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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后,他们重新排座位,邹昕格和解语蜜成了同桌,解语蜜注意到林涧清会平凡的去看邹昕格,后来邹昕格把自己纠结的事情和她说完后,解语蜜戳了一下邹昕格的肩膀,“你知不知道谈恋爱会影响学习的?”
邹昕格以为解语蜜会因为之前没告诉她这些她会生气,“蜜蜜,对不起,我没第一时间告诉你。”
“我没生气,只是怕你是一时的冲动,毕竟谈恋爱不是交朋友,你除了认识他,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还有呢?我们都还未成年,吵了架还可以和好如初,那谈恋爱呢?也从来不是闹着玩的,你确定他是认真的么,还是只想和你谈个恋爱,你要弄清楚,不能白白耽误了彼此的青春和学习。”
——
2013年少华高中毕业典礼。
“蜜蜜,你说,当时那些话你是在我要和徐泽表白的时候和我说,我会不会动摇?”
解语蜜轻轻摇了摇头,“昕格,你不会的,不过,那也没关系,结果总要试试才知道你选择的是对还是错。”
邹昕格笑了笑,不远处,摄像机在给其他班级拍毕业照,“是啊,结果总要试试才知道。”
……
邹昕格收回视线,对女生摇了摇头,“不可能的,车快来了,”邹昕格再一次嘱咐道,“千万别再拿我和林涧清开玩笑了,要不然我就把你给顾暗写情书的事告诉蜜蜜。”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
女生紧张的看着邹昕格。
“喜欢顾暗的人那么多,我瞎猜的。”
女生松了口气,不过还是被她给气笑了。
两人疯闹了一会儿,公交车便驶了过来。
陆陆续续上车后,几人往后面走找座位,林涧清在邹昕格前面走,最后排靠窗的位置有两个座位,邹昕格没看到,以为没座位了。
公交车缓缓开起,她赶紧去抓悬挂在上方的吊环扶手,还没碰到,公交车稍微晃动了一下,不过还是差点让邹昕格摔倒,幸好林涧清及时扶住了她。
“谢谢。”邹昕格没想到会有人拽住她,看清是谁后,邹昕格笑了笑。
林涧清和她说:“后面有位置。”
邹昕格走过去,是双人座位,她回头看了一眼林涧清,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她把窗户轻轻关上一点,余光瞥到旁边的人坐了过来。
她看着窗外,光透过玻璃折射进来,晃的邹昕格有些睁不开眼睛,她收回视线。
公交车里的语音报站响起——下一站x街,请准备好从后门下车。
林涧清偏头道:“对了,谢谢你的笔记,要不然在听老师讲的都有点跟不上了。”
邹昕格笑了笑:“没事。”
很快公交车就到站了,几人下了车,走进了一家火锅店。
林涧清早已订好了包厢,九人的座位,他们随便坐了下来,点完餐菜上得也很快,包厢里的空调开着,夏天吃着火锅也特别爽。
一顿饭过后几人在外面打车回家,林涧清的家不在这里,所以直接和他们一起打车回去。
两个男生和那个女生打车走后,邹昕格看了一眼手机,邹父在短信里说还有几分钟就到了。
一旁的林涧清让她很难当做不存在,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聊点什么,总之就是聊不聊都会尴尬,可是林涧清总是这样考虑的很周全,他为什么没打车离开,大抵是因为她还没走。
她装作不经意的四处看看,林涧清眉间松散,正低头玩手机,她怕在看过去点两个人说不定又要对视,她只好转过来,也看起了手机。
在两个红绿灯过后,邹父开车停在了街对面,这边倒车比较麻烦,要绕挺远的,邹昕格给那边挥了下手,林涧清也收起了手机看了过来。
邹昕格笑了笑道:“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你的款待,火锅很好吃。”
“没事,应该的,如果还想来吃的话,叫上你的朋友也可以给你们打折。”
邹昕格笑着点了点头,和行人一起往斑马线那头走去。
林涧清看着她上了车这才收回视线,他点了根烟,就那么靠在站牌抽着,等到一根烟结束,他在道边截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
日子过得很快,一天,饭桌上江淮茵说道:“过两天申家办喜事儿,新娘子叫申情,是蜜蜜的小学老师,你们还记不记得?”
