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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峥觉得妈妈在安慰自己,她总是这样,第一时间察觉到他们的心思,然后用自己的方式开解他们。
星星突然说:“我觉得妈妈说的很对,国家也是在摸索阶段,能变成这样已经是很不容易了,现在又搞开放,以后发展肯定会越来越快呢。”
季峥倒是很相信妹妹的话:“就是能,说不定以后家家户户都能坐上小汽车呢,也会住上干净明亮的大房子。”
赵溪午也赞同:“我们应该都能见到的。”
几个人一路上聊着天,半路上遇见了牛车,几个人花了两毛钱坐在上面,等到了季峥老家村里的时候,季峥看着周围才隐隐约约有点印象。
季峥突然指着一个老房子说:“这里好像是我家。”赵溪午看了过去,房子非常破旧,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季峥又说:“那我叔叔婶婶家应该就在我家后边了,他们应该还在。”说完他看向赵溪午,他虽然长大了,但是在赵溪午面前还像小时候一样,事事都问她。
赵溪午道:“咱们先找人问问你爸的墓在哪里?”
季峥嗯了一声,就去了离自己最近的这家人,现在还没到中午,村里的人都在地里干活,家里只有老人在门口坐着。
看见季峥他们过来,老人一脸奇怪的问:“你们是谁啊?”老人说的是方言,但是季峥听懂了,他已经不会这里的方言了,他用普通话问:“爷爷你好,我是想问一下季国锋的墓碑在哪里?我是他的儿子我想拜一拜。”
老人突然听见季国锋的名字,反应了一下,激动的站起来走到季峥面前,仔细的看着季峥的模样:“你是国锋的儿子?你现在长这么大了?你长高了,跟小时候不一样的,但是你这眼睛跟你爸是一样的,你比你爸还要高了。”
老人眼睛都有点红了,“孩子,你这些年怎么样?当初你被你爸的战友带走的时候,我们都很高兴,你爸要是知道,肯定很高兴。”
季峥笑着说:“我爸妈对我特别好,这次就是我妈和我弟弟妹妹陪着我过来的。”
赵溪午上前一步:“您好,老先生,我们这次过来是想着季峥大了,带着他过来这里看看他爸爸。”
老人有些哽咽看着面前结实的小伙子:“好,是该回来看看了。我带着你们过去吧,离这里有点远。”
季峥感激道:“麻烦爷爷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不知道看见你回来,我特别开心,小时候你爸总是抱着你来找我呢,你还闹着让我抱。”
老人说着就带着他们出门,关上院子门:“你那叔叔婶婶真不是东西,你爸刚没,他们就敢那样对你,你还那么小,就让你每天干活,还不给你吃饭,晚上还只能睡在柴房,连个被子都没,要不是让人知道了,他们还得变本加厉,他们两个人良心都被狗吃了,骂他们都不在乎。”
季峥听见这些没讲话,爷爷说的话,其实他记不太清了。在被爸爸妈妈领养之前好像是吃了一些苦,但是自己已经没印象了,在爸爸妈妈的抚养下,自己小时候全是快乐的记忆。
季峥不想听这些,换了话题:“爷爷,我亲爸是怎样的一个人?我想知道。”
“你爸啊,他人可好了,小时候也是瘦瘦小小的,还很懂事,从小就帮家里干活,后来大了一点,他胆子大,就去山上打猎,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他带着其他孩子几个人打了不少猎物呢,还给我家分了两只兔子呢,后来啊就去当兵,还是咱们村里第一个当上兵的呢……”
季峥安静的的听着,爷爷说的这些是他不知道的爸爸,他努力回想起爸爸的样子,脑海里只有模糊的脸庞,在他的描述下,渐渐清晰起来。他想他爸爸年少时,也许跟自己一样,爱玩,也会冲动讲义气。
老人带着他们往后面山上走去,路过季峥的老家时,还给季峥说这是他小时候住的地方。
季峥头,“我对这块有点印象。”季峥看了一眼,大门是关着的,这里不再是他的家,他没必要留恋。
老人带着他们走了好久之后,才看到季峥爸爸的墓碑,奇怪的是周围的杂草都被清理过。老人解释道:“我们啊,路过这边的时候,就会给他清理一下,你爸爸是我们村里的骄傲呢,他是英雄,我们都很敬佩他。”
季峥看着墓碑上的字,渐渐眼眶红了起来,他以为自己会很冷静,毕竟自己跟爸爸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是在看见墓碑的这一刻,内心激动,他突然很难过也想哭。
他上前走去跪在墓碑前,摸着上面的名字,哽咽的说:“爸爸,我是季峥,你的儿子,还记得我吗?我来看你了。”
“我现在长大了,还考上了大学,是军校,爸爸以后我也是军人了。我也会像您一样保家卫国。”
“爸爸,我现在的爸爸妈妈对我特别好。我很多时间都在想,我为什么不是他们的孩子?爸爸我这样是不是特别不好?爸爸你别难过,我也真的很爱你,小时候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但是来到这里后,我想起你抱着我的时候,还让我骑大马,带着我上山的时候,爸爸,我不后悔成为你的孩子,是你给了我生命…….”
