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屎都抢吃?定然有诈!

纳尔逊勋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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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6屎都抢吃?定然有诈!

    民主党一行人接了易成,分乘两架马车离开火车站,全副武装的鸦片馆保安在马车两侧排成两排,装备长枪短枪,手握着木棍随车跑步跟随保卫。

    易成一上马车就问坐在对面的鸦片馆王经理:“钧才,箱子和手铐钥匙到了吗?”。

    “到了到了今日上午总部的信使乘坐加班车送来了。”王经理点头哈腰。

    “那好,我害怕要戴着箱子在龙川过夜睡觉呢。”易成提了提手腕,铁链立刻响起一片哗啦声。

    王经理一边说:“哪能啊易成丈夫是我行会的大才,怎么能拴着铐子休息。”一边抽出手帕弯下腰要把铐着易成的手铐圈里缠上软布,让他舒服一点。

    但易成抬手拒绝了,笑道:“没事,马上就到鸦片馆,立刻就能解开铐子,把东西放在你们金库里了。不必麻烦了。”

    方秉生看了看车厢地板上的箱子,也笑得眯起了眼,虽然不知道里面是啥玩意,但肯定是钟家良又要来次大加码,他加码自己就好办了,只要肯投钱,海宋也没有什么难办的事。

    只是又想到钟家良的对手多了自由党那几个大亨,他们也一样多金,心里有点忐忑,转头问和自己并肩而坐的易成道:

    “易成丈夫,自由党来势汹汹,势力强大,钟家良有必胜之策吗?”。

    易成看了看方秉生,又笑了起来:“哎呀,自由党?一群暴发户而已。有个西学工厂、去海外转几圈,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还到处在背后嚼我们的舌根子,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真是一群乡下农民。他们和我们没有什么不同,能兴旺发财都是靠着上帝的恩典和伟大的陛下,所以没什么势力强大不强大之分的;能赢的靠的不是强力,而是智慧。”

    说到这里,易成用没有手铐的手亲热的捅了捅方秉生胸口,笑道:“方兄,咱们民主党人才济济,钟家良丈夫一直就是国内最著名西学学者,你我不济,也都是国内正宗举人出身,按《1871版新宋新词辞典》的说法,咱们都是知识份子:有正确的基督教信仰并且取得西学领域某学科高级文凭的人自由党都是一群暴发户,都是农民或者商人,都没念过几年书,学历最高的据说是李玉亭,是个秀才,但却是满清的秀才那玩意不是知识份子,是插翅猴子和搅屎棍;要不是海皇仁慈,他们再有钱,也上不得台面的。所以好好干,千万不要给知识份子丢脸,用智慧灭掉暴发户。”

    方秉生先连连自谦,又连连表决心,心道:“哎,看易成这表情和说话,怎么强敌出现了反而意气飞扬、走路带风了,还真的挺高兴?难道是看不起自由党吗?真的是暴发户无所谓吗?不可能啊”

    殊不知对于民主党而言,敌人从不可胜不可逃的皇帝换做了自由党,自由党再强也不如皇帝,而且变成了光明正大的角力,没有皇帝的暗牌出现了,这是敌人实力下降了,他们高层会不高兴吗?

    不过方秉生虽不了解高层的情报和决策方程,他自己也非常高兴并且也意气飞扬,因为周日也接到了宋右铁电老大翁建光的电报。

    这次电报,也是没有加密的明文电报,但陆站长愣是没敢让电报员解码:老是看老总骂副总的电报,知道得太多,自己在公司前途堪忧啊;就把码本和一串串数字的电文一起装进公文箱,直接送给了方副总,让他自己解码。

    意思是:这次不管老大怎么讲你“苟日的姓方的”了,反正我不知道了。

    送到钟二仔府上后,方秉生从公文包里抽出全是密密麻麻数字的源码电报看了一眼,一脸复杂的表情,对陆站长苦笑道:“辛苦你了。”

    陆站长得意洋洋的跑回去了。

    孰不料一个小时后,李猛又大汗淋漓的亲自跑来了火车站,又把陆站长叫到了钟二仔家里。

    陆站长一看,好么不仅自己,宋右铁电的民办电报公司的经理和两个电报员都垂手侍立呢,坐在上座的方秉生铁青着脸,一看到陆站长就劈头盖脸的一通大骂:

    意思是:铁路部门怎么做事的?老子日理万机不知道?明文电报不解码就给老子送来,难道你没有电报员吗?还要老子亲自解码?你苟日的姓陆的还想不想混了?

