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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金泰希。”陈沐晗道歉,金泰希的眼角左右各缝了两针,医生说,真是差一点点,就伤到眼睛了。
“你治疗发生的所有费用,我会给你,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额外补偿,只希望你不需要追究我的责任。”陈沐晗现在,就把责任挂在自己的头上了。
金泰希直直地看着她,一言不发,陈沐晗道歉了,也把责任揽下来,然后柔了语气问她:“是不是很疼?”
“是。”金泰希的声音都是哑的,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疼过,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敢这样打她!如果不是医生一再嘱咐情绪不要激动,一再嘱咐她要先安心养伤,金泰希早就暴走了。
“我知道,一定很疼,你要是想还回来,等你好了,你想怎么还回来都可以啊。”只要别追究责任,放过她的小渣渣。
金泰希又不说话了,似乎只要和这件事扯上关系,金泰希都会用沉默来表达她的态度。默认,意味着,她不接受,金泰希是受伤了,但不是脑残了。
“有给你家里打电话吗?”
“我没让他们打,这么远,不想父母担心。”
“是啊,哪个父母不担心自己的孩子。”小渣渣也还是孩子,父母也会担心她的,“金泰希,你说吧,要怎么才肯原谅。”
“我从没有责怪过你。”
“你知道我在说谁。”
“夏未央么?”金泰希冷哼一声,“我不会原谅,你也不用替她说话,更不用求情,她做的事,她要付出代价。”金泰希没想到自己需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所以,对夏未央的恨意,不知道多了多少倍。如果她真的毁容了,留下一点点的疤痕,她都会加倍还给夏未央,这绝不是一件靠钱就能解决的事。
“金泰希,我虽然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原委,但我相信,你一定故意做了什么去激怒她。”陈沐晗了解夏未央,平时还耍酷装凶,但是,她胆子小,心地很善良,只不过偶尔爱炸毛而已。可今晚的夏未央,让陈沐晗陌生,她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你既然这么相信她,干嘛来找我,呵呵。”陈沐晗对夏未央的袒护,只能叫金泰希更加地怨恨。
“金泰希,我知道你现在生气,是,你刺激夏未央,她也不该把你打得这么重,但是,你不能因此毁了夏未央的一辈子。”
“我的一辈子已经被她毁了!”金泰希情绪激动,全身都在疼,她的一辈子,又有谁来负责?
陈沐晗皱眉,心里其实是有怨气的,如果不是金泰希,她和夏未央不知道会多恩爱。金泰希的出现,自己的“责任心”反倒起了反作用,尽管陈沐晗很想发火,但是她还是选择安抚金泰希,“你受伤,不能情绪激动。”
“你一直在我面前提那个贱人,我能不激动吗?”金泰希恼怒,陈沐晗内心也恼怒,虽然很想反驳,但是,她还是忍下来,“好,那我们先不谈这个。”陈沐晗压下内心的焦急和烦躁,她满脑子都是夏未央,却不得不坐在这里等着合适的机会。
金泰希疼得睡不着,陈沐晗脑袋都快炸了,林薇月怎么问陈沐晗,她都不说在哪,直到林薇月说:“我有夏未央的下落,但你必须告诉我,你在哪。”
外面,天已经亮了,陈沐晗的脑子已经不能运转了,或许是内心太渴望夏未央,所以,听说有她的信息,根本没去考虑,这件事的真假。宁愿相信她是真的,所以,陈沐晗告诉林薇月,说自己在医院。
林薇月和莫安找过来,看到了哭红了双眼,憔悴的陈沐晗。两人不免都有些吃惊,林薇月牵起陈沐晗的手,“表妹,你没事吧?”莫安心疼够呛,“这是怎么了,你们吵架很凶吗?”
如果是吵架就好了,现在来自亲人的关怀,让陈沐晗开始软弱,她落下泪来,“不是吵架。”林薇月问了几次都有点急了,也没问出什么来。知道林薇月骗了她,根本没有夏未央的下落,陈沐晗失望到绝望,掩面大哭,莫安踹了林薇月一脚,“看看你的烂主意,你一边去。”
林薇月只好躲到一边去,给她能想到的人打电话,莫安坐在陈沐晗旁边,牵起她的手,也没有安慰她。直到最后,人哭累了,软在莫安怀里。莫安抱着她,吹了声口哨,林薇月过来,莫安示意她抱着陈沐晗,林薇月吐槽道:“感觉你再叫一只狗……”
“所以,你要不要做我的小狗崽?”莫安故意问她。
“做。”林薇月笑,莫安剜了她一眼,说:“德行。”
陈沐晗被林薇月抱着,去医院附近找了个好点的宾馆。陈沐晗睡了几个小时,人还是哭醒的,莫安抱着她,知道,这件事远不是吵架那么简单,陈沐晗哭着醒来,都在喊:渣渣快逃!
