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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泰山险峰(二)
众人出得玉皇观,一路观赏泰山诸峰风光。
途中秦川将通虚的话向秦海和三老转述。秦海笑道:“难得泰山派迷途知返,重返正道,那好得很啊!只希望这个通虚道人不要再畏首畏尾!”
吴长老捋须笑道:“秦二侠的话甚是有理。泰山派的武功自成一格,若能加入抗魔大军,也不失为一强援!这位通虚道长人品尚可,武功也自不弱,只是有些胆小怕事。”
自天街而出南天门,途经十八盘时,邓长老叹道:“泰山派的武功中有‘双十八盘’腿法,‘快活三’剑法和天门剑阵,原来皆是由山川形势而创。”秦川想起谷虚等人的身手,点头道:“泰山派的前辈高人,当真了不起之至。”
邓长老微一迟疑,道:“帮主,属下思前想后,沐长风派莫非邪、丛铁干、仇地蜂齐聚泰山,加上泰山派的宁虚等道士,可谓高手云集,再由连栋这小子作为内应,处心积虑,便是想一举将本帮拿下。沐长风用意之阴险,心思之缜密,手腕之毒辣,委实可怖!”
秦川默然点头,望着远近的悬崖峭壁,想起这次泰山之行,当真是凶险重重,数度险象环生,思之犹有余悸。
秦海忽道:“邓长老,看来那沐长风已对舍弟动了杀机,这次是志在必得!”邓长老道:“是啊。我真糊涂。他们在边院镇上故布疑阵,真真假假,先行支开丐帮丘舵主等人,再利用小钱透露出吴大哥和玉姑娘的线索。属下在打麦场时亲见连栋杀了不少‘天道盟’的喽罗,现下想想,这一切自然都是他们串通好合演的好戏!”
吴长老听他言语大有自责之意。便拍拍他肩头。道:“邓兄弟,帮主既然不曾怪你,你也不必太过耿耿于怀!”
邓长老叹了口气,道:“其实沐大小姐被接走之时,我便起了疑心。只怪鲁东三蝶忽然出现,还带了个妖妖娆娆的妓女来,唉。我还以为他们是沐长风派来的。却全然猜错了……”
刚说到这里,忽听秦海冷冷的道:“妓女又如何?妓女又碍着贵帮什么大事啦?”
邓长老一怔,奇道:“秦二侠,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海哼了一声,双臂环抱胸前,瞪视着他,悻悻的道:“邓长老。什么妓女不妓女。你嘴里放干净些!陆姑娘虽然出身风尘,却绝非三蝶一伙!再说,三蝶是为了逃避我的追杀而从京城跑到泰安来的,又跟那个沐长风何干?”
邓长老被他一番强白,一张老脸上又红又白,又有些莫明其妙。尴尬非常,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秦川知道邓长老话中提及陆秋娘。无意中触动了二哥的忌讳。他又素知二哥是个豪爽汉子,心直口快,想到什么,便说了出口,再无顾忌。便给邓长老解围:“二哥,邓长老跟我在客栈之时,对陆姑娘有些误会,这事全怪我,您别生气!”
秦海又哼了一声,一言不发,大踏步往山下疾行,不再作声。
秦川又向三老和易婉玉把陆秋娘被“鲁东三蝶”所骗及舍身勇救秦海等情由细细说了。邓长老叹道:“原来那位姑娘竟是一位如此有情有义的奇女子!帮主,是属下出言鲁莽,请代我向秦二侠道个歉!”秦川笑道:“那倒不必,我二哥是个直肠直肚之人,没半点机心,这种事他不会放在心上。倒是他适才言语之间多有冒犯,得罪之处,还望邓兄担待则个!”
邓长老呵呵一笑,道:“帮主太客气啦,我邓宏图又岂是如此斤斤计较之辈?”
