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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部被封,且纠缠之势越演越烈,荀致远的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了楚玉之上,她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连带着荀致远也跟着她一起倒在了床榻上。
楚玉不是没有感觉到,对方那如狼似虎的眼神侵略,可她此刻身体情动难耐,需要好好平复一下,若是此时出声,怕是一说话,就会招来荀致远的嘲笑了,他定会洋洋自得地嘲弄她,说她被他征服了,不知为何,楚玉就是不想承认心中对他有着淡淡的喜欢。
既然不能开口说话,楚玉便只得转开头去,伸手用力地抹了下,唇上遗留下来的不属于她的味道,谁知,她才抹到一半,不及抽回手,她的手便被荀致远给大力捏住了,且那力道大得只恨不能捏断她的手腕似的,惊得她慌乱地抬头,这一望之下,却是真的愣住了。
只见,荀致远微眯着眼帘,阴沉着俊脸,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就,真的这般讨厌于我?”
他何出此言?她哪里讨厌他了?他又在发什么疯?
“你干什么?你捏疼我了,快放开我!”楚玉有些气恼,使劲挣了挣,可男子的手劲儿太大,她根本挣不脱。
“你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这么讨厌我?”荀致远盯着楚玉的眼睛,咄咄逼人地继续问道。今日,楚玉不给他一个说法儿,他是不会放开她的。可是,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希望楚玉怎么回答他。
他害怕从楚玉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可他又希冀着楚玉的心底其实是喜欢他的。这般矛盾着,煎熬着,手上的力道也更大了,这下,楚玉是真生气了,因为别人把她的手骨头都要捏碎了,竟然还问她讨不讨厌他,她当然讨厌他了。
答案毋庸置疑,是的,只有一个字:“是!”
见对方愣愣地坐着,却根本没有松开她的手,楚玉再次挣了挣,立马引来荀致远更加冷漠的声音:“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小屁孩儿,今天发什么疯啊,一见面,不是吼她,就是瞪着她,现在给他吻了,没有甜言蜜语也就算了,竟然还冻着一张脸,她一没欠他,二没得罪他,他怎么就是一副审犯人的姿态,这般钳制着她?
楚玉的火气上来了,语气便也开始冲了,连声吼道:“是是是!我很讨厌你!你不觉得你很令人讨厌吗,一见面就这么凶,你是不是有病啊!”
荀致远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以为经过了数月来的沉淀,他可以忘却新年里的那一幕,可是,此时看来,他这半年来的努力,都是徒劳,他的心依然那么那么痛,可楚玉此刻还让它痛上加痛,她竟然说讨厌他!
“不允许你讨厌我!”荀致远突然嘶吼一声,紧接着猛地扑向楚玉,将楚玉重新压回麻榻间,原本钳制着她的那只手,直接抬高,将楚玉的手搁到了她的头顶之上,用身体压制着的她的同时,伸出另一只大手,毫不犹豫地撕扯着楚玉身上的纱裙。
就在房中的情势变得越来越火热激烈之时,房门口出现了一个男子,眼见着床榻上热烈纠缠的那一对儿男女,他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大吼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楚玉听得有人来了,顿时更加激烈地反抗着,可荀致远在眼神黯然了一下的同时,却依然不管不顾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这下,房门口立着的慕容皓再也忍不住了,运起轻功,扬起右掌,使出全力往荀致远的背部拍去。
那呼啸而来的掌风,楚玉和荀致远都听到了,且都明白对方这一掌带着多么强大的劲气,楚玉连忙运起内力,想着只要荀致远也运起全部内力,合他们二人之力,闪身避过这来势汹汹的一掌,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荀致远不但没有尽力躲避,反而使尽全力压下了她,只听“啪”的一声,那一掌他是结结实实地挨上了,他依然没有放开她,甚至依然激烈地与她唇舌交缠,只是,二人唇舌间明显带着血腥的味道。
慕容皓也没想到,那三师弟荀致远居然如此不怕死,他没想着要伤荀致远的,只想着,尽全力分开他们。
可现在看来,他还是心慈手软了,他的好师弟居然还在紧搂着他的女人,激烈热吻着。
慕容皓眼中的怒火,是想压也压不住的,再次运掌,这次扬起时,明显比之上次的劲道更猛了。
哼,既然他荀致远如此不怕死,那他就成全他好了。
楚玉心中更加着急了。
刚才她是想着,她身上的衣裙被荀致远给撕碎了,如果她起身了,会春光外泄,因而只打算用力帮助荀致远闪身退开便是。
可是,这个死男人,不但不领情还压着她,眼见着这一掌比之刚才更加迅猛了,她也知道慕容皓盛怒之下,必然是使尽全力了,这下,她也只好使尽全力,想带着荀致远纵身闪开。
荀致远这次倒是配合着闪开了,同时,也将楚玉紧紧地拥在怀里,双手更是护着她的背后风光,即使如此,那大片白晰光滑的美肌,还是落入了慕容皓的眼中。
他的眼神如炽热的烙铁一般,紧紧地盯着,那两只麦色的大掌,交叉于那片纤瘦有度、白晰柔嫩的腰背间,低沉地语气,似暴风雨来临前一般,压抑而暗哑,一个字一个字地道:“荀致远,把我的女人,放开!”