季峥说话的时候,赵溪午拿出在县城里买得东西,小声的说:“给你爸烧点钱。”
季峥红着眼睛接过,说了一句好。
赵溪午又让两个小的跟哥哥跪下,磕三个头。两人照做。
老人在后面看着,听见季峥说上大学的话,忍不住惊讶的问赵溪午:“这孩子考上大学了?还是军校?”
赵溪午微笑:“是啊,他平时就很努力。‘
”好好好,真好啊,你们辛苦了。“
”不辛苦,他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也很庆幸有他。“
老人突然说不出来话了,他看着赵溪午,又看看在墓碑前的季峥,他相信眼前这个女人说的话,毕竟活了这么多年,季峥这孩子一看就生活的很好,还有两个小孩子也是被教育的很好。
回去的时候,季峥就像了解了心事,开心的跟赵溪午说话,说自己跟爸爸说了什么,还说自己以后带着顾泽付建国他们俩个过来,让他爸爸见见,他刚才都给爸爸说了自己的朋友。
赵溪午笑着说好,小栩还说:”哥哥,你还要带着我跟姐姐。“
”好好好,都一起。“
他们路过季峥叔叔家的时候,院子门开着,里面有人,季峥往里看了一眼,里面有个女人在门口洗菜,男人身上都是泥在凳子上坐着。还有两个孩子,他们一个写作业,一个干活。
里面的人也看见了季峥他们,男人主动问前面的老人:”郭大爷,你带的都是谁啊?’
走在前面的老人一点都不喜欢他们,季峥还在身边,他语气非常冲:“跟你没关系。”
男人脸一黑,“你…..”
郭大爷哼了一声,将赵溪午他们送到村口,走之前还告诉季峥:“你要是看你妈,就偷偷的看一眼就行,她就在旁边的那个村里,别让她看见你,她再嫁的那家人不好。”
季峥嗯了一声,跟郭大爷告别。
郭大爷看着他们离开后自己也就回家了,到了家后越想越不得劲,直到晚上吃完饭,他没忍住,走到季峥家门口,故意大声说,他说季峥回来了,就是季国锋的儿子,人家现在长大了不仅过的好,还考上了厉害的大学。
附近的人听见,就好奇的出来,问郭大爷:“真的?那孩子今天回来了?”
“当然是真的,还是我带着他去给他爸上坟的,路过这里,他俩都没认出来季峥,你说好笑不好笑。”
邻居们觉得好笑,“自己侄子都不认识。”
郭大爷笑着说:“也不怪他,毕竟人现在长的又高又俊,比他爸还高呢,人家爸妈是城里人,人家妈妈带他来的,弟弟妹妹长的也好看的嘞。”
外面的人一直听郭大爷讲季峥回来的事情,时不时还有惊叹。里面的人没人说话,季峥叔叔拉着脸,他媳妇也不舒服,两个孩子本来不在意,但是大的那个听见季峥上大学,他开始生气:“季峥竟然考上大学了?”
气的扔下筷子走了。
季峥叔叔也很生气,“你干什么去?”没人理他,老二不管家里人怎么生气,一直不停的吃饭。
季峥叔叔直接把气撒在自己媳妇身上:“都是你,看你当初欺负那孩子,你要是对他好点,他也不会被人接走了。”
他媳妇也生气,“你才是最不要脸的,我做的那些事还不是你默许的,就是你先欺负他的,不然我怎么会做,听见人有出息了,现在倒是怪起我来了。”
小儿子看见两人吵起来了,神色平静,端起碗酒往外走,心里想着,有这样的父母真是倒霉。
季峥在这边有些犹豫要不要看自己亲妈。赵溪午直接说:“去吧,咱们去看看,要是她过得不好,咱们就拿点钱给她。”
季峥不高兴:“干嘛给她钱?她对我又不好,而且我妈只有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