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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日,许府众人接到消息,隔日的清晨,许岚这一世的大哥许先霆带着大嫂钱氏即将回到许府。
第二日,一家人除了许老夫人、许崇德和关氏等在客厅中,其他人都聚在许府的大门口,迎接大哥的回归,这些人中自然也包括了许岚。外放的官员回京时要先到吏部述职,交接完毕后才能回府,因而上午已过半,仍未见大哥的车架。天气已经很寒冷,众人或是穿着厚厚的夹袄,或是披着皮制披风,手插在袖筒中,口中不时冒出白色的雾气,一个个看着路的那一头。
许岚心里幸灾乐祸,估计他们心里都在盼着便宜大哥早点到吧,瞧瞧,一个个冻得鼻子都红了,再看秦氏和先霖,因为穿着用空间衣料制成的棉袄,保暖效果很好,热气烘得脸颊倒也是红红的。眼神朝来路瞟了瞟,许岚无聊地撇撇嘴,心神开始探入空间中,翻着一本雪玲刚从外面弄来的话本小说。古代的话本小说免不了都是那些才子佳人的套路,虽然情节许岚基本都能猜出来,但总不能整天学东西不是,她还是挺喜欢用它们打发时间。
又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众人终于听到了车马的声响,朝远处一望,果然看见几辆马车正“哒哒哒”朝许府驶来。
“是大少爷!”眼尖的仆从看出马夫是许府的下人,惊喜地叫出声来。
许岚耳力极佳,明显听到这群人里的某些人松了口气的声音,看得出来,等了几个小时的他们被冻得够呛。偷笑了一下,许岚亦好奇地朝着车架看了几眼。
很快,车马驶到许府门口,马夫长吁一声,车架停了下来。人群中立刻有人殷勤地跑上前摆放好马凳,许岚认出这人正是关氏名下的叫“喜子”的仆从。
“恭迎大少爷回府!”
只见马车的门帘子被掀开,一人从里而出,踏上马凳而下,又从车中接出一妇人。许岚终于知道这一世的大哥大嫂长得什么模样。大哥身着深蓝色长袍,长身玉立,脸的轮廓与许崇德有点相似,双眉如剑,一双眼睛露出坚毅的身材,嘴唇稍薄,一股寒气袭来。大嫂身着紫彩华衣美服,做工很是讲究,上绣寓意福禄喜的喜鹊琼枝和蝙蝠,一身大家气度;面容五官精致,皮肤细腻,只是脸色红润不足略显苍白,此时她的脸上露出微笑,温和地看着许府众人。
“见过大哥!”
“见过大少爷!”
先是一众的弟弟妹妹一脸笑容,亲亲热热地给这大哥行了礼,后管家、仆妇和小厮们亦上前恭敬地行礼。许先霆原先严肃的脸此时终于隐隐露出了一丝微笑,“多年不见,弟弟妹妹可还好?”
许先霁和许凝雪是许先霆的嫡亲弟妹,自然很热情地和大哥交谈起来,许岚他们作为庶弟庶妹此时到没什么权利上前攀谈,只是在一旁站着,看着他们谈笑。
几句话的功夫,众人就随着许先霆的步法来到正院的大厅中。老夫人端坐在首椅上,一脸慈祥地看着外放为官多年的长孙。而许崇德和关氏分坐老夫人左右,亦是满脸喜悦之情。
许先霆快步拉着发妻钱氏上前,双膝跪下,“孩儿先霆拜见祖母、父亲、母亲,孩儿不孝,让长辈们担心了!”
“儿媳见过祖母、父亲、母亲。”
“快起来!”老夫人急忙叫他们起来,欢喜地看着先霆,看向钱氏的眼神却隐隐有丝不满包含其中。
“先霆,回来就好,这几年在江南做的不错!”许崇德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心中甚是满意。
“孩儿多谢父亲夸奖!”
“霆儿,累了吧?”关氏此时满脸的母爱,跟平时严厉的样子相差甚远,看得许岚倒是有点不习惯。
“娘亲,孩儿不累。”
从头到尾,就没人跟长途归来的大嫂说过一句话,许岚的八卦之心难得地好奇起来,这是怎么回事?钱氏作为嫡长媳,身份在这许府中非同一般,大少爷之下无人能及,怎么此刻却受府里一众长辈的冷落?
钱氏眼神中快速地闪过一丝温怒,脸上却依然显现柔和的笑容,安静地待在一旁看着许先霆和老夫人他们交谈,似是一丝怒气也无。
许岚一直观察着这便宜大嫂,她眼中的那丝怒气当然没有错过。心中好笑,这大嫂不愧是大家出身,家教甚严,府中的长辈全都冷落于她,她竟然还能沉得住气,其他先不说,这“忍”字诀却是练到极致了。也不知她到底哪处做得不对,竟连一向和蔼的老夫人也动了怒气。
又过了一会,老夫人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又让大哥和大嫂回去梳洗休息。许岚也随着众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雪玲已等在厢房中,一看许岚回来,急忙迎了上去,“小姐,你回来了!”
