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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凌空飞都会有完美的落姿,起步犀利的黄玩玩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就这样华丽丽的趴在地面上呈现一个大大的大字。
原来当她势如破竹的踹向那扇紧扉的房门时,脚尖刚碰触到门体上,门就幽幽的自动往里敞开让用力过猛的她来不及收脚,惯性的可怕性就在这种下显露无遗。
她就这样在秦朗等人的期盼下穿过房门,直直的往里飞,飞了大约两米远的距离后如同一只庞大的青蛙直趴在地。
皱着眉轻哼声,黄玩玩挣扎一下忍着膝盖上的疼痛从地面爬了起来。
“NNDX!居然门没关!”她气愤的回头看着身后那扇原来只是虚掩而没有上锁的房门,嘴里谩骂着。
刚骂完,她便脸色一变,想起自己此时身在何处后就像一只遇见危险的刺猬调动着全身的神经,处于警惕状态中。
快速的环顾下四周,从房子的结构上不难看出这是一套由商品住宅房改装布置,且颓废无人的老式化隔断办公室,属上世经九十年末的建筑风格。她现在所站的位置本该是迎来送往的客厅,但此时却只孤伶伶的站着她一个人。
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生人的气息,这座面朝东方红日的办公室竟散发着一种阴暗潮湿的气息,让这个冬天的早晨更加的寒冷。
黄玩玩的心不由的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她隐约的听到两声婴孩的啼哭声。
白着脸,抖着唇回头看向门外的秦朗,用眼神乞求着他快点进来,不然的话就别怪她落荒而逃了。
门外的秦朗也是一脸的疑惑与凝重,握枪的手垂到一边,在警惕的四处打量的同时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尽管他放轻了脚步,但是硬底的皮鞋还是在年久失修的板材地板上制造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这种本就烦人的声音在此时就显得更加的刺耳,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恐怖。如果此时不是凌晨迎接万丈红光的时刻,而是夜幕深深时分,恐怕她黄玩玩真的得吓得转身就跑。
见秦朗进去,郑涛与罗臻两人对视一眼,互相搀扶的站起来,抖着腿儿跟着往里走。
偌大的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张陈旧的实木办公桌摆在眼前,两把破旧的老式沙发面对面的摆放着,几把散乱的塑料圆凳及一个因灰尘的覆盖而看不颜色的茶几,茶几上还放着零散的杯子,茶壶,烟灰缸。
“朗哥,按刚刚在地面目测的位置来看,宝宝应该就在这个窗户外。”黄玩玩伸手指了指办公桌后面的一扇紧扉的玻璃窗。
“我怎么就没有听到宝宝的哭声呢?”郑涛的声音有些打颤。
黄玩玩仔细的侧耳聆听一会,脸慢慢的变白,真得可以说是白如雪。“是啊,我现在也没有听到了。该不会是、挂、挂了吧?”她的声音比郑涛的更抖,难道刚刚那两声是幻听?
这下换秦朗的脸变白了,他猛得推在挡在自己前面的罗臻,一个箭步的窜到那扇紧扉的玻璃窗前,啪得一声推开,随及探出头往外张望。
身后的黄玩玩等人摒住呼吸,等待着。
却见秦朗呆在窗前,甚至可以说是半个身子都软在窗棂上,半晌不回神。
“怎么了?”郑涛好奇的走上前,学着秦朗将头往外探,这一探让他险些腿软。
他慢慢的转回身,嘴唇抖动着,上牙拼命的打着下牙,“掉……掉下……掉下去了,宝宝下去了!”最后,他用力的喊出声,紧接着便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
“啊?!”黄玩玩下意识的飞奔向前,一脚踢开坐在地面碍事的郑涛,也学着将身子往外探,却看到了一幕让她浑身血液倒流的画面。
大楼的底层,也就是之前围观了许多群众的位置,有一个小黑点静静的躺在那里。人群像是炸了锅般议论纷纷,人群中似乎还参杂着几辆警车和救护车。
事实上。此时警察与天使也都昂着头往他们这边看。
黄玩玩轻嚅着嘴,“朗,朗哥,地上的那个真的是小宝宝吗?”从这么边高的地方掉下去,恐怕早就面目全非掉成肉泥了吧。
那是一个刚刚出生没有几天的小婴儿啊!这么做未免太残忍太丧尽天良了!
秦朗痛苦的闭上眼,手握成拳在窗楼上重重的捶打着,“太远了,看不清,但大小差不多。”
黄玩玩注意到他的声音在颤,在抖,在哽咽。
这是她认识他这么久以来头一回听到他用这种声腔说话,不禁心头一凛,转过脸看向他,他的侧脸依旧是那么的俊美,但是神情却有着几分哀恸,清亮如朗月的瞳眸隐约泛着一层水雾。
秦朗的喉咙动了动,有些艰涩的开口,声音里有着淡淡的鼻腔:“走,下去,从他来个世上到现在,我还都没有见过他。说什么也得看一眼。”哪怕是滩肉泥也好!
