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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越天静默良久只道:“我还有事,下次再说。”
“六叔!”凌楚及时在他挂断前叫住了他。
凌越天并未答话,两边都沉默着。
书房内,凌楚的手指一下下敲着桌面,寻思着接下来该如何开口。
沉默中凌越天开口道:“你六婶和正义要是能够平安出来,我倒是可以考虑帮你一起找你的女人!”
说完他不等凌楚开口,便径自挂了电话。
书房的椅子上,凌楚看着挂断的电话凝眉思索。
看来六叔这次是不打算轻易放人了,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逼着他尽快去找姚莫安。
这一次不解决了六婶和正义的事情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可他更担心的是就算六婶和正义平安出来,他还是不会轻易放人!
他手上虽然有东西,可姚长生摆明就是不想轻易放过他六婶和正义,想要顺利解决这件事恐怕还是要花一番波折的。
抽开抽屉,他拿出姚长生生前留给他的那本诗集,翻开夹着照片的那一页。
那张年代久远的照片上一个陌生的女人,她的身旁各站着一个孩子,一男一女。看过这张照片以后他忽然有些懂,乐姗第一次见姚莫安时那失常的举动。
翻开照片的背面,是一排清秀的字体,上面写着…
看过那句话他忽然有些懂,乐逸山为什么能够说服姚长生放过乐琦的筹码。姚长生之所以会妥协,和这张照片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那诗集里一页页的便利贴,是这个女人所有的人生。辛酸,甜蜜,都记录在里面。
合上那本诗集,他打开手机的通讯录给姚莫安去了电话。
他这个时候给姚莫安去电话,让姚莫安直觉的以为他是为了乐姗的事情。
脱口道:“凌楚,我这边还没有找到乐姗,你别急,我会尽量帮忙。”
深呼吸凌楚拿着那张对着阳光看去,平静的语气说道:“方便见一面吗?”
就算他可以等下去,可他担心他六叔等不下去。
“现在?!”
“是,我找你说件很重要的事情。”本来并不打算再将这件事提起,可现在这确实是唯一的突破口。
就来赌一赌姚长生到底可以冷血到什么程度吧。
姚莫安明显有些意外,也有些好奇,什么样的事情能比他的女人失踪更重要?
微一沉默他道:“可以。”
得到他的回复,凌楚带着那张照片顺手拿起挂着的外套向外走去:“那就在南山路的咖啡馆碰面吧,我在那里等你。”
电话那端姚莫安应了声:“好。”
挂了电话凌楚直奔楼下,司机很快开了车去了目的地。
到那家咖啡厅的时候,姚莫安还没到,约莫等了快而十分钟他才姗姗来迟。
在凌楚的对面坐下,他皱眉问道:“什么事这么急,还非得见面说。”
闻言凌楚并没有急着开口,微一凝眉思索了片刻才道:“为了我六叔的事情,我六婶和正义最近该刑满释放了吧。”
他这句话一说,不由让姚莫安的脸色冷了几分:“凌楚其他的事情都好说,可唯独这件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他太清楚他父亲对凌越天的恨意,这么多年他父亲一直在找着各种证据就是为了抓到凌越天。可那个人实在太狡猾,他们尝试了各种办法还是拿他无可奈何!
他的妻儿最近是该刑满释放了,可他父亲一直在查当年的事情。虽然那个女人全力承担了所有罪责,可他们心中都清楚那件事没这么简单!
凌楚抬眸看向姚莫安说道:“可他们是无辜的,我们都清楚他们是无辜的。”
姚莫安摇头道:“法律只保护及时享受权力的公民,他们再无辜可那个女人一力要承担罪责,又没有足够的证据她确实冤枉我们也没有办法。不能凭我们的意识去判断一个人是否无辜,毕竟她确实承认了所有罪行。”
叹息一声道:“可他们该刑满释放了。”
姚莫安摇头道:“出不出的来我说了不算,法律说了算。”
凌楚皱眉道:“莫安,能不能帮帮忙。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是时候划上句点了。”
“抱歉我没有办法帮你这个忙,你也知道我父亲这么些年和你六叔之间的纠葛,你六叔最近几年是谨慎不少。他找不到你六叔的新的犯罪证据,只得从以前的事情上找到新的突破口。”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并不是有意为难你六婶他们,而是我父亲希望你六叔自觉的投案自首。重新去翻查当年的事情,不过也就是为了这个结果。对于我父亲而言困着你六婶他们没有丝毫好处,他的目的你应该清楚。”
叹息一声凌楚问道:“就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吗?”
