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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风声呼啸,孟云诀在急速下坠,他的下方一片漆黑幽深,完全看不到底.他正考虑要如何安全落地时,忽闻头顶一声巨响,竟是上方的地面却开始土崩瓦解,碎裂的地面正往他头顶直砸下来!
孟云诀眸子里射出几分杀意,双唇一开,朗声清啸,气运山河起,掀起滔天气浪将其彻底震碎,而他却因受到气流的冲击往下方摔去。这时,只见空中划过一道雪色残影,他的手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
原是太昊真人及时赶到。
孟云诀心口悬着的重石缓缓下落,面上染了感激的笑意,可惜玉琴飞剑上已承载了太昊真人与九澈的重量,再容不下他的,不然他定上去给太昊真人一个友好的拥抱。
熟料这时,意外突生,孟云诀忽觉有道银光反射入眼,一抬首就惊见一把匕首,正往太昊真人的背心刺去。
“小心!”声音未落,孟云诀已经御出了罡风,打向太昊真人的后方,只听一声短促的尖叫,那把匕首就掉下了地底,而攻击太昊真人九澈则受到风劲,身体脱离玉琴朝下跌去。
太昊真人眼底逝过一丝诧异,眼疾手快,御起玉琴去抓住了九澈的手。
“我不要你救!”冰冷的指尖传来寒意,九澈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就拍打太昊真人的手,倔强地晃动四肢挣扎,眼里流露出坚毅的神色。
太昊真人眸中燃了一簇火苗,他不善于用面部表情表达自己的愤怒,于是他指尖一用力,把孟云诀甩到了玉琴之上,却独独让九澈双脚悬在空中。
孟云诀眉毛都不抬一下,目光冷淡地直视九曜,他努力压柔了声音,可出口的话仍像搁在大雪天里的水,冰冷无情:“你不妨听听,再低头看看。”
叮叮当当,那把匕首的落地声此时才响起,声音飘忽得几乎让人听不清,由此可见下方有多深不可测,九澈闻声脸色一变,明知道看到下方会是怎样的场景,却还是禁不住孟云诀目光的挑衅,瞪了孟云诀一眼,闭上眼转向下方,足足深吸了一口气才敢睁开。只见底下一片幽深,黑得难以视物,更有阵阵阴风呼啸而起,发出形如鬼魅的怪异声响。
九澈吓得立时把眼睛闭上,可怪风却贴着他的肌肤游走,就像是妖魔鬼怪在抚摸他的肌肤,考虑该先品尝哪块肌肤。
“啊!”九澈感觉到身体一阵猛晃,他以为是妖魔鬼怪来袭,心惊大喊,却在一瞬后,双脚一实,好似立在了平稳的地上。
“闹够没有。”
九澈打了个战栗,感觉到声音熟悉,小心翼翼地撑开一条眼缝,又害怕地闭上了眼,反复几次,直到感觉到面前是温热的呼吸时,才睁开眼看到自己竟已回到了玉琴上,而孟云诀正勾着玉琴的边,双脚悬空。
看来是孟云诀,将玉琴的位置让回了他。
九澈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抬眼看到面色冷峻的太昊真人,又倔强地冷哼一声:“不要你救!”
太昊真人面色一沉,垂下眼睑盖下目中情绪,负手站在前方,操控玉琴,始终不置一词,但他沉默,却远比说话来得更为可怕。
玉琴迅疾,上到地面不过是眨眼的事情,怎料即将突破地底而出时,玉琴就像被什么东西阻隔,再难往前一步。
太昊真人御出凌光剑,凌厉一刺,只见剑在刺向前方时,溅出灵光,但那阻隔他们的东西却毫无裂痕,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
孟云诀也御出灵术攻击,也是毫无效用。
看来是有人存心不让他们上去,太昊真人扫视了一眼,孜孜伤重,呼吸极缓,急需包扎伤口,由不得他耽搁,于是他只得将他们送到下方的安全地带,而那把被摔落的匕首,正讽刺地躺在满是碎石的地里。
九澈从玉琴上跳下,双眼里盈满了匕首的银光,近乎是疯狂地就往匕首那处冲去,但是太昊真人一指横过,将匕首打了个粉碎。
九澈顿时像被挑了逆鳞的野兽,狂吼一声冲到了太昊真人面前,裹满的怒气拳头还没打到太昊真人,就听啪地一声脆响,他的脸硬承了一记耳光。
太昊真人还未收手,另一手再次甩起,啪啪又是两记耳光,一旦九澈想反抗,他就打得更加带力,目中孕起的怒火越燃越旺。
九澈的脸被打得红肿起来,他最终老实了,硬咬着牙,低垂头不发一言。
“当年你父王出事,临被监禁前不惜一切代价,托你予我,要我好生待你,决不让他人伤你一根毛发。敢问这些年我何曾亏待你半分,而你却屡次欲害我性命,这让我如何容你!”啪地一声,太昊真人这一掌带上了狠劲,硬生生将九澈打摔下地。
“你还敢说!”九澈捂着脸跳了起来,恼羞成怒地指着太昊真人的鼻头道,“分明是你想从我父王那里得到好处,便将我迷晕,我带到孤浩山,让我连父王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你还封我灵力,让我干杂役活,你还敢说未亏待我!呸!”
