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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轻伊被高纬的动作惊醒,她抬头看了眼窗户,外面的天色大概才刚泛白。
“醒了?”高纬看样子正准备起身,本打算小心翼翼,但轻伊睡觉太浅,还是将她惊醒了。
“嗯。”轻伊看着高纬,这才想到昨晚的事情。高纬一起身,她感到风都从外面灌了进来,慵懒的拉了下被子,以免春光外泄。“这么早就起来,是准备上朝吗?”
高纬在她的额头轻吻了一下,笑着起身道:“你再睡会吧。”
“当皇帝真不容易,这么早就要上班。”
轻伊本来只是无心的一句话,却让高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做到床边,一边系着扣子,一边叹气,道:“轻伊,你知道吗?之前朕一直都想当皇帝,想证明自己。可是如今,朕却有些后悔了。如果可以,朕倒是宁愿与你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朕知道,这些都是你想要的。但如今朕已是一国之君,天下的百姓的担子,都在朕的身上。朕既然接下来了这个担子,就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高纬握住轻伊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又道:“朕知道,这些都不是你想要的生活,如果可以,只要你愿意,朕愿意放下这些,与你去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说着,高纬亲吻这轻伊的手背,“你觉得呢?”
轻伊看着他认真的目光,有些感动,但马上她又想到昨日石韫的话。轻伊不确定的看着高纬,问:“你真的愿意放下这些,和我去做一对普通的夫妻吗?”
“只要你愿意。”高纬说的很诚恳,轻伊不会怀疑。
“好。”轻伊喃喃的应着,眼睛却有些出神。
等到高纬走后没有多久,红萼便进来了。轻伊也一直没有睡着,听到她进来的声音,便坐起身来,准备梳洗。所有的一切都由红萼来帮她打理,而她,则是专心的想着事情。想着,如何能够与他真正的做一对平凡的夫妻。高纬必须离开这里,否则会死的。
待到梳洗完毕,轻伊终于决定下来了。她将手中的木梳放下,吩咐道:“红萼,帮我拿笔墨来!”
郑儿花费了这么久的时间布置的一个局,让天女嫁给天子。若成了,杨雪舞就能离开四爷,若是失败,则会让皇上对其心声恨意。无论怎么想,她的计策都很成功。老天大旱,百姓挖水,最后佛像出土,天女被逼。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甘轻伊竟然又是横插一脚。
郑儿自然不会以为甘轻伊也是天女。连杨雪舞她都不信,又怎会相信甘轻伊。她觉得这是他们的计,自己又被他们摆了一道。
一大早,郑儿就趁着高纬早朝的时候,跑到了太卜宫。除了她,还有谁能知道自己的事情。一定是他通风报信,所以才让甘轻伊他们做出这样的应对之策。更让她生气的是,高纬竟然对此事就这样默认了。她感觉自己也被高纬摆了一道。
“这个时间,你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来找我兴师问罪?”辰时正是养生的时候,石韫此时正在戏耍着一套养生的功夫。
“你口口声声说要帮我,可又为何处处帮着甘轻伊做事。还有昨日,你为何不揭穿她天女的身份!你不是自诩高人吗,难道连这一点都办不到?”郑儿一上来就开始咄咄逼人。
“你若肯听我的,也不会弄的如此田地。我早说过,甘轻伊只要还在,就会是一个变数。必须要等她离开以后。只剩下一个多月了,可你还是没能忍住。怪不了别人!”石韫收功完毕,拿起旁边石桌上的汗巾,耐心的擦着额头上的薄汗。
“少跟我说这些没用,当初可是你主动来找的我,如今变成这个样子,你敢说与你毫无关系?若不是你帮着甘轻伊,她怎么就无缘无故变成了天女!”
“你也知道如今说这些没用,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趁现在高纬对你还念及旧情,你最好不要浪费机会。否则,轻伊做了皇妃,又与杨雪舞交好,你以为你的位置还能保的住?”
郑儿似乎也想到了这里,眼神有些紧张。万一甘轻伊真的将此事追究出来,要治她的罪,恐怕连皇上也不会帮她。“你有什么办法?”
郑儿此刻已经无人能够相信了,目前为止,愿意帮她的,也只剩下面前的石韫的了。祖珽如今已经完全成为石韫的一个傀儡,更何况她之前与祖珽也有过节。
石韫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那倾城的容颜,眼角带着笑意,对郑儿道:“如此美貌,不加以利用怎对得起?”
