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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一家专卖店前,江逾白让潸潸在车里等着,然后自己先走了进去。
只一会儿,他拿着一个盒子出来,示意潸潸打开车门,他蹲下握住了潸潸的脚踝。
潸潸明显的瑟缩了一下,她挣扎着想把脚缩回去,“我自己来好了。”
“别动。”江逾白的手修长好看,却像钳子一样坚硬有力。
潸潸知道这人想干什么别人根本阻止不了,只好老老实实坐住了。
江逾白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双款式简单的白色小羊皮低跟鞋。他拿起一只鞋,一只手托着潸潸的脚腕,相比刚才的大力,现在就把潸潸当成易碎品,小心翼翼到珍视。
“怎么样,大小合适吗?”
门店门口的灯光正好打在他轮廓鲜明的侧脸上,他微微扬脸的动作轻松自然,透着一股亲切的*溺,仿佛潸潸真是他挚爱的女人一样。
潸潸的心跳的很快,她不知道他温柔起来的杀伤力是如此之大,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何潸潸,你看清楚了,这个男人是个恶魔,就算他偶尔为之的温柔也不过是是对猎物的戏弄。
“傻傻想什么,这个牌子的鞋码很正,37的应该穿着没问题,要不要下来走两圈?”江逾白抬手把她的一缕散绕到耳朵后面去。
“你怎么知道我穿37码的鞋子?”
“我可不止知道你穿多大的鞋,我还知道你穿多大的*。”江逾白调侃的话说出来并没有给潸潸生气的机会,他站起来关上车门,然后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淡淡的说:“别闹了,去吃饭。”
闹?谁闹?江逾白你丫就是有病!
中二病的江总把人带到一家格调高雅的西餐厅,在小提琴声中吃了一顿烛光晚餐。和牛很精致味道也不错,但潸潸却觉得都塞在胃里不消化,今晚的江逾白像变了个人,温柔的让潸潸诚惶诚恐。
江逾白倒像很平常的样子,回家的时候他帮着打开车门,亲热的揽着潸潸进屋,在聊天的婆婆和张嫂看到他们一愣,随即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都说了小两口吵架牀头吵牀尾和,看看,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潸潸也无力解释什么,只好任凭她们YY,上楼回房间,江逾白也没再耍什么花招,潸潸却呆呆的坐在牀边看了大半宿自己的脚。
度假村试营业的前一天江逾白就提前走了,潸潸是晚一天被司机送过去的,因为远在城郊他们在路上走了大概3个小时,到的时候已经快中午。
车子还没有驶进黑色欧式雕花的大铁门,潸潸就惊呆了。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有人在车道的两边栽种夹竹桃,而且是粗壮宛如小树的白色夹竹桃。
此时正是花期,修剪整齐的花束堆簇着白色的花朵,在风中微微摇曳,就像两道闪亮的银河。
司机已经降下车窗,潸潸能闻到夹竹桃带点烟气的刺鼻浓香。她皱起眉,忽而眼睛发亮,她懂了为什么主干道要栽种这种花,正是因为这样辛辣而饱满的充满野性的味道,才让人真的有脱离了都市的真实感,这一刻,解开束缚,做个文明的野蛮人。
这条路很长,当白色渐渐乏味的时候大片红色的石楠花就淬不及防的撞进眼睛里,成团成簇过分浓艳的石楠花带着一点杀戮的感觉,让人的血液沸腾,心情激荡。
石楠花道过后车道狭窄起来,各色的蔷薇相互交错攀爬形成哥特式教堂圆顶穹窿一样的鲜花长廊,花儿开的异常浓密,即便是夏日中午的太阳和无法穿透,只能间或在车道上投下圆形斑驳、若隐若现的灿灿金色。
潸潸在激动中开始期待,期待下一刻又是怎么样的惊喜。
果然,蔷薇长廊过后豁然开朗,车道两旁变成修剪整齐的灌木丛,可在灌木丛的两侧河流蜿蜒曲折,宛若银色的带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河岸上,一层层的郁金香就像少女衣服上的流苏花边,变换着不同的色彩,美得让人惊叹!
