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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爸爸拍了拍方之远的肩膀,这样突然的提议,方之远需要时间来消化,也是人之常情,方之远所要做的,不仅是接受他们,更重要是与过去的自己告别。
程妈妈催促方之远:“小方,时间不早了,你快送林医生回家吧,一会儿她父母该担心了。”
方之远点头,看了程爸爸一眼,走出客厅,到了花房,方之远看着程梅西,如果他真的做了程爸爸和程妈妈的干儿子,那么,程梅西就是他的干姐姐,他迎向程梅西的目光,程梅西含笑不语,方之远惊觉这也是程梅西的意思,心疼和不舍兼而有之,是爱情的结束却又是亲情的起始。
林如初看方之远进来,看着二人目光缠绕交织,有隐隐的不安和无力,却只是静静地看着,直至方之远终于转过目光看向自己,林如初坦然相迎,方之远开口:“林医生,不早了,我们走吧!”
林如初依言出门,林如初看着方之远:“方医生,我们不同路,我自己打车回家吧!”方之远摇摇头,简短回答:“太晚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先送你!”
两人默默地走出一段路,才打上车,静默的小空间里,二人的呼吸彼此可闻,但碍于有出租车司机在场,两人都只是静静的一言不发,林如初报出自家的地址,司机便将车向林如初家的方向开去。
这是最为微妙却又默契的时光,彼此的心意都已明白,却又各有心事,那结束了的还未彻底结束,那开始了的又未真正开始,既有某种确定的隐喻,却又有种种不确定的未来,这猜测了又猜测了的心思,这辗转了又辗转了的心意,都在静静的夜色月光里交错弥漫。
到了林家,林如初的父亲似乎已经等急,车刚刚停稳,林如初刚刚下车,林父便开门如猎豹一般冲了出来,方之远不及避闪,犹豫之下,终于还是下车跟林父点了点头:“叔叔,您好!”
林父不顾林如初的阻挡,开口邀请方之远:“这么晚了,还麻烦你送如初回来,不如进屋喝杯茶吧!”
方之远含笑婉拒:“叔叔,太晚了,我就不叨扰了,以后有机会再过来!”
林如初使劲拿林父进门,林父并不知二人之间情状,只当林如初是因为害羞所以不让他请方之远进门,实则她此时既羞又恼,明明已将自己所有心意全盘展示给了方之远,方之远却依然对程梅西难以放下,自己只求能够留在方之远身旁,实则卑微又可怜。
林父如果知道林如初在方之远面前如此不堪,爱女如命的他甚至能与方之远拼命,容不下他的宝贝女儿受此委屈,可是世上父亲又哪里能懂,在哪一段爱情里不是辗转反侧,伤痕累累的?能够修得正果,才是至好结果。
林如初才不肯让林父林母看到这些情状,林母高贵优雅,如果知道她的女儿情愿在感情中如此不堪,肯定会气个半死,所有的辛苦她只愿自己随受,只想让父母看到甜蜜幸福的一面。
林家父女拉扯着进门,林父边进门还边转过头看方之远,一幅莫奈她何的表情,方之远含笑跟林父挥手,待院门关了,方之远返身上了出租车,这一刻突然有寂寥之感,原来有父亲疼爱和心疼的感觉,如此窝心,方父如果在世,应该不逊于世上任何一个父亲,可是无奈他命短情薄,只能伴方之远一程,不能陪他一世。
方之远黯然,转念又想起程爸爸的提议,想起程爸爸和程妈妈对程梅西的爱与关怀,他突然有一丝温暖,或许,最初对程梅西那不明所以的关怀,是来自于不忍看到她的父母伤心痛苦,方之远自嘲地摇了摇头,这想法太荒唐,这世上哪有这样的爱情,竟然来自于不忍不舍之心。
其实有这样的一对父母也不错,尽管他们跟自己的父母十分不同,在爱子爱女这一点上,却没有本质的区别,那么刁然一身的自己,在这个世上,也不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方之远转头给出租车司机报出何宅的地址,回到何宅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何以安却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方之远进门的声音,何以安抬起头来:“怎么才回来?才从机场回来?怎么没让我来接你?”
“已经回来一会儿了,回了趟家,我打车回来的。”方之远站在何以安旁边,把包放在沙发上。
“回了趟家,你是去看程梅西了吧?”何以安大笑打趣。
方之远没有理何以安,脱下外衣往卧室走,取了一套休闲服,出来跟何以安打招呼:“以安,我去冲个凉,你先别睡,等下我,一会儿我有事跟你说!”
