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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摆驾永寿宫,朕去看看乔嫔。”
说着,皇上又笑着转头朝小德子问道:“现在是谁陪着乔嫔。”
小德子犹豫了一瞬,答道:“是岳贵人。”
皇上脸上难掩笑意,只道:“好,赏!”
我的心瞬间跌入谷底,袖下的手一点点紧了起来,这次却是让岳若榆捡了个便宜。
“皇上,这里……”皇贵妃上前朝皇上投去一个眼色。
皇上轻咳了一声,遮掩住几分喜意,“事已至此,朕深感痛心。”说着他沉吟了一会,眼神游离在轩辕夜跟五皇子身上,“你们即为兄长,平日里要好好规劝老八,雨大了,你们早些回去歇着。”
“儿臣遵旨。”
他看了八皇子的背影一瞬,片刻后朝皇贵妃开口道:“皇后既然身子不爽,此事便全权交由你去查明!”
皇贵妃略一颔首,朝皇上躬腰说:“臣妾一定查明昭阳宫走水的原由。”
皇上提步离去,皇贵妃将我唤了起来,我随她一同回宫,身后浩浩荡荡的恭送声淹没在雨中,昭阳宫一夕倾塌,宫中也再无昭阳宫。
雨越下越大,屋檐上的水珠连成串滴滴答答的拍打在地砖上,举目看去,透过雨幕,从天边的乌色云中露出了一点点鱼肚白,一夜就这般过去。
永寿宫此时仍是灯火通明,屋内挤满了一室的人,因为昭阳宫走水一事各位娘娘都未睡,又听得乔嫔怀孕,便都冒雨赶来了永寿宫。
乔嫔半躺在榻上,脸色虽然苍白,眼里却是欣喜的,她听着众人的恭贺跟关切之声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皇上坐在她身边,关切问道:“如何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乔嫔只是抚着小腹摇摇头,皇上转而问跪在地上的太医,“乔嫔如何了?”
为首的余太医垂首道:“回禀皇上,老臣已经为乔嫔娘娘把脉,娘娘受了惊,又是头胎,故而有些胎相不稳,不过娘娘福泽深厚,平日里也康健,只要好生保养着,不会有大碍。”
皇上听闻好生安慰了乔嫔一番,又扫视了屋中众人一眼,将眼神投在了岳若榆身上,“是你发现昭阳宫走水?”
岳若榆见皇上问她,连忙朝皇上爬近了些,“正是臣妾……臣妾这些日子禁足于邀月宫中,白日里诵经念佛祈求贵妃姐姐平安无事,夜中挂念皇上的身体是否安康反复不得寐,臣妾记得皇上每到这个时节腿上的旧疾便会隐隐作痛,臣妾今夜便在庭院中对月为皇上祈福,却看到乔嫔姐姐与惠妃姐姐宫殿的方向升起烟雾……”
“……”
“臣妾虽是戴罪之身,本不应该出宫,可两位姐姐都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臣妾若能护得了两位姐姐,哪怕冒着闯宫的责罚臣妾也要去相救,如今两位姐姐无事,臣妾此举也算是有了价值。”
说着,她将头埋得更深几分,恳切道:“臣妾违抗圣命,还请皇上降罪。”
屋中寂静一片,皇后坐在榻上,她靠着秀蓉,脸色有些发白也没看岳若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皇上走向她,将她扶了起来,“功大于过,朕又岂能罚你,乔嫔母子平安也多亏了你,朕自会赏你,今日起你也不用再禁足于邀月宫中。。”
岳若榆抬起头,眼眶中盈满泪水,语气中已见哽咽,楚楚可怜道:“皇上,臣妾不要赏赐,臣妾只想得一清白,臣妾那日真的不是故意推了贵妃姐姐。”
岳若榆说的凄楚,皇上也难免动容,我心中冷笑,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她今夜见到走水又怎是真的想要去救人,不过是想要仗着功劳将自己解出困境。
“这件事莫要再提,朕便当从未发生。”
岳若榆脸上挂着泪水,露出一丝甜笑,神情看起来可谓是俏皮可怜至极,皇上眼神都似乎晃了晃,更有意贴近她几分,她反而往后退了退,看了眼乔嫔道:“乔嫔姐姐受了惊,皇上今夜要陪着乔嫔姐姐才是。”
皇贵妃笑言,“岳贵人这些日子静了心,倒是更懂事了。”
岳若榆得体的微微一笑,皇贵妃转而朝皇上说道:“皇上,您今天还要早朝,眼看时辰也不早了,臣妾已经叫人收拾好了偏殿,您和乔嫔便先去歇着。”
皇上点了点头,乔嫔小心翼翼的护着肚子,许是忘了,也不朝皇贵妃道谢,就那般跟着皇上走了出去。
待她离去,好些妃嫔眼中露出些许的不满,却也无人敢说什么,宫中毕竟太久没有这般喜事,现在太后病重,宫中接连遭难,乔嫔的孩子犹如金蛋一般,若是磕了碰了谁都承受不住皇上的怒火。
我紧紧攥着手,指甲嵌进了手心中,岳若榆就这么翻身我又怎么甘心……
丽妃远远的看了我一眼,我的视线与她交错而过,我并不责怪丽妃,丽妃已经做了她能做的,此次的事情她也始料未及,岳若榆翻身后虽不会放过我,可我如今到底不同于从前,她想要对付我怕也没那么轻易。
皇上离去后皇后也不在逗留,率先离去,众人恭送了她。
屋中的炭火噼啪的响着,屋外的落雨声能隐隐听见,皇贵妃脸上也露出倦色,只是仍旧强打着精神问了岳若榆一些关于昭阳宫走水的事情,也未问出什么。
“这些日子臣妾听说昭阳宫闹鬼,总能听到奇怪的声音,前些日子太后寿宴的时候不是也曾经提起此事吗?昨天还是先皇后的祭日,莫不是先皇后回来了?”
坐在后头的庆嫔突然开口,惊得满屋的妃嫔连呼吸都漏了一拍,众人左右顾盼,有些骚乱起来,好像生怕先皇后来了般。
“其实嫔妾也听闻,先皇后是被人谋害,所以冤魂不安,要回来找害她的人索命……”
一个贵人抬着眼睛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朝她看去,她入宫的时间不长,恐怕对宫中许多事情还未找到关窍,不然又怎么会公然开口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