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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的宴会总是充满了礼节,尽管康熙放出话来说,不要拘礼,过年了,大家热闹,可是,谁又敢真的不拘礼呢?
福晋们小心的巴结着后宫的嫔妃,为了是这群嫔妃,谁能稍稍得宠为自己的丈夫吹一吹皇帝的枕边风,皇子们相互虚伪的寒暄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盈盈的笑意,可是内心却是任谁也猜不透的深奥与冷漠!
而胤禛对谁都是淡淡的,不亲不疏,不远不近,恰到好处,说真的,这么多年,胤禛的脾气真的是收敛了很多,曾经康熙就评定过胤禛“喜怒不定!”又钦赐胤禛“戒急用忍”为座右铭,胤禛便一直在修身养性,克制自己的脾气,让自己努力变得淡然平静,希望康熙能改变对自己喜怒不定的评价,如今的胤禛,真的是做到了不温不火,淡淡的,总是那么淡淡的,甚至会有一股子冷漠之意……
而承娴,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当然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谨言慎行,不该说的一句也不多说,同时承娴也学会了,对待胤禛以外的任何人说谎如家常便饭一般,张口即来!
或许,这是蜕变,或许这是重生……
承娴和卓漪两个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故意选了一个比较不起眼的位置,可是小佟妃却一直找寻着承娴,找到后,没有理会其他便把承娴召至跟前,安排在了弘皙的额娘,太子侧妃的下首就座!这个位置,就是那么巧合,正对着德妃的位置,一身绛紫色牡丹绽放百花旗服,领口,镶边的整枝花绣足够大气,头上端正的梳着带发架的两把头,漂亮的中分氏半弧月式样的刘海,头戴丹凤衔珠滴翠花钿式的步摇,真的是端庄得体,虽不比小佟妃那一身鎏金如意云纹旗装贵气,但是却非常典雅!
说真的,如若不知道德妃做了那么多卑鄙的事情,承娴或许真的会非常喜欢德妃,她没有良妃那样出众的容貌,没有佟家姐妹那样煊赫的身世,可是德妃就是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子亲和力,一股子暖意,总是让人愿意去亲近……
承娴小心的观察的每个人的神情,谨慎的应对着周围每一个人的寒暄,好不容易闲下来,静静的浏览着周围的这一切,看着这皇宫中奢华的宴会,有一搭无一搭的品尝着跟前自己这一份一品官燕,本来好吃的承娴,看着大桌上摆着各色美食,诸如虎扣龙藏、仙鹤烩熊掌、银针炒翅、鼎湖上素等美味满足传统菜肴,本是承娴最爱,可是这种环境下,承娴却全然没有想吃的意愿,看着周遭的众人的一举一动,看着哈济兰与宜妃的频频互动,看着十四福晋完颜氏与德妃的亲昵交谈,看着太子的两个侧妃与荣妃的寒暄问候,承娴低下头想起了德妃,承娴矛盾了,是否应该去和德妃假意迎合一下?似乎,德妃身边不缺少自己一个,那是不是该向一再向承娴示好的小佟妃去套套近乎,可是小佟妃周遭又被一些品级底下的妃子们围住了,一个个的阿谀奉承,似乎整个宴会每个人都有可以寒暄的对象,只有承娴孤寂在这尴尬着,远远的看着如承娴一般孤寂的还有一向深居简出的定嫔,一个猜不透是好还是坏的人……
在这种境况下,承娴忽的想起了《红楼梦》中的一个灯谜,非常适合贴在送给德妃的围屏上,承娴正想着,咬咬唇,轻飘了德妃一眼,猛然发现德妃也在看着自己,承娴不禁打了个冷颤,德妃虽面带笑意,但是却让承娴觉得,这个笑容令人浑身发冷,毛骨悚然……
而就在承娴手足无措之时,弘皙端着一碟水晶鲜奶栋走到承娴的身边,把鲜奶动递到承娴的面前说:
“四婶,这是皇爷爷赏的!”
承娴非常感谢这个小弘皙总是适时的出现解救自己,承娴接过康熙赏的甜点,弘皙接着说:“四婶,皇爷爷说,今日宾客甚多,不便单提,所以赏了这碟糕点给四婶和弘皙!”
承娴笑笑,和蔼的对弘皙说:
“弘皙,你四叔和我,也给你准备了过年的礼物!”
弘皙显然很惊喜,期待的看着承娴,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承娴,说:
“四婶,是什么?四叔送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
承娴却卖了个关子说:
“你怎见得你四叔送的就是好东西呢?别忘了你四叔可是一向间简约呢!”
弘皙却很认真的说:
“只有四叔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别人以为金银珠宝就是好东西,而四叔一向对金银表现淡然,但是却对从不忽视品质与细节,这是四叔与众不同之处!”
