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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蜕变
2011年12月11日，星期日。
星期五下午计羽飞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他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而且和东华纺织进行了前期沟通，定了下星期一他去绍兴跟东华纺织相关负责人面谈一下关于订货的问题，于是我就和他约了今天先提前碰个头，看看他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提供支持的。我们说好下午四点左右在杭州萧山机场碰面。
我三点四十下了飞机，给计羽飞打了个电话，他已经先到了。不一会儿功夫我们就在机场出口外碰面了，比起星期二晚上在深圳见面的时候，他已经彻头彻尾的换了一副模样——头发做了定型，一丝不乱，身上一套笔挺的灰色西装，外面罩着一件同色的呢子大衣，脚上是一双锃亮的黑皮鞋，提着个棕色皮包，整个人的档次都不一样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同样穿着齐整、大约三十六七岁模样的女人。
一上来他就笑嘻嘻的递了一张名片给我：“看看，这是我的新身份，怎么样？”
我接过来看了一眼，名片制作的很考究，上边的头衔是“中国深圳四海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商务总监”，而且公司地址、电话、传真、址一应俱全，中、英、日文三语。另外公司地址是深圳某大厦38层，虽然我并不熟悉深圳的地理，不知道这座大厦大约坐落在深圳的什么地方，但是既然能有38层，想来应该还是一座有一定规模和知名度的大楼，这也可以从一个侧面彰显公司的实力。总之他人和名片都挑不出任何毛病来，而且我估计他这些地址、联系方式应该都不会是假的，因为那晚上他自己跟我说的，那么大的订货，正常情况下东华纺织可能还要到深圳他的公司去实地看看。只是我也不知道他仅凭区区五万块钱，几天的时间怎么就能把一切都准备的如此完善。
我点头笑了笑，正想提出心中的疑问，他又指了指身旁的那个女人，向我介绍道：“这是我的助理石佳。”
我伸手和石佳握了握手：“石小姐你好，我叫常阡，和老计是大学同学。”
她笑道：“常总您好，计总跟我说过您，久仰了。”
跟石佳客套两句，我就转头问计羽飞道：“可以啊，这短短几天你就搞出如此阵仗，话说你是怎么做到的，我都有点崇拜你了。”
他抬手随便往一个方向指了一下，说道：“咱们先去这附近找个酒店住下，边走边说吧。”
“你今晚要住在这附近，不去绍兴啊？”我问道。
他摇了摇头：“不去，跟东华纺织约好了，明天上午他们派人到机场来接机，所以我还得在这附近等着他们明天来接呢。要是自己提前跑到绍兴去，平白惹人家起疑心。”
“接机？那你这都已经到了，明天人家来接机，你怎么再从里边出来啊？到时候人家不还是知道你提前来了吗？”
“这有什么关系，杭州是个知名旅游城市，今天又是周末，我提前一天来玩玩不行啊？反正我明天准时跟他们派来的人在机场见面就行了，不算爽约。虽然杭州绍兴两地相距很近，可我要是悄没声的提前到了绍兴，那就有些敏感了，没准他们老板知道了还会怀疑我是不是事先私下去勾搭他们公司的某些人呢。而且我自己去了绍兴，尽管不用他们再到机场来接，给他们省了事，可毕竟还是爽约了啊，这样不好。”
我想想他说的也在理，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和他们俩一起向一个酒店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着，他就笑道：“其实说穿了不值一提。这个四海公司可是正儿八经的进出口贸易公司，有一定的业务规模，公司老板叫于平，是当初我们家公司的一个部门经理。那晚我接了你这活之后，第二天一早就去找了他，跟他把情况简单一说，想要借用他们公司的资质合作一下这单业务，事成之后分他一部分利润。反正这事最后无论履约还是不履约你们都能搞定，于我们而言没什么风险，他只要给我印盒名片，如果东华纺织的人上门去考察的话他配合一下，然后就能等着分钱，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这不，还派了石佳暂时当我的助理配合我，跟着我一块来绍兴跟对方谈判。”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个石佳名为他的助理，实际上就是人家派来监视着他的，看他打着人家的旗号，是不是按照事先说好的套路在办事，如果有逾越以至于会给四海公司带来风险的话，这个石佳或许就会当场揭穿他，中断他们之间的合作。
我随口一笑道：“这还真是隔行如隔山啊，我们证券行业就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把自己公司资质出租的情况。”
“那是，每个行业的情况不一样。”他说道：“金融行业，信用至上，信用度是最重要的无形资产，一旦信用受损，弄不好就威胁到企业的生存了。外贸行业虽然也不能说信用不重要，但是相对而言没有金融行业那么重要，公司都是做些转手买卖，没有什么长期固定资产，所以灵活得很，真正踏踏实实做生意、不捞偏门的几乎没有，都是能捞一把捞一把，风头不对，随时可以把公司关了，反正损失也不大，只要本钱和人脉还在，换个招牌随时可以重新开一个。”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明天就要和东华纺织正式谈判了，那你看现在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提供支持的？”
他摇摇头笑道：“暂时倒是没有，等我明天跟他们谈判完之后再看吧，如果出现最理想的情况，那就要交订金了，你就得给我准备钱。如果不顺利的话，那到时候具体问题具体再商量吧。”
说话间我们就到了一家酒店，他和石佳办理入住手续，我心想反正我也要到绍兴等他明天的谈判结果，我又不能跟东华纺织的人打照面，让人家知道他和我有关联，不如先去绍兴等他好了，还可以见见佟颖，星期三晚上跟她说过我最近几天会到绍兴一趟，不能失信了。于是辞别过计羽飞他们，我就在酒店大门口打了辆车直奔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