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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两个人都离开了这里,娄师德看向了元正。
“元正,你调查的结果如何。”娄师德开口问道。
“娄公,确实如这曹仁师所说,将士们身上的棉衣里都是芦花絮,将士们也正是因为冻伤严重,这才被他们全军覆没的。”元正立即说出了结果。
“那你觉得这件事是谁做的。”娄师德开口问道。
“目前没有证据,??只能怀疑某个人。”元正开口道。
“哦,那你怀疑谁?”娄师德开口问道。
“我怀疑韩仁,就如他们二人所说,棉衣是刺史韩仁提供的。”元正说出自己的猜测。
“你怀疑他的出发点是什么?”娄师德问道。
“自然因为被服转运,也只有刺史才能做,曹仁师只是个将军,??被服都运到大营后,难道他还能把棉花抽掉,??在里面装上芦花絮?那么抽出的棉花呢,他又能藏到哪里去。”元正解释道。
“嗯,说的有些道理,不过这些只是猜测,我们暂时还是不要动他,问问那些监视制作被服的人再说。”娄师德点头道。
“是。”元正应道。
暂时处理完所有公事,娄师德才看向娄淑儿。
“淑儿,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说好呆在家里的,怎么又偷着跑出来。”娄师德一脸严肃道。
“爷爷,家里太闷了,我一个人留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娄淑儿摇着娄师德手臂。
“哼,难道我以前教你的,你都忘了吗。”娄师德有些生气道。
“娄公,既然都已经来了,就让她先留着吧,??留在这里我还能保护她。”元正也替她求情道。
“好吧,既然来了,就先留在这里,在魏州不要随便乱跑。”娄师德微微点头道。
“是,谢谢爷爷。”娄淑儿兴奋道。
“哦,对了,娄公,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也要给你说说。”元正突然开口道。
“什么事。”娄师德看向了元正这边。
“前几日,我们在西峡石谷内,我们潜入契丹军中,听到孙万荣……”元正将此事告诉娄师德。
“嗯,你说他们将一些东西送入魏州?”娄师德皱起眉头。
“正是,我问过四门前的小贩,得知他们最近运来很多木头。”元正没有任何隐瞒。
“木头?他们要木头有何用?”娄师德皱眉。
“不知,不过他们将木头锯成木板,然后悄悄拉到城外。”元正立即回答道。
“这件事似乎不合逻辑,既然契丹人需要木头,为何要在魏州城里锯开,这样做岂不是让自己更麻烦吗?”娄师德感觉非常奇怪。
“是啊,??如果他们需要木板,完全可以将木匠请出城,这样岂不是更加方便。”元正摇头道。
“没错,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娄师德点头道。
“会不会是要为契丹人办事,这些木匠不愿意,所以他们改变方向,将木头运进城,等到木头锯好后,他们才拉出城去。”娄淑儿猜测道。
“不,如果是这样,他们完全可以开出高价,欺骗这些木匠出城,然后让士兵控制他们,岂不是也非常简单。”元正摇头否决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娄淑儿瞬间明白过来。
“娄公,既然我们无法猜测,不如直接逮捕这些木匠,然后从他们的口中,了解事情的真相。”元正立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事不宜迟,我感觉这些木匠行事,定然与魏州的某个人有关联。”娄师德点头。
娄师德稍稍思索片刻道:“你立即带上钦差卫队,将所有木匠带到帅府,我们当众询问。”
“是。”元正应道。
“爷爷,我也去。”娄淑儿自告奋勇地道。
“嗯,去吧。”娄师德点头。
元正带着数百钦差卫队,快速抄了四个棺材铺。
棺材铺里只有一众木匠,铁手团的杀手早已逃了。
抓捕这些木匠的同时,自然不会忘了这些棺材铺老板。
“大人,冤枉啊,我们只是普通的买卖人,可不敢有任何作奸犯科之举。”
哭喊声响成了一片,让元正都一阵头大。
“住口,我们只是带你们去例行询问,如果你们真的是冤枉的,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样一来,所有的木匠都停住了呼喊声。
娄师德的大帅府中,木匠们站满了院子。
“识字的站在左边,不识字的站在右边。”元正道。
哗啦!