姚莫安摇头:“完全没有商量的必要,除非你能说服你六叔自首。”
凌楚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没再说话。
让他六叔自首这完全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他如果能投案六婶他们也不至于,在里面替他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
他那个人向来固执,从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事,却害了六婶他们。
沉默片刻凌楚说道:“可乐姗在他手上。”
姚莫安呼出一口气道:“就算你的女人在他手上,这件事我也还是无可奈何。”
凌楚蹙眉,放下手里的杯子。
掏出口袋里那张照片,他将那照片推去姚莫安面前。
姚莫安一低头瞥见桌子上有些泛黄的照片,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凌楚彻底将那照片推去他面前:“看看吧,看完我想你会懂。”
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姚莫安伸手拿起那照片。
画面上的小男孩,让他的眉头倏的一下皱起:“这是…”
“还记得上次傅家那场慈善晚宴吗?乐逸山给你父亲看的那本诗集还有印象吗?”
提起那本诗集,姚莫安捏着照片的手止不住一紧。
凌楚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这张照片,就是夹在那本诗集里的。”
姚莫安手腕一转,看向那张照片的背后。
那一排字体,让他的目光再一次止不住暗了下去!
放下那照片,他强作镇定道:“不可能!这完全不可能,仅仅凭一张照片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凌楚镇定的语气道:“一张照片确实说明不了什么,可也许你该回去问问你父亲。问问他为什么在看见这照片之后,忽然就对乐逸山妥协。问问他为什么看见那本诗集,就决定让姚碧语嫁去乐家。”
姚莫安猛的一下将那照片重新推去凌楚面前。
激动的语气说道:“这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你别想用一张照片改变我的想法,我相信我父亲!他不可能这样…”
凌楚收回那张照片,平静的语气说道:“莫安,你父亲在京都出了名铁面无私,他忽然对乐逸山妥协你难道没有怀疑吗?他极力说服姚碧语放弃追究乐琦的责任,你难道不怀疑吗?他这一连串的失常的举动,你就没有疑惑过吗?”
“可就算他偶尔有失常的举动,也不能证明那张照片背后说的就是事实!”
顿了一下凌楚说道:“可这件事乐逸山生前已经和我说过,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姚莫安有些气恼的说道:“你要相信他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我知道这个消息太过突然,可也许你可以去问问你父亲,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姚莫安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语气道:“凌楚,你别想用这样的借口,骗我放过你六叔!”
轻笑一声凌楚开口道:“要不是因为乐姗失踪,我根本不会告诉你这件事。毕竟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没有你们他一样可以活的很好。这样的事情爆出来对谁都不好,对她更是一种伤害。”
闻言姚莫安气恼的坐在那里,没有丝毫表示。
他心里原本坚持的信念其实是有些动摇的,他已经开始怀疑凌楚所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不,确切的说,他甚至开始有些相信,他说的就是真的…
不然依照他父亲一贯的做事风格,又怎么可能只是因为见了乐逸山一面,就让碧语被欺负的那件事不了了之。就算他们是多年前老友,也不足以让他卖给乐逸山这个人情!
“莫安,姗姗现在被困住他手上,看不见六婶他们回去,我不敢想象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凌楚清楚的知道他六叔盼着他六婶他们回去有多急切,他等了这么多年,如果他们到现在还不能回去的话,他真的怕姗姗在他手上会出什么事情。
现在他根本不敢,也不能和他硬碰硬,他不能看见乐姗在他手里出任何差错。像他父亲当年一样的悲剧,他不想重演!也绝对不允许重演!