潸潸已经找不出一个词语形容自己的震撼,她甚至想,离开了这里后她在看这个世界将是一片贫乏苍白。
“我想设计这里的人一定是个鬼才,否则不会有如此横空出世的创意。”不自觉的,潸潸已经慨叹出声。
开车的司机小李平时并不多话,听潸潸这样说也不免骄傲起来:“那当然,这可是江总亲自主持设计的。”
他?!潸潸果断的关上窗,前面的话就当我没说。
可没过一分钟,她又禁不住打开,这样的美景一生也不知道能遇到几次,不看就瞎了。
车子又走了十几分钟才到正门,高大雄壮宛如欧洲古堡的建筑坐落在那里,四周环绕着修剪整齐像地毯一样的草坪以及各色鲜花,亭台花谢喷泉石柱,美的就像网络游戏里面的画面。
美丽的鲜花拱门那里,穿着一身正装的江逾白正和人说话,这么热的天气他站在阳光下清凉无汗,反而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叫做魅力的光芒,俊朗的眉目,温润的笑容,就这样远远看着,都仿佛能洗涤去旅途的疲乏。
江逾白看到潸潸,他走过来,顺势把手里的帽子给潸潸扣上:“没戴帽子吗?小心晒伤。”
他的关心让潸潸无所适从,手指扯着帽子的边儿不说话。
他拉起她的手:“走,我先送你到屋里休息一会儿,今天晚上才是重头戏,宾客也大约那时候才到齐。”
两个人走进那座古堡一样的房子里,迎面碰上几个人,江逾白微微一顿,不着痕迹的用身体挡住潸潸。
领头的是个50岁左右的男人,虽然鬓角斑白,但腰背挺直器宇轩昂,自有一股优雅自信内敛成熟的风度。
江逾白微微点头:“风叔。”
江培风的眼尾慢慢扫过潸潸,然后点点头:“逾白,辛苦了。”
江逾白神色冷峻,他摇摇头:“给自己工作怎么能算辛苦,倒是风叔您,一路舟车劳顿,毕竟年龄大了,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潸潸恍然,这个男人就是苏珊口中的江培风,江南J,K的副董。
江培风朗朗一笑:“逾白,瞧不起老人家吗?改天我们打一场试试。”
江逾白也带着几分笑意:“别,伤着您老人家我可赔不起。”
江培风虽然笑着但眼神冷了几分,他朝后面看了看:“逾白呀,你身后的人是谁,怎么也不给风叔介绍介绍。”
江逾白知道躲不过去,他不情愿的把潸潸拉过来,“何潸潸,我妻子。潸潸,叫风叔。”
潸潸恭敬的叫了声“风叔。”
江培风的眼睛带着几分鄙薄上下打量着潸潸,他并不接受她的问候,反而对江逾白说:“这就是你花四百万讨好的女孩子,我还以为是什么人间绝色,现在看来也很普通嘛。”
潸潸尴尬不已,她又不笨,怎么会听不出这两位根本就不对付。
江逾白拉着潸潸的手紧了紧,表面上仍是谦逊的平和,“这是我的私事,风叔您这样过问怕是不妥吧?”
江培风呵呵干笑,“人不*枉少年,逾白呀,风叔也是怕你被人迷惑,到时候你母亲又该怪我不好好看着你了。”
“风叔,我已经长大了懂得自己照顾自己,倒是您,这种年龄很有压力呀。”江逾白不等江培风再说什么,挽着潸潸快走几步,“风叔,我们先进去,一会儿会议室再聊。”
被江逾白拖着走,潸潸气喘吁吁,手更是被江逾白攥的生疼。
看来这个江培风根本就不同意江逾白和自己的婚事,而且他根本不像苏珊说的那么好,这个人,还是应该和他保持距离。
关上门,江逾白终于松开她,他铁青着脸站在房间中间,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潸潸不是没头脑,她故意不看他,走到了打开的大窗前。
微醺的风扬起浅紫色纱幔,带来山林间独有的清凉和芬芳气息。
一眼望出去就看到好大一片薰衣草花田,一层一层的紫色由远到近由浅到深,映着青翠的远山,更加风情万种。
“江逾白,你确定你做的是度假村而不是植物园吗?”潸潸一扫刚才的阴霾,兴奋的转身却堪堪撞进江逾白的怀里。
他的手环过她的纤腰,抵着她的鼻尖低声说:“你喜欢吗?”