林薇月出去买了点吃的,莫安哄着,好歹算是吃了点。话题又回到最初,到底发生了什么?陈沐晗始终不愿说,林薇月和莫安免不了往坏了想。
莫安追问半天,也保证会保密,陈沐晗才说出来。林薇月听完之后的反应,是不可思议,“就这样?”林薇月都想到夏未央可能是杀人放火去了,毕竟那个小妮子一炸毛就容易失控,看着没脾气,但脾气上来,还是挺有爆发力的。敢情,就是这点事?林薇月觉得,这未免大题小做了。
“这样还不够吗?”陈沐晗擦泪,“夏未央的人生会被毁了的,金泰希现在根本不打算放过夏未央。”
“拜托,谁年轻时候没打过架,我还把人打残过呢。”林薇月无所谓的语气,莫安瞪她一眼,“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我只是在安慰她。”
“你的安慰方式确实烂。”
“表妹,听我说,这事没什么大不了,韩国棒子真那么嚣张,我再找人揍她一顿……”
“行了,你可别添乱了。”莫安推了她一把,“滚一边去。”
林薇月撇了撇嘴,实在不太能理解,小孩子打个架,至于这样吗?莫安安慰陈沐晗,“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解决,首先,找到夏未央,然后和金泰希谈谈条件,如果她不愿意,咱们再想办法。”
陈沐晗已经将近心力交瘁,林薇月表示:就是做乖小孩做惯了,所以胆子小。
“我们找夏未央,你和金泰希谈条件……”莫安没说完,林薇月就插话,“表妹,我和你一起去会会那个韩国人。”
“你别捣乱。”莫安河道,“金泰希肯定不想更多人知道这事,咱们做那事也别声张。”莫安是理智的,告诉陈沐晗,这几天可以去探望金泰希,但先别谈及夏未央的事。至少等伤养一养,人的情绪稳定了再去谈。
陈沐晗曾经给陈母打电话,状似随意问她,夏未央是否有回家,陈母疑惑,“你们不是秤不离砣吗?”陈沐晗就知道,夏未央没回去,她捂着嘴巴,眼泪又要下来,两天了,夏未央到底去哪了,这个孩子,至少给她一个消息,让自己知道她是安好的啊。
渣渣,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你的吗?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我吗?
连着几日,陈沐晗都在医院都在陪着金泰希,虽然心不在焉,但是,人至少在那里。两个人也很少说话,陈沐晗自己请了假,也请夏未央寝室的同学帮夏未央请假,就说家里有急事,可能要请几天假。至于金泰希,陈沐晗真是用到了哀求的份儿上,金泰希那群朋友才勉强答应,说金泰希家里突然有事回国,这算是替金泰希请假了。
在清华,没人知道金泰希住院了。
在央美,没人知道夏未央去哪了。
但是,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央美门口打群架,惊动了警察,而且还有救护车过来了。至于细节,传的版本大概可以写成一本书。夏未央寝室的人,起初没多想,可怜着几天夏未央都没个动静。出于好心,管月给夏未央打了个电话,发现这孩子居然关机了。管月还是没吭声,又过了两天,管月更担心了,再次打夏未央的电话还是关机,“姐们儿,老幺好像有情况。”
“你也发现了?”另外一个妹子说。
“是的,老幺电话打不通。”
“我是看她这几天,一条朋友圈都没有,平常她没事最爱发朋友圈。”
管月不怎么玩微信,没注意到那个,“是吗,那我看看,她微信哪天开始断的。”
“不用看,我看过了,就是传咱们校门口打架那天。”
“我去……不是吧?”管月眉头一皱,“老幺难道出事了?”
寝室其中一个妹子,刚画通宵回来,从被子里探出脑袋,迷糊地问:“怎么了?老幺出事了?”
几个人一讨论,都觉得这事有点玄乎,“老幺请假的事,都是她那个好朋友给我打电话拜托我的。”
“那你给她朋友的电话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啊?”寝室的人都有些急了。
管月嗯了一声,真的打给陈沐晗,陈沐晗除了编造谎言没有更好的理由。想起夏未央,她的眼泪就会瞬间掉下来,管月一个劲儿地问她,最后把人给问哭了。管月有点蒙,“诶……你别哭啊,我就是问问,我们寝室的人担心她,想着她有事,看看能不能帮忙,她家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啊?”
“不是,我替她谢谢你们。”陈沐晗说完就挂了电话,跑出医院的大楼,找了个角落,大哭起来。
夏未央,你到底在哪啊?我想你,想得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