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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陌嫣几人都被吓了一跳,雪晴几步迈到门口,道:“你是哪个院子的?有什么事好好说,仔细惊到我们小姐!”
那小丫鬟抹了把眼泪道:“奴婢是大厨房的,求见二少奶奶。”
“让她进来吧。”苏陌嫣虽不知是什么事,但也开口说道。
雪晴侧身让开,小丫鬟几步迈了进来,扑通跪在地上,流着泪道:“求二少奶奶开恩,救救我娘吧!”
苏陌嫣感到有些无奈:这里的人都这么热衷下跪?她温和地说道:“你先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小丫鬟拽着袖子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怯生生地道:“回二少奶奶,奴婢叫环儿,奴婢的娘是大厨房灶上的,姓孙,刚才赵妈妈非说我娘偷了银子,这会儿闹到老夫人那里去了,奴婢的娘让奴婢来向您求救,二少奶奶,求您救救奴婢的娘吧!奴婢愿意给您做牛做马!”
苏陌嫣见这环儿年纪不大,可即使这样慌乱,说起话里还有条有理,便不由的对她多看了几眼。
至于她说的娘,应该就是孙婆子了,孙婆子被人冤枉偷了银子,却让人来找自己,想来是自己给她的那块银子惹了事了。
苏陌嫣让惠儿给她递了块帕子,安慰道:“你先别急,我这就过去,老夫人做事也是讲究证据的,断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给你娘定罪。”
环儿虽然一开始不太明白她娘为什么让她来找二少奶奶,可她一向听话,让她来她便来了,可心里却是没底:二少奶奶年纪不大,又不得老夫人的宠,哪里能救得了自己的娘?可她这会儿见了苏陌嫣端庄稳重的样子,心里也安稳了许多,忙擦了眼泪站在一边候着。
苏陌嫣尽量快速度换了衣裳,又让惠儿给她随意挽了头发,嘴上吩咐环儿道:“你先回大厨房去,打听一下情况,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能找到对你娘有利的证据更好,正院那里你也去不得,等以有了消息,我马上遣人去大厨房寻你。”
环儿见她安排起事情来有条不紊,心里也像有了主心骨般安定了些,立刻答应了,便快步跑出了院子。
惠儿见苏陌嫣急着出门,便迟疑了一下道:“二少奶奶,老夫人心里最宠的便是大小姐,平日里最容不得别人说大小姐一句不是,您,您还是别去了吧。”
苏陌嫣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多谢你提醒,可这件事毕竟和我有关,我哪能不去看看,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苏陌嫣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善人,若是可以小小的利用一下别人,她也不会拒绝,可这让人无辜受她连累的事,她还是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带着雪晴紧赶慢赶的来到正院,便听到里面有人大声的叫着冤枉,又听见仆妇呼喝的声音。
进了院子,便看见孙婆子被两个婆子按在地上,另一个婆子拿了三寸宽的板子要打她。
“娘。”苏陌嫣故作怯怯的叫了一声。
刘氏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本是皱着眉毛要看着孙婆子挨打,听见苏陌嫣叫了她一声,才发现这院子里又多了两个人。
“什么事?你怎么来了?”刘氏有些不耐烦,苏陌嫣除了早上请安,平时是从不出院子的,这会儿突然过来,也让她有些惊讶。
“儿媳,儿媳本来想做花酿,可又怕做不好,想着娘这里定要好方子,便想着来讨要。”苏陌嫣说着又故意看了孙婆子一眼,眼神中带着些恐惧的道:“这是怎么了?儿媳是不是来的不巧?”
刘氏本想几句把苏陌嫣打发了,可见了她眼中的惊惧,又转变了主意:苏氏这小门小户里出来的,恐怕最是眼皮子浅,让她看看这场面也不错,也好震慑她一下。
大定主意,刘氏便沉着脸道:“这孙婆子被人告发偷了银子,嘴里直叫冤枉,可又说不出这银子的来处,可见定然不是好路来的,咱们李府一向规矩森严,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下人可是容不得的,我叫人打她一顿,再寻个人牙子将她买了!”
孙婆子偷偷抬眼看了看苏陌嫣,眼中一片惊恐之色。
那日,苏陌嫣给了她银子她便赶紧收了起来,虽然那几日经常要给苏陌嫣重新做饭菜,可之前苏陌嫣已经给过她些铜钱了,她手里也有一些,所以那块银子就没有用到。
正巧昨日她娘家亲戚帮着介绍了个穷人家的姑娘,年纪到也和她的二儿子匹配,她便将这银子拿了出来,又凑上些铜钱,又将自己压箱底的银簪子找出来,想着能给儿子做成这门亲事。
可人家嫌她聘礼出的少,那家本就是穷的实在过不下去了,才肯将女儿嫁给个卖了死契的下人,所以便想着多得些银子。
孙婆子家里人口多,手头少有闲钱,虽看好了这家的姑娘,无奈却是拿不出更多的钱了,于是便又将银子拿了回来,不想却被同在厨房里做事的赵婆子看到了。
孙婆子家穷是阖府都知道的事,眼见她竟然能拿出银子来,赵婆子便到刘氏那里告了一状,说孙婆子定是手脚不干净偷了银子。
孙婆子本待辩解,可又怕若是说了这银子是二少奶奶给的,刘氏定会问她缘由,彩玉在饭菜里动手脚的事她现在也拿不出证据,刘氏又是最护着李乐岚的,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倒派她一身不是,况且就是说了,她也不敢抱保证苏陌嫣会不会给她作证,说不定苏陌嫣怕惹事上身,会将事情推个干净也是可能的,若她再说银子是自己偷的,那可就真是人赃并获了。
可她心里又存着些希望,便趁乱打发自己的小女儿去像苏陌嫣求救,眼见苏陌嫣真的来了,她这心里更起了波澜,这二少奶奶人虽来了,可到底能不能救得了自己也不知道。
她这边心里乱着,却听苏陌嫣柔柔的说道:“娘,你说的银子,可是那二钱的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