荀致远闻言,嗤笑一声,转过身来,他怀中的楚玉则顺势躲到了他的身后,没办法,她身上差不多只剩下三点式了,刚才在空中盘旋而过时,剩下的破碎轻纱也都掉落地面了。
荀致远微微转头,看了眼身后低着头捂着胸前的楚玉,重新迎上慕容皓的目光,眼见着慕容皓似头被人激怒的狂狮一般,两手拳头握得死死的,似乎随时打算上来与他拼命。
荀致远伸出舌尖添了添嘴角边的鲜血,两手交叉抱于胸前,斜眼睨着慕容皓,不屑地道:“你的女人?谁是你的女人,玉儿吗?哼哼,她现在,也是我的女人!”
“荀致远,你简直找死!”
如此挑衅的动作,如此欺人的话语,慕容皓如何能忍,他只恨不能上前一掌将那三个讨厌的三师弟给劈了,他丁点儿不想顾及他与他师门一场的情谊。
谁知,对方竟然还在不怕死的叫嚣着:“你有本事来啊,我也正想领教领教,玉儿心中一直爱慕的二师兄,究竟怎么个有本事法儿,今日就让她看看,到底谁才是最强的男人!”说着,荀致远竟是先动手,欺上了慕容皓。
二人立时,便是拳来掌往,不断有闷哼声传来,楚玉一看之下,发现他们竟然全力以赴地在这狭小的屋内,打起来了。
她想要上前劝架,可低头触及自己几乎全果的身体,连忙闪身到衣柜边,快速的抽出一件长袍套在了身上,也没管这件长袍是否是这个季节所穿的。
可当他们发现,对方与自己一般的身体反应时,竟然同时想到,他们刚才所想的这一切,对方也在想着,他们曾经有过的美妙感觉,对方也都尝试了时,不由眼色更加深沉愤怒,只恨不得一拳将对方打倒在地。
嗯,最好是直接将之往死里揍!
特别是,对方那张怎么看怎么讨厌的脸,应该揍成猪头才好!
于是,本是使尽全力开打的二人,在对方俱都口角流血时,改成了拳脚相向的肉搏战了,而且,目标同样明显,拳头所向的都是对方的脸!
武功路数相近,内力相当的二人,其伤势自然相差不了多少,楚玉穿好了衣袍,赤脚站在地上,想要上前将那两个打架的师兄分开,可他们同时转头看了她一眼后,又同时喝令制止了她。
楚玉因此,只能不停地在旁边连声劝慰着。
她吧,不劝还好,这一劝吧,那两个师兄反而打得更欢了,两张本是异常英俊的脸,均在楚玉的哎呀惊叫声中,变得更加色彩斑斓了。
屋内如此乱斗法儿,屋外侍立的几人,听在耳中,也只得暗中焦急着,谁让他们家王爷早在他们听到异响准备进屋之时,便勒令他们守在外面,谁人也不许放进来,否则他们将立刻人头落地。
也因此,后面赶来的丁敏君,虽然极力想要进去一探究竟,偏偏玲珑三人,将她死死地看着,几人甚至还退到了梅园的大门外。
丁敏君的心中,异常愤怒,异常煎熬,她时而高兴,时而担忧,时而紧张,时而渴望着,脸上的表情转个不停,这一切,自然落在了暗自观察她的玲珑眼里。
这下,玲珑防她是防得更严了,且玲珑还对着小五小六使眼色,他们二人虽不明白玲珑到底何意如此,但也都十分配合的不让丁敏君往梅园进半步。
楚玉不是傻子,此时,自然知道了,那一对师兄弟到底是因何相斗的。她的心情,十分复杂,也根本不想看到这一幕出现,因为在她心底,他们都不会是她的良人。
见着那两个师兄,终于因为力竭而倒地不起,楚玉也撩开衣袍坐于地上,可她同坐下,那两个握拳掩脸的师兄,却同时转头向她出声提醒道:“地上湿冷,不可坐!”
