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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心念一动,笑呵呵的为七哭老人倒了一杯酒,嬉皮笑脸地双手奉上:“小子愚钝,不懂前辈的话中真意,还请前辈教我!”
他看似没个正形,实则虚心求教,把七哭老人当做师傅一般对待。三次相见就送了他两次机缘,此该铭记于心。无论七哭老人是否因为修道而如此,他也都得了人家的好处。
七哭老人接过酒杯喝下,见沈云虚心好学,不似做伪,没有因为被骂而恼怒,浑浊的双眼也多了一丝清澈。
“小子不错,还有点养气的功夫。”七哭老人颔首道:“老夫观你武乐同修,身上还有浅薄的文气。可见你对文武乐三道均有涉猎,只是有所偏重罢了。但你和那些蠢才一样,学什么就是什么,泾渭分明,墨守成规,不懂领悟。这样于你的修行不益。”
还是不懂!沈云茫然摇头。
七哭老人见状,摇头道:“蠢才!你身怀神功绝技,就要懂得将一身所学融于一炉化为己用。否则用乐不能动武,用武不能用乐,这岂不是大大的浪费?你看老夫,以武为基,以哭为道,将之融于一炉,专于此道也极尽此道,哭声一起,也蕴含武道。这般说来,你明白了吗?”
沈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旋即,他又皱起了眉头。
七哭老人说的没错,他同修两道,却是不能同时发挥二者的长处,这极大地限制了他的优势。
只是,要想将二者融于一炉,这个却难!融合说得容易,做起来却难,该如何做根本没有半点头绪。难道是一边弹琴,一边使出地藏渡生刀?
那画风,想想都感觉不搭!肯定不是这样。
沈云闭上眼睛,用心体悟七哭老人的话中真意,回想他大哭时的景象。
以武为基,以哭为道。武道化异像,哭声夺心神……
他念头百转,尝试在脑海中以武为基,以乐为道来演绎。然而,他始终找不到那一个契合点,难以将之炼为一体。
冥思苦想之时,忽闻七哭老人道:“法力神妙,有演化之功。”
沈云这下眉头皱得更深,不明白七哭老人为何会这样说。法力有演化之功,这与融合武乐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深深地印在他脑子里,挥不去,抹不掉。可越是顺此去想,脑子里越是一片混混沌沌,迷迷糊糊找不到方向。
他不断回忆七哭老人哭泣时的景象。那时周围发生的异变,不仅有哭声,还有法力波动。那些景象,是法力对七哭老人心中之道的演化。
恍然间,沈云骤然明悟。法力既然能演化出七哭老人心中所想而成幻境,那是否也能演化出其它的东西。比如……吉他!
一念起,他豁然开朗,脑海里放佛有一束光亮照进心田。
雅间内,沈云猛地睁眼,左手缓缓抬起,运起体内仅有的法力。随意地在面前一扫,五根法力琴弦随即凝出。右手一拨,铮铮的杀伐之音冲出,磅礴而凌厉。
若非七哭老人和吕白修为高深将其化解,房屋的墙壁早已炸毁。
“孺子可教!”七哭老人点头称赞,能这么快就领悟融合,悟性也算不错了。
他大笑道:“既然你是可造之材,老夫再助你一臂之力。”
只见他大手一抬,滚滚法力瞬间将沈云包裹。沈云猝不及防,突感体内的真气不受控制地运转。大惊之下,又见那些真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化为法力。
半个时辰后,七哭老人才收回法力。沈云惊讶地发现体内的真气已经全部转化为法力,再无一丝残留。
沈云大喜,这却是省去了他一年的苦功。
“多谢前辈厚爱!”沈云再次起身对七哭老人深深一拜,心中无比感动。还从来没有人对他这般好过。
“什么厚爱不厚爱,这是老夫的道。请老夫喝酒的人,都会得到老夫的礼物。你成全了老夫的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七哭老人大袖一挥,完全不领情,顿了顿又道:“你还欠老夫四次酒,为免你早死坏我修行,老夫再送你一个腾云之术保命。”
言罢,便伸手点出一道法力注入沈云的眉心。
一瞬间,沈云的脑海里就多出了一种腾云驾雾的神通,高深莫测。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见七哭老人抓起酒桌上的酒壶,消失在房间里,无迹可寻。
他接连呼唤了两声,却再没见他现身。
吕白笑道:“不必再喊了,他想找你的时候自然会再出现的。这是他的道,每个有缘人都有这样的待遇。”
沈云点头,不过得到这样的机缘,他依然十分激动。
天地赐福果然没白给!