沉默了片刻姚莫安开口道:“可你这是让我父亲放弃追查当年的事情,放弃追究你六叔的责任!你这么做和为虎作伥又有什么分别!就算我同意,我父亲他能够同意吗?!当年的事情对京都造成那么大的影响,你也不想想,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你六叔。”
凌楚摇头道:“莫安你误解了,我没有要你放过我六叔,他犯法被追究责任我没有意见。我只是希望刑满那天,我六婶他们可以顺利出来。关于我六叔的责任,你们该怎么追究还怎么追究,我没有意见。”
姚莫安坐在那里,沉重的语气说道:“这件事我真的做不了主,我父亲决定的事情,我无法说服。”
“你可以回去告诉他,乐姗还在凌越天的手里。”
凌楚不信姚长生真的能够冷漠的置乐姗的生死于不顾, 如果他真的能够做到这么冷血,也不可能对乐逸山妥协。
“你就那么确实,乐姗一定…”
不待姚莫安的话说完,凌楚一点头道:“是的,我确定!”
而且他深信,姚长生自己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所以他这次才会来找姚莫安,告诉他这件事。
叹息一声,姚莫安终究妥协道:“我会探探他的口风,但是我不能保证他一定会同意。”
听见这句话,凌楚明显松了口气:“谢谢,你愿意帮忙我已经很感激。”
凌楚心里十分清楚,借了姚莫安的口说这件事,比他亲自去说要好的多。毕竟姚长生曾经说过,他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嫁给商人,他想这个时候姚长生应该也不想看见他。
后来他们又静默的一会,姚莫安大约心底太过急于知道那件事的答案。匆匆告辞,便回去了。
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凌楚端着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只要他愿意开口,那么这件事就有希望了。
他现在担心的反而是,就算他六婶平安归来,他六叔能否信守约定放了姗姗。
尽管他一直不希望让她卷进他身边这些复杂的关系中,可选择娶她的时候,似乎他已经将她带进了这漩涡。
起身他向外走去,母亲他六叔应该还不至于敢把她怎么样。
在他六婶回去以前,他可以确定她还是安全的。毕竟那是凌越天手上,唯一可以和他谈判的筹码!
彼时的观澜山庄。
齐言坐在大厅沙发上,他的斜对面是袁淑和傅雅那个女人。
他阴冷的目光看的傅雅心底发凉,低头她避开他的目光。
心中是有些迟疑的,就算她最后顺利嫁给他,可选择这样的人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她不敢想以后要长久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她的人生还能有会有什么乐趣可言。
可如果不嫁给他,她已经无路可走。她的人生被乐怡那个贱人毁的彻底,她现在甚至不敢出门,就连出去买个东西,都要惹来那群人异样的眼光,那些冷嘲热讽话像针一样扎在她心尖!
她已经错过百里枫,甚至放过了姚莫安,选择齐言真的是她已经无路可走的最后选择!
就算身前的万丈悬崖,就算前方是一路荆棘,她也不能退缩!她早已失去了退缩的资本!
想到这里,她暗暗深呼吸,眼底恢复了淡定。
对面的那个男人似乎看穿了她情绪的转变,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无视他的眼神,她镇定的坐在袁淑的身旁。
有什么好怕的,被他拒绝又不是一次了!拒绝了又如何,最后他还是会娶她!这一次她坚信自己一定会嫁给齐言,她早说过要么一起走下去,要么一起万劫不复!
上次和百里枫的婚事眼看就要成功,却没想到半路被乐怡那个贱人参合一脚!要不是因为那个贱人,她现在也不用坐在这里担惊受怕!
想到乐怡她便恨的咬牙切齿,不过万幸的是有人替她出了这口恶气,听说那女人现在毁容了!
袁淑放下手里的杯子,看向齐言问道:“有姗姗的消息吗?”
