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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泽没有明说南鹤峥在马车上,颜雨笙也没料到,只道:“你们有心了,既然王爷急着诊病,还是早些去吧,别叫王爷久等。”
“您请。”水泽做个了请的姿势,也不点破里头有人。
冰泽也不知里就,搀扶着颜雨笙,准备一道上马车。
“你等下。”水泽瞧见颜雨笙进了马车,伸手拦住想上马车的冰泽,道。
“大哥,你抽什么风!”冰泽压低声音,道:“我要近身保护伺候颜大小姐的,哪怕是在王府的马车上也不例外,这是王爷的命令!”
水泽朝紧闭的马车帘子努努嘴,”低声道:“不用你操心了。”
冰泽愣了一瞬,瞬间反应过来,捂着嘴指着马车,声音从指缝中漫出来:“爷在里头?”
水泽伸手拍下她的手,点点头。
“真的!”冰泽捂住嘴巴,眼底又是惊又是疑惑,压低声音道:“王爷也等了一个时辰?”
“可不是。”水泽摸了摸额间的汗,同样压低声音道:“我说妹妹,咱们兄妹跟了爷这么多年,可曾见过爷为哪个女人做到这份上?”
冰泽摇摇头:“还真没有,别说是为女人做什么,就是入爷眼的女人也没有一个啊!”
“那就对了,往后你伺候颜大小姐要更加用心,别叫人挑出错来,毕竟这位,将来是王府的女主子!”冰泽煞有介事道。
“按照王爷这上心程度,爷都被牵动了喜怒!”
两兄妹还在马车旁边嘀嘀咕咕,忽然一道声音从里头传来:“还不走?”
赫然是南鹤峥的声音,换做平时下人怠慢,他的声音应该是蕴含怒意的,但这会子,已然带了几分欣喜。
水泽应声,和冰泽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坐着,同时,兄妹俩全都支起耳朵在听马车里面的动静。
马车内,南鹤峥一身白袍端坐着,忽略他的腿,全然是宛若神祗的模样,清冷孤傲,周身又有着不容忽略,与生俱来的尊贵和威压。
颜雨笙进马车前全没想到有人,吓了一跳,看清后赶紧行礼:“臣女见过端王殿下。”
“嗯。”南鹤峥点点头,复而道:“你我之间不用行礼,坐吧。”
马车内只有一排座位,就是南鹤峥所坐的位置,剩下就是他右手边还能勉强坐一个人。
偌大的马车,还放置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茶点。
又不是要出远门,还不如摆两个椅子来得实在。
颜雨笙在心里暗暗吐槽,同时微笑着道:“不用了,相府离王府不远,站着很快就到了。”
南鹤峥挑了挑眉:“你害怕本王?”
颜雨笙还没来得及回答,又听他轻声道:“将来这般挨着坐的时间还多,你要先适应。”
颜雨笙脑子一嗡,下意识看去。
南鹤峥目光灼灼,也正盯着她,四目相对,她这重生之人,都无法看透南鹤峥眼底的情绪,只觉得他朗若星辰的眼睛,看着有几分面熟。
“本王不吃人。”南鹤峥勾起一抹笑意,又道:“颜大小姐一直站着,也不妥。”
再推脱反而显得她矫情,颜雨笙福了福身,顺着在他边上坐下,不过尽量的往马车边缘坐了坐,避免两人有什么接触。
她身上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不似寻常胭脂水粉的俗气,倒像是一股淡淡的药香,却又没有药味的苦涩难闻。
沁人心脾,又能安神,南鹤峥动了动鼻子,开口问又显得轻浮,只得暂时闭嘴。
马车陷入安静,只剩下车轱辘偶尔发出的轻响。
颜雨笙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目不斜视也能察觉到南鹤峥的视线。
好一会,她终于坐不住,侧头问:“王爷一早就在相府外等着了,为何不命人叫我?”
“处理完事情后顺道就过来了,也没一个时辰这么久。”南鹤峥淡淡道:“颜大小姐多心了。”
那就好,这尊大佛要是刻意等她一个时辰,那才叫后脊发凉呢!
当初应下婚事,一是无奈权宜之计,毕竟当时的她刚回,没有拒绝圣旨和颜相府算计的资本。
二来是觉着傲娇如端王,成了废人肯定不愿意让人见到他脆弱的一面,会躲在府上不现身,她嫁过去也是摆设,互不干涉利于她的计划。
当时的她,没想真的和南鹤峥有什么牵扯,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的光景,更没想到传说中的端王,本尊竟和她知道的一点儿也不一样!
就这么胡思乱想之际,马车已经停在端王府门口。
冰泽受水泽的指点压根没打算上前搀扶,要把机会留给南鹤峥。
南鹤峥坐着轮椅,被水泽伺候着下了马车,颜雨笙腿短,站在豪华马车上,正准备自个儿往下跳,眼前就伸过来一只手。
细长白皙,骨节分明,若不是掌心和虎口处常年拿刀剑的老茧,倒像是弹琴弄筝的手。
颜雨笙犹豫了一瞬,不想拂了他的面子,略微搭在他手上,下了地。
掌心的温热刚感受到又消散,南鹤峥握了握手指,指尖仿佛还停留着她的温度。
准备看诊时,南鹤峥的神情没了之前的轻松,多了几分严肃。
颜雨笙坐在他边上,随着把脉深入,她的眉心也逐渐皱起,好一会,才道:“王爷中毒了?”
是疑问句,却用的肯定语气!
听到她这话,南鹤峥反而松了口气。
自战场回来在半道遇袭受伤,也是颜雨笙给他把脉解毒,那时候的他以为毒解开后就好了,可没想到回灵都后,又有旁的中毒迹象。
中毒的不适明明就能感受到,太医和别的大夫都请了,愣是没一个人说他中毒,全像是统一口径一样,诊断结果是受伤留下的后症,只能静养慢养。
他的反应有些奇怪,颜雨笙疑惑道:“王爷知道是中的什么毒?”
“不知。”南鹤峥放松下来,整个人都轻松了:“有你在肯定没问题,怎么治?”
“王爷体内的毒很奇怪,单凭把脉,臣女暂时无法知道是什么毒。”颜雨笙放开手,拿出怀中的银针,扎入他的手腕处。
入体很久银针都没变化,要是寻常毒,银针接触后该是黑了才对。
他的脉象也是如此,看似正常,只比寻常人稍微虚弱些,但,仔细查探就能探出异样,这种情况,和她前世见过的一种毒很相似!
颜雨笙的心沉了沉,收起银针,道:“王爷是否觉得精神逐渐变差,心口偶尔会抽痛?尤其是晨起时最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