太昊真人眼眸微深,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却字字如惊雷炸开在九澈耳边:“你父王出事后,五大魔君蠢蠢欲动,欲夺魔主之位,你父王生怕你卷入魔主之争,便将你迷晕,封印你的灵力,托付给我。你应当知道,你的身份若在人界曝光,将会引起怎样的纷争。为了能保护你,我只能让你生活在有灵界保护的孤浩山上,而这段时日将你带下山,不过是怕你在山上寂寞,又念及此次大会往来人众多,不会有他人注意你而为之。至于让你干杂役,是因你戾气过重,邪念过深,望你能精心于杂事之上,勿过念往日纠葛,并希望你能从琐事小事中领悟到修炼真谛。”
“你……”九澈睁大了双瞳,眸子里写满了不可思议,他知道太昊真人的性子不会说谎,可他却极力地否认这个事实,“你说谎!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你,呸!滚开!我再也不要做你的棋子!”
九澈狠狠地推开了太昊真人,瞪了孟云诀一眼,怒气冲冲地朝着不知何处的前方奔了出去。
太昊真人脚步一移,正准备追上去,却刚移得半步,又像被拉扯回来一样,站住不动了,连移动的脚尖也收了回来。
“我还以为你会追上去。”孟云诀正在给孜孜处理伤势,但他们的话却一字不漏地落到了他的耳里。
太昊真人将身体转向了孟云诀,眼眸微深,盈光闪烁,像极了浩淼夜空,让人难以捉摸:“我也以为我会追上去,可……我累了。”一句简单的“我累了”,承载了他内心多少年来的苦楚,当这三个字从他口中道出的时候,他肩头那名叫“责任”的担子,就彻底地崩断了。
他的眼底溢满了笑意,又充满了悲伤,但他却未在脸上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他指尖聚力,送出一道灵光裹在孜孜身上,为其做些简单的疗伤:“我对治疗并不擅长,仅能为你做到这一地步了。”他声音清亮,似乎刚才的事情都没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不过些微颤抖的指尖却泄露出他的情绪。
孟云诀装作不知,感激地点点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暖布包裹在孜孜身上,他虽然低着头忙碌,却不时地抬起双眼,深深地凝注着太昊真人的眼眸:“介意告诉我,你们之间的纠葛么?”