大部分木匠走向了右边,只有十多人站在左边。
“给他们十几人每人一张纸,一杆笔。”元正朝着身后的钦差卫队道。
至于那些不识字的,元正在他们身边每人安排一个人。
这些人都拿着纸笔,记录这些人所说的。
“一会我会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都要认真回答,如果谁的答案与其他人不一样,说明他就是契丹奸细,当然我问问题时,你们只需要小声告诉你们身边的人,否则被身边的奸细听到,就可能被他糊弄过去,你们都明白吗。”元正大声说道。
“明白。”所有木匠应道。
“好,第一个问题,你们这些日子锯成的木板,都用来做什么了。”元正问出第一个问题。
只见所有木匠立即低下头,要么快速写下答案,要么告诉身边的钦差卫队。
不到两个呼吸,所有木匠都抬起头,显然已经回答完毕,再等待下一个问题。
“好,第二个问题,被锯好的木板,都运到哪里了。”元正问出第二个问题。
......
“第七个问题,你们这样锯木头多久了。”元正继续问道。
见到所有木匠回答完毕,元正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了,说出你们的名字,记录在纸上。”元正一脸笑容道。
见到所有木匠回答完毕,元正让他们把答案收上来。
回到正堂内,娄师德正在询问韩仁带来的人。
而曹仁师也也带来一些被服,此刻全部都堆在地上。
“元正,情况如何。”娄师德开口问道。
“暂时问了几个问题,筛选完我再单个询问。”元正回答道。
“那好,你也来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白青,将你刚才说的,重新说一遍。”娄师德命令道。
“是。”白青答道:“去年入冬前,我接到刺史大人的命令,让我们监视制衣坊,为大军制作过冬用的被服,而且做出的每一件被服,我都认真检查过,里面觉没有塞入过芦花絮。”
曹仁师拿起一件棉衣道:“这是你们做的吧。”
“是。”白青回答道。
“好,你自己看看吧。”曹仁师一把撕开棉衣,抖出里面的芦花絮。
“啊,这不对啊,我们用的都是上等的棉花,没有用过芦花絮。”白青的脸色惨白一片。
“那你再看看这个棉被,也是你监视下做的吧?”曹仁师指着地上的棉被。
说着,他一把将棉被撕开,抖出装在里面的芦花絮:“你自己解释一下吧。”
“这……这不可能啊,这是给大军用的被服,小的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如此做。”白青被吓的直接跪在地上。
“不敢,还有你不敢的?”曹仁师冷声喝道。
“几位大人,整整十万大军的被服,卑职就是有再大能力,也不可能收集到这么多芦花絮,说这被服是卑职做的,卑职实在不服。”白青也咬牙否认道。
“是啊,就凭你一个制衣坊的监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曹仁师目光深邃地道。
曹仁师的目标很明确,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只有刺史韩仁,甚至只有他才有胆子这么做。
“大帅,卑职冤枉,卑职从没有想过这样做,如果这一切真是我做的,我何不派人暗杀曹将军,然后将一切推给他,还说他兵败畏罪自杀,岂不是更简单。”韩仁道。
“二位不必争吵,此事本帅还要好好查查,你二位先在帅府住下,没有我的命令,不能离开帅府。”娄师德下令道。
“是。”两人应道。
“来人,带两位大人下去。”娄师德下令道。
“是。”几名卫士应道。
直到这两人离开,娄师德这才开口道:“元正,你觉得如何,他们谁的嫌疑更大。”
“从二人的对话来看,韩仁的嫌疑更大一些,但是我觉得这个曹仁师,似乎也并不太清白。”
“哦,你怎么想的?”娄师德开口问道。
“娄公,如果韩仁制作的被服无法抗寒,那么最后一封塘报送到之后,就应该写上这个原因,但是塘报中并没有,曹仁师做为大军主将,难道还能忘记兵败的最重要原因?”元正说出了猜测。
“嗯,如果韩仁真有问题,曹仁师退回魏州后,肯定早已经控制他了,何必非要等到我们到了,才会突然发难。”娄师德道。
元正继续说道:“当然韩仁似乎也不请白,大军的十万被服都是他提供的,如果他真想做这些,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
“所以,是不是韩仁,破绽就在白青身上。”娄师德笑着道。
“知我者,娄公也。”元正也笑着回道。
“嗯,让我来想想,想要套出白青的话,还得从制衣坊入手,如果一切从这里出现的,必然会留下什么破绽。”娄师德思索道。
元正心中微微一惊,娄师德果然是深具智慧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