易婉玉把秦川拉到一旁,悄声道:“川哥哥,无论如何你也要设法成全你二哥和陆姑娘!”秦川心想:“此事有些复杂。爹娘和大哥都关心二哥的婚事,希望这次能皆大欢喜。”微一点头,急忙快步上前去追秦海。
当晚众人在泰山之中的一处寺院歇宿。秦川和秦海兄弟二人联床夜话,长谈了一宿。秦海对秦川的武学造诣大为赞赏,谈到兴发,兄弟二人在室内比划过招,或拳脚,或兵器,倒也其乐无穷。
次晨继续赶路。到得午时,吴长老向秦川请示后,便即从怀中取出一个流星来,大踏步走到一处斜坡上,晃火折点燃了药引,向上掷出。
但听得砰的一声响,那火箭冲天而起,在半空中散出一道浓浓的白烟,久久不散。
不久远处便有红色火箭信号飞上天空,一望即知,自然是曾明等人所发。
未牌时分,曾明、解飞、柳青青等人带着百戏帮大队人马与秦川等人会合。众人浩浩荡荡,到得泰安城外。
吴长老吩咐曾明传令下去,让各香堂、各分舵人马且在附近的祠堂、寺庙和道观歇足。
午饭后,却已近申牌时分。秦海和易婉玉二人先行入城,到了“缘丰客栈”探望陆秋娘。秦川则留下来和三老、曾明、解飞等百戏帮众首脑人物聚在一处废园之中会商帮务。
百戏帮历来规矩,帮主不在之时,多由首席长老主持大局,众长老会同处分日常事务,定期向帮主禀报。倘若遇有重大事务,诸如重要人物升迁,涉及帮众生死存亡,与其他武林帮派发生冲突等事,则由帮主亲自决断。
秦川环顾众人,见三大堂主、各舵舵主、副舵主着实不少,只是少了山东分舵的连栋、浙江分舵的桑青虹、四川分舵的赵进、中原分舵的韩索等人。
此时江苏分舵的舵主陶平已遇害身故。
吴长老当众宣布了连栋叛帮通敌、残害手足的罪状。下令全帮上下,尽皆讨之。山东分舵舵主一职由副舵主肖之轩接任,江苏分舵舵主亦由副舵主孙仁补缺。待擒获连栋之后,按照江湖规矩在陶平坟前剖心生祭。
他宣布完毕,躬身向秦川行了一礼,退回本座。众人目光尽皆射向秦川。
秦川想起一路上易婉玉挂念桑青虹安危。数度提起。愁眉不展,便向曾明道:“曾大哥,请你传令下去,桑舵主现落在连栋手里,本帮弟子如有消息,马上设法通知。若能救得桑舵主平安归来,自是最好不过!”
曾明躬身领命。又道:“帮主,真想不到连栋这小子竟如此胆大妄为、忘恩负义。只不过属下以为,桑舵主是她的未婚妻子,跟他交情非浅,这小子再不仁义,也不至于伤害她吧!”
朱雀堂主柳青青哼了一声,接口道:“那倒未必!他将陶舵主打落悬崖。尸骨无存。又点了帮主的穴道,邓长老左臂的伤现在还没好,怎知连栋不会伤害桑妹妹!”一咬牙,柳眉微竖,道:“这种负心之徒,什么事干不出来?”
王长老点了点头。恨恨的道:“柳堂主之言有理。连栋竟然对邓兄弟下重手,简直是丧心病狂!哼。这个小畜牲若再落入我手中,定教他剖心开膛,在陶兄弟灵前活祭!”众人想起连栋的所作所为,又想起陶平的惨死,纷纷痛骂不止。
正人正骂得起劲,秦川忽地脸色微变,竖起耳朵。吴长老内力深厚,不久也听到声音,他挥了挥手,众人便静了下来。
又过了一阵,众人方才听到空中玎玲、玎玲清脆悦耳的银铃之声。曾明起身离座,双足一点,陡地跃起,落在一堵断垣之上,左手抚腰,仰首撮唇为哨。
过不多时,便见一只灰色鸽子循声飞了过来,落在曾明手中。曾明哈哈一笑,飘身而落,解下缚在鸽子腿上的一只小小竹筒,抽出一束纸笺来,双手呈给吴长老。
吴长老展开看时,微微皱眉,叹道:“帮主,丐帮的丘舵主等人被困在桃园镇外的乱石谷,情势危急!”说着将纸笺递给秦川。
秦川一看,纸上只有寥寥数字:“丘大伦等丐帮三十余人被莫非邪困于乱石谷,死伤过半,盼速来救!”