太昊真人半垂着头,修长的眼睫覆盖了眼眸,令他眼中的情绪模糊不清,过了不知多久的时间,他才恢复平和的语气,讲述那场不为人知的恩怨纠葛:“我有一异能,可自由地穿行于生界与死界,当年我为了找……”说到这里,他哽住了,眸中的光芒就像被风拂动的烛火,将熄将灭,涌动不明,没过多久,光芒渐渐地淡了下去,彻底地被掩藏。光芒一消,那引起光芒闪烁的故事,也将被他掩盖。
“之后我意外结识了九幽,与其意气相投,结为兄弟。那时的九幽,为人爽朗,重情重义,魔界无人不忠心跟随他。可这一切,都在百年后改变了。事情源于九幽获得一块天降神石,得到该神石后,他用其打造了一把绝世神器,命名为玄骨追魂枪。没想到这把枪竟吸引了多人注意,其中一名,便是名唤噬魂冥兽的凶兽。”
孟云诀心口一跳,就像是有默契地一样,他体内那只沉睡的凶兽也在听闻自己名字的一刻,躁动了起来。孟云诀感到不对,立时动用元力上的灵力,将其压了下去。
太昊真人并不知孟云诀的情况,继续讲述着那段恩怨情长:“噬魂冥兽乃是吞噬他人灵魂自然形成的凶兽,他原本不过是一只普通的骷髅灵,一次意外吞服了数位闯入死灵界的魔人魂魄,获得了强大灵力,从而修炼成了称霸死灵界的永生灵,但凡吞服一个魂魄,其灵力便能暴涨一倍。因为其体内有魔人的魂魄,使得他具备了穿到魔界的能力。”
孟云诀敛下双目,点了点头,表示在听。这个世界,灵力高者可穿到灵力低者的界内,而灵力低者却不能反穿到灵力高者的界。仙人可下凡,而凡人想登仙却得勤奋修炼便是这个道理。
太昊真人将话题一转,提到了另一个人上:“九幽有一美丽的王后,那位王后出身平民,没有皇族血统,但却有一双美丽的金色眼眸。我曾经有幸见过她几次,那是位端庄贤淑的女子,九幽能娶到他,当真是他的福气。而不幸的是,这位王后在无意中发现噬魂冥兽存在,成为了噬魂冥兽手下的牺牲品。不,也许她并未牺牲,至少她的魂魄还在噬魂冥兽体内。”
孟云诀愣然,额上青筋突突直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太昊真人接下来的话应证了他的预感:“后来,九幽向噬魂冥兽妥协,愿意用玄骨追魂枪换回他的王后,但是你知道,能做上王后者,灵力定也不俗,噬魂冥兽得其灵力后,又怎乐意放开。于是,两方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最终两败俱伤。噬魂冥兽体内的魔界人魂魄,在斗法之时,意外因同类相吸之故,附着在玄骨追魂枪上,导致其灵力大减,最终受重伤逃回了死灵界,之后至今听闻元气都未恢复,只能吸食一些低等魂魄修复自身,但实力大不如从前。而九幽因丧妻之痛,加之受到附着在玄骨追魂枪上的魂魄怨念影响,最终生出邪念,杀伐天下,导致今日的苦果。九幽出事前,我感觉到不安,便匆匆赶来魔界,见到了还存有一丝理智的九幽,九幽预感到自己所为将受到天罚,便将九澈托付给我,也将玄骨追魂枪掩埋,随后我带着九澈回到孤浩山,而九幽也被上神拘禁,至今都未有任何消息。”
孟云诀心中像被放了一张鼓,而太昊真人的话就是擂鼓的锤,说一句便在他心鼓上敲一下,让他的心起起又落落,时动又时静。他眉心深深凹陷,震撼过后,才努力地找回自己平静的声音,缓缓念道:“为何上神不将九幽杀了?”
“不知,”太昊真人摇了摇首,目光里盛满了凄楚与悲伤,“上神的心思岂是我能揣度,但至少上神保下了他一命……不,或许他早已死,只是上神不让我等知晓,让我等还心存一分希望罢了。”
孟云诀沉默了,他低头抚了抚孜孜的毛发,替太昊真人不值道:“这些年,你值得么?为何不告诉九澈你护着他的真相。”
“仇恨,方能让人活下去。”太昊真人的回答,简洁而干净,却字字如箴言,让人反驳不得。
这时,太昊真人身体一震,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他猛地回头望去,但是茫茫四野,光线极弱,只有一片黑暗铺满双眼,目难视物。
“去找他吧。”孟云诀将太昊真人微移的脚尖动作落在眼底,毫不掩饰地道,“我知道你还是担心他,哪怕他那样对你,但你却是一个有责任担当的人。”
太昊真人双唇一开,欲言又止,但眼底的担忧满满地都快溢出来了,即便想违背良心地说些什么都阻挡不住,最终他抿紧了唇,敛下双目点了点头,迈开步伐朝前方奔去:“你小心。”等尾音落时,他就消失在孟云诀的视线里了。
