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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眠赶到的时候乌斯曼不仅把旁边的珊瑚给打倒了，手上的武器还是那个用作“床”的大贝壳。
塞壬眸子一片猩红，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吼声。
温眠不知道他怎么了，顿了顿，喊道：“乌斯曼……”
话音还未落，乌斯曼就看到了她，顿时仿佛一颗炮弹一般窜到了她面前。
“小鱼！你到哪里去了！我以为我把你弄丢了！”
温眠的腰身被塞壬紧紧抱住，她听到乌斯曼死死压制着怒火的声音。
肩膀忽然一痛，温眠轻呼出声：
“你怎么还是这样喜欢咬人、不，咬鱼！”
她忍住将乌斯曼从身上拽下去的冲动，拍了拍他的背，解释：
“这里是我的族群所在的地方，我不是留了人鱼在这看着你的吗？你怎么还把人家打伤了？”
乌斯曼松了口，在他刚刚咬过的地方用下巴蹭了两下，不满地开口：
“我睁眼只想看到你！才不想看到别的什么臭鱼！”
温眠：“……”
敢情还是她错了？
她不理会乌斯曼的撒泼打滚，将他的手拉起来瞧，再次看到这个伤还是会觉得心惊胆战，
“痛不痛？”
乌斯曼一直觉得自己皮糙肉厚，刚想摇头顺便炫耀一番，就看到了温眠微微泛红的眼眶。
他愣了下，弯腰完好的那只手捧住人鱼小巧的脸，小心翼翼地问：
“小鱼，我刚刚咬疼你了？你别哭呀。”
他刚刚明明都控制住了，只用了一咪咪的力而已。
小鱼真是娇气。
当然，这个话他只敢腹诽。
塞壬脸上的神情是那样认真，漂亮妖冶如同琥珀般的眼睛别扭地瞧着她。
完全没了刚刚那副发狂的、仿佛要将这片海都掀翻的恐怖样子。
“你捏我，你捏我了就别哭了。”
塞壬将自己的脸凑近温眠。
温眠看他这样子，也不想告诉他刚刚自己是因为他的伤而红了眼眶，便顺势捏住他的脸，恶声恶气掩饰住声音的些许颤抖，
“你现在是回你自己那儿还是什么？”
塞壬听到她这话顿时气愤地捉住她的手，嚷道：
“小鱼你赶我走？！你不要这么可恶好不好！”
“早知道我就不跑出来了，和你待在那个大箱子里最好了！”
“我现在身上还有伤，你就赶我走，痛死了！没良心！”
塞壬像是马上就要哭天喊地，仿佛温眠是个十足的负心汉。
温眠连忙打住他，“我没说赶你走！”
塞壬那双眼睛立马亮了，哼哼唧唧地说：“你赶我走的话我就只好把你打晕了带走。”
他再次抱住温眠，像是盘核桃一样地摸着她的脑袋。
温眠忍无可忍，将自己被揉得乱糟糟的头发扒拉了两下，又将塞壬那只作乱的爪子给按住，
“你，来和我们一起开会！”
她心想，也许塞壬可能会有什么特殊的经验或是想法。
温眠拉着乌斯曼往回游，乌斯曼哪管什么开会不开会，他只想跟着温眠。
于是一路上的人鱼便看到这么一个堪称奇异的场景：
看上去便很不好惹的塞壬懒懒地被娇小的人鱼牵着，另一只手是不是拨弄两下人鱼飘逸的长发。
而那只被乌斯曼伤到的人鱼最为吃惊。
这……和之前的还是同一只塞壬吗？
正呆愣愣地看着，她就见温眠带着塞壬到了她的面前，温眠眼神歉意地看着她，而旁边的塞壬眼神全在温眠身上，手指勾着她的头发玩。
“不好意思啊，你的手没事吧？”温眠微微蹙着眉要看她的手臂。
她好听温柔的语气令人鱼不由得红了脸，连忙将手上的淤青捂住道：
“没事的，没事的，让女王挂心了。”
温眠看向旁边无所事事的乌斯曼，拍了下他正到处乱摸的手，一本正经，
“乌斯曼，你刚刚打伤了她，跟她道歉。”
塞壬的眼神这才落到面前这个他并不认识的人鱼身上。
人鱼只觉得一瞬间一道具有压迫力的视线盯着她，让她不由得头皮发麻。
她哪里敢让这么凶狠的塞壬给她道歉，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不要紧的，女王，你都给我道歉了。我没事。”
温眠看着乌斯曼不说话。
乌斯曼瘪了瘪嘴，不自然地看向另一边，声音别扭还带着不服气：“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人鱼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哪里还管得到他到底真不真诚。
怕被塞壬记住，她连忙溜了，“女王，我还有事情，我先走了啊！”
天呼噜！
女王真厉害！
竟然把塞壬训得这么听话！
乌斯曼这才满意，圈住温眠的脖子，“小鱼我可是道了歉了哦。”
幼稚鬼。
温眠忽视他话中的洋洋自得，将他领到刚刚被迫终止的会议处，又重新将事情分析了一遍，在几条人鱼都说完后，看向乌斯曼，
“你觉得有什么好办法吗？”
乌斯曼听到她提问自己，才回神一般猛地抬眸，理所当然地回答：
“他们要抓就打他们啊，他们又不能在水下呼吸。”
他对此深有体会，之前翻了的那几艘船的人掉在水中之后人就挂掉了。
一条人鱼不由得出声：“可是我们和你不一样啊，我们不会打架。”
乌斯曼理都不理他，乐此不疲地给温眠编起辫子来。
温眠却是由此陷入沉思中。
……
“真要丢到回收站？”
“那不然呢，ai没了芯片不就是一堆组合在一起的零件吗？每一个的芯片和身体都是成套单独设计的，新的芯片也无法适配啊？”
问话的人叹了口气，“你说，01真生出自我意识了？”
正在开车的人回头看了眼，失去芯片的ai被放在后座，芯片的位置空缺着，
“不然又怎么会放人鱼走？”
车内沉默了会儿。
“其实我也觉得很残忍，人鱼说的都是和我们一样的话，说不定真是以前的人类落入海中进化成的分支。”一人冷不丁开口，
“这和人体实验又有什么不同？”
“……这话你在我面前说就得了，可别让别人知道。”
气氛涌上几分凄然。
车抵达回收站，两人合力将ai抬下车。
“哪里受损了？”迎出来的员工问道。
面前被人抬着的ai的制作工艺显得很是精巧绝伦，若不是看到属于ai标识的特殊手环，他还以为是个人呢。
“芯片没了。”
“嘶……这可没得整了，怎么弄的？你们放这吧，看这零件应该挺贵的吧，我多给你们拿点钱。”
员工略有惋惜。
两人自然不可能说是ai自己弄的，打着马虎眼，将ai往一堆待回收的器械中一放，接过钱便很快驱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