七哭老人离去,沈云和吕白也没有再喝下去的意思,打算结账离开。走出雅间之时,门外不知何时早已站满了人,拥堵难行。
“请问哪位是刚才奏曲的乐道大师?鄙人容家管事,诚邀乐道大师到府上做客。”
“一边儿去,容府算个屁。李家诚邀乐道大师到府上一叙!”
“你们都闭嘴!乐道大师是我王家的贵客。”
一群人争相邀请,笑脸相迎。
沈云明了,原来这些人是被他的琴声吸引来的。无意间暴露了乐道造诣,引起了有心人的招揽。
不得不说,沈大公子还是很有爽感的。
不过,他可不想加入这些世家。有无间地狱这棵大树,到哪里都好乘凉。
他微微一笑,转身走进雅间,抛了一锭黄金落在酒桌上,然后直接从窗户飞出酒楼。
“眼下不过正午时分,不如直接飞回酆都城,也好试试七哭老人传我的腾云之术。”
天空中,沈云心念一动,悄然运转法力学起那神通。不多时,便脚下生雾,继而成云。
这腾云之术也没有名称,但却快得出奇。刚一出现,便载着沈云流光般射出,几个故意就彻底出了星罗城。
“这就是腾云之术吗?好快!”沈云心中欢喜,法力一荡,又驾着云头朝酆都城的方向急飞而去。
寒风萧萧,沈云纵情天空从飞鸟旁流光般划过,高高俯瞰大海上的景致。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快,不料吕白比他更快。
没多久,就见吕白御剑追至他身边,悠闲自得。二人相视一眼,并肩谈笑。
这腾云之术比飞鸟更快,两人仅用了半个时辰,就来到了酆都城。
吕白与安如怡一样,也住进了聂府。众人见沈云又带客人上门,自是欢迎。
再见沈云,赫连牧月脸色微变。尽管知道沈云去千流岛是为了修炼,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成为聚灵变强者。
这种情况下,来日三宗与秦国一旦起了争端,必定是三宗首要诛灭的对象。那时,就算她有心要保沈云一条生路,也完全不可能了。
“唉,难道注定要刀剑相向吗?”赫连牧月暗叹。
赫连牧月黯然,大司命却是美眸闪动,笑意一闪而逝。
沈云自是不知这两人的变化,只是与小六几人耍子嬉戏,欢声笑语不断,自得其乐。
接下来的几天,沈云都呆在聂府之中。一边熟悉新的境界,继续体悟武乐两道熔于一炉的妙用,一边亲自教导小六小野几人修炼。
但这一次,与他最亲近的三人,却实实在在地吓了他一跳。
在沈云的记忆里,小野的天资最高,什么东西都是一点就通,很多时候都是举一反三。进步也是极快,若非他另有机缘,同样的情况下,绝对会被小野甩在身后。
小六的天赋中上,中规中矩。只要坚持以曲子辅助修炼,修炼速度也比较客观。
沐瑶的天赋最差,也最是刻苦,修炼一直是事倍功半。有时候哪怕用出十分力,也未必有五分功。
没来武道界之前,沈云的认知便是如此。可这几天相处下来,他放佛从来没有认识过三人一般。
因为这三个人的修炼天赋,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小野依旧天赋最高,可现在足以用妖孽来形容,如今已是宗师之境。小六要差一些,却也是出神入化的巅峰,距离宗师之境只差临门一脚。而天赋最差的沐瑶,如今也突破了出神入化之境,隐隐有追赶小六的趋势。
三人的修为提升,沈云自是为他们高兴。可如今的进步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几人的天赋极限,这令他心生担忧。
当初在聂府见到小六时,小六曾告诉他东皇太一以特殊的方式教导过他们修炼。沈云原以为没什么,所以当时也没有在意。现在看来,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能改变一个人的修炼资质,这样的手段太过恐怖。沈云已经迈入神境,但他自忖就算再次突破,也完全做不到这种地步。
“东皇太一,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又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原来以为你的目标只是我,但现在看来,你已经盯上了我身边的每一个人。”沈云心情沉重,越来越看不透阴阳家。
这个门派明明有着强大的力量,却甘心一直藏在陨殇大陆。
蓦然,沈云又不禁失笑,眼神忽然变得坚定,不再去想。福祸相依,不管东皇太一有什么打算。目前而言,天赋的提高,对小六三人总是有着巨大的好处。至少能快速在武道界拥有保命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