    陆站长被骂得汗流满面,连连认错道歉,最后方秉生责令电报公司经理当着大家的面立刻解码。看着那源码电报已经有人在中间用铅笔画线了,那指定不是电报公司划的,而电报公司开头解码的第一行字是:“我亲爱的小方:”陆站长恍然大悟,可怜巴巴的抬头偷看了一眼方秉生,心道:“神啊我真不知道老大的脸变得比猴屁股都快,谁能知道他这次是夸奖您的呢?”

    翁建光拍来的电文里又恢复了大宋著名诗人的多愁善感,先交代了京城天气,又感怀了方秉生的感情,当然都是屁话和废话;电文最关键的几行字已经被划线了,看得出老大也很惊异和好奇,他要方秉生给他讲讲选举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为啥自由党那群大亨也搀和进来了。

    当然他不好意思讲选举开始这么长时间了,自己才感兴趣,并且根本一无所知,就以要想为大宋德儿子降生写诗为因头。

    他原来出钱出力、还派干将方秉生替民主党竞选,仅仅就是为了巴结钟家良,好弄点钱出来啊。

    至于选举啊、组党啊,这些事,他完全理解为:这是钟家良抽鸦片时间太长,烧坏了脑子,以致于钟家良喜欢吃屎都不稀罕,只是怪异的爱好。不过这不要从他钟家良腰包里搞点钱嘛,他喜欢吃屎自己也意思意思就好了。

    偷偷为钟家良诊断了病情,用上了西医里的大脑是思考器官、抽鸦片伤身子这些理论,翁建光为自己的西医知识得意了很久,并为天地有如生孙悟空一样生出了自己这种中西贯通、文武双全的英雄人物扼腕长叹——叹得是若早生20年,说不定自己也能做皇帝了,但既生瑜何生亮,陛下这么英明神武,比自己更文武双全、文采更绝,自己就安心做铁路大亨好了。

    既然钟家良烧坏了脑袋,要折腾就折腾去吧,反正最近没有敲定施工的路段和资金,小方闲在京城也是白吃自己米饭,不如用去外地折腾选举,巴结鸦片鬼。

    就这样,当他的手下方秉生为了选举在小地方龙川又流汗又流血的呕心沥血折腾了近四周的时候,虽然方秉生基本上都汇报,翁建光对方秉生干了什么、在干什么、为啥这么干根本不关心,随便他干什么,只要钟家良舒服了给钱就行。

    (四周:选举前一周+选举三周)

    因此当钟家良突然没有预兆找自己要民主党捐款,一开口就是五万的时候,翁建光吓尿了:你吃屎怎么还这么贵?金屎啊?选举不就是好像传道一样四处说说,花点小钱收买那些歪瓜裂枣的刁民,弄几个奇形怪状的议员出来吗?不是以前几千元就搞定三个大城、方秉生搞龙川才申请两千元经费,怎么突然搞这么大了?都论几万几万的了?

    以他的性格遇到从自己腰包里掏钱,还不当即就炸了?

    当即就开始撒泼耍赖、满嘴胡说八道、满眼泪光点点,以他大宋著名诗人的修养,钟家良也没法子:文化修养差得太多了,解释?解释不懂;命令?又不是自己手下;谈交情?谁不知道翁建光是流氓出身,流氓满嘴交情谁见他们手上有交情过;

    所以小开出身、自诩为“大知识份子”的钟家良还真对这个民主党里最没文化因此是著名新体诗诗人的家伙无计可施,最好还是用银行借款直接刺刀见血的威胁了事。

    翁建光没法,讨价还价,要死要活的掏了两万,还是记名的,事后把一腔“陪钟家良吃金屎”的怒气的全撒在了无辜手下方秉生头上。

    把献金转嫁给方秉生头上之后,翁建光怒气不消,骂骂咧咧的,并且打算选举结束前绝不见钟家良了,街上遇到也立刻马车掉头就跑,就怕再遇到钟家良吃屎,拉着他买单。

    然而上周日翁建光看到所有报纸头条都是“自由党成立”,本来他从来不看选举报导,以致于最近几周报纸第一页翁建光都立刻翻过,还唠叨报纸真烂,最近老登这傻x龙川选举的新闻,搞得自己买报纸都亏本了,多花了头版的钱,因为选举他看不懂、更不关心、彩票小赌他不买,他都是去城外赛马场赌马、去香港大赌场打牌的;但这次头条涉及的全是商界的大人物,翁建光看了一眼就挪不开眼珠子了:郑氏兄弟、周开源、何博联手组建自由党抗衡民主党?

    这?

    这?这?

    这?这?这?

    吃屎还要抢吗?

    都抽鸦片烧坏脑子了?

    还是钟家良得的是传染病?

