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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瞬间，以墨含笑为中心的空间中，突然散开一圈涟漪般的波痕，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在整个黑市荡开。
但那也只是一个瞬间。除了黑市入口的二人，并没有他人注意到。
“第一层水质气无误。”老者微微点头，“虽然维持时间太短，但确实是纯正的水质气——这下不能不承认他是坎的真正继承者了。”
“坎的水质气怎么可能传给这个白痴啊啊啊！”
“……离，你是怕将来连个后辈都打不过吗？说起来坎的术好像刚好克制你的？”
“……住口啊，艮。”
二人玩笑了一刻，相视点头转身离去。
既然真的继承坎那家伙的术了，那处理这点小事故应该是没问题的。毕竟，那家伙，可是八部里最接近神的——阴阳仙啊。
…………
墨含笑身上绽出那一圈水样波痕的同时，自己心中也忽有所动，只觉血气上涌，不自主的开口：“有种，单挑。”
这句话依旧是语气淡淡，和风煦日，落在女王分盟众人耳中却如惊雷炸响，都惊惶的连退数步，那退的急的，甚至一屁股跌坐了下去。黑衣男子自也被惊煞到，但他退了两三步便立住了脚，诧异的看着墨含笑：“竟然还有这种技能？”
墨含笑自己还一头雾水呢，闻言往自己光幕上瞥了一眼，确实多出了一个眼生的技能图标。因为身体还被禁锢术困着，也无法查看更加详细的资料，只得硬着头皮接着道：“单挑，怎样？敢不敢？”
黑衣男子一阵沉默。
这丫头能召唤出圣灵级召唤兽屠尽劳资门派，那么秒他自然也是眨眨眼的事。但是——他不信。
真实世界的新闻都造假，网游世界有点事那就更以讹传讹，不能真信。要是连个小白召唤的挑战都不敢接，以后还怎么在门主面前混？
黑衣男子手一挥，解了墨含笑身上的禁锢术，将手中不语扔到一边，拔出腰间小太刀，昂首道：“来啊。”
“不语身上的debuff，解开啊，混蛋。”墨含笑低头活动手腕，闷声道。
“省得你逃跑。”
墨含笑不答，暗中迅速划开光幕查看刚刚突然多出来的那个技能。
“技能：韧如水（金）
介绍：师从八部之阴阳仙坎的证明。”
……这就完了？这技能到底干嘛的根本没讲啊！阿水又是什么时候传给她技能的？
正郁闷着，眼前白光一闪，墨含笑只觉寒风扑面，定睛看时，额前刘海已被方才那一道刀光削断，飘飘悠悠的自她眼前落下。
这家伙出手都不带提醒的啊！见血条竟也下滑了十分之一左右，赶紧往后面蹦跶几步躲闪。
这风骚的走位。
女王分盟众人心里本紧张着看战况，见状纷纷喷笑。
“妹子你别这样，开闪现啊！”
“妹子上马！包你一秒到玉瓷城！再也不用担心被打了！”
“妹子这走位，果断职业选手！”
“……”倒地疼的死去活来的不语都觉得自己心肝儿打颤了。老大你敢不敢靠谱点！
黑衣男子将两把小太刀在指尖花哨的转来转去，笑道：“果然劳资是被飞雪之昼灭门的吧？就你这走位，看起来难啊。”
墨含笑脸一红：“……意外！”
白光闪，又是十分之一血没了。
“叮！【悄悄话】焚心炎月：老大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把你坐标发给我，我马上过去！”
……炎月怎么知道？墨含笑目光落到扑地的不语身上，脸色一沉，回道：“【悄悄话】墨含笑：没事，我能处理。”
她关掉光幕的时候，整个黑市的人都听到耳边传来低沉的“咕咚”一声，像是石子落进深水的声响。颤巍巍的，带着震荡的余音，一圈一圈在空间里荡开，涟漪一样。
当然，没人会在意这个小细节。
直到黑衣男子笑着再发出一击，而那个行动迟缓的小召唤竟面无表情的轻松侧身闪过时，众人才发现有哪里不对。
不是墨含笑变强了，也不是黑衣男子变弱了，而是空气里多出了什么东西。
粘稠的像凝胶，却和空气完美融合，灌满整个空间。
黑衣男子诧异的试着又挥了挥胳膊，阻碍感非常明显，行动力被牵制了不少。
