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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馆还是选了母亲指定的泰式餐厅,旁边那桌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再看看自己这桌的冷冷清清,陈沐晗觉得冬阴功汤可能是太辣了,所以,陈沐晗喝着汤,有点想哭。
陈沐晗站起身,陈母抬头,“不吃饭去哪里?”
“我去洗手间。”陈沐晗扭头就走。
“你不要对孩子太严厉了。”良久,陈父说。陈母淡淡地说,“我的孩子,我知道怎么对她好。”
陈父免不了被堵了一把,窝着火气,“以往不愿意和你说,每次都是吵,现在离婚了,我更不该说,但是,沐晗也是我女儿,我希望她开心。”
“开心?”陈母也没心情吃饭,“开心也是要有前提条件的,我会给她最好的生活。”
“你就是太自我,不懂孩子想要的好。”陈父声调提高,陈母依旧淡声说:“她还小,还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更何况,年纪大小,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心智成熟与否。”陈母说这话时,冷漠的目光扫了一眼陈父。
“你这话什么意思?”陈父忍不住动怒,“直到现在,你还是觉得是我的错,你怎么不想你自己?”
“我不想和你吵。”已经离婚了,就全部结束了,对于过去,不管如何,陈母都会直接说拜拜。
“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吵,你……”
“你们不要吵了!”陈沐晗不知何时回来,红着眼圈,嚷完那一句,发现大家都在看她,陈沐晗压抑地说:“都已经离婚了,还吃什么团圆饭?虚情假意一辈子还不够吗?”陈沐晗抓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陈母也站起身,将钱放在桌子上,“陈树,夫妻一场,日后希望你一切都好,也能找到你所谓的快乐。”陈母转身,边打电话给陈沐晗。
“妈,我想一个人静静。”
“可以,但是,至少让妈妈知道你在哪。”
“我不知道要去哪,我在街上走走,走累了会打车回家,我的性子,你清楚,我不会胡闹。”
“恩。”陈母顿了顿,“女儿。”
“恩。”
“对不起。”
陈沐晗忍住的泪水,冲破闸关,她直接挂了电话。陈母盯着电话,良久,叹了一声。陈沐晗背着背包,一路沿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很多声音充斥在她周围,但是,她又是什么都听不清。陈沐晗抹去眼角的泪,有点累,长大了是不是就是要这样累的?
对于父母婚姻结束,陈沐晗其实早就有所预见,父亲从事摄影行业,天性喜欢浪漫,而母亲从事财务工作,在外人看来,那是个刻板的工作。属性不和的两个人,为什么要结婚呢?陈沐晗不懂,反正,换了是她,不喜欢,陈沐晗宁愿一辈子不结婚。年纪尚小,陈沐晗就已经想到这一层了,还以为,至少要等到她成年才会离婚,估计是撑不下去了吧?陈沐晗谁都不怪,只是希望,离了婚的他们,能真的比原来更幸福,这样,她失去一个家的代价,才不算亏空太大。
街边拐角,陈沐晗顶着大太阳走得累了,街角一家甜品店,让她想起夏未央,总是喜欢吃甜食的孩子。爱吃甜食却从来都不胖,也不知道甜食吃到哪里去了,牙齿倒是吃坏了,夏未央没少被虫牙折磨,好了伤疤忘了疼,夏未央还是会去吃,陈沐晗看着,多少还好点。
“吃甜食会让人心情变好,我看电视是这么说的。”夏未央是这样跟陈沐晗解释她吃甜食的理由。陈沐晗没有拆穿她,那不过是广告商宣传的手段而已。此刻,陈沐晗倒是希望,夏未央说的是真的。
此刻,甜品店人少,陈沐晗挑了个窗边的位置,菜单看过之后,只有一个字,贵。陈沐晗摸摸自己钱包,越来越瘪了,跆拳道她已经取消了,尽管母亲还支持她,但是,她不想学了。陈沐晗在想,她要怎么赚钱。
白白坐在人家店里这种事,陈沐晗是做不出来的,点了个夏未央喜欢的杨枝甘露。服务员很快回来,杯杯碟碟都是满的,而且都摆在陈沐晗的桌上了。
“您好,您是不是摆错了……”陈沐晗指指菜单,“我只点了杨枝甘露。”
“您好,顾客,本店每天会抽取一位幸运顾客,免费赠送秋日风情套餐,”服务小姐甜甜一笑,“您的套餐已经齐了,请您尽情享用。”
原来,老天爷还没有让她倒霉到底,她是个会完美错过所有奖品的人,今天这顿甜点套餐,耗费了她一辈子的好运气吧?连家都没了。陈沐晗还是只吃了杨枝甘露,其他的,让服务员都打包,同时重新点了一份杨枝甘露。拎着包装盒,陈沐晗坐上公交车直接去学校门口,等学生从教室里跑出来,她才打电话给夏未央。
“喂!”夏未央接得很快。
“下课了吗?”
“啊,恩恩,下课了。”
“你怎么气喘吁吁的?”陈沐晗可不记得今天有体育课,“上节课什么课啊?”
“啊……是、是那个、化学!”夏未央憋了半天,编了一个,只能祈祷陈沐晗没有背下来课程表。
“恩,我在校门口,你要出来吗?”陈沐晗压根没仔细想,因为整个人很乏累,没有太多精力。
“要要要,你等我。”夏未央躲在不远处,见陈沐晗正对着校门口,她要是从别的地方出来,估计要露馅。麻蛋啊,今天竟长跑,累死了,夏未央往另外一个门跑,越跑越慢,实在跑不动了啊,亲娘。夏未央站在原地喘了半天,好不容易跑到另外一个门口,她电话又响了。
“渣渣,你还是别折腾了,马上就上课了。”这人也不知道是在干吗,陈沐晗小失落,还是有点想见到夏未央的,不做别的,看看她就好。
麻蛋,你在玩我吗!夏未央想骂人,“不行,我马上就要跑到了,你等我。”夏未央挂了电话,不给陈沐晗拒绝的机会。
绕过警卫,丛林,花园,教学楼,办公楼……夏未央腿都软了,但还是撑着,汗水都挂在睫毛上,看不清路了。马上就离正门越来越近,突然间,有人喊,“诶,那个学生!你站住!”
夏未央不知道在喊谁,也不想知道,继续跑,“那个学生,穿格子衫的那个!”夏未央还在想,谁这么傻叉,教导主任都喊了还跑,反正她没有格子衬衫这种东西的。
“往校门口跑的那个格子衫!”教导主任看来是真生气了,夏未央一听,什么,那个傻叉也在往校门口跑,那她不是暴露了吗?左右看看,并没有人,夏未央低头看自己,红白条纹的麻衣衬衫正耀眼,麻蛋啊,她就是那个傻叉吗!
已经看见陈沐晗在校门口挥手了,夏未央却当场被擒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