何以安挑眉:“哦?这么严肃,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跟我说吗?”
方之远丢下一句“你等着我”便进了浴室,何以安起身,从冰箱里找了一两件下酒菜,又从酒柜里取出一瓶洋酒,倒了两杯放在吧台上。
方之远出来时,何以安已经斜倚吧台而坐了,见何以安已经准备好了,便直接走了过来坐下,端起另外一杯洋酒,先喝了半杯,何以安哂笑:“我们的方大医生,今天酒兴很浓嘛!”
方之远咽下酒,灸烈的酒一路燃烧而下,方之远闭了下眼,转头看向何以安:“我去见柳乐夏了!”
何以安放下酒杯,伸手抓住方之远的肩膀:“你见到柳乐夏了!你为什么一个人去见她?你在哪儿见到她的?”
方之远掰开何以安的手,举杯朝向何以安:“你先别着急,我慢慢跟你说!”
何以安松开手,端起酒杯,重得地在方之远杯子上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快点说!”
方之远将杯中的酒全倒进嘴里,“咕咚”一口天了下去:“还记得我有一次带回来的枇杷吗?”
“记得,这不就是吃枇杷的季节吗?有什么特别的?”何以安不明所以。
“这是枇杷,不是普通的枇杷,是柳家院子里长的枇杷树,很可能就是当年我们跟柳乐夏一起吃过的枇杷籽长出来的枇杷树结的枇杷。”方之远慢慢述说。
何以安却急不可耐:“就算是柳家院子里的枇杷又怎么样?也不是个枇杷吗?不过现在想想,是跟当年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哎!”
“对,那天早晨你去上班,我没事,就一个人晃晃荡荡地走到了柳家门口,我突发奇想,去敲柳宅的门,结果你猜怎么着?”方之远把杯子推到何以安面前。
何以安拿起酒瓶,给方之远倒满和自己都倒满,方之远端起杯子,何以安端起自己的杯子跟方之远碰了一下,随后又是一杯进肚:“快说怎么着了?别卖关子了?”
“门居然开了,有一个哑伯给我开了门,我进去一看,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大变,桃面依旧,不过,人面已不在。”方之远难掩悲伤的情绪。
何以安:“哑伯?以前我们去柳家,好像没有见过?你有没有问他柳乐夏的下落?”
“我拿柳乐夏的照片给他看过,他没有见过。”方之远摇摇头。
“你有柳乐夏的照片?我记得你好像没有吧?”何以安起了疑心。
“我发现你书柜里的照片了,偷偷拿去翻拍了一张,又把照片给你还回来了。”时至今日,方之远坦然相告。
“我就觉得照片的位置跟之前有所不同,原来是你偷偷拿出来了。”何以安在方之远胸前轻轻打了一拳。
“哑伯应该是柳乐夏他们离开以后,才来看守房屋的,我问他来了几年了,他说五年。”方之远又呷了一口酒,放下酒杯。
何以安急促地追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柳乐夏的消息的?”
“问不到柳乐夏的消息,我就守在大门口,有天遇到一个送快递的过来,我就去问快速员,他说是厦门的,我回去问哑伯要地址,他不肯告诉我,我后来在他扔出来的垃圾里找到了剪碎了的快递袋,拼出了一个浪字,我分析是鼓浪屿,所以就决定去厦门找她。”方之远看向何以安。
何以安很生气:“你走的时候,我还问你是去哪儿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去找柳乐夏,我们一起去?!“
方之远转过头来,盯着酒杯里旋转的琥珀色的液体,目光变得悠远而深沉:“我只是知道了一个地名就直接跑去了,我也没有把握能不能找到柳乐夏,所以当时我跟你说,等我回来再告诉你,因为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答案了!”
何以安听了方之远的话,没有说话,静静地听方之远继续叙述:“到了鼓浪屿,我便去各个景点,想要偶遇柳乐夏,不过都没有遇到。”
“最后在哪儿遇到她的?”何以安终究还是没能沉住气。
“是黄昏的时候,我坐在海边,突然有一个皮球掉到我的脚边,我抬起头一看,是一两三岁如同天使般的小女孩,我正和小女孩说话,结果听到有人叫她,我转头一看,居然就是柳乐夏!”方之远停住话,抬起头看向何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