太昊真人一走,地底里就只剩下呼啸的阴风声,孟云诀打出了一个微小的灵光术,照亮一小部分地方。只见此处就像一个地底山洞,地面上遍布或大或小的碎石,偶尔有爬虫经过,踩踏碎石发出细小的声音。周围山壁,纵横交错着不少的钟.乳.石,形状各异,怪石嶙峋。
珏剑门的主山下竟有如此天地,无人让人感到好奇。
孟云诀并不打算去探险,反而走到一处干净的地方,扫了扫灰尘,盘膝坐好。怀里的孜孜已经昏睡过去,但它睡得不太安稳,时而身体打颤,时而会一声轻吟,发出痛楚的呼声。
孟云诀将外袍脱下,裹住了孜孜,给它温暖,但这并不能减轻孜孜的痛苦。
孜孜的外伤已经被太昊真人治愈,但内伤却还存在。他眉峰微蹙,打开了储物袋,往里寻找一些有用的药丸,但可惜的是,储物袋里东西太多,只有孜孜才知道每样东西的效用。
他不忍孜孜受苦,想到自己的积分还足够,便打开了系统,要求学习治愈内外伤的技能。
不料,系统却给了他这样的答复:
【亲,您的灵体属于暗系,治愈的技能属于光系,与您灵体相克,您若学习该技能,将会出现两种结果,一要么效用不大或毫无效用,二要么您需花费大量的灵力来施用,甚至有可能会遭到该技能的反噬。】
孟云诀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哂笑,他体内有暗属性的噬魂冥兽,加之所驭的玄骨追魂枪是魔器,他灵体属于暗系并不奇怪,但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继续要求学习。条件苛刻又怎样,不过是一时的灵力耗损与痛苦,却能救治孜孜,那么他再辛苦也值了!
不过,当他学习到名唤“愈合”的技能后,才知道这痛苦并非一时半会的事情。
痛!
他全身大痛,感到身体像被一股强力贯穿,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这便是灵体相克的后果,极致的痛苦!
他感觉像有冷水从他头顶泼下,冷得全身发抖,不听使唤,其实只要他轻轻将指尖按到孜孜身上,便能将愈合之光,送到孜孜体内。可是这手就像被穿破了筋脉,疼得不是自己的了,别说放到孜孜身上,就是抬起来也十分困难。
“哇唔……”就在这时,孜孜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拉开了眼皮子,它感觉到孟云诀指尖上传来的灵力,很艰难地挪动身体,把自己的嘴巴往孟云诀指尖送去。
在孜孜嘴巴含住的一刻,灵光涌动,孟云诀身上的痛苦,随着灵力的送出就像开闸洪流,奔腾而出,最后在孜孜倦意消失之时,痛意彻底消散。
孟云诀就像经历了一场大战,浑身气力都倾泻了出去,冷汗淋漓。不过是一次使用,自己就要付出如此大的痛苦代价,以后他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使用该技能了。
孜孜伤势虽愈,但仍十分疲惫,它小爪子一蜷,扯着孟云诀的衣衫,慢悠悠地爬到了他的头顶,轻呢地叫唤一声,趴在他的头上安睡过去。孟云诀扶稳了孜孜,给它扣好了神木勺,便闭目养神,调养自己的身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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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这森冷的地底出现了几个不应在此出现的人。
“爹,我们这是在哪儿?为何要来这?”地底阵阵阴风从四面八方刮来,琳琅被冷得打个哆嗦,下意识地缩紧了身体,往身边负手而立的太清真人靠去。方才那场动荡之后,她就被太清带到了这里,也不知原因。
此处阴风阵阵,寒气森然,黑漆的前方如一张死亡巨网,等待着他们主动迈入。琳琅下意识地觉得不好,往前走的脚步就如被锥子打入地底,钉在了那里。
“爹……”
“走!”太清真人像是努力克制着什么情绪,这声音听起来颇有毛骨悚然的味道。
琳琅打了个寒战,本能地察觉到不妙,站住了脚:“爹,我不走,我怕……啊!”倏然,她脖上一紧,随之天旋地转,她后背承受了一大重击,从痛楚中睁开眼时,她就惊见那被她称之为父亲的人,把她压到洞壁上,紧掐着她的脖子。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爹,你……”戛然而止。近距离的接触让他将太清真人的眼瞳看得清清楚楚,瞳中一根竖线就像是恶魔的眼睛,将人的魂魄吸食进去。
这不是她的父亲!