楚玉没有理会他们,依然坐了下来,她将膝盖拢于身前,两手交叉着垫于膝盖上,再将小脸贴在了手背上,侧着脑袋看着床榻的方向。
此时房中,除了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便是一片寂然。
楚玉愣愣地坐了一会儿,这其中,她什么也没有想,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可她没有听到那两个男人传来异声,觉得有些奇怪,不由转头想要看个究竟。
谁知,她这一转头,竟然发现那个男人头顶着头躺在地上,侧着的肿脸,愣愣地盯着她的身下看,且鼻端都流下了鲜血的血液。
楚玉连忙低头张望了一下,这才发现,她穿的长袍极其不妥。
这件长袍,有些类似于现代的睡袍,应是春秋罩于身外用的,此时,她虽系紧了腰间的系带,偏偏随着她坐于地上,又收拢了膝盖,那外袍的下摆提起,下面的风光全都露了出来,尤其那黑色的丝质三角裤,紧紧地勒着身体的某处神秘地带,全然落在了那两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眼中,他们才会眸色深深,鼻血四溢了。
楚玉惊叫一声,迅速转身背对着他们,这下,她是直接将头深深地埋进了两个臂弯里了。
哎,她怎么这么蠢啊,竟然就这么囧囧地坐了半天,让那两个臭男人欣赏了半天的风光,唔,她没脸见人了!
楚玉的转身,自然惊醒了慕容皓同荀致远,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撇开了视线,又都同时抬手抹掉鼻端的鲜血,见着对方与自己的动作相同,又都不屑地嗤然一声,最后,还是慕容皓先爬起来。
他拍了拍身上折皱的衣袍,上前向着楚玉走去,而荀致远一见,立刻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闪身赶往楚玉,楚玉听得这些异响都冲着她而来,连忙低喝一声:“站住!都不要过来!”
慕容皓同荀致远顿时止步,对望一眼之后,又同时启步,楚玉依然没有回头,再次娇叱道:“你们站住,谁也不许过来!”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现在,一个也不想见到你们!”
慕容皓的脸,此时是青一片紫一片,额角的伤最重,似乎刚才他被荀致远使尽全力的压倒时,撞到了地面,他摸了摸额角,恨恨地瞪了荀致远一眼,这才冲着楚玉柔声说:“玉儿,你我关系如此亲密,早已亲如夫妻,就差师父回来,我们便可以完婚了。作为你未来的夫君,我就当恪尽职守,好好关怀于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坐于冰凉的地上而不顾呢。”
说完,慕容皓微抬下颌挑衅地看了荀致远一眼,后者接收他的目光及他话中的深意,顿时青肿的脸上又添加了一抹颜色——惨白色。
可荀致远根本不想就此认输,他努力压下胸口涌起的尖锐痛感,扯了扯觜,想要笑一笑,当他扯到嘴角的伤处时,他的心似乎变得更痛了,可他依然笑了,而且是仰头大笑不止。
慕容皓和楚玉听闻荀致远的笑声,全都奇怪地看着他,他们似乎都看清了荀致远笑容掩盖下的心痛感觉,楚玉当先垂下了眼帘,慕容皓瞟了地上的楚玉一眼,依然没有作声。
荀致远猛地收住笑容,冲着慕容皓讽然一笑道:“你以为,玉儿她只爱你吗?她早就跟大师兄好上了!”
