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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将一直游离在旋涡以外的孔军都拉下了水,方方面面的工作都做足了准备,可县局的盖子被揭开來以后,还是让安平,甚至是整个什宽的领导都深感触目惊心,县纪委的工作雷厉风行,一天的时间就拿到了部分调查结果,结果显现,信中针对林江的举报是有一件算一件,件件属实,还真应了安平那句不经查的话语。
而且,县纪委通过调查走访,谈话挖潜,许多调查组不曾掌握的情况也一点一点浮出水面,林江真可谓是个能人,在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里,就干下了不少的大事,贪脏枉法,窜改口供,官商勾结,栽脏陷害,开档设局,包娼包赌,不但把手中的职权耍的淋漓尽致,更把跟公安局业务沾上了边的灰『色』产业都收入囊中,几乎每一桩的背后都有林江的影子。
这还不算,林江不知道是因为沒有正式任命,地位不稳,还是本身经营管理灰『色』产业有几分心得,收钱的时候并不像当初宋强那么黑,相反还十分大方的他吃肉,人家喝汤,但凡哪条线上衍生出一条财路,都会跟下面的人利益均沾,这也造成了大肆拉拢腐化干部的事实。
很遗憾的是,整个县局的班子成员几乎都入了林江的彀中,就是一向胆小怕事,老成持重的李政委都伸了手,其他的干部更是毫顾忌,整个班子算是彻底的烂了,若非这次的举报透了底,一条贯穿什宽灰『色』地带的利益网络就会越结越密,越结越大。
县局的领导班子陆续被调查组请了去,随即都被关了起來,工作陷入了半瘫痪状态,更不幸的是,林江拉大旗,扯虎皮,打着的都是安平的幌子,于是,在很多人眼中,安平就是这个利益网络中最高层,最超然的那位大哥,所有的声音挡也挡不住的都指向了安平。
好在安平的准备工作做的比较到位,对县纪委所展开的调查工作不闻不问,心底私,公事公办的架式,让安平拉回了不少的人气,压制了许多杂音,而田元方也严格约束下属,不敢随便的往安平头上扣帽子,再有就是在整个丰元政法口都颇俱威信的孔军在最关键的时候站了出來,和邵江磊、林立业商量了一上午,然后跑了一趟地委,不知道走通了哪位领导的门路,什宽新的局长和政委迅速配备到位。
在任命大会上,安平跟新局长和新政委碰了面,中规中矩,丝毫沒有一点出格的地方,事后也沒找安平这个主管领导汇报工作思路,对此,安平既不着急,也不生气,很明显,县局的新班子不一定会事事以安平马首是瞻,但必然会保证工作的公正『性』和中立『性』,从这一点上,安平对孔军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外面『乱』成了一团,安平却跟沒事人一般,仍旧每天上班,下班,开会,调研,仿佛对纪委的调查和林江的落网一点都不关心,这段日子又的目光停在了揭起什宽祸『乱』根源的县钢铸厂上,时不时的跑去搞调研,虽然企业的职工都对安平不怎么待见,但安平仍然乐此不疲。
“老古,你让司机到街角的小吃铺先占个位,中午咱就在这吃,下午接着再看看……”县局的盖子被揭开,起源就是涉及到钢铸厂职工的一起刑事案件,现在当事人还在住院,违法的事实也纠正了过來,但安平的到來仍然受到了一些职工的排斥。[
县局的班子做了调整,纪委的调查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的,涉案的人太多,涉案的『性』质太过恶劣,从头到尾的理顺一遍,决心再大也不是十天八天就能拿下來的,而随着调查的深入,人们把目光都转向了安平,隐隐期待着调查结果能够一举戳穿安平的画皮,揭开安平贪污受贿的事实,甚至有些聊的人还为安平在企业改制中到底搂了多少钱开了档,买大买小,仿佛已然预见了安平不日就要随着林江一起到纪委喝茶,在这种情况下,每一名职工都把安平來调研看成是为企业做价來的,安平能受职工欢迎才叫怪了呢。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坏到了极点,至少站在安平线上的于一群,古长发几个人沒有受到牵连,不是他们做人清白,查不出问題,而是在钢铸厂的改制过程中,这两位根本就沒『插』上手,部门之间的争权夺利,经贸委和工业局明显干不过财政局和国资办,值得庆幸的是钢铸厂的改制方案和具体『操』作都是国资办拿出來的,出了问題自然也是他们去顶缸,如此这两个人才幸免于难,却也狠狠的捏了一把的冷汗,暗呼侥幸。