“你……恶魔!”琳琅激动地甩动胳膊,钳住太清真人的手挣扎起来,太清真人双眼一眯,眼瞳中的光线忽明忽暗,散出蛊惑人心的诡异光线,他试图再以眼控制琳琅,然而在这难以视物的地方,加上琳琅本身对他眼瞳的恐惧,他的蛊惑并没有成功。
“救命……救命!”琳琅的脸胀得通红,她双目一瞪,拼尽最后一点气力,仰首清啸,顿时安静的山洞里都回荡起她的呐喊声。
太清真人勃然大怒,狠下手抓紧了琳琅纤细的脖子,立时掐得她连声音都无法发出。他眼底腾起汹涌的杀机,面色狰狞起来,琳琅对他来说,还有用处,他并不打算在这里杀死她,可若是琳琅再不听话,他不介意在这地底留下一具女尸!
“琳琅师妹?”
这时,熟悉的声音穿入琳琅的耳中,她眼底燃起了一簇希望,往来声看去,只见纪常正从太清真人的身后慢慢走来。哪怕平时有多不待见纪常,此刻她也顾不上那么多,恨不得欣喜地扑上去,给他一个热烈的拥抱——其实琳琅被操控的时间远比清醒的时间还长,但凡与他人交合之时,俱是被操控的,当清醒时,她却已不记得与他人的肢体相缠。
但是纪常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的希望。纪常像卷来了一股冷风,走动间给琳琅带来一阵寒意,等到纪常进入琳琅可见的视线范围内时,惊见他面色扭曲,双唇一弯,咧到了脸颊边上,这笑容就像一把染血的镰刀,可以杀人而不见血。
“师叔,如此好的苗子,就这么杀了岂非可惜,不如交给师侄如何?”纪常明明是笑着的,可是出口的话,比那大雪天还冰寒。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瞳,望着面前的纪常,看着他在太清的授意下,掐上自己的喉咙,接着……
“啊啊啊啊啊!”
她感觉体外就像放了一个强力漩涡,旋转间将她的灵力疯狂吸取,直至灵力被抽干枯竭,直至她的身体被吸取得枯萎干瘪,直至她睁大双瞳,死不瞑目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纪常眼底的精光大绽,全身被灵光包裹,抬手一挥,流光荡漾,赫然炸裂了一大片洞壁。
琳琅平日与他人双修,自身获得的灵力不少,但与他双修之时,却只供给他一部分,她自己保留一大部分。
可惜,琳琅不会运用这股外来的灵力,留她身上太过浪费,所以纪常毫不怜惜地吸取过来,化为己用。
纪常随手丢开了手中那已经如枯萎的树枝般,被榨干了水分的尸体,任琳琅生前如何清丽脱俗,死后这具尸体却只有一层丑陋的皮囊,他抬指抹上自己的双唇,像是饱食的恶鬼,擦去自己嘴角的血渍。
太清真人冷眼看这一切,眼底里却燃起了几分嗜血的笑意,同门相杀,道侣相残,这正是他所想看到的局面!
珏剑门人当日杀他兄弟幽君,太昊真人杀了他,这仇,他定当要报!他要让这些人痛不欲生!
太清真人狂压下内心的激动,强忍着情绪缓缓念道:“你应当保留一具完整的尸体。”
纪常故作惭愧,歉意地用珏剑门特有的道歉姿势,给太清真人道了个歉:“抱歉。”
太清真人横扫他一眼,眼底杀机汹涌而现:“你最好不要像她那样。”
“不会,师侄都听师叔的。”
“那最好不过。”太清真人面上的自得完全遮掩不住,他扬手一挥,轻松地向琳琅的口中打入一粒药丸,顷刻,琳琅干瘪的身体就像被充了气,慢慢地涨起来,变回正常的人形。同时,琳琅缓缓睁眼,木讷地站起身,目中毫无光彩,就像一个没有意识的僵尸灵,走到了太清真人的身边待命。
纪常双眼微睁,看着这诡异的一切,但他知道,这具尸体中的琳琅,已非琳琅了。
“走。”太清真人一转身,负手朝前方而去。
却不知,在他身后,听命随他而去的“琳琅”,眼底闪烁着诡异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