齐言收了一直盯着傅雅的目光,冷冷的语气回道:“这件事你该去问凌楚,他应该比我更清楚。”
乐姗这个名字,让傅雅的目光顿了下。
想起这个人,听见这个名字都让她觉得是莫大的耻辱!因为这个女人,她输掉了凌楚,错过百里枫!
现在就连齐言心里都装着那个女人,那天晚上他就是一直抱着她叫着这个名字!对于乐姗,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恨过!她恨她,要不是因为她的出现,她的人生何至于如此悲惨!
要不是因为她,她早就顺利呆在凌楚的身旁,又何必流连在一场场的相亲宴上,最后甚至被乐怡毁了苦心经营的所有的人生!沦落到需要对齐言这样的人献身!
袁淑叹息一声没有在开口,只道:“我只希望她没事。”
齐言轻笑一声提议道:“你这么关心她,其实大可以去凌家问问情况,我想凌楚还不至于冷漠到要将你拒之门外,看见你说不准他的心情还能好点。”
被她这么一提议,袁淑是有些心动的。那个地方她有很多年没再去过,不是不想去的,只是…
看出她的犹豫,齐言再接再厉道:“怎么说你也算他的母亲,凌家的老太太就算不看在以往婆媳情分上,光看在你是凌楚的母亲这一点上,不至于会撵你出门。”
事实上她去不去都不是齐言所关心的,他只不过是想要支开袁淑,早点解决了傅雅而已!
这个女人可没有叶素素那么好对付,她比叶素素聪明多了,也能忍多了!
耐心好的人向来是他欣赏的,不过可惜的是她却是他讨厌的!
袁淑坐在那里犹豫不决,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乐姗,尽管每次打电话给烨伟,他都说没事,可看不见她平安回来,她怎么都放心不下。
傅雅显然察觉到她的犹豫,她不安的坐在那里叫了声:“袁阿姨…”
她眼底的恐惧表现的如此明显,让袁淑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叹息一声她开口道:“算了,我还是不去了。”仔细想了下,这个时候过去,好像不太适合。
凌楚正在为乐姗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她这个时候过去岂不是添乱。
闻言傅雅松了口气,齐言却是目光一紧!
没能支开袁淑,这让他的心情有些不好。
低眉,他伸手弹了一下衣角的灰,忽然有了更好的主意。
轻笑一声他开口道:“不去也好,那就让傅小姐陪你出去逛逛吧。京都这地方傅小姐应该很熟悉,让她带你出去散散心。”
听他提起自己的名字,傅雅还是止不住一哆嗦。
袁淑摇头道:“算了,还是在这里呆着吧。”乐姗还没有着落,她现在哪有心情出去逛。
齐言也不恼,知道:“随你吧,要是觉得闷还是出去逛逛吧。”
说完这一句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径自起身上楼。
抬手一招,他示意火风跟上他的步伐。
二楼房间内,齐言坐在床边抽着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他开口道:“撤了跟在傅雅身边的人,只留几个暗暗看着就好。”
那个女人太聪明,知道他在找机会杀她,一直形影不离的跟在袁淑身旁。
他的人一直对她们这样紧跟不舍,只会让袁淑更警惕,她走哪都带着她,他根本找不到机会!
得松懈她们的警惕,让袁淑以为他其实已经放弃对傅雅下手!
可火风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他疑惑的开口道:“爷这是打算放了那女人?”
他并不清楚齐言和傅雅之间的纠葛,也不懂齐言为什么非要对那个女人动手的原因。
齐言偏头冷厉的眸光看了他一眼:“愚蠢!我什么时候说要放了她!就她那副德行还想嫁给我,简直做梦!等她们放松警惕,再给我找机会下手!”
火风被他这么一喝,不敢多言只道:“是,我知道了。”
齐言一摆手示意火风出去。
他一走房间内便只剩下他一个人,安静至极。
他坐在床头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他一直以为这玩意是个好东西,可以带走烦恼。
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这一次似乎无论他怎么抽那些烦恼似乎依然在!
是因为傅雅那个女人吧,尽管他一直试着这么说服自己,可还是无济于事!
