听了个明白。
遂也不多说话,轻轻点了点头,和白城靖慢慢走出了竹林。
深竹幽篁,小路两边密密麻麻的竹子,一眼竟望不到底。暗绿色夹杂着嫩绿色的竹叶,一层层遮天蔽日,让林中凭空生出一股森凉来。
晚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似无数竹子在切切私语,一片生命的嘈杂。
十多年前,自己的生命也是在这里种下了种子,那时,这些竹子见证了他们刻骨铭心的爱。
十多年后,自己又在这里寻到了母亲,其中的波折引人心酸,这些竹子依旧默默听着这尘世间的纷杂,沧桑阅遍,它们心中可会有无法说出的感想?
苏青灵默默地走着,这一天骤然而来的变故太多,让她一时间头脑昏沉。
八年来,她曾无数次幻想过,幻想自己一身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