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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云曦唇角一勾,“却不知这屋子里竟然供着个活菩萨。”
万俟宸一身玄色长袍加身,那袍子料子普通,襟前也没有繁复奢华的暗纹,简简单单的样子缀在身上,却仍是不减他半分风华,此刻夏侯云曦方才能细细的看他的面色,一年多的征战将他身上十年来的隐忍阴暗之色磨去,纵然此刻面有疲累,容有沧桑,浑身上下却都是透着铁铮铮的血气与成竹在胸俾睨天下的霸气,那一双眸子,璀璨的好似落了天上的星子,再看进去,邪妄与疏狂并驰,自是人间难得的无双颜色,他是这天下间最尊贵的男人,更是形容举止最完美的男人,权色双绝,自然让人心折,夏侯云曦眼底本已现出两分痴色,此刻被心中所想一惊面上倒是浮出两分可疑的红晕来。
万俟宸也在看她,昨夜的厮磨让他将她浑身上下都暖了一遍,可是到底未曾如现在这样秋毫不放的细细凝视,她面色果然算不得好,身形看起来亦是清减,只是原本眉间之间的清冷似是淡了两分,温温柔柔的隐有妩媚,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面盛满了让他心头升温的情愫,四目相对之间直让万俟宸心头悸动,再听她语声狡黠的调侃,不由得伸出手去,“过来——”
夏侯云曦走过去,万俟宸迎上来,他不由分说的又将她揽到怀里,夏侯云曦深吸一口他身上的气息,满足的微微眯起了眸子,这室内面积颇大,外面看起来似乎是别处的厢房,暗地里却又是这院子的暗室,内里的布置乃是一间起居室,角落里燃着炭火,柜头循着兰香,插屏拜见也都是簇新,一应物事自是齐全。
万俟宸搂着她片刻便放开,牵着她的手让她往榻上坐去,夏侯云曦不知道他要如何,只是乖乖的坐了过去,万俟宸见她坐好,当即便蹲了下去,抬手就要解她的衣裳,夏侯云曦面色大变的按住了他的手,“做什么——”
她眉眼之间是往日里少见的生动活泛,那眉心轻拢眼角斜睨似有惊吓却尽是嗔意的模样看的万俟宸心中一动,他艰涩的抿了抿唇,大手从她小手之下挣了出来,“让我看看。”
夏侯云曦面色登时红透,登时连连的往后仰,整个人好像都要缩到榻上去了一般“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不准……万俟宸……别……”
夏侯云曦着急的喊着,可是某人初为人父心中正憋住无数的劲头要使出去呢,哪里能听她这软软的娇嗔,看着她又往后仰又往后靠的,万俟宸干脆起身将一边的桌案移走,大手一揽将她放倒在了榻上,夏侯云曦惊呼一声,顿时胸前一凉。
万俟宸的眸光*裸的从她的里衣上掠过,手指往那里衣带子上一缠一解,顿时夏侯云曦顿时只剩下了一件肚兜小衣,那水红色的薄纱裹着那跃跃欲出的丰盈,两粒玫红隐隐约约的诱人,端的是让人血脉喷张,夏侯云曦面色大红的将双手落在胸前一挡,咬着下唇瞪着他,万俟宸心中本就荡着一股子*难解,再看到她这样子立时便倾身凑了过去。
夏侯云曦一身衣衫被他解得凌乱,待他唇舌贴上来的时候更是难以招架,窗外天光大亮的,这里还是佛寺呢,他还是俗家弟子呢,夏侯云曦心中一时之间闪过千百个要推开他的理由,可临了却是不由自主的攀上了他的颈子。
万俟宸的吻又深又重,那已经不止是因为*而生的亲吻,那是骨血相融的相思,是揉她如心的怜惜,是他心中的无法言说的膜拜与感谢,夏侯云曦明白他,便热烈的回应他,万俟宸越揽她越紧,却又在某一刻猛的撤了身子。
夏侯云曦只觉得身上一空,她眼底早有水汽迷蒙,此刻更是面颊绯红喘息连连,抬眼看去,万俟宸眸色猩红猩红的,直盯盯的望着她,似怜似怨的,不过一眼便看的夏侯云曦笑起来,谁叫你不长记性,放火容易灭火难,总之最最难受的是他!