在酒吧醒来的那一刻他是有些后悔的,那后悔来的突然,让他找不到原因。
女人这种生物在他的世界向来是想玩就玩,可这一次他居然会有那么一些懊恼。
后悔,懊恼,这两种情绪真的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可尽管他一直麻痹自己不去想这其中原因,可内心那股声音却叫嚣的厉害。
会懊恼,会后悔,不过是因为她们都不是她罢了…
眸光一敛,他掐灭了手里的烟走去窗外。
虽然已经立春,可这个季节的风还是有些刺骨的。
开着窗户,他站在窗前,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仿佛这样站着吹着冷风,就能将心底那股不该出现的情愫消失!
为什么对那样一个女人产生这样的情愫,他企图用一贯冷静的思维去思考,去得出这其中的缘由。可越想反而让他的状况越更糟糕!
那个女人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仿佛都清晰的映在他的脑海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嗔笑喜怒已经可以轻易影响他的心情。
三番两次为了那个女人不顾一切,这样冲动的行为,让他想说不喜欢都很难!
可只是喜欢吗?如果只是喜欢,他为什么这么会难以割下!
他明明已经极力克制内心那不该的情感,可为什么它还是已不可阻挡之势疯狂生长!
为什么会是那个女人,他一遍遍的问着自己,可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烦躁不安至极时,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猛然炸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转身他走过去拿起手机,看见上面的名字让他眉头一皱。
接通,那边传来百里枫的声音:“齐公子,最近方便的话,我们可以见面谈一谈合约的问题。”
齐言微一沉默道:“可以,你安排。”
内心对于百里枫这么积极想要合作是有些疑惑的,他当初会同意和他合作,完全是得知了凌楚对这份合约也有兴趣,这才同意。
简短的通话之后,齐言拿着外套出去。
而彼时百里枫那边,舒敏拿着那份刚刚整理好的合约站在他桌子前。
百里枫接过她手里的文件,一摆手道:“出去吧。”
舒敏依旧站在那里没有移动脚步的意思,百里余光瞥了她一眼问道:“还有什么事情?”
翻开文件夹,赫然看见最上面那份辞职报告。
他目光一顿,没有打开那份辞职报告。
“啪”——
重重合上那份文件夹,他随手扔在了桌上,有些冷漠的语气问道:“为什么辞职?对工作内容有意见,还是对工资不满意?”
从老板的角度来说,他并不想错失一位优秀的员工,尤其还是像她这样尽责的员工!
舒敏低着脑袋站在那里,淡淡的说了一句:“有些累,就是想要休息一阵。”
他探究的目光看向她说道:“可以,你的年假好像还没有休,请假就好,没必要辞职。”
舒敏一抬头冷静的目光看向他:“不,我要辞职!我在这个城市呆腻了,我想换个环境。”
百里枫一低头,翻开文件毫不犹豫将她那份辞职报告扔进了垃圾桶。
“工资我可以给你再加,辞职我不会同意。”
舒敏弯腰便欲去捡垃圾桶里的东西,被他一伸手拦住。
她有些恼怒的叫道:“百里枫!”
他目光平静的看向她:“站在公司的立场来说,我不想错失一位优秀的员工。你可以休息,一个星期不够的话,可以一个月,实在不行两个月我也没意见!”
她手下暗暗使力欲挣脱他的掌心,可奈何他握的紧!
深呼吸,她放弃捡起那份辞职报告。
甩了他的手,她冷着脸道:“没有关系,我那里还有,我可以再打一份!”
说完她转身便欲出去,却被他叫住:“舒敏!”
她脚步顿住,没有说话。
“到底为什么非辞职不可?我想知道原因。”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忽然又想起她上次相亲的事情,难道是和那件事有关?
