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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开年的连襟被灭门一事,郑承凤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尔家伟气的双手直抖,他把照片扔在郑承凤的脸上,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们是人吗?五岁的孩子你们也下的了手?郑承凤,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你有证据说是我干的吗?”郑承凤脸侧到一边,轻笑着问他“我被你抓起来了,他们死的时候,我不在现场,尔局长,造谣污蔑也是需要负刑事责任的。”
“你,你,好,好。”尔家伟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他叉着腰站了几分钟,吐了一口唾液在地上“呸,郑承凤,你别给我抓到把柄,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郑承凤的目光落在了那几张血腥的灭门照片上,她没有讲话,过了半响,她站了起来“你拿到证据了,再来找我,有事跟我律师谈,我一切保持沉默。”
尔家伟的关押计划没有持续多久,晚上九点多,郑承凤被保释了,什么话都没有问出来,她就被保释了,保释她的人是个无名小卒,但是那背后的人,尔家伟当然认识,叶大公子坐在车子里面,对他行了个军礼。
郑承凤从尔家伟身边路过,送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再见,尔局长。”
尔家伟恨恨地说道“天网恢恢,不管你背后是谁,你都给我等着。”
“你没事吧。”郑承凤上车后,叶大公子问她“他有为难你吗?”
“为什么要杀人?”郑承凤不说其他,劈头盖脸地把叶大公子骂了一顿“这种时期你杀人,是想给我引起嫌疑吗?你做事什么时候也开始不动脑子了?”
“小姑。”叶大公子低声说道“爷爷很担心你。”
郑承凤,不,现在应该开始唤她做叶承凤,她的年龄比叶大公子小,却是叶大公子的姑姑,她是叶老爷子老年得子的小闺女,也是私生女“查出来了是谁做的吗?”
“宫家。”
“宫家?”郑承凤转头看着他“宫家隐退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要掺和这趟浑水?”
“人为财亡,宫家表面实力雄厚,但都是空壳子,他们要资金,有人给了他们资金,不难理解他们为什么会出手。”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郑承凤还是不太确信“老爷子怎么说?”
“尔家伟就是宫家的人。”叶大公子伸手拍了一下前座“开车,小姑,如果是宫家,我们只怕有麻烦了。”
“为什么会这样子?”雍清凡拿到资料的时间跟尔家伟几乎是同时,她把照片扔到韩局长的面前,动作都跟尔家伟一模一样“你跟我保证说会避免最大的伤害,这些是什么?”
“我不能暴露你,只要我们出手,你就会被暴露,我知道迟早会暴露,但还没到时间。”韩局长理直气壮地解释道“你是商人,不是政客,在中国他们要弄死你很简单,我不能牺牲你,那些人死不死不管我的事。”
“是我高估了你吗?”雍清凡止不住的失望,她捡起桌子上散乱的照片,声音颤抖着“这些你明明可以避免的。”
韩局长眼里的深情如昔,还比往日更甚“我唯一能避免的是不让你受伤。”
刘紫侬听到争吵声,跑了进来,拉住雍清凡的手臂劝她“怎么吵起来了,小凡,老韩是自己人,你别骂他。”
“那她呢?”雍清凡甩开刘紫侬的手臂,几步走到韩局长的面前,怒视着他“我让你派去保护她的人,人呢?她在哪里?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郑承凤也派人跟踪了她。”韩局长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为避免打草惊蛇,我就收回了人手,我不知道她在哪里,这点我做错了。”
“什么时候?”得到了答案,雍清凡反而冷静了。
“已经很久了。”韩局长说“从上次她在看守所出来以后,郑承凤的人就一直跟着她,你也没问过,所以我就那样做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郑承凤知道她在哪里,而我们不知道?”雍清凡的目中大显寒光,她愤怒的冷笑中,闪过了一丝恨意,让在场的两人同时感觉到了不寒而栗“我就不该太信任你。”
韩局长淡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懊恼“我会找到她,在郑承凤找到她之前找到她。”
“不用了。”雍清凡看着他那张刚毅的脸,咬着嘴唇一字一字地说道“我自己来。”
“你不能暴露。”
