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4章 地契遗失

贺兰樱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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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像是怕女儿看穿似的,尤氏摇头说道:“不吃了,在赵家吃过了。我先回房去了。”说完,尤氏略有些忧愁地往房间走,苏绾心十二分不放心地想过去看看,可是又看母亲的样子,大约不想让人打扰吧,苏绾心默然地打消了这个念头,又对冯妈说道:“冯妈,你去市场买只鸡,炖了汤给明尚送去吧。也算是咱们一点心意。”

    冯妈却道:“送些鸡汤可以,可是家里的钱,却是渐渐吃紧了——老爷病了,也没人去收租子,家里总不能断了进账吧!”

    “这个我心里有数。父亲病着,哥哥也不在,我算是没出阁的小姐!自会拿了地契去收租子,其他的你们不要操心。”苏绾心很坚定地说着。现在她心里想着,如果一直哭,总是去求明尚和叶宗祺,也不是个长久的法子,自古救急不救穷,总归是得自食其力的。

    想到了这里,苏绾心又道:“冯妈你去吧。秀珠,你跟着我去拿地契。”

    地契一直由父亲收着。要知道,苏晋淇曾经是在京城里做官的,做事自然是谨慎。像地契之类的东西,一般都由他好好收着。前些日子他病倒,待知觉恢复,悄悄便将掌家的钥匙给了苏绾心,并且嘱咐过她重要东西的收藏位置。

    苏绾心没费多少力气就拿钥匙打开了书房。这里是父亲日里读书习字办一些重要事情的地方——布置完全是父亲自己设计的,三面都是红木书橱,摞得满满当当的全是各种古籍珍本,自然还有一些近代的书籍,只是送过来父亲还不曾读过。

    苏绾心看着书桌上平铺着宣纸,上面的海棠花只花了一半,起初看上去,仿佛墨迹还未干似的;桌上还放着父亲日里最爱喝的茉莉毛峰,只是有日子了,茶杯结了一层厚厚的茶垢,茶水上浮了一层土,里面飘着的茶叶都恹恹的。整个书房的时空,仿佛停留在父亲生病的那一日了。

    “打扫一下,我去拿地契。”苏绾心吩咐着秀珠把书房的浮土擦擦,随后往内房里走——可是刚进门,苏绾心便大吃一惊!

    所有的东西都被翻乱了,装着地契的五斗橱被暴力的砸开,账本散乱在地,一个装了银票的匣子打开了,除了几个铜子儿,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苏绾心几乎跌坐在地,站在当间老半天回不过神来。待得有了反应,立时觉得这一定是哥哥做的!

    因为这间内室唯一的窗口大约两尺见方,离地很高。背后不临街,却与母亲现在的住处隔着一箭之地,可谓之伸手可及!五斗橱被这样砸开,怎能一点声音都没有?!母亲会察觉不到?天,母亲一定是知情的!说不定,就是母亲向哥哥透露了保存地契的地点……哥哥进来偷走了地契,顺便把父亲的积蓄也都拿走了!

    苏绾心气得浑身发抖,钥匙已经脱手掉在地上,发出叮铃一声响。外面的秀珠听见了,小跑进了门:“小姐,你怎么了……啊!?”秀珠见了这一地鸡毛的样子,也是吓了一大跳,捂着嘴失声尖叫。

    “遭小偷了吗!?小姐,要不要叫巡捕过来呀?”秀珠一脸青白,虽是拿捏着声调,听上去还会格外凄厉,“家里丢东西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苏绾心僵硬在那里,直到听见秀珠的声音,才是慢慢回过神,赶紧说道:“别声张!我刚才看过了,没丢什么重要的东西!”苏绾心佯作出一副手握雄兵百万的样子,假装地契已经装好了似的拍了拍袖子,“东西都在我这儿呢!你要是告诉巡捕,只会把他们招惹过来把家里翻个乱七八糟;告诉冯妈,她也只会咋咋呼呼罢了!又有什么用呢,何况家里又没有丢什么东西……”

    苏绾心脑子一团乱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她忽然明白过来,刚才母亲的样子为什么那样惶然失措……原来竟是这样?!

    她一时间火上心头,先是吩咐秀珠收拾一下,然后气鼓鼓地往母亲房间去。她只觉得胸口顶着一股气,这口气要是不抒出来,就要把自己憋死了!就这股气,她闯进了母亲的房间,正见她捏着一串沉香佛珠,对着墙上的菩萨画像念念有词。

    “妈!”苏绾心顾不得那么许多,虽是强烈控制声调了,听起来还是格外恼羞成怒,“妈,您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这样做!”

    尤氏念经已经入了神,适才女儿闯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意识到,随后听见这样一声喊,惊得倏然转身过来。看着一脸气愤的女儿,尤氏愣住了:“心儿,你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苏绾心虽在气头上,也顾着体面,转过身先把母亲房间的大门关上,才是硬着嗓子说道:“妈,您怎么能这样做呢?竟把放地契的地方告诉哥哥!”

    尤氏一下子面如土色,她失神地望着女儿,喏喏着不知说什么好。

    “妈,您到底是为什么?我们不要活命了吗?地契都被哥哥拿走了,我们怎么去地里收租子?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妈,您难道不知道吗?哥哥在抽大烟哎!那几张地契,还不够他点几泡烟呢!”

    尤氏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她捂着脸哭倒在地,失声道:“心儿,你要我怎么样?你要我怎么做呢?我能看着你的哥哥流落街头吗?你要我怎么办?眼看着你哥哥连个流浪汉也不如,被迫讨饭吗?”

    苏绾心没想到母亲有这样大的反应,赶忙上去搀扶母亲起身,也是哭道:“妈,妈!你这是干什么?你就是再见不得哥哥受苦,可你怎么能把这些重要的东西都给了哥哥?妈,我们怎么生活呢?哥哥在抽大烟,我们一家子就要跟着一起饿死吗?”

    尤氏一面哭着,一面抬头看着苏绾心,呜咽道:“心儿,妈知道妈只想着你哥哥……可是,妈看得出来,明家少爷和叶家的五公子都很喜欢你……妈觉得,既然五公子喜欢你,你不如嫁给他……这样,我们不就能脱离困境,还能帮衬着你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