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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在河东安邑。
安邑城内一片欢喜的气氛,街道上的百姓,口中笑声中谈论的几乎都是同样的一件事。那就是河东的主人,他们的文冠军夫人有喜了。而这消息,是在两个月前传文翰府邸一下人口中传出。后来,城中百姓又见文翰麾下文武,皆是脸上带着喜sè,便是更加确定了此事。
在文翰的府邸内。
文翰一脸的傻笑,好似一个侍从一样跟在蔡琰的身后,蔡琰的肚子圆圆的挺起,一看就知有好几个月身孕。蔡琰无比幸福的抹了抹肚子,好似在抚摸肚子内的孩儿。文翰直瞪瞪地看着蔡琰的手在她挺起的肚子上抚摸,心里有些紧张,有些冲动,也想去摸摸蔡琰的肚子,感受里面的自己的孩儿。
蔡琰留意到文翰那一脸傻相,不觉轻笑了起来,向文翰招了招手。文翰脸都笑开了,轻轻地走到蔡琰身边,蹲下身子,伸手抚摸着蔡琰圆挺的肚子,虽然隔着衣衫,但那份血溶于水的温热,是那么的清晰、真实,让文翰陷入了无尽的幸福感。
“我有孩儿了,我文不凡有孩儿了。我成家了,在这东汉末年落根了。”
蔡琰默默地看着文翰的幸福样子,不禁想起两月前,她忽然昏倒,文翰慌得手无足措,将华佗请来后,当华佗告诉文翰,夫人有喜四个字时,文翰当时露出的表情,是多么的激动、惊愕、狂喜。
或许其他人无法明白,文翰穿越来到东汉末年后,虽然在他的一众兄弟、贤才的协助下闯出了一番名堂,后来更是成了家。但一直以来,在文翰心内有一块心病,那就是归属感。正因为文翰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以每当午夜梦回,他都不禁觉得,面前的一切不为有些虚假。
他惶恐、害怕、担忧,某一rì他醒来,会忽然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但是,当他听到,自己成了爹。他的孩儿即将出现的那一刻。文翰的心病治好了,他终于真真实实地感受到自己是活在这个时代。
之后两个月,文翰将一切事务全都推给了戏隆、关羽、周珑等人,全心全意地陪伴在蔡琰的身边,悉心、无微不至的照顾蔡琰。他爱蔡琰,更感激蔡琰,正是这位女子,解了他最大的心结。虽然蔡琰并不知道,但是每当她感觉到从文翰眼中发出的那浓浓的爱意,这已让她感到无比的满足,甚至起了将文翰霸占在身边的念头。
但是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蔡琰明白,这个男人不可能将一辈子的时间都给予自己。因为他身上肩负的实在太多了。
“咳咳!”
蓦然,脸上带着急sè的戏隆,匆匆地快跑到府内后花园,正好见到文翰在傻笑着,抚摸蔡琰的肚子。戏隆知此时不该打扰文翰,但此事关系重大,他也只好再做一次丑人了。
戏隆咳了几声,文翰眉头一皱,却无理睬。
“咳咳咳咳!!”
“……”
“咳咳咳咳咳!!!!“
戏隆咳得更厉害了,蔡琰微微一笑,莺声道。
“三郎,若你再不理他,他可要咳出血来。”
文翰听罢,歉意地向蔡琰投了一个眼sè,蔡琰还是那副温柔的微笑,伸手抚摸着文翰的脸。她知道,文翰特意下令,无紧要事,绝不能打扰。而戏隆找他如此着急,定有大事发生,这样一来,这个男人很可能又会在她面前消失好长一段时间。
文翰握着蔡琰的手,嘴巴轻张,默默地说了几个字。蔡琰闭月羞花般的脸庞那抹笑容,笑得更是灿烂。
“去吧。孩儿有妾身照顾呢。”
文翰点了点头,紧紧地抓了抓蔡琰的手后,才轻轻地放开。然后缓缓地转过身后,眼神刚和戏隆对视,立马变得极为黑沉恐怖。
“咳!!…”
戏隆被文翰那张恶脸吓了一跳,刚想再咳,顿时被吓得一口气回冲,整张脸顿时红了起来,几乎窒息。
“戏志才,你最好有天大的事情来报,否则我必将你绑成一个球,然后一球踢飞!”