潸潸无路可退,只好把身体后仰,乌黑的长发瀑布一样倾落而下,被阳光跳跃其间,斑斓出一道彩虹般的梦幻色彩。
江逾白的身体也跟着压下来,他的腿和她的密密教缠,胸腹热切摩擦,他低下头,薄唇对着她果冻般嫩唇吻下去…….
潸潸猛地跳起来,她推开江逾白,兔子一样蹦到另一边,“嘿,江逾白,这边还是薰衣草吗?”
江逾白的手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怀里却空空如也,他嘴角抽了抽,冷着脸吼了一声“不是”然后风一般的旋出房间。
潸潸拍着胸口长吁一口,下一瞬却惊呆了---好!大!一!片!雪!茶!花!
潸潸的父亲何锦云算是个纨绔子弟,除了不会赚钱,吃喝玩乐声色犬马样样会。但是他又与一般的纨绔子弟不同,他玩古董字画好园艺品香茶美酒,曾经为了高山顶上第一盏新茶包机前往,也曾为了一株极顶茶花一掷千金。何家到了他这一代本已经日薄西山,哪经得起他这么折腾。
何锦云是个园艺好手,他最钟爱茶花,整整一个暖房的花都由他亲自打理,潸潸自会走路开始就跟着他在花房里混,松土施肥修剪,休息的时候坐在花梨木小桌前,也有一杯花茶,就着万和斋的玫瑰油糕,何锦云玉声琅琅,给她念《花镜》。
茶花,在很大意义上代表的是潸潸对亡父的思念。
现在,有那么一大片繁茂的雪茶花开在她面前,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死去的父亲。
潸潸觉得她应该大哭一场,转身倒在牀上,慢慢的把身体蜷缩起来闭上了眼睛。
一觉醒来,已经是夕阳漫天。
潸潸搓搓脸,拿起手机看时间,却意外的发现有一条来自大白鲸的短信。
大白鲸就是江逾白,潸潸一定要赋予他非人类的存在。
点开,简简单单的一行字和他的人一样清冷果决“冰箱里有做好的三明治和果汁,别吃太多,晚上有烧烤晚会。”
潸潸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打开冰箱,当看到夹着黄瓜水芹西红柿的三明治时才觉得饥肠辘辘。
三明治质地松软脆嫩可口,西柚奇异果的果汁冰凉可口,潸潸弯起了嘴角,江逾白,有些时候也不是那么可恶。
吃完后,潸潸决定出去转转。
外面一片忙碌,大概是为晚上的宴会做准备,潸潸躲开了众人向着僻静的后山走去。
这里大的让她叹为观止。在B市这样寸土寸金的城市,很难想象江逾白是怎么拿下这片土地的。
其实她不知道这里开始想建机场,但是没能批下来,政aa府的想法是B市常年雾霾风沙,如果把这里的山脉绿地也破坏了恐怕是对人类的罪过,江逾白正是借着这个契机,用低的吓人的价格拿下土地,然后申请到国家的专项资金,建了这个兼天然氧吧、植物园、度假村等多项环保项目大集合的庄园。
天边的夕阳仿佛凝固一般,眼前是一片葳蕤茂盛的树林,她慢慢走进去,就像一个迷失在仙境里的爱丽丝。
初夏的热气完全被隔绝,提前到来的黑暗让树林更加静谧,潸潸知道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大着胆子走进去,她想超这条近路到达那边的湖泊。
忽然,前方传来窸窣声,有人走过来吗,潸潸不愿意在这种地方和人接触,忙躲在一棵大树后。
来的是两个人,林子里太黑潸潸看不清楚,但是听声音她听出一个是江培风。
江培风好像把什么给了那个人,然后冷冷的说:“一定要把药放在她的酒里让她喝下去,然后送去237房间。”
那人明显有顾虑,江培风拍拍他的肩膀:“放心,这是逾白默许的,她这种女人怎么有资格当江家的女主人,不过就是个玩物。现在拿她送给237房间的客人,可谓一举两得。”
潸潸觉得有一条鳞片冰冷的毒蛇爬上脚面,顺着腿肚子一直往上爬,渐渐的麻痹了她的心。
咔嚓一声,不知踩到了什么,江培风拉住身边的人,然后冲着潸潸的方向大喊:“谁,谁在那里?”