“你胡说!”慕容皓直觉地反驳,他才不相信,定是荀致远嫉妒他得到了楚玉,才会这般说辞。
荀致远轻瞟了楚玉一眼,耸耸肩说道:“有没有胡说,玉儿就在这里,你一问便知。”
慕容皓心中沉了一下,他拒绝相信荀致远的话,可他也没有勇气去问楚玉。
他心知,现在的楚玉对他不若从前,在她的眼中,他再也看不到从前的爱慕之色了,只是,他坚决不相信,楚玉移情别恋的对象会是他们的大师兄。
那个不善言辞的男人,他怎么会俘得楚玉的芳心?
“怎么,你没有勇气问?还是你心中明了,楚玉她爱的人,根本就不是你?不若,我来说说楚玉她和大师兄,他们二人在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到底干了些什么!”即使是想起那一幕,荀致远的心中依然会滴血,可他为了打击慕容皓,仍然选择将那个伤疤揭开,他在痛,没必要让他的情敌笑啊!
“发生了什么?”荀致远满是嘲弄的目光,逼得慕容皓不得不开口询问。
“发生了什么?呵呵,你刚才不都看到了嘛,他们不过做到了最后,而我尚来不及而已!”荀致远见慕容皓果然露出了异常阴沉的眼神,他嘻笑着耸耸肩,吊儿郎当地道:“不过,二师兄,你也太不地道了!如此打扰我的好事,若是害我因此不举,我娘她可是会来找你拼命的噢!”
“荀致远,你找死,竟敢如此诋毁玉儿,我杀了你!”慕容皓根本不信荀致远所言,因为那次虽然他们是在水里进行的,可是,他明确地感受到了书上说的那层薄膜,楚玉她在他之前,仍然是完璧之身。
可慕容皓亲眼所见了刚才的那一幕,楚玉与荀致远二人衣衫不整地在床榻间纠缠不休,若他没有恰好撞上制止了这一切,那他们到底会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慕容皓的心底是半点把握也没有。
况且,又有上午在蜀洲楚玉同楚瑜二人相偎相依出游,楚玉与楚瑜分别时,所隐含的不舍,以及她对楚瑜的倾心维护,都令慕容皓的胸口似乎堵了巨石一般的压抑沉闷。
如今,耳边听得荀致远喋喋不休地讲述着,楚玉同大师兄唐逸清如何如何倾心相恋,那天他所见的二人又是如何如何的厮混缠绵,令得慕容皓终于是大喝一声,再次运掌劈向荀致远。
荀致远早就蓄势待发了,只等慕容皓冲来,他即竖掌相迎。
“住手!”即使声音不大,可是,这一次的这两个字,听在那两个准备恶战一场的男人耳中,却是格外醒目。
因为,他们似乎听出了说这话的女人,情绪变了,变得缥缈不定,变得不可捉摸。
他们齐齐将目光投向了楚玉,只见楚玉背对着他们,慢慢站了起来,他们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可他们听得出她声音中的冷漠。
这一刻,他们忽然就后悔了,也不知因何后悔,就是觉得他们可能再也得不到楚玉的心了,因为她很可能再一次将她的心给封上了。
楚玉是这么说的,她说:“我此生,都不会嫁给你们三师兄弟中的任何一人。如违此言,我楚玉不得好死。”
慕容皓与荀致远顿时僵立当场,而某个千里之外的男人,也在那一刻感到眼皮急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哎,这唐逸清真是冤到家了,两个师弟相争美人心,竟然牵连到无辜的他,他真是立于千里之外也躺枪啊。
“二位师兄,这里是我的房间,好走不送。”楚玉有些眩晕,此时的她,非常无力,或许是刚才听到的那些话,还有那两个男人的行为,刺激到她了,此刻,她只想静静地躺上一会儿,什么人也不想见。
半响,身后还是没有异动,楚玉忍着强烈的眩晕感觉,再次说道:“师兄若是不走,楚玉这就离开。”说完,脚步一动,竟是打算朝着门外走。
慕容皓眼见着楚玉一直赤着莲足,连忙上前不顾楚玉的反抗,一把将她抱起,直到那时,他才发现,楚玉的脸色一片惨白,额头甚至有细密的汗珠不断滚落,这一下,吓得他连忙急声询问,楚玉到底哪里不妥。
荀致远一听,也凑过来看楚玉,可楚玉只是紧闭着双目,微微摇头,不管他们问什么,都不言不语。
荀致远想要抢过楚玉的身体,可慕容皓闪身侧过,他没抢到人,只得跟在慕容皓的身后,帮他一起将床榻上收拾好,让他将楚玉放置其上。
眼见到床榻上凌乱破碎的布片,慕容皓微眯着眼帘狠狠地瞪了荀致远一眼,可荀致远与他视线相接,半点没有相让。
慕容皓顾及到楚玉的身体,率先错开了目光,低头时才发现,楚玉已然裹着薄被,滚到床里侧去了。
“玉儿!”