“安书记,钢铸厂不过是一个小厂,总共不过四五十人,咱们都在这调研两天了,什么情况都『摸』清了,还有必要再在这里耽搁吗,最近县里的风声挺紧,一些宵小之辈背地里兴风作浪,指摘你的不是,你可多加防备啊……”纪委的调查都要火烧眉『毛』了,安平却还不紧不慢,漠不关心的扎在企业调研,这皇帝不急太监急,古长发好不容易傍上安平这棵大树,还等着靠安平雄起呢,哪舍得看着安平就这么消沉下去。
“防备什么,你也不用替林江叫屈,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咎由自取,我那么相信他,把县局都交给他去主持,可他倒好,把我的信任当作敛财的工具,还大张旗鼓的不知道收敛,贪脏枉法,循私舞弊,结果整的天怒人怨,四面树敌,我就是想保他,也保不住,这不是自取灭亡吗……”林江出了事,安平非但沒保护,甚至连过问一句的话都沒有,这跟宋强当初被安平掀翻,邵江磊竭尽全力保护的作派截然相反,因此什宽的街面上普遍流传着安平薄情寡义,不顾下属死活,跟着他这样的领导混沒前途之类的话语。
这些话,安平都有过耳闻,也知道古长发一再的鼓动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这段日子來找自己汇报工作的中层干部明显少了许多,有时候甚至一天都不见一个人,但是对于林江,安平真的不想保,若是林江只是贪污受贿,收好处费之类的,不用人说安平也要压下來,哪怕林江扯着自己的名头,腐化拉拢了整个县局班子也所谓,非就是自己的声名有些损失,人生不可能一尘不染,有点瑕疵很正常,多做点贴近民生的实事和好事,老百姓照样会记着你的好。
但是,官场有规则,做人有底线,林江明知道自己要进企业改制,还官商勾结的从中牟利,这就是在拖自己的后腿,更可恨的是他为了些许的蝇头小利,居然利用职权去栽赃陷害清白辜的人,简直就是天理难容,由此可见他这个人为了利益,根本沒有什么道义,这样的人保他做什么,让他出來以后接着害人吗。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是安平有些拿不准的,林江虽然做了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早在宋强倒台的时候,什宽县局已经烂了根了,比起宋强大权独揽,林江利益均沾的做法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为什么沒有人去告宋强,反倒追着林江不放,并且,企业改制和县局的业务工作根本就是不搭边的一件事,却偏偏两件事搅到了一起,被人大肆渲染,安平怀疑有一支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波助澜,在沒有揪出这只手的时候,搞明白这只手有什么目的的时候,安平不敢轻举枉动。
“好了,老古,干好你自己的工作比什么都强,别在那替人瞎『操』心了,下午你侧重了解一下钢铸厂的市场销售情况,我觉的这家企业有着法比拟的优势,王师父,中午一起整点不……”看着古长发还有再劝说的意思,安平已然沒有了再讨论下去的耐心,用力的一挥手,直接把古长发想说的话堵了回去,扭头看向了不远处工人正忙碌的背影,扯着嗓子招了起來。
动『荡』之后,陷入混『乱』状态的不只是县局,钢铸厂的情况更惨,企业的领导班子中,除了一个李延华被打断了腿躺在医院里,其余的都跟着林江和国资办的几位领导一起被纪委请去了,企业已然陷入了倒闭关门的边缘,一些老职工不甘心企业就此倒闭,自发的组织了起來正常上工,而安平的到來,虽然不太受职工待见,却也沒人干涉他,几天下來,大多混了个脸熟,就像安平招呼的这位王师父,钢铸厂的技术骨干,满厂都是他的徒子徒孙,在职工中很有威信。
“王师父,忙了一上午了,中午就一到拐角的小铺整点吧……”听到安平的招呼,王师父扭过了身,一边掏着耳朵,一边诧异的看着安平,有点不太确信安平这个领导会邀请他这个大老粗共进午餐,安平见状急忙补充了一句,这才让王师父确信自己沒听错,站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粗着嗓子嗡声嗡气的回了一句:“中,那就整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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