承娴吃惊的看着弘皙,弘皙竟是这样看待胤禛,也给了胤禛这样高的评价,难怪日后弘皙和雍正皇帝有那么一段解不开的缘分,原来很小就有了苗头!说不定,这个弘皙还是将来承娴与胤禛与大难的救星呢……
承娴也深深的知道,弘皙常常呆在康熙的身边,思想肯定受康熙影响很深,所以,弘皙的这番话,有6成都是康熙的,所以承娴心中也不禁哑然,康熙,竟是如此的欣赏胤禛……
弘皙说的是事实,胤禛从不在乎所谓的金银,但是从不忽视生活的品质与格调,用现代的话说,胤禛是个懂生活,有品位的男人,从不忽视细节,这也是承娴倍感幸运的地方,胤禛外能撑起一片天,内能体贴的照顾到承娴的各个方面,总是让承娴生活的舒心与快乐!
时间如水般流逝,很快就到了深夜,尽管每个人都有意犹未尽的感觉,可是康熙的说散了,却又不得不散去……
盛大的筵席散了,皇子们,命妇们,开始三三两两的准备出宫。
为掩人耳目,承娴同卓漪、胤禛一起回了圆明园,同时承娴也邀了胤祥和兆佳·苑翎一起也回了圆明园,兆佳·苑翎永远都是那么的懂事,回到圆明园,都为进九洲清晏殿去坐一坐,便说,很累了要回去休息,便离开了,一个人回了属于她的临溪阁!
就这样,胤祥和卓漪又在圆明园坐了一会子,和胤禛承娴说笑了一阵子,玩至深夜才回府……
胤禛和承娴一直将胤祥和卓漪送出了圆明园,两人看着胤祥的车架离开,才转身往回走,承娴依偎着胤禛,挽着胤禛的手臂,悠悠的往回走,路过西湖十景的时候,两人都不约而同的住步,名义上欣赏这美丽的年夜雪景,其实,则是两个人想静静的相依!
胤禛从后面抱住承娴,承娴则把头仰靠在胤禛的胸膛,雪中的二人,月夜相拥,是那样的美,像是一幅画卷,静静的,静静的……
承娴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刻,但也不忘脑海中对往事的回忆,承娴轻轻的说:
“记得几年以前,在府里的时候,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站在花园的水池旁,一个人静静的伫立!”
胤禛当然记得,因为那时候,康熙碍于面子,还没有放话出来要承娴也可去参加除夕宴,胤禛轻轻的说:
“是呀,那时候,我在宫里,总是觉得时间过的太慢,恨不得马上结束回来陪着你,每次我回到府上,看到你一个人站在水边,我都会如针刺般心痛与难过!我爱你,却不能向世人昭示,我想你,却不能把你时刻带在身边,我疼你,却总是让你受伤!”
承娴倍感满足与幸福,胤禛始终都是爱她的,尽管她们在一起这么久了,胤禛还是会有温暖的情话说与承娴。
“胤禛,我很满足,现在的我们,真的很好,我们在一点点的变好,一点点的往好处走,跟你亲近的人,都知道你宠我,现在就连皇上也肯侧面的承认我们的恩爱!”
承娴长吁了一口气说:
“我总是觉得,这一世我就是为你而活的,似乎我的生命,就是为了你才延续的!”
胤禛轻吻承娴的发髻,柔声说:
“承娴,你知道吗?你在我身边,改变了我太多的东西,以前我从来都认为,女人于男人尤其是我们爱新觉罗家的男人而言仅仅是传宗接代的用具,而你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后,我就觉得,将来我的子嗣,一定要有你生的,直到你被迫离开,我才醒悟,你,于我爱新觉罗·胤禛而言,是那样的重要,没有你在身边,我才那么渴望,这一生不仅仅要宠你,而且只宠你一个,只要你一个!”
承娴心中感触,握住胤禛的手,轻轻的问:
“胤禛,我们会一直如此,不离不弃,对吗?”
胤禛知道,承娴总是缺少一点点安全感,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缺少那么一点点安全感,胤禛以为,就是因为承娴没有正式的名分,所以,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遗憾,孰不知,承娴早已不在乎所谓的名分,有了名分又能怎样,像祁扬那样吗?
嫡福晋又怎样?如今一样是独守空房。
承娴缺少的那一点点的安全感,完全是因为,承娴早已知晓历史,知晓每一个人的命运,可是读遍史书也找不到关于自己的一点点痕迹,方佛一个路人一样,于这大清朝匆匆走过,承娴却又不能告诉胤禛这一切,所以在感受到浓浓的爱意的同时,也会有些点点的担忧,有时候,承娴自我嘲讽的时候,都会想,难道这就是古人所说的居安思危?
而胤禛,面对承娴的不安,永远不会烦躁,总是耐心并温柔的告诉承娴:
“对,你说的对,我们会一直如此,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每每如此,承娴便也不再追问,而是相信胤禛的话,相信胤禛的心,更相信他们之间那深刻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