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如她所愿

晴转多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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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亭重归宁静。

    鹿鸣再练了两曲琴,瞧着天色差不多了,收好半月琴,便准备离开。

    他刚起身,远远地就见一抹藕荷色的身影,急匆匆往这边赶来。

    看清女子面容,他好看的一字眉骤凝,不打算理会来人,迈着大步离开。

    “鹿鸣。”

    月姵裳轻唤了一声,停在男子跟前,一副温婉优雅姿态,但好巧不巧地正好挡住了男子去路。

    鹿鸣顿下脚步,一双丹凤眼看向眼前的女子,神态冷清,“不知月大小姐有何指教?”

    “听闻,你收了月寒杉做弟子?他顽劣不堪,你性子又淡泊,收了他还是徒增些麻烦。”月姵裳浅浅一笑,一副是为他好的姿态。

    “嗯。”鹿鸣只从喉间深处应了声。

    一腔热忱对上鹿鸣的冷漠,月姵裳心下一冷,眼底拂过一丝不满,但很快便恢复清明,眉开眼笑,“以他那吵嚷嚷的性子呐,定会吵得你心神不宁,不便施针解毒,你体内的毒素未全解,若是这关键时候停了诊治,一切都会功亏一篑,你很快便会毒发身亡。”

    她出口的言语虽温柔,看似处处为眼前的人着想,实则暗含威胁之意。

    月姵裳暗自得意,此人身中剧毒,只有靠她外祖父家祖上独制的金针刺穴,才能帮其慢慢排除毒素,以缓解痛苦。

    而她则一直利用此事让他做事,屡试不爽。

    这一次,也不例外!

    看出月姵裳的威胁之意,鹿鸣却无动于衷,依旧一副淡漠神情,启唇轻语,“无碍。”

    闻此言。

    月姵裳忽地抬起眸子,紧盯着眼前之人,鹿鸣这次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外。

    以前,他虽然十分冷漠,但从不会如此。

    今儿那个贱人到底和他说了什么,让他连命都不要了?

    事态再不被她掌控,月姵裳一时无法接受,有些愠怒,“鹿鸣,难道你爱她,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她知道,鹿鸣心中一直都有那个贱人!

    “与你无关。”鹿鸣眸中流露冷漠,一身冷清拒人于千里之外。

    月姵裳见此,知道以他的性子,不能来硬的。

    她收起面上的怒意,素手婉转,从袖中取出一根金针,嫣然一笑,声音放得极其温柔,“今儿该是施针的时候了。”

    鹿鸣立在原地,置之不理。

    此人三番两次地冷落她,月姵裳再也无法隐忍,神色突然暗下来,“你放心,我的要求和月寒杉无关,你再帮我画一副美人图即可。”

    “我画像不好,月大小姐还是另请高明吧。”鹿鸣没有半分犹豫,直接拒绝了她。

    “鹿鸣,你别不知好歹,你的毒,只有我能解!”月姵裳彻底被激怒,也不端着了,直接怒喝出声。

    面对月姵裳的怒意,鹿鸣面不改色,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中。

    他仅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如清泉般的声音继续响起,“我体内之毒已解,无需劳烦月大小姐费心了。”

    “什么?”闻此言,月姵裳满脸的不敢置信。

    月姵裳满腹疑团,拉过他的手腕就开始诊脉,最后的结果让她魂惊魄惕。

    男子的脉象平稳而有力,再观他面色红润,不似以往那般惨白,整只手臂变得强劲,哪里还有中毒的迹象。

    她前几日替他施针时,五脏六腑依旧残留有毒素,至少还需施针十次才能将肺腑中的毒素逼出来,再加以施针逼出余毒,最后还需药物调理。

    且中此毒者,绝不可能痊愈,他怎的如此突然就解了毒,而且体内筋脉无一丝受损?

    “谁为你解毒的?”月姵裳直接问出心中疑虑。

    鹿鸣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应,直接绕过她离开了。

    望着鹿鸣倾长而决绝的背影,月姵裳气得咬牙切齿直跺足,这个鹿鸣!

    再想到,今日只有月流铃那个贱人找过鹿鸣,难道他解毒一事和她有关?

    不过,月姵裳很快就否认了这个想法,那贱人不会医术,又怎会解毒之法,还是如此强烈的毒素……

    这边。

    月流铃牵着玺宝,和爹娘告别。

    她突然想到什么,将玺宝交给素心,自己则挽着母亲的胳膊,挪步到一边。

    “铃儿,可是有要事同娘说?”梅氏最是了解自己的女儿,她避开众人单独找自己,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月流铃闻言,微微一笑,“就数娘最了解我了。”顿了顿,她继续说,“娘,你能否将丁氏从庄子上接回来,这样一来,那些人就不会道母亲的不是了。”

    话落,月流铃的眼底闪过一丝冷笑。

    月姵裳的亲娘丁氏是个疯子,此事只有月府和丁家人知晓,所以自从丁氏被送去庄子上,而母亲进入月府后,外面对母亲就多了许多不好的声音。

    那些人不仅称是月尚书负心为娶梅氏入府,才害死了丁氏,而且还口口声声说梅氏只能是妾,不能同前正妻平起平坐。

    唯一知晓内情的丁家,也不帮忙解释,就任由谣言四起,害得月家好长一段日子都名声不好。

    没料到女儿是关心此事,梅氏无奈一声叹息,蹙着眉道,“娘何曾不想,可是你也知道,这丁氏就是个疯子,若是将她接回来,定会闹得月家鸡犬不宁,为了月家,娘可以隐忍,不过就是别人多了几张嘴,由他们说去。”

    “娘……”见娘不答应,月流铃挽着她的胳膊,左右摇晃着撒娇,像小时候那般。

    “铃儿,我知道你心疼娘,此事你不用操心,娘自有分寸。”梅氏温柔地拍了拍女儿的素手,笑着轻声宽慰。

    月流铃知母亲心善也善隐忍,她无可奈何,只好随意找了个说辞,“姐姐年纪这般大了,娘不是一直都愁姐姐的婚事嘛,可娘终究不是姐姐的亲娘,有些事情不好开口说。”

    “丁氏虽然脑子受损,变得有些不正常,但她清醒的时候,帮忙劝劝姐姐也行。”

    梅氏听此言,觉着女儿一番话有些道理,便点头应下了。

    思及此事,月流铃却是心下讥讽,这月姵裳不是一直拿月家的人开刀,为自己的疯娘打抱不平嘛。

    那便如她所愿好了,将她的亲娘接回月家,看她日后如何能面对自己的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