“我刚刚突然想起我还是荣耀名义上的老大来着，”墨含笑眯起桃花眼，手指虚指女王分盟众人，划了个圈，“然后，我又允诺过轻易不使用召唤术，可是看着自己小弟受苦实在说不过去。”
黑衣男子蹙眉看着她，他现在感觉身体像是被丢在泥浆里，动一下都要耗费不少力气。这种被胶着的感觉甚至真实到，让他觉得只要一张口，就会有无数固液混合物涌进食道气管，使他窒息而死。
“我mp还不够这么耗着，商量一下，以后别再找我们的麻烦，我立刻领着不语走人，怎样？”
除了黑衣男子，其余众人都艰难点头。
墨含笑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定定望着黑衣男子：“同样是领导者，你倒是更顾及自己面子多一些嘛？女王的废物。”
“你敢骂女王!”黑衣男子愤怒张口，果然，被胶状物灌满口腔的感觉接踵而至，使得他赶紧闭气，以免这种恶心感蔓延到气管，也就让他的声音听起来闷声闷气有点好笑，“你们荣耀会为你这句话付出代价！”
墨含笑环顾黑市，发现npc虽也受到影响，行动慢了不少，却似乎并不以为意，大约是黑市里打架的事儿多了，都不在意了，便慢悠悠走到黑衣男子身边，轻松夺下他手中小太刀，笑道：“你这么傲气，想来疼痛指数都没有下调的哦？”
黑衣男子紧闭着嘴，瞪视面前这个笑容柔软的小召唤。
墨含笑抿唇，手中小太刀改为倒握，神色一凛，直直插进黑衣男子喉腔！
小太刀并不是召唤专用武器，且墨含笑这一下是纯物攻，以召唤的攻击力根本造成不了多少伤害。况且黑衣男子等级装备放在那里，这一刀捅的用力，他的血条却几乎看不到损失。
但是，伤害小，不代表就不可怕。这里的玩家毕竟都是正常人类，见到伙伴被一刀直接贯穿喉腔，纵然血液只是象征性的喷了一下，也给他们造成不小的心理压力，纷纷震恐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墨含笑。
喉部，属于人体要害。黑衣男子只觉喉间剧痛，嗓子里几乎涌出血腥味来，身子本能的下滑，却连跌到的动作都被空气里那诡异的胶状物停滞，无法真正坐倒。
墨含笑拔出小太刀，眼睛一亮，刀刃复又捅入男子眉心！
这次，所有人都听见了额骨断裂的清脆声响，和金属的刀刃在血肉里颤动的沉闷“嗡”声。
众人面色皆变。
血条，还是几乎看不出损失。
黑衣男子突然觉得很恐怖。他知道墨含笑或许杀不死他，因为他自动回的血都要比她捅刀子的伤害多，但真正的恐怖其实是施加在精神上的。
一遍遍面无表情的用刀子捅进致命部位，像是在欣赏对方因恐惧而逐渐扭曲的脸。
她要……这样永无止境的捅下去吗？
女王分盟的众人，心里都惊恐的闪过这样的念头。
“跟不语说对不起，还要收回你刚才侮辱荣耀的话。”墨含笑再次抽出滴血的小太刀，慢慢道，“不然呢，我还可以再试试眼睛或者嘴巴？”
由于空间胶着，不语身上的debuff似乎也减轻了许多，他愕然看着自家老大黑化，却完全搞不清发生了什么。
“喂，”刀刃上光芒一闪，准确无误的插进男子左眼球，“噗嗤”的一声，让其余人都惊恐闭上了眼，施刑者还是面无表情，“你知道吗，我当年在剑舞的时候，遇到过同样的场景呢。你给了我一个，向过去赎罪的机会。”
…………
很多次我都在想，当年在剑舞那最后的一场门战，如果我和白金言都作为战力留下，是不是凌云就不会死。很多次我都清楚的想通，如果凌云是死在剑舞的npc手下，我可以怪自己能力不够，可他死于玩家之手，只能是我私心的错。我不该……丢下伙伴，独自逃走。
在神迹公会的人将我视为信仰的时候，我就不能弃他们而去了。
荣耀其实也是一样，大约是可以让我为之舍弃一切的东西。毕竟，我是被叫做老大的人。怎么可以让小弟来救。
——by墨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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