解语蜜有些没反应过来,“记得的,是我三年级的班主任,她教我们语文,江阿姨你怎么知道申老师要结婚的啊?”
江淮茵笑了笑,“说来也挺巧的,你们申老师是邵正那孩子的小姨,这几年也一直都在少华附属小学任职,就住在咱们邻市。”
顾暗吃了一口干煸豆角,问解语蜜:“你不知道吗?陈邵正的妈妈就姓申,小时候我上完课和陈邵正去你练舞的地方接你,路过陈邵正家的时候我正好去取衣服,申老师就在他家。”
“邵正哥的妈妈姓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啊,不过那时候我以为老师是在家访。”
解语蜜回想起那个下午,她站在门口等着她哥,陈妈妈招呼她进去,她解释说一会儿要回去吃饭便没有进屋,隔着一道一米多的玻璃隔墙,她模糊的有些看不清坐在沙发上背着她的身影,出去时顾暗给客厅的两人都打了招呼,解语蜜这才知道那个人是申老师。
……
一场精心打造的室内婚礼在双城的x市举办。
在场两边放置接待宾客桌椅,总体格调为中式风,水晶吊顶白金色系,高级白色木质感大门缓缓打开,灯光打下来,犹如仙境,新娘一身白色婚纱娓娓动人,手捧鲜花走向礼堂中央。
一首英文歌曲伴随着新娘入场,画面感渲染成一部唯美爱情影片,引在场的宾客不约而同的把视线落到这场婚礼的两位主角。
手机一声提示音,是邹昕格发来的,在旁边的礼桌拍的两位新人的画面。解语蜜也找了个光线好一点的角度拍了一张发了过去。
她很高兴能见证她儿时班主任的婚礼,保存了照片留作纪念。
婚礼结束后,申情换了一身长款中式旗袍,红色配金色花边,凸显优雅成熟的韵味,临走时,家里两位大人带着他们打了招呼,申情面亦灿怡,和自己的两个学生拍照留念。
期间,解语蜜注意到一个人,与段父和老师他们熟聊着,只言片语中了解了一二,申情和他是老同学,最后,几个大人叫上孩子一起合影。
段友辉拍了拍解语蜜的肩膀,“还记不记得?这就是刘普华叔叔。”
“这就是蜜蜜啊?都多少年没见过了,都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刘普华咧着嘴点头大笑着,几个大人也是一副岁月转瞬即逝的感慨。
在几人等段父去取车的空档,解语蜜找理由去了洗手间。她走得极快,深怕再没机会见到那个得知九年前那场案子真相的人。
这一路上并不长,只有短短两分钟的时间,可她还是不停的在颤抖,惊慌失措,她马上就可以问个明白,脚步不停,也不知是什么让她突然就变的如此胆怯。
是什么?
这九年里,她寻找的。无数个夜晚,她梦到的。
真相。
“刘叔叔!”
刘普华走出卫生间的门,闻声回过头来看过去。
男人眉骨硬挺,人中周围的胡茬恰到好处的凸显着成熟,从诧异的目光中缓过神来,面带着看小辈的样子,扬起笑来,“是段家的姑娘啊,怎么了?”
她稍微控制好情绪平缓呼吸,“刘叔叔,其实我有事想问您。”
对面的男人神色笑意凝重,虽稍纵即逝,不过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这也足以证明她所猜想的那一部分。
刘普华依然保持从容慈笑,“什么事?”
“小时候,您和我爸爸谈话我无意中听到了,”解语蜜像是一个毫无攻击力的小姑娘,不过她看起来也真的是这样的,她控制自己不要表现的很着急,“于翡琴,我姐姐的死和她有关,是吗?”