许岚看她脸色,当然猜到这小妮子好奇大哥的事情,笑道,“雪玲,等了很久?”
雪玲赧赧一笑,“也没多久……”
好笑地摇摇头,要不是知道雪玲心系府里厨房刘管事的儿子刘嘉,两人也定了亲,她都要怀疑雪玲是不是看上大哥了。雪玲够忠心,但心性还要历练历练,最起码,这八卦之心不能太盛了,八卦和查探可是两回事。能不动声色的查探到主人需要的消息,才是高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咋咋忽忽的。不过他们现在遇到的事情还算简单,没有历练的机会,许岚倒没有强求她沉稳,这是经历过事情才能学到的。
“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睡觉,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我现在可乏得很!”许岚眼一转,坏心眼地吊雪玲的胃口,施施然地回了自己的卧房,把门一关,就进到了空间里。
留下雪玲在房外懊恼地声音,“小姐!”
“睡觉当然还是空间里舒服!”拜时间流逝比例的关系,每次她睡觉的时间都特别充足,现代人“睡到自然醒”的愿望她轻而易举地就实现了。
跑到仙泉处,美美地泡了个温泉澡,每次摸着柔嫩的肌肤,许岚都很开心,拜这空间所赐,前世很多她没有享受过的东西她这一世都试过了。
“人要记得感恩!”再次告诫自己要努力修行,不辜负上天的厚意。
许岚检视了一番空间的境况,发现一切运转良好,不由满意地点点头。又在空间的书房里练习了一个时辰的书法和绘画后,她才在空间的卧房里休息了。
下午的时候她带着先霖和府里的其他兄姐去了大哥的院子里。大哥去了许崇德的书房,留下大嫂一脸笑容的招呼弟弟妹妹们,面对自己和其他的庶弟庶妹仍显得很热情。许岚敏锐地察觉到大嫂看向自己等人的笑容里并不是多么的真诚,看来这个大嫂实际上并不是很待见妾室出身的弟弟妹妹,特别自己这些人可以说还是大哥的竞争对手。
许岚心里又觉得好笑了,“大嫂,你想多了,按照大哥目前的状况,其他的庶弟根本就动摇不了他的位置。”
聊了一阵,许凝雪先拿出了准备好的礼物,是一件长款的外套,京城中流行的款式,浅蓝色,在袖口滚了狐皮白边,袖沿和衣领处绣满精致的绣纹,煞是好看。大嫂瞧得很满意,夸奖了许凝雪一番。
许先霁送的是一张弓,看做工应是名家所出;许先震送了一本孤本;许凝露送了一块清透的玉佩;许凝霜送了一副名家字画。看其他人都看着自己,许岚从雪玲的手中接过一个厚牛皮纸包,拿出昨天做好的手套,递到了大嫂的手里。
“大嫂,这双手套是我这两日赶制出来的,有些粗糙,针脚也不严实,希望大嫂不要见怪。”
钱氏一脸惊奇地看着手中的手套,五指分开的新奇样式,上绣的青竹活灵活现,左边的手套上绣着“竿竿青欲滴”,右边则绣着“个个绿生凉”。
“四姐儿真是心灵手巧,竟能做出这样的物件。”
“大嫂太过奖了,这就是瞧着新奇了些,其实很好做。过几日我再做几双,送给大嫂和众位哥哥姐姐们。”
其他人一脸复杂地看着许岚,许凝露还好,许凝雪和许凝霜都面带温色,看出来对此次许岚送的礼物出彩很是不满。
许岚管不得这许多,礼物送到,她的心意也就到了。若大哥还能记得小时候和前身相处的时光,日后能关照一二最好,若是不能,她也不强求,毕竟他上有关氏这个母亲,下有许先震和许凝雪这两个嫡亲弟妹在,不是自己的嫡亲大哥,想不到也不奇怪。说句不好听的,只要不落井下石,她就很满意了。
过了一会,许岚顶着后背那两道烈火熊熊的目光,出了大哥的逐风院。
“小姐,大小姐和三小姐看来气得不轻。”雪玲小声道。
“慎言!”还在别人的地界里,这些话不是能随便说的,就算再小声,也保不住有耳力极佳的人听到了。
“雪玲知错。”
“好了,咱们快回去吧!”
……
把六双手套拿了出来,其中就有那三双五指相连的手套,拿出粉色的两双放到了雪玲手里,“喏,这是小姐给你的!”
“真漂亮!谢谢小姐!”雪玲乐开了颜,拿着手套爱不释手。
“等会再看,把这四双给四姨娘和先霖送去。”
“嗯!”雪玲拿着手套兴冲冲地出了门。本还想再交代她别做得太显眼,可话还没出口,这雪玲就一溜烟地跑了。无奈地摇摇头,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许岚本以为送这小小的一副手套算不得什么大事,却没想到,一场忽如其来的祸事却降临在她和秦氏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