“滚!”雍清凡再也压抑不住自己满心的愤怒,美貌的脸上满是不屑与讽刺“你是我一手栽培起来的人,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金钱与人脉?你自己算过吗?我把你当朋友,当我的下属,你就应该无条件配合我的演出,今天你失败了,让我很失望,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敢对付郑承凤,就敢面对她的资源与手段,我没那么弱,不需要你们站在我的前面,我需要你做的事,你必须要做好,我需要你保护的人,你必须要保护好,你两样都没做好,你瓦解了我对你的信任,我不想见到你,出去。”
刘紫侬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她不敢相信雍清凡竟然设了那么大的一盘局,也不敢相信雍清凡竟然要让韩局长离开,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让她不好开口,她意识到雍清凡口中的那个人绝对不是自己,也不会是她的家人,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你爱上她了。”这句三人心中都浮现出来的话,被韩局长亲口说了出来“你乱了,我不跟你计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你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轻易犯陷,小凡,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不是你一两句话就可以赶的走,你的女人,我帮你找到,可你也得答应我,不要轻易露面,外面的事情让我扛,小凡,你必须得相信我。”
雍清凡发泄出来了怒火,无力地沙发上坐下,语气里依然是不肯退让的倔强“我的女人,我自己保护。”
韩局长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眷恋目光,苦笑道“就算你不愿意,这盘棋,我也要帮你下完。”
韩局长走了,刘紫侬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雍清凡,她有很多问题想问雍清凡,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等她从屋里出来没多久,雍清凡也出来了,她换了一件衣服,脸上的表情很坚毅“我要去见朋友,等我回来跟你谈。”
“我想现在就谈。”刘紫侬说“我有权知道真相不是吗?”
“你想知道什么?”雍清凡脱掉外套,转头看着刘紫侬“郑承凤?叶家?还是什么?”
刘紫侬的眼中蓄满了悲伤的泪水“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知道你有帮我在上海置业。”刘紫侬捏紧杯子的手指泛白“我知道你在帮我留后路,小凡,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等不到雍清凡的回答,刘紫侬的情绪崩溃,呜呜呜地哭了起来,脸上满是泪水“小凡,没有你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要钱,我就要你,我求求你,别让离开你。”
“人这一生,聚散终有时。”雍清凡伸出手,帮她擦掉了脸上的泪珠“小侬,我们其实早就结束了。”
“没有。”刘紫侬在她怀里胡乱地拍打着“我不信,你爱我的啊,你爱我,你还记得吗?我们一起去小鸟岛,你送我戒指,小凡,你爱我,你爱我,呜呜呜呜。”
“我不爱你。”脱去了伪装的衣服,雍清凡变的格外的残酷“从你背叛我去找他的那一天,我就不爱你了,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失去的尊严,人这一生会追求很多,我现在什么都有了,唯独没有尊严,我成为了那些上层人物的饭后闲谈,你以为你了解我吗?小侬,你只是把我当成你的稻草,你根本不了解我,你当年找郑承凤谈条件,谈你想要的利益,结果让你被她关了这么多年,如今我都满足你,你梦想中的油画,你想要的产业,我都给你。”
“都是假的吗?”刘紫侬哭的不能自已“你假装等了我这么多年,你假装很开心看到我回来,都是假的吗?”
“我确实很开心看到你回来,但我没有等你。”雍清凡眼神温柔地看着她,亦如她们第一次相识“你回来了,锁住我的压力就没有了,我是雍清凡,你当年是我的女人,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你的生死都应该由我掌控,他们挑战了我的界限,你在我的面前突然消失,这是一件让我很生气的事情,不是因为我有多爱你,我今生最爱的人都会是我自己,因为我太爱自己,所以我才会救你,郑承凤给我脱下的衣服,我要当着她的面,一件一件地穿上,至于你,只是一个刚好的人而已。”
“可你?”刘紫侬全身瘫软地跌倒在地,她满脸的茫然,嘴里念念有词“可你爱上那个人了。”
“你错了。”雍清凡低下头,怜悯地看着她“你还是不懂,我最爱的人永远是我自己,她是个意外,我愿意为这个意外犯陷,不是因为你眼中的那种爱,因为她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在路上迷失了,也会在路上重新找到方向,而现在,她就是我的方向,我是雍清凡,我不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