潸潸的心紧紧的缩成一团,她不敢动也不敢出去,紧紧的咬住了嘴唇。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功能。
潸潸的手紧紧握住,手心冰冷一片,她绝望的闭上眼睛。
忽然一声狗叫,一个白色的影子从她脚边跑过去,奔着江培风他们而去。
“艹,江董,是一条萨摩耶。”
江培风关掉手机,他沉沉嗯了一声,然后说“你快去办吧,记住,一定不要有什么纰漏。”
等他们离开后潸潸身上的血才流动起来,她动了动半边麻痹的身体,倚着树重重喘息。
江逾白,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是你的玩物,不是!
潸潸此时心情复杂,愤怒、哀伤、绝望、不甘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像一把野火在她心里焚烧,烧的她身上的每个细胞都疼。
她嚯的站直了,她要去找江逾白,什么该死的合同,什么该死的契约婚姻,她反悔了,她不干了,随便他要怎么样,即便是把那张纸公诸于众,她也不在乎了,不过就是一个死。
想到这里潸潸蹭蹭跑起来,黑暗中的树影被她甩在身后,渐渐的看到了灯光。
跑的太急,潸潸停下来扶着树喘息,这才发现口袋里的手机已经响了半天,她拿出来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调整了一下呼吸,她接起来“喂,你好。”
“潸潸,潸潸,你终于接电话了,我是陆湛,陆湛。”
陆湛…….潸潸捏着手机,委屈的情绪像潮水一般涌出来,她真想抱着陆湛大哭一场,闭上眼睛睫毛在微光里丝丝颤动,她抖声叫着“阿湛。”
“是我,潸潸,你在哪里?我到处在找你,你快到我身边来,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什么都不管,医生不做了,花店不开了,我们走,走得远远的,这次就算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陆湛的话比远方的那些灯光还让潸潸渴望,陆湛是那么坚决,坚决到可以罔顾生死,那她还顾虑什么,不过是贱命一条,他们死都不怕了,江逾白又能拿什么来威胁?
听不到她的回应,陆湛以为她还在犹豫,他接着说:“潸潸,我从国外逃回了,我错了,以前江逾白拿你的命威胁我,我以为只要我离开你就安全了,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连你都控制了,我们不能再做他们兄妹的玩物,我们是人,就算死在一起也不要给人亵玩。”
“不是玩物,是人?”潸潸重复着陆湛的话,对,不是玩物,江逾白,我们再也不要受你的胁迫。
潸潸吸了吸鼻子说:“阿湛,你现在在哪里,我处理好一些事情就去找你。”
陆湛曝出一个地址,那是B市比较偏的一个县城,巧的是离这里并不很远。
潸潸迅速盘算了一下,她说:“阿湛,你不要回来,就在那里等着我,最晚后天,我一定会过去找你。”
和陆湛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潸潸把那个号码背熟然后从手机上删掉,她要回房拿她的东西然后想办法离开这里。
潸潸打开房门,厚重的实心桃木门无声的关上,她低头往里走,忽然听到套间里面有声音,隔着磨砂玻璃,好像江逾白在打电话。
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对着电话大声喊:“养不熟的狗崽子,你们去给我找,找到了就打断他的狗腿,看他还敢到处跑。”
潸潸完全绝望了!
如果刚才她潜意识里还对江逾白存一点希望,那么这一刻已经化为乌有。她还是太天真,以为他不会那么冷酷无情,甚至还幻想过把她送人也不过是江培风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可就在刚才,他骂陆湛是狗,要打断他的腿,江逾白,就算你有几个臭钱,真的就可以玩弄别人的生命吗?
锐利的疼痛不辨方向在体内横冲直撞,她不懂,不过是个陌生的坏人罢了,怎么会让她这么痛?