她没有转身,冷静的语气道:“没有原因。”
“可我希望你能够留下。”
这句话让她心头止不住一颤,转身她平静的双眸看向他的:“挽留我的理由是什么?不想公司错失优秀员工吗?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句。”
可除了这一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她要的他给不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永远也不可能给得起她想要的。
对于她,他心底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他的沉默让她心死,转身她大步向前走。
脚上的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再次翻开那份文件,他却怎么都没心情看下去。
舒敏从他的办公室出来,便请假出去了。
公司的大门外,那个上次给她看病的年轻医生正站在那里等着她。
缘分是个奇妙的东西,上一次她妈给她安排的相亲宴没能让她找到良婿,却让她偶然结识了益友。
一见如故,大抵如此。
她开了停在停车场的车停在他面前,笑道:“何望,上车。”
男人推了下脸上挂着的眼睛,有些腼腆的一笑,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看见他,她刚刚阴郁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偏头,身旁的男人白皙的脸上有些淡淡的粉。
她不由轻笑一声道:“真不好意思,说好我要请你吃饭,还要麻烦你来等我。”
何望推了下架在脸上的眼睛,笑着道:“没关系,我今天正好没在上班,就过来了。”
舒敏再一次偏头看了一眼他红着的脸,忍不住闷闷笑出声。
这样腼腆的男人居然是个医生,他的性格和他的职业还真是有些不符。
“你笑什么?”何望偏头看了她一眼问道。
舒敏敛了笑意说道:“你这样腼腆,为什么还要选择当医生。每天见那么多病人,你岂不是要更不好意思?”
这个问题让何望的目光暗了暗,只是那时候舒敏还在专心开车,所以并没有发现他脸上的转变。
他低了脑袋说道:“不是,我对他们不会这样。”
闻言舒敏轻笑一声道:“是吗。”
被他这么一说她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看见她似乎真的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容易脸红。
沉默中舒敏开口问道:“你喜欢中餐还是西餐?”
“随便。”何望淡淡回了两个字。
微一思索,舒敏做了决定:“那就中餐吧,感谢你上次帮我解围。”
他又腼腆的说了句:“你太客气了。”
舒敏轻笑道:“应该的。”
车门沉默了好一会,何望问道:“真的决定好辞职了吗,这样做真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舒敏打断了:“嗯。”
简单了一个嗯字,已经足以表情她的决心。
何望没有再开口,认识她的时间虽然不算长,可他似乎能够猜到她是属于固执的那种人。
到了饭店,他们选了角落一处安静的位置。
点了菜,舒敏拿出电话给她妈打过去:“妈,我今天不回去吃饭了,你自己吃。”
电话那端传来她母亲有些欣喜的声音:“和那个医生相亲的如何?是在和他吃饭吗?”
她的声音有些大,不可避免的传去的对面的何望的耳朵里。
舒敏握着电话眸光一转看了他一眼,他似乎又脸红了,她忍不住又想笑。
端起桌上的茶杯她喝了一口,借势挡住自己弯起的嘴角。
电话那端她母亲等不到她的回话,不免有些着急:“到底如何了?是不是和他吃饭?你要是相亲不成功的话赶紧告诉我,我这边好给你安排下一个人选。”
“噗”——
她这句话让舒敏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喷出,及时放下杯子她捂住了嘴。
咽下那口水之后,她淡定的说道:“很满意,你不用操心。”并不想再接着相亲,要是告诉她实情,不知道下一个相亲对象会不会更奇葩。
电话那端的人听见这句话,显然放心了。又嘱咐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舒敏挂了电话,抬眸看见低着脑袋握着杯子的何望。
她一手撑着脑袋,一边盯着他看。还真的是一个比女人还腼腆的男人,她倒是想看看他打算什么时候抬头。
被她盯的有些久,他终于按耐不住抬头。
可是他的目光却还是没有看向她,虽然极力隐忍着笑意,可她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何望,我的脸让你很倒胃口吗?”从坐在这里开始,他就一直在躲避她的目光。
摇头他急忙解释道:“不是。”
今天的失常,连他自己都解释不了。
舒敏无奈的摇了摇,顺手接过一旁服务员递过的菜道:“谢谢。”
吃了饭,舒敏送了他回去。
何望站在小区门口说道:“要不你等我,我开车送你回去!”
