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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来到这个世界虽只改变了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一些事情,但在蝴蝶效应之下却已经是对这个世界的发展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许多事物都与原本时空不同,比如说已经死去的一气仙马元、被烧了洞府的石矶等等。
杨戬想要维持自己的先知优势,最好的办法便是尽量让这些变化回归原途,哪怕不能也要去弄明白变化的原因所在,从而让自己早作准备,不至于到时候手足无措。
如今,在凡间最大的变化便是在大商与四方蛮夷之间的关系上,原本早就该臣服的四方蛮夷现在一个比一个活跃,甚至隐隐有拖垮大商的架势,这让杨戬很是摸不着头脑,按理说他造成的影响都是在那仙神之中,怎么会让这凡间之事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是以在西岐事了之后,他便决定前往这些地方探个究竟。
而第一个要去的地方,便是东夷!
原因很简单,因为在原本时空,正是东夷的叛乱使得闻仲不得不离开朝歌领军前往镇压,从而引发了一系列的变故,可以说这是殷商衰落的导火索。
东夷并非是特指一个民族或者是一个国家,而是古汉族对东方非华夏民族部落的一种蔑称,其中有玄菟、乐浪、高骊、满饰、凫更、索家、东屠、倭人、天鄙等之分,在此时东夷部落之中以尸方部落最为强大,自然也是以其为首。
东夷人善射长于水,多以渔猎为生,尸方为东夷部落之首,自然更是如此。
正值夏秋之交,莺飞草长,兽肥谷丰,恰是那最适宜打猎的季节,无论这猎物是野兽还是人类本族。
龙山之地,天空透蓝,白云离散,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数百只妖怪在那里拼命的逃窜着,神情狼狈显得格外惊慌失措。
在他们身后,烟尘滚滚血气滔天,漫天旌旗在风中哗哗作响。
在血气的压制之下,他们本就不强的法力更是一点施展不出来,只能凭借着身体的力量,拼命的朝前跑着,脚步踉跄看上去格外的疲惫。
“呜——”
号角长吹,整齐有力的马蹄声自远而近,大地都跟着一起颤抖起来。
当先一人,身着金甲,头戴彩翎,手持一把狼牙锤,背上背着半人高的黑色长弓,骑在一头巨大的猛犸象身上,声势赫赫威风凛凛。
在他身后,是数名同样金甲锦衣的少年,有的骑着烈焰马,有的骑着利齿恶狼,有的更是骑在一头黑牛背上,纷纷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口中呜呜怪叫,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在他们之后的军阵之中,旌旗密布,上面绣着两把长弓,一把朝前似人侧立一把朝天似人蹲踞,这正是尸方部落的象征,前者寓意迎敌后者寓意狩猎,皆是求生之道。
与华夏族的被动防守不同,东夷人由于没有城池的存在,面对妖怪往往会采取主动出击的时候,每年都会结成军队向外扫荡,将领地方圆万里之内的妖怪尽数诛杀掉,以保证部落族人的安全。
“嗖嗖嗖嗖!”
天边闪烁着寒光的箭矢带着刺耳的破空中,在天空划过一道道美妙的曲线,似雨点一般朝着前方的妖怪们射下。
若是一般的箭矢,这些妖怪自是不会害怕,然而这箭矢在军队血气的加持之下,锐气骇人克制法力,任这群妖怪如何的运转法力护体,也脆的跟纸一般。
马疾如风,箭落如雨。
只听见一阵阵似那刀如皮革一般的噗噗声传来,箭矢直接穿透了妖怪们的身体,倒钩带着他们的身子直接钉在了地上,任他们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
只一波箭矢袭来,那数百名妖怪便倒下了近半有余,还有一部分也是重伤在身,血流不止,脚步顿时慢了下来。
“猎物们已经不行了!杀啊!”