    一个人疯狂吃屎,那肯定是有病;不过又过来一个不相干的家伙抢屎吃,这也许就不是有病了,那抢的是屎吗?

    更何况是郑氏兄弟这种家伙也进场抢屎了:在翁建光看来,钟家良这人太爱臭屁,老以文化人自居,不过就是崇洋媚外能发财而已,都有绰号“西癖”了,都“西癖”了,洋人放的屁都是香的,拉的屎都是香的,他去闻屁,去吃洋屎不稀罕。

    但自由党那伙人不是和钟家良有点面和心不合吗,还在背后互相谩骂吗?一个说对方是汉奸;另外一个说对方是不自量力的暴发户、不知道天高地厚;

    两伙不和、又有势力的家伙都冲了上去,郑阿宝刚到龙川半小时就签了一张12万银元的彩票购买合约并且声明会亲自坐镇小城龙川指挥本党议员选举战。

    这屎真是金的吗?

    不,这比金子都贵的玩意真是屎吗?

    莫不成是西洋的巧克力酱?看着像屎,吃起来是蜜?

    都来抢屎吃,那就定然有诈

    否则你解释不了疯了钟家良又疯了一批暴发户啊

    惊愕之下,翁建光这次真沉下心来,把公司订阅的报纸头条都读了,从早晨一直读到中午吃饭,真是废寝忘食啊。

    但还是不懂。

    公司里也没有懂的,自吹最懂选举的“白扇”方秉生远在前线龙川。

    钟家良那一伙自然很懂,都是中西贯通的文化人,他们还把持着、引领着西学引入翻译业,造船局都有科学家因为科学封爵了;而自己专攻现代诗词领域,还真不太懂自由、保守、洛克、卢梭什么玩意的;所以遇到其他民主党人,完全鸡同鸭讲,拎不清他们在念叨什么,从以往他们一开始谈选举谈立宪,自己立刻打哈欠的现象来看,问他们没用。

    而自由党那一伙人也许也很懂到底是屎还是巧克力,但和自己没啥交情。

    说实话,翁建光发家是靠揽了给朝廷树电报杆子的活,这确实是走的早期天地会的关系,自由党那伙和天地会有些渊源,翁建光那时候到处溜须拍马这伙人,不光拍钟家良马屁,郑阿宝、何博、何六都拍;

    然而翁建光事业升级开始修铁路开始,就和自由党那伙本土暴发户疏远了。

    因为修铁路和打仗一样,真正的三要素就是:“钱”、“钱”、“钱”,这玩意要用白银铺。

    自由党大亨有钱,但是他们的钱都用于升级设备、扩建工厂、培训技师、招募工人和销售公关,这是一种雪球越滚越大的模式,但自然没有大钱可以投资别的产业;

    而恰恰是钟家良民主党这伙人和国外关系很铁,不仅自己有大量现金到处找发财的行业,也有的是关系从海外财团里获取贷款,就算朝廷出头找钱,有时候也要靠他们帮衬一下,比如钟家良自己现在不光有大量现金可以投资,还组建了银行,资本投资能力更上层楼。

    一句话,在翁建光眼里:自由党都是小本买卖,而民主党是有能力和渠道进行资本投资的。

    对于就是靠钱堆的铁路,喊谁叫哥,是一清二楚的。

    因此帮会出身的翁建光早就不吊自由党那伙大亨了,反而钻进都是文化人的民主党这批家伙阵营里,谁叫人家有钱投资呢?

    至于天地会背景,现在谁还讲义气?即便在满清时期,讲义气的天地会大佬也是个传说,灭了就灭了吧。翁建光早就洗白了——“我也是文化人了,哈哈。”翁建光就这么想。

    所以中午放下报纸,揉着发酸的眼珠子,翁建光想了五秒钟,还是叫来秘书,说道:“我要给小方发电报,我口述,你记录吧。”

    傍晚收到老大的电报,方秉生自己翻了电文,看着老大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问:“小方,选举完,你是议员吗?对咱们有什么好处吗?”。

    “我怎么会是龙川议员,我是军师老大这水平…….唉”方秉生叹了口气,不过心情不错,这封电文很怪,不是老大特立独行的风格,貌似也被自由党成立的新闻弄得精神错乱了。

    继续下看,又见翁建光问道:“小方,这个,议员有什么好处?你看假如京城选举,我参选有没有必要?估摸着要多少钱?”