万俟宸看着这小女人眉间明快的笑意,咬着槽牙将眸光落在了她依然平坦的小腹之上,夏侯云曦此刻也算是从了他,只将自己胸前遮住,留了白花花的一片给他看,万俟宸触手覆上去,他手心还带着灼烫呢,此刻缓缓地在她肚腹上游走开来,只让夏侯云曦心头也暖了不知多少。
万俟宸再如何的激动难挡却也不会傻一整天去,好容易平复了心境之后便给夏侯云曦穿好衣裳好好说话,万俟宸揽了她在怀,捏着她的指节语声硬气,“两日之内一定要走,自有我来安排,你的身子也需要专人侍候调养,孩子是肯定不能生在外面的,这才是第一个,若是伤了身子往后可如何是好?”
万俟宸说的不容置疑,那语气好似是在运筹帷幄指挥千军万马一般,夏侯云曦拢了拢眉心,也觉得他说的不错,可是眼下……
夏侯云曦情绪并不高,万俟宸看她两眼,眸光微眯的问她,“有话要同我说?”
这话里那阴测测的危险意味夏侯云曦如何不明白,她抬起眼帘瞅他一眼,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似地从他怀中挣了出来,面色肃容的看向他。
怀里一空万俟宸的面色就更为难看了,夏侯云曦直了直身子,轻声道,“我想救成霖。”
万俟宸登时眉心一簇,“你想救谁?”
夏侯云曦心头一跳,若是往日她必然不明白他这反问的话是何意,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顿时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改口道,“成王到底是因为我受的伤。”
见万俟宸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夏侯云曦又道,“他的身子拖不起了,可是天下间没有人能救他,只有你和先生能救,再加上十五的医术便能成事。”
万俟宸的眸色深了一层,似乎是在沉思,夏侯云曦微微敛了眸子,声音也低了下去,“施救者也容易受伤,一旦一个不小心轻则功力后退重则——”
“现在的阻碍是什么?”
夏侯云曦的话还未说完万俟宸便打断了她,她募得抬起头来,她就知道,只要她开口他就一定会应下,连那些不好的后果对于他来说都是旁枝末节,夏侯云曦心里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何滋味,却还是忍着道,“现在有大燕侍卫们守着,你肯定是不能露面的,而且先生没有来,更何况,公孙墨并没有表态。”
万俟宸仔细的看着夏侯云曦的面色,不由得就叹了一口气,复又将她拉到怀里来,“你想救人,何须要别人表态?”
夏侯云曦眉头微抬,“可是……”
万俟宸止了她的话头,继续问,“你想救公孙成霖可有任何目的?可是有所图谋?”
夏侯云曦摇了摇头,万俟宸便颔首道,“既然如此,你良善心正又为了报恩才对他伸出援手,何须管他同意不同意,你想救他,那我们救人便是,至于别人,自是一点都不重要。”
夏侯云曦愣住,继而缓缓地笑起来,自然是这个理,可这件事不同小可,楚地完全可以提条件的,她回头去看万俟宸,万俟宸便点了点她的额头,“我知你心有挂碍,现在可放心了?”