不,我要让你知道弱者也是会反抗的,我要让你知道弱者的反抗有时候是会致命的。
潸潸下定主意,她要完成一些事情再离开。
故意放重了脚步,装成刚才外面进来的样子,低头换上拖鞋。
江逾白从套间里出来,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亚麻衬衣,一边扣着扣子一边问:“你去哪里了?”
潸潸借着换鞋的动作垂下眼帘,把所有的情绪都遮挡在密匝匝的睫毛后面,“出去看看,这里的夕阳很美。”
江逾白上前帮她拿掉头发上的一片叶子,潸潸下意识往后躲闪。
江逾白臭着脸说:“动什么动,我会吃了你呀。今晚你一定要跟在我身边,不要随便和人接触。”
“为什么呀,你不是很忙吗?”潸潸心中冷笑,是想好好看住我吧,礼物在送出去之前当然要看管好。
“问那么多干嘛,好好跟着就是了,看看你,弄了一身的泥土,快去换衣服,穿漂亮点呀。”
果然,礼物在送之前还要讲究包装。
潸潸把花洒开到最大,在哗哗的水声充斥在四周,无限的放大,混乱到极点的思绪被一点点压制,她知道她接下来会玩一个很危险的游戏,不能有一点点闪失。
潸潸从浴室出来,意外的发现江逾白还在那里,他已经穿戴好,白衬衫外加了一件浅蓝色薄西装,刚洗过的头发没有像平时那样用发胶固定,显得年轻了很多。
江逾白乍看潸潸也有点失神,潸潸换了一件雪白的连衣裙,无袖窄肩,少做了两颗扣子的衬衣领露出雪白的肌肤,胸前打着细细的褶,显得胸更加丰满,下面是欧根纱的大裙摆,透明的一层又一层,虽然看不出什么,却总让人担心。
江逾白的喉结上下滚动,“你就穿这件?”
潸潸正忙着系裙子上宽宽的绸带,头也没抬:“是呀,我只带了这一件裙子。”
江逾白绕到她身后,弯下腰从她手里接过裙带。“笨死了,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潸潸的身子一僵,她脑海中又出现了他给自己穿鞋的那一幕,有那么一瞬心不自觉的变软。
他的手沿着背部曲线滑下来,他低头咬着她的耳朵,哑声说:“你穿这个是来*我的吗?我现在就想撕了它!”
潸潸动也不敢动,手指紧紧抓住桌子的边缘,“衣服都是Alex买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果你觉得不好我去换就是了。”
潸潸刚洗过澡,浑身的肌肤带着湿润的粉红色,身上也是沐浴露淡淡的清香,江逾白的手指缓缓摩挲着她领口露出的柔嫩肌肤,“不用换,就穿着它,就在这里,就这个姿势,我们…..”
江逾白的手完全包覆住她的柔嫩,眼睛里既有戏谑,又有让人脚软的**,他把头埋在潸潸纷嫩的脖颈里,吮出一个鲜艳的痕迹。
潸潸咬住了嘴唇,像克制身体的颤栗,对这个突发事故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突然而来的敲门声解救了她的危机,可江逾白的脸都黑了,他恶狠狠的吼了一声:“谁?”
“江总,下面出了点问题,苏珊经理让您去看一下。”
江逾白抱住潸潸狠狠的在她脸上亲了口,然后调整了一下裤子,“我去看看,你一会儿下来找我,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潸潸如蒙大赦,浑身的肌肉一下子软下来。
江逾白忽然回头,他微眯着眼睛,笑容邪恶,“等今晚的活动结束,我们继续!”
潸潸心头随着关上的房门一震,随即她给了江逾白一个嘲讽的笑容,可惜他已经看不到。江逾白,不会有那个继续了,无论是哪种结果,都不会有了。
潸潸下来的有点晚,晚会已经开始,全场灯光璀璨乐声飞扬,是不同于白天的神秘奢华。
潸潸一出现就有不少眼睛黏在她身上,其中不乏许多记者。这次和宁的试营业为了扩大宣传请了不少媒体的人过来,刚才他们已经轮番问过江总为何不携夫人出现,江逾白的回答是她身体不舒服,一向脑洞很大的记者立马联想到灰姑娘已经失*,潸潸的出现击破了他们的想象,却都围拢过去企图开发新的话题。
潸潸被围在中间有点不知所措,离她最近的那个记者她认识,就是上次酒店里遇到的基仔,这次他的问题更刁钻:“江太太,听说江总的舅舅江培风懂事不喜欢你,这是真的吗?”