    方秉生心算了一下京城选举,当然是估摸:

    以京城人口【除以】龙川县城人口【乘上】62000元(目前每个候选人身上的筹码);

    以京城面积【除以】龙川县城面积【乘上】62000元

    以京城火车站吞吐量【除以】龙川站吞吐量【乘上】62000元

    只算了这三种,方秉生脸都绿了,暗想:“神啊我擦要是京城选举也这么玩的话,这得多少钱啊”

    他就没敢在想,只是觉的明明老板在夸奖自己办事得力,陆站长给自己鬼鬼祟祟的源码电文还以为自己失宠了,这怎么行?得证明老大喜欢自己

    想到这里,他就把自己翻的电文烧了,又怒气冲冲的叫来电报公司的经理,然后找好心没好报的陆站长过来修理了。

    不过被老板表扬的方秉生心情大好,自由党来了真是好事啊,自己老板都有点巴结自己了,看来他一定也被选举吸引了。

    在易成把公文箱放进鸦片馆存放现金的金库后,就在鸦片馆,易成把京城来的大体战略说给方秉生听。

    易成喝着茶,慢慢说道:“

    第一:一定要场面:现在龙川选举已经全面瞩目,一举一动都是新闻,所以我们要场面,不能输了气势和名声,在报业宣传上全面压制自由党;

    第二:一定要克制:因为自由党也不缺钱,若是变成比着烧钱,估计宋国今年的gnp和gdp都要下降几个百分点,这是两败俱伤的拼傻,不要这种情况发生,要每一枪都有效;对方也肯定是这么想的,郑阿宝别看他装疯卖傻,骨子里也是个吝啬成性的王八蛋。所以可以智取,尽量避免烧钱硬拼,但要做出不惜烧钱的架势。毕竟龙川只是第一战,看龙川这么火爆,我们估计朝廷在龙川后还会立刻开立其他城市选战,所以最好不要在这小地方出血太多,但经验不能不买,钱也不是问题。”

    说到这里易成放下茶杯,有些不放心额外叮嘱的意思解释道:“咱们都四次选举了,惟独这一次小城龙川选举,是全国瞩目、妇孺皆知了,君心大悦,因此为了陛下的喜悦,我们也得全力以赴,不要让陛下失望;我们民主党也第一次亮相,必须要当头炮响亮和开门红;但是呢,这地方实在太小了,投入太多也有点过分,假如在龙川筋疲力尽,龙川之后的大城选举要花多少钱呢?还敢不敢花呢?假如大家怕了,不敢加入各个党派当候选人了,结果还会是陛下不悦,这不是我们组党竞选为陛下分忧的初衷了;自由党和我们面临同样的问题,即便郑阿宝是个暴发户,也不会不懂这个道理,所以一定要全力以赴中的克制。”

    “我明白。完全明白您的意思。”方秉生立刻回答,看易成不放心的表情,想了想说道:“现在的情况是我们略略领先对手,毕竟我们在前期胜率一直高于敌手。我会保持优势,并蚕食对方的支持者;就好像我是皇家陆军的士兵,刚冲进一个小屋子,对面窗户上又跳进来来一个清妖,我会脚踩实地面,一步不退,并用刺刀一刀一刀的驱逐敌手;刺刀会见血,但不费钱,会避免在小屋子里放大炮轰对手、两败俱伤的战斗,大炮要用来抢夺更重要的广场。”

    “方兄高见”易成大笑起来了,他放心了,看来方秉生已经心领神会自己意图了。然而他又伸过来头,冷酷的说道:“不过,假如对方那乡巴佬非得上大炮,我们也上,轰碎这丫的没有商量”

    方秉生立刻答道:“是以前求报纸报道和煽动小民买我们彩票,主要靠的是斗富,既然钟丈夫和您已经有了良策,要锁定我们的优势;而且选举已经进入第四周,我会把战斗从《民意奖》转到《伯乐奖》上来,从‘投巨资煽风点火’变成‘由彩票操作选票’;因为此战战到此处,关键乃是龙川有选票的本地选民,我会尽量用最廉价高效的手段保护原有选票并购买自由党支持者手中选票。”

    “并且要阻止对方购买选票。”易成补充道。

    接着他说道:“你不要看郑阿宝这个人飞扬跋扈,是个名人,其实他就是个暴发户,专会吹牛欺诈,论见识、论选举经验,他肯定不如你。你有我们做后台,不要被他虚张声势诈了,也不要在乎他的身份,大家都是为了皇帝龙颜大悦而战。在这个选举中,豪杰皆因陛下心意而富贵,所以在陛下面前人人平等;你该用什么招数就用什么招数。”

    “是”方秉生点头称是。

    “方兄,若是陛下满意、我们得胜,我们亏待不了你的”易成盯着方秉生说道:“而且我说过,这不仅仅是名利丰收的好处,你和我们都要青史留名;我们都很有钱,也无所谓富贵了,那么什么东西比得上不朽之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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