夏侯云曦欲言又止,万俟宸复又低头去抚她的肚子,“自然由我安排,无论如何我们再不能留在此地,公孙成霖要救,可现在你们母子才是最至关重要,你若是敢东想西想的费心劳神伤了自己伤了他,我定不饶你。”
至此,夏侯云曦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得是转身偎到他怀里去。
自从到了潭拓寺十五便一日里三四道的给公孙成霖施针,一来二去的自然是有些效用,第二日里公孙成霖先是浸了那热泉水,然后又睡了千年寒冰床,连夏侯云曦进去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比平日里要快上许多,夜七更是不消说了,面上满满的都是喜意。
可十五的面色却是未曾松快,反倒是看着夏侯云曦道,“这样的法子虽然能帮助他恢复元气,可也是损耗巨大,我若是不与他施针,这样子最多维持半个时辰。”
夜七和夏侯云曦的面色都不由得一暗,这边厢十五已经吩咐,“都出去吧,两个时辰之后再进来。”
两个时辰——
夏侯云曦倒是无所谓,可是夜七却是犹豫了,转眼看到十五面无表情的拿出了寻常用的银针,他这才起身出了门,屋子里的窗户门扇都是闭死的,夜七和夏侯云曦等在院子里,生生在两个时辰之后十五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本是一派优雅从容的模样,此刻的面色却有些微的白,夜七见之连忙迎上来,十五只说自己需要休息便回了偏院,在等夜七和夏侯云曦进去看的时候,公孙成霖的面色依旧是大好许多。
夏侯云曦并不知道现在大燕和楚地的军情如何,只是在第二日公孙墨旁晚时分才出现,看到了公孙成霖的些微好转他自是满意,夜七便将十五用的法子大致上说了说,公孙墨听着眉心便是一蹙,面色更是凝重万分。
夜七站在公孙墨身后,看着公孙墨那笔挺的背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他本是北境贱民之子,后来从军也只是最低等的敢死兵,若非遇到公孙墨,他又怎么会有如今的模样,看着躺在那里的公孙成霖,他终是忍不住提醒,“皇上,时间不多了。”
公孙墨的呼吸一重,背影似乎越发的僵硬,夜七知道公孙墨已经明白,当即躬身退了出去,室内的光线幽暗,并不给人明亮的压迫之感,在这样的光线之中,人会不知不觉的将平日里未曾流露出来的情绪暴露——良久,公孙墨面上的沉凝之色才缓缓地退去,他眸光一扫,顿时凝在了公孙成霖枕边的白色一脚上,他想也未想的伸手抽出,却是一沓写满了小字的素竹纸。
看到那字迹的瞬间公孙墨的墨瞳猛的一缩,他略有意外的看着那一句句不甚熟悉却也不算陌生的经文,一时之间竟有些怔住了。
公孙墨走出正厅厅门的时候夏侯云曦正从院子外面进来,抬头看到公孙墨在此她不由得有两分意外,本想退出去,可又觉得那般未免显得刻意,看着他要出去的样子,便站在一边为其让路。
夏侯云曦敛着眸子,只觉得那脚步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就在她以为公孙墨已经走过自己的时候公孙墨却又停了下来,夏侯云曦下意识的后退半步,抬起头的时候公孙墨却并没有看她,今夜的天幕之中有一轮弦月,莹洁清幽的月辉洒在中庭之内,也落在了公孙墨的身上,他挺直的侧影被那月辉一衬瞬时单薄了许多,他正看着那弦月,目光悠远绵长,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一时静默,夏侯云曦欲转身而走,公孙墨却又低低的出了声,“今日长安,可如那‘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之言?”
夏侯云曦微怔,却实在不明白他如何会问出如此一言来,她微微颔首,目光也有几分深邃意味,诗中所言毕竟是百年前的繁华,今日长安只怕还是少许差了一分,但是楚国的崛起中原之上已经是无人能及,单看这一场七国之乱便知道,她挺了挺背脊,“自然!”
公孙墨微低的敛下了眸子,而后竟就那么抬步走了。
第三日,十五依旧是一大早的用热泉和千年寒冰交替的为公孙成霖舒活经络,又花了一个时辰施针,待到午时之后公孙成霖的气血好像更好了两分,夜七和夏侯云曦都是由衷的高兴,十五似乎也没有料到这法子能给他如此大的助益,当即便对着夜七道,“看起来效果似乎比我原来料想的要好,既然如此不妨加快速度!两个时辰之后先用热泉水让给成王活血,天黑之后便将成王搬到寺中的冰室之内去,今夜先施针一夜,明日里再看是否大有进益!”