舒敏忍不住笑道:“我又不小小孩子,放心。再说这样送来送去的多麻烦,进去吧。”
见她这么说,何望没有再坚持。
简单的道别之后,舒敏调转车头从小区开出去。
本来是打算回家的,可鬼使神差的她又开着车去了公司。
拉下车窗,她仰头看着他所在的那层楼。
本来是打算下车去找他的,可到底没有足够的勇气再上去。
关上车窗,她终究决定开着车回去。
彼时姚家。
姚莫安坐在姚长生的对面,说了凌楚的意思之后,他父亲便一直沉着脸。
他没有说话,可姚莫安已然猜到他的想法。
很显然他父亲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凌越天,可…
沉默中,他试着再次开口:“爸,其实不管我们能不能找到凌越天新的证据,人该出去还是得出去的。就算你找到凌越天新的证据,他可以对自己的老婆儿子替他做了这么多年牢,坐视不理,这样冷情的人根本不可能来投案。”
他的言下之意便是,找到证据也不能拿凌越天如何,他很有可能还是让他老婆替他顶罪!而且最有可能的便是,那个女人再次承担所有罪责!
他的话刚说完,便迎来姚莫安一记冷冷的眼神。
“为什么要帮凌楚?”
姚莫安叹息一声道:“起初我也没想帮他,只是…”
顿了下他看向姚长生说道:“乐姗在他手上。”如果凌楚说的是事实,他父亲会对这件事情坐视不理吗?还是配合凌楚?他还不敢确定。
这句话让姚长生眸光一紧,皱眉重复道:“乐姗?”
姚莫安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的,那一刻他几乎可以确定凌楚说的就是事实!
看他父亲的反应,已经不用去问。
姚长生问道:“确定吗?”
“凌楚亲口说的,应该不会有假。”
姚长生闭了闭眼,抬手一挥道:“知道了,我静一静。”
“爸,你…”
姚莫安的话还没说完,姚长生已经起步离开。
他心中比谁都清楚,要他父亲放弃追查当年那件事有多难!许多年前的那件事,并不仅仅是因为凌越天单纯的做了犯法的事情,他想让他一直坚持这么久不放弃的,应该还是因为那个女人。
而乐姗长着和那个女人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看过那张照片,连他都觉得,那两个人仿佛同一个人。
多年前的那些纠葛他并清楚,这么多年他知道他母亲其实是一直很避讳提起当年的。
转身他回了房间给凌楚去了电话:“已经将你的事情和我父亲说过,他会如何决定我还不能确定。”
电话那端传来凌楚轻轻的一声:“谢谢。”
姚莫安轻道一声:“不客气。”
说谢谢,现在还真不知到底该谁对谁说这两个字…
挂了电话,凌楚站在空荡荡的房间内愁眉不展。
将她留在身边真的错了吗,事实真的像百里枫所说,他这样的背景真的不能给她一世安稳的生活吗?
此前他从没有怀疑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可意外一次次的发生,让他不安,让他不免为他们的以后担忧。
认识她以后,她成为他唯一的,也是致命的弱点。
待她平安归来又该如何面对姚家,会怨他以此作为筹码去和姚长生谈判吗?那时,他又该如何面对她?
可他此刻只想保她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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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三年,已一纸离婚协议书平静终结。
她在那栋临海别墅里呆了三年,安分守己。
她与他从未见面,更无交流。
他们都以为这会是他们之间最后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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暌违三年,她和那段无爱婚姻告别,已全新姿态靠近心中竹马。
而他却强势挤进她的生活,从蛮横,霸道,到温柔深情,他深陷这泥潭无法自拔,可却甘之如饴!
~
然,骄傲如她,如何肯就这般在他面前低头。
他说:“只要站在我的左手边,名利皆可双收。”
而她却说:“名利,我都不在乎。我要的只是一个爱我的,我爱的人罢了,可你不是。”
~
她以为的爱情,是平静相守白头偕老。
而他对于爱情,却从未深思,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