“玉儿!”
两个男声同时响起,慕容皓再次狠狠地瞪了荀致远一眼,这次荀致远倒没有再与他杠着了,任由他接着问道:“玉儿,你是有哪里不适吗?快告诉我,我找御医来为你诊治。”
“不必了!多谢师兄好意,我只想睡一会儿,请师兄看在师门的情谊,容我歇息片刻,待我身体恢复了,我自会离开仲王府。”楚玉的声音,异常平稳,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
慕容皓闻言,直觉地反驳道:“不行,你才回来,哪里都不许去!”
言毕,似乎他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强硬,连忙解释道:“嗯,玉儿,我是说,你身体不舒服,近日还是待在府里休养为好。你想去哪里,过几天,我再陪你去。”
“如此,师兄,请回吧。”楚玉无意再多说了,因为她此刻真的很不舒服。
似也知道了楚玉的身体到了忍耐的极限,慕容皓替她轻轻地拢了拢薄被,嘱她好好休息,他去传召御医,便当先走了出去,临走到门边时,脚步顿了片刻,才迈步出了门槛。
总算打发走了一个,可剩下的这个,怎么半天还不走,楚玉不耐地睁开了眼睛,恰好撞见荀致远欲低头吻上她的额角,楚玉讥讽一笑道:“三师兄,平时定然做惯了这些偷香窃玉之事吧?”
偷吻被人抓了现行,荀致远的脸色有些僵硬,耳中听得楚玉的讽刺,直觉地反驳道:“我没有,我只吻过你!”
楚玉听了,皱了皱眉,自嘲地说:“吻我?我这么脏,跟你两个师兄都不清不楚的,你怎么还吻得下去?再说了,与我暧昧的男人多了去了,就不差你了,以后,请你离我远点儿!”说完,还嫌恶地瞟了他一眼。
荀致远不知,楚玉是在嫌恶他,还是在嫌恶她自己。
当他真的听到,楚玉亲口承认与她纠缠的男人众多时,荀致远的心,还是狠狠地痛了一把。
他嘴唇几度张合,终是没有出声,最后,深深地看了楚玉一眼,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院子里站着背手而立的慕容皓,听得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低声吼道:“站住!”
荀致远早就猜到二师兄会在院中等他,恰好他也有话想跟这位王爷师兄说,听闻此言,他又恢复了一惯的吊儿郎当样,嗤笑道:“王爷师兄,您有何指教啊?”
“我有话要跟你说。”慕容皓真是恨不得剁了眼前这嚣张之人,从前他倒没觉得荀致远有多么讨厌,可是,现在,此刻,慕容皓已经将荀致远排到了他的仇人名单第二位了,那个大师兄也被他排上了第三位,理由同荀致远一样:夺他之妻。
慕容皓已经自觉地把楚玉当成了自己的妻子了,他没想到,他的仇人名单上的男子,全都想要夺他的妻。
荀致远盯着慕容皓从前英俊的面相如今青肿一片时,乐呵呵地笑着,谁知,这一笑之下,扯痛了嘴角,不由龇牙咧嘴起来,慕容皓见此,亦没有放过打击他的机会,冷笑道:“你还是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猪头样儿吧!”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虽然慕容皓贵为王爷,可荀致远似乎根本不怕他。
慕容皓转身哼了一声,准备往院门口走,荀致远连忙喊住他道:“你有话快说啊,跑什么!”
“去书房说!”