公孙成霖此前气若游丝,而经过十五两日的调理现在至少胸膛又起伏了,夜七对于十五自然是信任,听他如此说赶忙让人引热泉水来,十五亲自给公孙成霖全身舒活了一番,待到天色为暗的时候便指挥着人将公孙成霖搬到了潭拓寺自家的地下冰室之类。
本是一个寻常的存放寒冰之地,因为夜七提前去派人收拾才有了一块让十五救治的地方,冰室之内寒气袭人,便是从北境回来的夜七都觉得有些受不住,可是十五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却是半分异状都没有,由此,夜七更是相信了十五有回天乏术之力,待一应用具全都准备好之后冰室便被封了住,室内只有十五和公孙成霖两人,夜七等人则是听十五的吩咐在第二日的卯时迎他出门。
夏侯云曦眼睁睁的看着那冰室被封了住,眼底又是担心又涌起了两分希翼之色,夜七何尝不是如此,此刻虽然已经是二月上旬,可是轩辕山上的冰雪还没有化,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透着入骨的冷气,夏侯云曦站了一会便有些受不住,夜七劝她回去歇着,她却执意要去给公孙成霖抄写佛经,夜七听了心底颇为动容,便让玉瑾送着去了。
依旧是那小和尚领路,玉瑾自知自己不能进正殿便直接去了偏室,那小和尚关上了正厅的门便给玉瑾送了一壶茶来,偏室之内的火刚刚才烧起来,自然是冷得紧,玉瑾见到那热茶没多想的就入了口……
夏侯云曦刚走不多久公孙墨就出现了,他本该旁晚时分来的,却不知道为何来晚了,等入了潭拓寺发现不对劲,问了留在客院的侍卫才知道原来是将人搬到这冰室之中下针了,听到夜七满是希翼的声音,公孙墨的眸色之中也浮起希望来,却也只是短暂的一瞬。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夜七的眸光不住的向寺中后院的方向看去,公孙墨看到了便是一问,“怎么了?”
夜七面色一肃,“是姑娘,姑娘这两日为成王抄写佛经,刚才本也是在这里等着的,见十五先生不让进门这才往后院的禅房里面抄经去了,不过也去了许久了,这天色已晚,姑娘平日里这个时候都改歇着了,不去派个人去寻寻?”
夜七是在问公孙墨的意思,公孙墨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眸光却早就落在了后院的方向,夜七看那样子还以为公孙墨要亲自去,谁知公孙墨点了头之后便再无反应,他只得挥手叫自己身边的一个亲随去后院请夏侯云曦回自己的院子安歇。
月色西移,眼看着时间已经近了子时,变故也就是在此刻开始,那亲随在后院院子里寻小师傅不见,却在偏室之中找到了昏睡在桌子上的玉瑾,那亲随也是个见多识广,又知道玉瑾本是习武的人,一想之下便觉得不妥,一脚踢开那正厅,却是连个人影也不见,那侍卫自然知道夏侯云曦的身份,当下便暗叫糟糕,也顾不得玉瑾还睡在那里便疾奔到冰室那里来回禀。
“皇上!后院不见姑娘踪影,玉瑾给人下了药,早就昏睡过去了!”
亲随急急出口,夜七的面色猛然一变,当即拔腿就要去后院,公孙墨却立时伸手一把抓住了他,夜七回头,只见公孙墨已经将目光落在了冰室的门上,夜七心中猛地一震,大手一挥,“把冰室的门打开!”
侍卫们轰然而上,不多时那冰室便被打了开来,室内一片漆黑,待夜七点了火把进来一朝,那冰室之内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夜七的面色猛然一白,当即便对着公孙墨跪倒在地,“请皇上恕罪,夜七有负圣恩!”