基仔的麦克风被一只大手挡住,江逾白把潸潸抱在怀里,他微笑着说:“各位大记者,我老婆身体不舒服,今晚是抱病参加活动的,请大家放过他。”
而后赶到的苏珊大声说:“陈瀚大明星已经到了,大家过去和他打个招呼吧,记住今晚有抽奖环节,到场宾客一律有大奖赠送。”
这帮记者果然看到了正在风头上的偶像男星陈瀚,便轰的像苍蝇一样围拢而上。
潸潸看着雪白臂膀上的那只手,她并没有像平时那样急着挣开,反而往江逾白身边靠了靠。
江逾白自然不会忽略她的改变,他看着她眼神有些玩味有些----呃,火热。
山里到了夜晚温度很低,一阵风吹过潸潸抖了一下,江逾白立刻脱下西装披在她身上。
在场的记者自然不会放过如此有爱的镜头,镁光灯顿时咔咔一片。
江逾白挡住潸潸,低声说:“你要是不喜欢就早点回去休息。”
潸潸在心里冷笑,你果然是做戏的高手。
服务生端着酒走过来,银色托盘上只有两杯。江逾白一看是蓝魔怪和VIDAL冰酒,他很自然的把果味儿的冰酒端给潸潸。
潸潸的心一下子提起了,她盯着那杯酒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喂,你干什么?”江逾白不解的看着她。
潸潸飞快的接过他另一只手里的酒喝了一口,“我比较喜欢这杯,颜色很漂亮。”
“你确定?”江逾白话语带笑“这可是蓝魔怪,鸡尾酒中度数最高的。”
潸潸小脸绯红,又淡定的喝了一口。江逾白摇摇头,正好有人过来跟他碰杯,他就把那杯vIDAL一饮而尽。
潸潸这才把心放下,其实她也拿不准这杯酒是不是加料的,更不知道江逾白知不知道这杯酒是加料的,看着他毫无怀疑的态度潸潸却怀疑起来,难道他并不知道江培风在酒里下药?
酒后的江逾白并没有任何不适,他微笑着和宾客寒暄,接着又灌了不少酒。
潸潸一直在他身边不敢远离,时刻观察着他的变化。
过了一会儿,他开始不断的用手指捏额头。
潸潸马上问:“怎么了,头疼?”
“不是,是有点眩晕,看来空肚子喝酒真的不好。”话刚说完江逾白的高大的身体忽然晃了一下。
潸潸忙扶住他:“大概是喝醉了,我扶你回房间休息一下。”
“别,我还要招呼客人呢。”
潸潸不容分说就扶着他走:“都这样了还逞什么强,这里有沈三少和苏珊还有那么多你公司的高层,不会有事的。”
估计江逾白实在撑不住了,他把头靠在潸潸的肩头,无声的妥协。
潸潸的心剧烈的跳起来,原来那酒真的有问题,她扶着他,一路绕开记者,却并没有回他们的房间,而是去了237。
酒店的人都去晚会那里帮忙了,楼道里很安静,他们走路的声音加倍放大,一步步的,简直像踩在潸潸的耳膜上。
她的额头手心后背全是汗水,就如同她根本无法判断那杯酒里有没有料一样,她同样也不知道237房间里有什么,她只是凭着自己的自觉和倔劲儿,去挑战那些未知的危险。
江逾白几乎昏迷,潸潸的身体和味道似乎让他觉得舒服和安全所以紧紧靠在她身上,很乖顺很配合。
到了237门口,潸潸站着没动,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手按在自己剧烈跳动的胸口上,“何潸潸,你不要做玩物。”
房门果然没锁,潸潸扶着江逾白进去,她一眼就看到了豪华的大牀上躺着一个身体修长肌肉结实的----果男。
潸潸浑身的血液都冲到头顶,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这要是被人送进来的是昏迷的自己,那会发生些什么?