婚礼结束,宾客们纷纷离开席位,走廊上没有人,这种安静的氛围让解语蜜迫切的想要从这个人的嘴里知道她想要的答案。
刘普华干笑了两声,随后像是在掩饰什么把两只手插进裤兜,“姑娘,你姐姐的事是个意外。”
解语蜜轻轻摇了摇头,眼眸轻晃,直至男人的目光,“九年前,我姐姐去世当天,她来过我家,和你一起。”
“你。”刘普华终于不再淡定自若,十几年在职场上的从容不迫此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小姑娘。
“姑娘,听话可不能听一半,你不了解事情的缘由,当年我去你家你爸爸也是知道的,“刘普华看着她,解释道:“我和你父母都是同学,你妈妈和我妻子当年发生一些误会,我作为你于阿姨的丈夫,和她一起过去是为了让她们两个化解矛盾,不过这和你姐姐不幸离开是没有任何联系的。”
她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刘普华竟是于翡琴的丈夫!
这绝对是她没想到的。当年她才不到八岁,因为姐姐的离开她精神也极度不好,做噩梦是小,人变得越来越抑郁在一度睡不好整个人就像是个只会呼吸的花咕嘟,没有阳光和雨露,艰难的存活着。
记忆里的两个人早已模糊的看不清任何面容,所以在发生那种事后,八岁的她根本无法把一个上学前无意回过头瞥见的从车上下来的一男一女联想到与姐姐的离开有关,毕竟当她放学回家后看到的是掐在姐姐脖子上的手是自己母亲的。
不过这段记忆一直存在在她的脑海里,有一天她才发现,似乎巧合不一定就是巧合。
此时她再去看面前这个她曾经尊尊敬敬的刘叔叔,现今怎么看都觉得他并不像他表面的这样,仿佛他的一举一动,都有走过戏场。
那年在精神病院里,母亲亲口告诉她的,那个抛妻弃子不管不顾一走了之的男人!
那个姐姐的亲生父亲!
怎么可能?父亲怎会不知!
解语蜜凝视着对面的男人,声音变得清澈透明,不带有任何情绪,好像又回到了一夜之间与姐姐阴阳两隔又相继离开母亲的时候。
“那姐姐——”
一声熟悉的嗓音传过来,解语蜜戛然而止。
“姑娘,叔叔有事就先走了,你姐姐的事过去这麽长时间了,该放下的也都放下吧。”刘普华轻扯领带,说完,跨步离开了。
顾暗走过来,揉了下她的脑袋,“刚刚在和谁说话?”
刘普华离开时顾暗只看见个背影,不过有点熟悉,就是想不起来了。
“是婚礼上和咱们一起拍照的刘普华,刘叔叔。”
她冷静下来后,发现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诉她,你的直觉没有错。
不过,她很清楚的是,真相并不仅仅浮于水面那么简单,她今天所听到的话也不必尽收在心。
最重要的是,她今天这一趟没有白来。
外面轰隆隆的,连着几日双城阴雨不断,解语蜜每次去学校也要备着一把折叠雨伞在书包里,不过看见楼下打着黑色雨伞的少年时,直接跑到伞下,以至于身上淋了些雨滴。
带有一丝不易察觉附有淡淡清香的纸巾在她额头上擦了两下,抬头时,是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好似罂粟般让人沉迷坠落,吸引海水涨潮,湖水泛起涟漪。
她怕不是看一眼便醉了,要不然怎么就那么没出息的想要他闭着眼,她会亲上去。
原来不是只有酒精才会麻痹神经,他的眼睛也可以。
原来真的会因为喜欢这个人,之后,他的全部她都喜欢。
伞虽比她的小伞大了那么一圈,不过撑两个人多少还是会有些小,鞋子踩进布满雨水的坑洼路面,下过雨的空气凉风习习,伞下的她却是被遮挡的只看得清路面一层被雨水冲刷过的石板路,旁边还有一只温热的胳膊时不时的划过她的胳膊。
解语蜜往褚费那里看去,雨伞向她的方向倾斜,雨伞高出那侧从伞面滑落下来的雨水每一滴都落在了褚费那一侧的肩头,解语蜜赶紧抓起褚费拿伞的那只手轻轻把伞持平。
褚费偏头看她,她清晰的看到一滴雨水从褚费的下颚处滴落,她拿出手纸,撕开包装,像刚才褚费那样轻轻为他把雨水擦拭干净。
“褚费,你身上都湿了。”
褚费看着她,没回她的话,而是带着欲火般渴欲的眼神,低低问她:“喜欢我的眼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