公孙墨的眉心早就拧成了个川字,此刻正将眸光凌厉的扫向这冰室,忽然,他走向了一处摆放其他物件的木架子,盯着看了一会儿,他的手落在了那架身之上,手腕使了暗劲朝右一划,登时那架子之后便响起了机关转动之声!
望着那黑漆漆的门洞,公孙墨有几分寂然的怔愣,夜七站在公孙墨的身后,听到自己侍卫的几句奏报上前一步,“皇上,若是要追现在还来得及,后院的禅房之中也发现了机关暗道,这寺中这些人只怕都有问题,都是属下当时不察——”
公孙墨回神,挥了挥手矮身入了那暗道。
寒冷的夜风从车窗之中灌进来,登时让人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旷山野地的雪都没有化,夜晚借着那淡淡的星光看过去,白莹莹的一片,夏侯云曦深吸了一口气,又起身去开窗户,可身子还未离榻就给人从身后一把抓了过去!
万俟宸的手抓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一边又拿手中的毯子将她整个蚕蛹一般的裹了,而后他便大手大脚的摁着颗蚕蛹靠在了榻边,眉梢眼角写满了不赞同,“再动一动试试?”
夏侯云曦热,这车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停在这荒郊野地,可是一上车看到这车里的布置她就傻了眼,简直比得上她在楚王宫里见到的御辇了,车里早就准备好了足够的炭火,简直足够他们从这里到锦州跑两个来回了,万俟宸自己穿了一件袍子便作罢,却偏生要将她捂得严严实实的,她这几个月没少坐车,可是每次都和囚犯一样蹦着神儿,现在她只觉得自己重获自由,想多呼吸一点新鲜空气怎么了。
万俟宸的脸色真是黑透了,盯着她的样子相当严肃,夏侯云曦挣了挣,挣了半天挣扎不动就只好放弃了,万俟宸见她一张小脸被那雪白的毯子围着更显晶莹,不由得就笑了开,一边揽着她一边往外看了一眼,复又来安抚她,“等到了锦州,随便你怎么都行,现在车里颠簸的很,你乖乖的最好,否则看我不罚你!”
夏侯云曦只觉得心头堵着,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要做爹了所以特别硬气呢,他以前哪有如此三句两句恶言相向的,她咬了唇,真如他所言的靠在他怀里不偏不倚的睡倒,却是蹙着眉心面色也是沉着。
万俟宸看见登时好笑起来,抬手便在她眉间之间轻轻重重的揉捻,揉着揉着手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没多时夏侯云曦便低喝出口,“万俟宸!”
慕言驾车的手一抖,差点没将马鞭丢了,自从主子登基,多久没被人这般对待过了,这么一想又觉得不对,似乎一开始除了皇后娘娘之外就没人敢对主子这样,慕言面上那是带着笑的,这两个多月来最相思成狂的定然是主子,这个名头他们没人敢抢,可是他们也跟着担心啊,也想皇后娘娘早些回来啊,现如今人回来了,这自然是一等一的大喜事!
车里稍稍安静了些,夏侯云曦这才道,“不是说楚军已经到了贺州?咱们为何去锦州?”
万俟宸眯着眼睛看她一眼,似乎对她没有做母亲的觉悟十分不满,“你觉得,我会让你去前线养胎吗?”
夏侯云曦点头,随即又道,“那你呢?”
万俟宸心中一酸,揽着她的手连忙紧了两分,“你放心,我自是陪着你,还有白凤,秦允,现在都在锦州,我已经送信给阿玉,让他回长安了。”
夏侯云曦从来都不是耍小女儿性子的人,可是此时听到他要陪着她一起心中也是甜的开了花,其他的谁谁谁的基本上都忽略不计!