潸潸不敢去想后果,眼前她要做的只不过是把他们要做在她身上的事情还回去。
顾不上看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潸潸把江逾白扶到牀上,她开始给他脱衣服。
这并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就算潸潸在心里说把他当成一堆猪肉就没问题,但还是有几次下不去手,而且江逾白很重,他还时不时的骚扰潸潸一下,又是拱又是层,等把他全身解放,潸潸已经满头大汗。
江逾白似乎感到很舒服,他自动翻了个身,修长的大腿横过男人的小腹,手压在男人的胸膛上,做出最自然相拥而眠的姿势。
那个男人始终没有醒,眼睛紧紧闭着,似乎也给人下了药。
俩大老爷们儿就这么躺着,因为都很英俊,所以就算果着也不猥亵,反而画面很美。
潸潸扯过薄被子盖住他们的重点部位,然后掏出手机对准了他们……
潸潸从237出来,她带上门急匆匆的奔回自己的房间。
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身衣服,她从梳妆台上抓起江逾白的阿斯顿马丁车钥匙。
停车场里全是豪车,潸潸很聪明的按了下车钥匙,果然有一辆银灰色跑车的灯亮了。
潸潸嘘了一口气,她坐进车里,完全凭着感觉就把车跌跌撞撞的开出去。
潸潸有驾照,她也开过小货车和手动挡的捷达,凭着一股子悍劲儿,她愣是把限量版的跑车开上了车道。
潸潸的方位性非常好,一会儿就驶出了车道,在出了度假村后她拿起了电话打给苏珊。
苏珊一接电话就急着说:“潸潸,你和江总去哪儿了,到处找不到人。”
潸潸呼吸急促,她喘着粗气说:“苏珊,你听我说,我在B市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请你帮我照顾婆婆,不管明天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帮我把婆婆从江逾白手里弄出来,送到养老院去,我婆婆手里有张20万的卡,足够她生活了。”
苏珊听不懂潸潸在说什么,但是她知道一定是出事了,忙问道:“潸潸你在哪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苏珊,我现在没法和你解释,你能答应我吗?求你了。”潸潸一打方向避开了迎面来的一辆车,却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苏珊大概听到了这种声音,她大声说:“你在开车吗?好好我不问你,我答应你。”
听到苏珊说答应,潸潸松了口气,她关上电话,把车在路边停下,随手把手机卡取出来,扔出了窗外。
再次上路,她对车子熟悉了很多,夜里路上车辆也少,她急速前行。
但她还是迷路了。
高速公路上上下下的出口难住了她,最后她只好在一个服务站停下,专心研究车子上的导航。
导航当然是一流的,但是高科技的东西操作起来往往也不是那么简单。
等潸潸弄明白然后依照导航下了高速,天空已经微微发白。
这一晚,她高负荷的运转,等到了市区整个人已经疲惫不堪。
她在便利店买了一张手机卡换在手机上,她用这个号码把江逾白的照片发了过去。
在点发送键的时候潸潸有些许的迟疑,很多很多他们相处的画面交错重叠着却都跳在她脑子里,有好的,有不好的,有残暴的,有温柔的,潸潸的手指颤抖,她闭上眼睛咬牙按了发送键。
江逾白,从此我们两清了!
阿斯顿马丁太显眼,潸潸把它扔在了一个加油站,然后坐着公车去了市中心。
太阳渐渐升起来,公车里又闷又热,潸潸觉得自己像一只被烤的腌鸡翅膀。
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何潸潸,过了几天好日子你就娇气起来了吗?不要忘了金丝笼也是笼子,你要的是能自由的飞翔。
车终于到站,因为陆湛住的快捷酒店离这里还有段距离,而她又累又渴,就走进了一家肯德基快餐吃东西。
油腻腻的汉堡味道并不好,加了大量冰块的可乐又苦又涩,潸潸忽然想起昨天吃的那块三明治,还有那杯奇异果果汁。
觉察到心里的动摇,潸潸忙站起来大步走出去,不,何潸潸,不要多想,他养只狗养只猫还会每天都喂呢,你不要像他说的那样,只记吃不记打。
潸潸抬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却不知道她身后已经有人跟了多时,那人也抬手招了一辆车,追着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