说完,他微微的吸了吸鼻子,回转过身踢开挡着路的郑涛,发了疯得往楼下冲去。
见状,黄玩玩也急忙随之而去,跟着冲出房门往一楼的方向狂奔。
两次中招的郑涛揉着被踢而生疼的部位,嘴里虽然嘀咕着却不敢有一丝的怠慢,强打起精神,用力的踢了踢膝盖活动下依旧处于发软状态下的双腿,深吸一口气,卯足了一股功,咬着牙跟在秦朗和黄玩玩身后冲出房门冲向一楼。
不得不承认秦朗撒奔起来的速度简直可以说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不,才一转眼的功夫,他就将黄玩玩给甩出两层楼梯。
而黄玩玩也将身后的两名公子哥儿给甩出了两层楼梯的距离。
当黄玩玩奔到七楼的时候,便看到秦朗双手叉腰微踹着气站立于楼梯口,他的前面有三名可爱的人民警察同志。
听到脚步声,秦朗回头冲着黄玩玩摆了摆手,“别下来了!”声音虽然喘,却不似刚刚的那么悲恸,明显放松了许多。
“怎么了?”不明所以的黄玩玩奇怪的趴在楼梯扶手上向下问着。
“我们上当了!一楼地面上躺着的不是我的小侄儿。”
“那是谁家的宝贝?”无论是谁家的宝贝,这么做都是会天打雷劈的。
“不是谁家的宝贝,那只不过是一个大小和新生儿差不多的芭比娃娃,娃娃体内放有事先录下的小宝宝啼哭声!”秦朗脸上的肌肉不再死绷。
虽然上当了,但至少心不像刚刚那么痛。
“靠,哪个王八蛋这么缺德啊!这样耍人好玩吗?”黄玩玩气得趴在扶手上大骂着,如果说现在问她最大的感受是什么,她一定会大声的告诉你,大地在震动!因她的腿在颤抖。骂过扶着抽疼的胃,询问着:“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总不能再跑回十六楼吧?那可真的要出人命了!
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秦朗点了点头,“没错,我们再上去,我敢肯定他一定还在楼上,而宝宝也一定还在他的手上,他一定是事先切断了电梯的电源,然后趁着我们爬楼梯之际将系着芭比娃娃的绳索给剪断,造成宝宝坠亡的假象,其目的应该就是为了引开我们的注意力,所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回去一趟。”
“卖嘎!我不要啊,饶了我吧!”身后奋力追下的郑涛在听到秦朗所说的话后,脚底一滑,踩空两级而趴在楼梯上,他痛苦昂天而啸!
看他那副模样,黄玩玩也觉得痛!
即使心里有千万般的不愿意,但是在看到秦朗那副没得商量的表情后,所有的人都乖乖的闭上嘴,自觉的抬腿往上爬。
脚底灌铅的感觉大概也不过如此吧!罗臻扶着楼梯扶手如蜗牛般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秦朗越过三人走得最快,但从背影还是可以看得出他的疲惫与体乏。
再次回到十六楼的办公室时,秦朗表现的比之前更加机警与小心,慢慢的围着办公室走着。
办公室显得有些凌乱,其中最吸引秦朗等人注意的是那散落在地面参差不齐的板框,从这些板框的构架不难看出那是一个个尚未完工的油画框,抬眼,见办公室的墙上也零散的挂着几副已然完成的油画和中国画。
这是一个画室!
秦朗与黄玩玩等人心照不宣的得出这个结论。
既然是画室,那么它的主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想到这是李子波爸爸生前的工作室,秦朗的心就猛得一跳,不觉的握紧掌心里的手枪,李子波约他们到这里来,必是抱着让历史重演的盘算。
他身边的黄玩玩也是一脸煞白,她没有想到什么历史重演不重演,她想到的是这里曾经有人跳过楼,这是一间标准的阴宅鬼屋!
秦朗深吸一口气走上前,俯视着这桌早就落满尘埃的老式桌。
桌上搁置着一块大大的玻璃板,那是上世经的流行。
秦朗伸手轻轻的拭去桌面上的一小面积灰尘,见玻璃板下密密麻麻的压着那种早就淡化出人们记忆的胶卷相片。
相处大多以一个烫着大波卷的女人为主,偶尔参杂着一个五官清秀的男孩。
那个清秀的男孩让黄玩玩觉得有些眼熟。
难得的两张中年男人的照片引起了秦朗的注意,他直接用衬衫袖子将那块玻璃板擦得更干净些,丝毫不自意自己那价格高昂的衬衫因此变得肮脏。
那是一个戴着眼镜,梳着规规矩矩中分头的男人,看起来很斯文,但是也很……丑。
尤其是脸上那块触目惊心的烧疤,让他的丑更加接近极致。
“难道他就是李中庚?”郑涛极其小声问。
秦朗点了点头,“嗯。”
“喔,还真我老妈所说的,很斯文,很丑!”黄玩玩直言不讳的道出了此时大伙的心声。
“我觉得那个李子波肯定是长得像他妈,而不是他爸!”罗臻接着黄玩玩的话附和着,且一脸的肯定。
“我也这么想的,难怪他妈会学潘金莲红杏出墙,选择了玩玩爸爸。我想是个长眼睛的女人都会这么做。”郑涛点头说出自己的想法,黄阎清的为人虽说不咋嘀,但他的长相倒可以说是无可厚非。
在他的看来,潘金莲其实也是很可怜的,她的出轨固然可耻,但也是时代的无奈。如果她生在现代,完全可以和没有感情的武大郎坦坦荡荡的离了,哪还用得着使出谋杀亲夫这一招,更不会背上放荡不知耻的千古骂名了。
可怜啊,生不逢时!
他甚至还无耻的臆想着自己是……
“是个长眼睛的女人都不应该选他,典型的一个陈世美!”黄玩玩撇撇嘴,对郑涛的话颇有微辞。
“嘘。”秦朗将手放到唇边,示意大伙小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