“嗷呜——”
忽然之间,一声狼吼募得落在了这旷野之中,夏侯云曦坐在车里身子一震,几乎有些不可置信的怔愣了一番,这才转过头来看万俟宸,万俟宸笑笑,“大抵是瞧出我要来找你,竟然偷偷的跟着过来了,总不能带到潭拓寺去吧,那一声吼如何藏得住?就让肖扬带着留在半路了,这会子是来接我们的。”
夏侯云曦心中松快起来,忙不迭的就要再掀开帘子去看,月光之下,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比那周遭的雪更加莹洁透亮,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她的方向来,夏侯云曦趴在窗棂上看着,不由得就弯了唇,万俟宸也不去制止她了,只看着她修长的脖颈和那玲珑的侧影眯了眯眸子。
远处,肖扬身后带着百多人,正骑马向他们而来,远远地夏侯云曦和他的目光在空中遇上,夏侯云曦正想安抚的笑笑之时身后的魔手又伸了过来,不过一瞬她半个身子就消失在了车窗处,肖扬在远处,那笑意甚至还没开始就消失了,一时间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
此时他们不过刚走了三个时辰不到,距离那轩辕山虽然有一段距离却到底不是一定安全,他们原本有二十多人护卫,现在便更多了,马车远远地开始减速,而后便缓缓地停了下来,这一段本是官道,因为战乱基本上没什么人走,两边都是凸起的丘陵山壁,此刻全都被雪盖着,肖扬等人越靠越近,而楚衣则是早就疾奔到了车辕之前。
夏侯云曦掀起车帘子蹲在车门上,两个月不见楚衣的个头越发大了,她一伸手便能摸到它的脑袋,楚衣见到她自是高兴,看到她出来恨不得扑到马车里来,夏侯云曦想到身后车厢的某人有些微的洁癖,便也没允它上车里来闹腾,她倾身下去,这才刚触到它头顶扎人的毛发楚衣却忽然猛的呼喝了一声,饶是夏侯云曦也被这一声震得往后缩了缩,身后一支手极快的覆了上来才稳住她的身形。
楚衣不止发出一声呼喝,而是接二连三的好多声,且都是向着同一个方向,夜色之下,这样尖利又昂扬的声音总能给人几分可怖之感,万俟宸早就从车内走了出来,他和夏侯云曦肩并肩的站在车辕之前,而楚衣朝着的那个山梁上,此时正不断的冒出黑压压的人影来。
万俟宸挑了挑眉,转身让夏侯云曦进车里去,夏侯云曦看了看那一处的人影,虽然不是很多,但是谁知道稍后还有没有增援,万俟宸握了握她的手,而边上的肖扬手一挥,侍卫们俱是变成阵列护在了马车的周围。
夏侯云曦看向那山梁之上,正待弯身进马车之时却见有寒光闪了闪,她心中一动,赶忙将万俟宸往车里推,万俟宸哪里能让她得逞,手一滑揽着她的腰便将她送了进去,可与此同时,楚衣“嗷呜”的一声朝那山梁之上冲了过去!
“楚衣!”
夏侯云曦趴在窗棂之上一声轻呼,万俟宸眉心微蹙,再看时那山梁之上那一抹寒光入定一般的悬而不发,他唇角冷冷勾起,已然可以确定这不是一场有备而来的杀机!
万俟宸看的明白,可不代表楚衣明白,楚衣的速度极快,眼看着就掠上了山梁,夏侯云曦连着唤了两声楚衣都没回头,反而啸叫着向那领头的人冲了过去,夏侯云曦着急万分,万俟宸也拢紧了眉头,下一刻,楚衣的身影猛的向那张弓搭箭的人扑了过去,夏侯云曦心中一紧,便见到那张弓之人被楚衣所威吓连连后退!
心中微松,夏侯云曦正要再喊一声楚衣的时候从旁里斜刺刺的闪过一抹锋利寒芒来,夏侯云曦目之所及,只看到楚衣那跃起的身影如遭重击般的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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