“不行,我不想离开玉儿!就在这里说。”
慕容皓闻言转身,他的拳头捏得死紧,恨不得将这个讨厌的家伙,给胖捧一顿。
可对方的话,也止了慕容皓准备离开的打算了,荀致远说了,他们这副样子给别人看到,多丢人哪。
虽然,他是王爷,可他也要脸面的,刚才慕容皓只顾着生气,倒忘了他同荀致远的脸一样,同样五颜六色的,此时,他才醒起,刚才他还顶着这张脸抱着楚玉呢,也不知楚玉是否看清了他的这幅模样,他可不希望,楚玉以后的记忆里都有他此刻的样子。
慕容皓抚了抚脸,狠狠地瞪了荀致远一眼,转身朝着楚玉寝居旁边的厢房走去,那是从前楚玉受伤时,他搬过来住过的地方,后来,虽然楚玉失踪了,可他偶尔也会到这里来住上一晚,看看楚玉的房间,再想想他和她的从前。
嗯,想得最多的,当然还是他和楚玉水中缠绵的那一幕幕。
荀致远紧跟着慕容皓就进了房间,他左右打量着这间房,奇怪地问道:“咦,这是谁的房间,怎么看着像是男子的卧室呀,这离玉儿的房间这么近,不会是那两个侍卫住的吧?”
“当然不是!”慕容皓瞟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答道。
“哦,不是就好,这间房,我要了,我今晚就住这里。”别说不是那两个侍卫住的房间,就是那侍女住的,他也要了,离楚玉这么近,他不住这里,就是傻子了。
“不行!”慕容皓正弯腰打开床头小柜,从里面取出药匣子,闻听此言,立马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为何?咦,你怎么有这么好的治伤奇药,听说这是黎族不外卖的神药啊,你从何得来的?”荀致远正欲仔细相问,眼见着慕容皓拿出一个药瓶,拔开瓶塞从中倒出药膏就往脸上抹,空气中,一股淡淡的馨香传来,这香味他很熟悉,是江湖中千金难逑的治伤奇药,传说中,就算伤者脸被毁容了,只要抹上几日这种膏药,也能让人很快恢复成原来的样貌,甚至肤色比之从前更嫩更滑。
慕容皓能随手从床头柜里取出这等宝物,这房间的主人莫不是他?
他居然与楚玉同住一院,仅仅相隔一堵墙的距离,甚至说不定连堵墙的距离都没有……
这般想着,荀致远不由有些烦躁了,他直接走到床前,大力地仰躺在床上,舒服地喟叹一声道:“呼,赶了这么久的路,总算可以安稳地睡个好觉了!不要吵我哈,晚饭我也不吃了,替你省钱。”
鬼才要他省钱!他荀致远吃不吃饭干他慕容皓屁事!再说了,他不吃才好呢,饿死了正好!
慕容皓心中恶毒地诅咒着荀致远,见他居然真的闭上眼睛准备睡觉,慕容皓连忙上前,运起一掌就拍往对方的臂膀,荀致远仿佛闭着眼睛也能看到似的,竟然精准地躲开了。
慕容皓再接再砺,将之逼下麻榻之后,才不愉地说:“这是我的床,你要睡觉滚去别处,这仲王府房舍众多,随便你爱睡哪间。”
“既然如此,我就要这间了。”
“你还想找死!”
“非也,有玉儿在身边,我怎会轻易找死?”
“哼,滚,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我偏要睡这里,你要怎的?”
“荀致远,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哼哼,我还真笃定了,你还就不敢杀我呢!”
“荀致远!”
“不要喊了,你又不是玉儿,再说了,玉儿她从前总爱喊我致远,我最喜欢她柔柔软软亲亲密密喊我致远的样子了…。”
“噗”两掌相接的声音。
“慕容皓,你来真的?你还打!”
“……”
“啪!”药匣子掉落地面破碎的声音。
“慕容皓,那药膏摔破了,我的脸还没涂呢!”
“涂什么?毁容了才好!”
“慕容皓,没想到你这么恶毒,我要去告诉玉儿!”
“嗯哼!荀致远不许再打脸!”
“谁让你这么心思歹毒!”
“说了不许打脸!”
“你也打了我的脸!”
“荀致远,你再这样,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就不客气!谁怕谁啊!”
“嘭!”
“啪!”
“啊!”
“呀!”
等到玲珑领着御医站在院中时,只听到房间里传来各种奇怪的声音,有各种物品打碎的声音,有拳头打在肉体上的沉闷声,还有男子低沉隐忍的呼痛声,交织在一起,不断传来,直到楚玉忍无可忍地将床前小几上的茶杯重重摔到地面上后,隔壁的奇异响声才终于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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