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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昌所言确为这个世界的常态,只是,在知道了天书中记载的另一个世界里还有异性兄妹之类的东西后,他的心境已然与常人完全不同。
陆怀烟在旁张口结舌完全无话可说,然而宋江却立即反驳道:“我俩同居同时,已历多年。虽非同姓,情比血亲。共在一帖,有何不可?苍天在上,只要陈凝不舍我而去,我宋江也必定不会将她放开!”
李元昌不再多言。非是再无辩词,而是身后有一条白影闪出,窜入正指天高喝的宋江怀中,脆生生带着哭腔喊道:“公子!”
不是旁人,正是陈凝。
李元昌摇头叹息道:“痴儿!”
陆怀烟脸色数遍,也有些呜咽地道:“哥,能不能别这样?我差点又喘不过气来!”
好吧,他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不知何时又被李元昌制住,无法开口。
李元昌横了他一眼,说道:“就你多事。”
陆怀烟凑过去小声道:“这事情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李元昌道:“当然。小丫头到此没过一天就叨念着公子吃什么,穿什么,上课带书簿了没有,外出带钱钞了没有,一颗心已经完全在那里了。要是真弄出事了,一看两人还都在一张户帖上,那岂不是丢人!”
陆怀烟犹疑地看着李元昌道:“哥,这话不像是你说的呀!‘昌本无礼之人,奈何以礼加之’才是你……”
活没说完,陆怀烟便在一声“滚”中,被推得倒翻在地,这也让正在相拥的宋江、陈凝两人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是在李元昌竹庄的门口!
两人松开,但一左一右两只手仍紧握着,一起昂然面对李元昌。
李元昌道:“也罢!既然你们现在不愿分开,那我就另提一个条件吧。昔日我好听远来人说天下故事、奇事,又听小凝称你博闻强识,今日便重弹此调。你就说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吧。”
宋江还没有说话,陆怀烟先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说道:“哥,换一个吧。谁不知道你是天下见识最渊博之人,三郎他才几岁,你这个条件太难为他了!”
陆怀烟对李元昌的评语,并无半点虚言。李元昌自小便是都城里知名的神童,年方四岁,便能在垂拱殿上与皇帝奏对,条理分明,从容无惧。不久,时任鬼谷学院山长的大宗师黄潘亲赴中州,抢先将他收为关门弟子。
而就算到了英才辈出的鬼谷学院,李元昌的也是其中最耀眼的新星。别人都是快二十岁才入学,可他却是年方二十就已经担任侍讲了。
相比之下,陆字世家的嫡系子弟,有资格继任家主的陆怀烟,拿到这个职位,还是近两年的事情。
当年的李元昌可是雄姿英发,横压一代,人们尊称他为“大日”。鬼谷学院虽然另有两位出类拔萃的人物与他齐名,共称“三光”,可那两位加在一起,才赶得上他!
昔日宋江听父祖宋知鉴和宋碧空两人谈到李元昌时,评价他可是兼资文武,一世之杰!
不过,神秘的天书给宋江带来底气,他拦下陆怀烟,笑道:“对于奇闻异事,小侄还是略有自信的。”
陆怀烟放弃劝阻,眼珠一转,对李元昌说道:“哥,难道你就这样,让我们一直都在门外说话吗?”
李元昌又是一声冷哼,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到底想看什么?”
陆怀烟搓搓手,贼兮兮笑道:“看什么都行!总得让我编的有点真货,光学院那点薪水可不够我花销的。”
李元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就这点出息!”
陆怀烟双手一摊道:“是啊!”
李元昌对这惫懒表弟无可奈何,这是他仅剩的几个还能好好说话的亲友旧识,虽然有时恨不得一剑斩了这厮,但是总下不去手,因为陆怀烟总能把握好分寸。
一介区区人级武者,飘零在外还能保住陆家的世子地位,真以为他简单如白纸吗?看到这副痴肥憨厚相貌而轻视的家伙,早就被坑得坟草三尺高了!
四人中,只有宋江一个是第一次进竹庄,进了大门,他就四处张望,打量陈凝这段时间的居所。
竹庄里的各栋建筑均依地势而建,或高或低,起伏错落。
进了大门,绕过照壁后,居然是往下走,随后到了一片由竹排拼成地面的小院子。李元昌没有带他们往明显是正堂的大房子走,而是说道:“我们去书房。”然后领头从侧面上了复道,从院子上方,走到了正堂顶上,然后再上上下下折腾一番,眼前又是五栋竹屋,最后四人进了左手第二间。
屋内的陈设非常简单,进门后屋子前部非常空旷,只有左右各一张桌子顶在墙角,然后边上再各摆了两张椅子。屋子的后部则是一排排几乎要顶到屋顶的书架和书橱,大部分都摆满了书。
估算一下书的数量,宋江知道,只要李元昌看遍这屋内的书,那么那句天下见识最渊博之人,便跑不了了。
藏书楼这类建筑,宋家也有,房子也比这间屋子要大好几倍,但用这么密密麻麻的方式摆放这么多的书籍,宋江还从未见过。立人学院、鬼谷学院的图书楼藏书也很多,但那是需要一本本外借的,手续繁琐,对借书人的限制也多,不像这里能触手可及。
李元昌自己坐着轮椅不需要椅子,小凝只需要搬一把椅子坐在宋江身旁就行。
李元昌对宋江道:“现在,说你的故事吧。”
宋江回想着一年来在天书中看到的各个故事,然后选定了一个,开始说道:“从前,有一个武者,和小凝的母亲一个姓,林,单名一个冲字。”
因为惯用长枪,所以在天书中记载的人物之中,宋江最喜欢的不是和他同名的及时雨宋江,而是豹子头林冲。当然,双枪将董平的枪法也很厉害,不过宋江不喜他的为人,把他放在了林冲之下。
让宋江没想到的是,他的故事刚说出第一句话,陆怀烟猛地一把抓住他,喝道:“起的什么破名字!换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