吴长老点头道:“这是本帮专司传信的元福兄弟的手迹,确然无误!”邓长老夹手抢过信笺,端相半晌,叹道:“果然是元福写的!”转头向秦川道:“帮主,那日连栋那小子收到的飞鸽传书是假的,只因笔迹极像元兄弟的,又带有血渍,属下才误以为真!但这次属下敢以人头担保,确是元福所写。”
秦川略一凝思,缓缓道:“无论真假,丘舵主必在桃园镇附近。莫说此信不假,纵然真的再有阴谋诡计,本座也要去会一会莫非邪和仇地蜂!” 顿了一顿,又道:“只是为了减少无谓伤亡,在下倒想先行探个究竟。这样罢,大伙儿分为三路人马,请三位长老各自统领一路,各路相距不可超过二十里。咱们沿途以本帮记号、流星火箭作为联络,相互策应,到达之后听我号令,来个分进合击,各位以为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作声不得。
秦川一笑,道:“有何不妥,大家不妨直言?”
吴长老皱眉道:“此计倒也稳妥,只是帮主孤身一人先行,倘有不测,我等岂不罪该万死?”邓长老也道:“上次玉皇观之行,帮主便险象环生,此次焉能再孤身涉险?”
秦川一摇手,笑道:“我既是一帮之主,自当身先士卒。再说当今武林,能轻易杀得了秦川的,料来也不会太多!请各位长老放心!”
三老又劝了几句,见帮主之意甚坚,只得罢了。
当下众人计议已毕,三老遵照帮主吩咐,开始指挥安排,调动人马。
秦川别了众人,进得城来,来到缘丰客栈。
易婉玉和黄宝正在店外街心相候,望见秦川,远远迎了过来。
秦川见黄宝已行动自如,笑道:“黄大哥的伤好些了吧?”黄宝道:“已大好了,多谢帮主关心!”便欲拜倒。秦川急忙扶住,道:“黄大哥不必多礼!”
黄宝道:“禀帮主,秦二侠适才把陆姑娘带走啦!”
秦川一愣,问道:“怎么回事?”黄宝搔了搔头,支吾而应。
易婉玉见状,一努嘴,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你二哥见陆姑娘尚未醒转,好不焦急,又说听你提过‘赤发医魔’胡神医此刻正在大风堡,便把陆姑娘抱上一辆大车,匆匆回徐州求医去了!临行之前,他让我转告你,咱们南下洛阳须途经徐州,到时再跟你好好痛饮一番!”
秦川点头道:“原来如此。”想起二哥每次都来去匆匆,兄弟二人又不及当面话别,不免心下郁闷。
易婉玉秀眉微蹙,向秦川身后略一张望,奇道:“川哥哥,怎么只是你一人回来,吴叔叔他们人呢?”
秦川道:“丐帮的人被困于桃园镇,大伙儿都要赶去救援。我本来是来跟你和二哥说一声,让你们在此等候的,哪知二哥竟先走了。我看这样,你和黄大哥还是留在这里等消息吧!”
易婉玉花容变色,叫道:“川哥哥,我要跟你一起去!”
秦川摇头道:“不行,此去凶险异常,‘断肠剑’莫非邪的厉害你岂不知?”他不愿易婉玉涉险,便没提及仇地蜂可能也在其内。
易婉玉望着他脸,眼眶一红,珠泪欲滴,幽幽的道:“川哥哥,你到这时候还不知道我的心么?”
秦川心中一动,微笑道:“好玉妹,对不起,是我错啦。也罢,自今而后你我刀山火海,天涯海角,再也不分开便是!”易婉玉这才破涕为笑。
黄宝也嚷着要跟随。秦川略一犹豫,便让黄宝牵出坐骑,三人出了泰安城,问明了路径,扬鞭策马,放蹄急奔,径自往桃园镇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