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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四章 选择
一弯月牙高踞空中。
夜风吹的芒草倒下又起，树枝打在一起扑簌扑簌作响。
热闹过后的恶魔精炼厂再次陷入寂静，不时有丧尸的低吼声在黑暗中传来，提醒着人们这个地方已不再安全。
墙那边不知有棵什么树，开满了白花，月的微光把这团雪照成一半白亮，一半略带灰影，显出难以想到的纯净。
墙的另一侧，很多人都已进入梦乡。
他们刚刚经历了难熬的一天，刀枪之下好不容易活下命来，现在正尽情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安静。
莱尔坐在窗口，看着外面那颗开满白花的树静静出神。
经过这两天的折腾，他头上又多了几根白丝，皱纹似乎也变深了许多。
在和黎胖子他们暂别后，莱尔一句话还没说过。
手下那些兄弟既然能反叛多明尼克，再次继续效忠莱尔，自然对他是忠心耿耿。见老大像是丢了魂一样，众人无不担心，在林飞多次的劝说下，他们这才肯睡去。
此时再无旁人，林飞坐到莱尔身旁，看着这位一反常态的大佬。
“真美啊。”
莱尔发觉了林飞的出现，看着那颗不知道是什么的树说道。
林飞点了点头，心思明显不在那些雪白的花朵上面。
莱尔将视线从窗外收回，看向林飞。
“有话要说？”
林飞再次点头。
“等一下。”
莱尔从口袋中摸出剩下的那半根雪茄重新点着。
“说吧。”
沉默了约有一分钟，林飞终于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莱尔听了不由得笑了笑，这可不像他林飞的风格。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之前林飞还是队伍的三头领时，除了妹妹林妍，林飞对其他的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感兴趣，包括莱尔。
多明尼克反叛后，林飞虽然救了莱尔，但他担心的也只有林妍而已。
比起大哥与小弟之间的从属，家人间的温暖，他们两个更像是关系很酷的朋友一般。互为依靠，却又各自做想做的事情，不多问，也不多想。
对自己嘘寒问暖，关心有加，这实在不是正常的林飞。
“哦，我没事。”
莱尔收起笑容，抽了口雪茄。
“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想明白，这需要一段时间。”
莱尔回答的十分平静，大概是不想让林飞这群兄弟担心。
“谢谢你的关心。”
“嗯...”林飞怔了怔，这才应道。
与林飞的关心相同，莱尔这句道谢同样也不是他的风格，是以林飞才会有些不适。
似乎两个人在遇到黎胖子后，都发生了一些不起眼的变化。
这种变化，大概只有他俩才能互相发现吧。
“如果我能帮上忙，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在。”
林飞是个很讲义气的人，他与多明尼克，布朗等人不同。
这一点，在无数个生死关头，莱尔早就发现了。
如果他这样说，那他一定是真心诚意的想帮你。
莱尔点头，答道：“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林飞也点头，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怎么，是不是还有要问的？”
莱尔看出了林飞有话要说，后者不是那种能藏住心事的人。
林飞不答，沉默的时间比刚才还要长。
半响过后，林飞转头看向墙外的那棵树，这次的回答认真了许多：“确实很美。”
莱尔跟他一同看去，甚至都忘记了手中的雪茄。
“这里似乎比我们想象中要好很多。”
林飞一边看着窗外，一边说道。
“所以，我们一定要抓黎胖子去庄园吗？”
莱尔并不意外，他似乎猜到了林飞会这样问。
其实，这才是林飞今晚一直想问的吧。
莱尔没有急着回答，抽了口雪茄后，才朝林飞问道：“我想听听你是怎样想的。”
“我？”
林飞愣了一下，莱尔从不是那种会跟别人商量的性格。他也已经习惯了服从命令，不多想也不多问。
莱尔突然换了风格，林飞有些不知所措。
“没什么可担心的，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林飞犹豫了一下，想了又想，这才答道：“多明尼克是我们和F社共同的敌人，我们应该是同一条船上的。不过我们和庄园并没有矛盾，在黎胖子与庄园之间，我们又只算是旁观者。”
莱尔对林飞的分析很感兴趣，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这次救回林妍，也重创了多明尼克，可是多明尼克并没有死，这只会引来他更加疯狂的报复。凭我们现在的实力，与多明尼克对抗会很吃亏，所以我们需要盟友，或者借助他人的力量。”
林飞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F社可以算作一个盟友，而庄园的力量则为更强有力的支援。这两者之间，或许得到后者的支持，成功的概率会更大一些，但是...这却需要我们牺牲黎胖子。”
莱尔点了点头，林飞看似只是一个耍刀的粗汉，实则粗中有细，将目前的情况分析的很到位。
“从团体的利益出发，我们应当借助庄园的力量。从个人情感来说...我更想和F社合作！这就是我的想法！”
林飞很诚实，没有因为个人情感而无视实际情况。
而且，他其实完全没必要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就像以前一样，只是服从，执行就够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在意，非常在意那个只见过一面的黎胖子。
“如果我告诉你，你的个人情感是错的呢。”
莱尔眼睛一眯，直勾勾的盯着林飞。
“如果我要你现在就去把黎胖子抓来呢？”
周围的空气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就像莱尔预测的一样，这一次，林飞不再是无条件的服从。
他犹豫了...
林飞眉头紧皱，内心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这可不是一个用‘好’或者‘不行’就能回答的问题。
如果没有黎胖子团队的帮忙，他根本不可能救回林妍。莱尔就更不用说了，在他的庇护下，他才能在这样一个乱世下保护林妍活到现在。
现在，偏偏是这两个人...为什么偏偏是他俩？
让他拿黎胖子去换取庄园的支持，他真的做不到...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