单论力量与肉身妖怪们的确比人族占据了太大的优势,他们追击这群妖怪已经整整一天一夜了,哪怕凭借着血气不断消耗对方体力,直到现在也不过是才将将追上。
眼见猎物速度变慢,领头那少年脸上尽是兴奋之色,仰天长啸一声,收狼牙锤于象身之上,自己直接站在了象背上,取出背上长弓,眼睛微眯,弓拉满圆,嗖的一声射了出去,目标正是那妖怪中逃的最远那人。
箭矢带着幽幽寒芒蓦地飞了出去,劲风卷起草皮无数,卷裹成一团,轰的一声击在了那妖怪身上。
“嗷——”
那狼头妖怪一声惨嚎,身子朝前飞去,背上已经是血肉模糊一片,五脏六腑尽皆暴露在空气之中。
“威武!”“威武!”
…………
众骑兵欢呼之声轰然响起,震耳欲聋。
少年哈哈大笑起来,高高扬起自己手中的长弓,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但妖怪素来生命力强悍,那狼妖却并没有死去,反而借着箭矢的冲击之力,朝前一滚,硬生生又窜出了数百米之远,回头望着那猛犸象上的男子,眼中尽是怨毒之色。
那少年见自己一箭竟为将这妖怪杀死,反而让他逃了出去,顿觉失了面子,眼中恼怒一闪而过,把手塞在了嘴中,打了一个响哨。
哨声响起,高空之中一只两翅足有数米宽的金眼大雕蓦地扑了下来,速度快到了极点,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坚硬若铁锋利如刀的利爪便插在了那狼妖的背上,用了一撕,直接将他的五脏六腑挖了出来,丢入自己嘴中。
那狼妖正想着日后要如何报复这尸方一族,却是没有注意到这突兀而至的大雕,反应过来时已经躲闪不及,当即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黑烟冒起,化作原型,只是身子里瘪瘪的,内脏已经不见。
见到这一幕,那少年阴冷的脸上才闪过一抹笑意。
“这金眼大鹏雕果然不凡!”
“那当然,这可是我们尸方的镇族之宝!区区狼妖又算得了什么?”
………………
少年身边的贵族随从纷纷出言赞叹道,语气中尽是羡慕之色。
“少主,已经快要过了午时了!我们得尽快回去,省得让箭神大人生气!”旁边一个骑着利齿狼的少年,看了一下时辰,说道。
“箭神大人”四字一出,其余少年脸上也闪过一丝畏惧之色,包括那少主也不例外。
可以说尸方能够发展起来而不是臣服于大商,完全是因为这个十多年前突然出现的箭神。
箭神本身的实力惊人,尤其是箭法,百里之内无人能躲闪的了,当年便是他硬生生凭借这一人之力射杀了大商的主将,将大商的远征军击退,保下了尸方一族,是以如今这箭神已经成了尸方一族的信仰,权势比尸方部落头领和长老加在一起还要大。
但,这不代表着每个人都喜欢这箭神。
逢蒙就非常讨厌自己这个师傅,尤其是他那无论看着谁都高傲不屑一顾的眼神,恍若整个尸方部落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一般,这让视部落重于生命的逢蒙很是不满。
若非是因为父亲强行要求,他怎么也不会拜这个人为师!哪怕是不学这一身箭术呢!
“杀!”
逢蒙原本兴高采烈志得意满的心情顿时消散不见,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望着面前仍在逃窜的妖族,却没有了猫戏老鼠的心思,兴趣索然的挥了挥手。
军阵再次冲锋起来,这次连箭都没有射,直接从众妖身上碾压了过去,只留下一地碎尸无声的诉说着一切。
……
……
“师傅,我回来了!”
站立在木屋之外,逢蒙手中提着一只已经宰杀好的麋鹿幼崽,恭敬说道。
这也是逢蒙不喜欢这个箭神师傅的原因,不住帐篷住木屋而且礼数多,不像是东夷人反倒是像那西面的商朝人。
“进来吧!”
屋中一道冷漠的声音传出。
“弟子逢蒙,拜见师傅!”
把手中的东西放下之后,逢蒙跪伏在地上,施礼道。
透过窗外的日光,屋内一个大汉正盘坐在蒲团之上,脸若刀削,粗眉剑目,哪怕是屹立不动,也透露着一股粗犷与豪迈的气息。
若是杨戬在此,他一定能够认出来,此人正是那被封了修为打下凡间的后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