郑儿将下巴从他的手中挣脱出,一脸的嫌弃,道:“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不过这要看你为了兰陵王,能付出多大的代价。”
石韫用近似迷惑的声音在郑儿的耳边呢喃着。这声音就好像魔咒,让郑儿想听按的话去做。
待到郑儿走后,石韫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他等着,想要看一场好戏呢。恰在此时,下人通报,说是轻伊姑娘命人送来了一封信。
石韫接过信件,将其打开,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愿以天下一统,换他一世安康。
他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却还带着几分伤感。最后还是选择了他吗?石韫将信捏成一团,抬头看着头顶那四方的天空。他倒要看看,她甘轻伊想如何用这天下,换得高纬的一世安宁。
轻伊这几日待在后宫也并不安生,以前只是一个被高纬看重的女人,没有跟他的后院有太多的交际,倒也没觉得什么。如今也变成他后院中的一位,每日必要的礼节全部都要遵守。虽然不喜欢,但轻伊还是一一照做。
她没有心思与这些人勾心斗角,即使在轻伊看的那些后宫小说中,那些女人一个个如何斗的你死我活,她都不关心。如今高纬体内的蛊毒一日不除,她一日不能安心。
那日她亲自去雪舞府上去找过她,可是她对此也是知之甚少。她所读过的书中,对这些也不过是一笔带过。况且她之前并没有见过,更没有研究过这方面的东西。也就是说,能够救高纬的,还是石韫。想到这里,轻伊对石韫又是暗恼了几分。
“娘娘,各种妃子送来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几个宫女抬着东西陆续走了进来,最前面的那位宫女当先躬身请求轻伊的意思。
轻伊闻言,起身看着那些东西,一个个看起来还真的挺好看的。观赏价值是有了,也不知道值不值钱。轻伊大袖一挥,道:“全部收到库房,登记造册。”
她可是记得电视里那些妃子是怎么害人的,什么东西都有可能是致命的东西。值钱是值钱,不过也要有命才行。将这些都放到离自己远的地方,也就什么都不怕了。或许找个机会,还能把这些都变卖了。相比而言,还是钱比较实在。
“娘娘,众娘娘送了那么多东西,你都这样收起来,恐怕不妥。”红萼小心的提醒道。
轻伊皱眉,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理,于是又命人将皇后送来的东西摆了出来。但也只是摆在轻伊不常去的客厅。虽然皇后很好,但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指不定有人还想嫁祸皇后呢?总之,敬而远之是最好。她也懒得去花心思猜谁的好坏。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着。高纬只要得空,都会到轻伊的寝殿来看她。而轻伊,从未放弃寻找解决她身上蛊毒的办法。她甚至亲自去了几次太学院,翻阅历史上的一些相关书籍。但却始终没有多少线索。提到上古石氏的书倒是不少,但大多都是他对于星术上的贡献,对于蛊术,确很少提及。
今日,轻伊早早的叫人准备好高纬爱吃的膳食。按照这几天的习惯,大概晚上高纬又会在这里用膳。只是一直等到晚膳的时间过了,却还是没看见高纬进来。轻伊皱眉,莫不是批阅奏折忘了?
“红萼,今日皇上有说不来这里吗?”若是到别处去,也该跟自己打个招呼,免得自己白等才是。
“没听四喜公公提起过,皇上或许是忙忘记了。”
轻伊想了想,还真有可能。之前邺城大旱,据说有很多地方的收成都不好。如今国库空虚,边疆又等着粮草,恐怕需要他烦的事情还有很多。
“红萼,你挑几个皇上爱吃的饭菜去热一趟,然后放到食盒中,跟我一起去见皇上。”
等到轻伊带着红萼到皇上的书房时,却得知高纬已经回到了寝宫。轻伊疑惑,既然回去,又为何没有差人来打招呼。轻伊带着红萼转路又来到了高纬的寝殿。
四喜站在门外,看到轻伊过来,手上的拂尘抖了几下,连忙上前见礼。轻伊皱眉的看着他,这样心虚,难道又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四喜公公,皇上可在里面?”
“在,在。小的这就进去通报。”四喜点头哈腰的应着,半退着走了进去。但马上又一脸惊恐的退了出来,头上更是一头的冷汗。
轻伊看他这样子,还以为皇上是出了什么意外。连忙走了进去,四喜正准备阻拦,却没能来得及。
等到轻伊进到里面的时候,看的是郑儿半裸着身体站在高纬面前,玲珑的身线若隐若现,一只手按住高纬的胸膛,半倚在他怀中,姿态极尽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