戏隆好不容易透过气来,忽然听到文翰的威胁,虽然他不知什么是球,但是若是他真被文翰绑成那个样,再一脚踢飞,一定不好受!
戏隆透了几口大气,然后在一脸恶相的文翰耳边,快速地说了几句。文翰先是一惊,然后眯起了眼来,随即和戏隆急急地交代了几句后,便匆匆奔向了府里的走廊,看他应是赶往城中的郡治大殿议事。
半个时辰后,在郡治大殿。
戏隆、周珑、王朗、关羽、徐晃、赵云等一众文武皆是到齐,立于大殿两侧坐毕后,在正座上的文翰沉着脸sè,缓缓道。
“长安乱了。在数rì前,郭汜麾下八万大军被李催、张济联手打败,虽是如此,但最后圣上却是落在了吕奉先的手中。没料到,这吕奉先竟也会加入这趟浑水啊。”
吕布的救走汉献帝,这与文翰和戏隆原本的计划有些出入,不过却不会太影响文翰的计划。
“若我猜得不错,这定是出自那陈公台之手。不过这对于主公来说,只有利而无害,毕竟主公所图者与他不同。不过看来那曹孟德或许会和他还有李催,争得头破血流。”
站在左席首位的戏隆,抬步走出,拱手作揖道。
“这也难说,吕布有陈公台相助,如虎添翼。至于李催亦是不可小觑,毕竟他坐拥近十万大军。不过即使如此,我仍旧认为,他们两人非是曹孟德的对手。更何况,李催和吕布因董卓之死,势如水火。只要曹孟德,略施手段这两人必定会杀得你死我活。
不过,吕布的兵力不过三万。除非他有凭借,否则以陈公台之智,绝不可能让他来搀和这趟浑水。”
戏隆脸sè微微收敛,很快便是想到了什么,张口呼道。
“主公你认为,西凉的马腾、韩遂亦会来搀和这趟浑水!?若是如此,到时长安势力错综复杂,如此混乱,只怕胜负难定。”
文翰亦是略敢头疼,揉了揉太阳穴,陷入沉思。原本他和戏隆议定的计划是,他和曹cāo两军与李催的残兵激战,他做出必取汉献帝的假象,使曹cāo生起急心,和李催军搏命死战。然后他再趁乱撤兵,偷袭北地、新平两郡,立下谋取雍州的根基。
但是当下,若如他刚才所料,长安混战中有他、曹cāo、吕布、李催、马腾韩遂联军五方势力,人眼密集,到时他想随意撤军,必会引起注意。要取北地、新平二郡,也无预料中那般容易。
“三弟,竟是如此,为何不隔岸观火,让他们争个你死我活,再出兵征伐雍州?”
周珑想了一阵,忽然走出发言。
周珑话音刚落,戏隆便连忙反驳道。
“不可。所谓出师有名。汉室一rì未亡,主公便还是汉臣,怎能随心所yù大动兵戈。如此必惹来恶名,甚至未来遭诸侯联手讨伐。
而当下圣上遭李催兵马迫害,主公出兵雍州可打着勤王旗号。但是一旦长安胜负落定,除非最后得胜的是身负董卓余孽之名的李催,如此主公才还有出师之名。否则圣上一旦落入曹cāo、马腾、韩遂等人手中,主公便失去了出师之名。至于吕布,依我所猜,他七成会附属在马腾、韩遂一方,隐匿一方,在这场混战寻觅时机来扩张势力,谋取利益。
诸位可认为,那李催能有那能耐击败曹cāo或是马腾韩遂联军么?”
答案几乎是一目了然,大殿中根本无一人认为李催能够得胜。周珑默不作声地回到自己的围着,也不再发言。
“如此,当下我等应是如何应付?”
文翰习惯xìng地将目光投在戏隆身上,戏隆不愧是被誉为势力赖以运转的大脑,戏隆沉了沉脸sè又道。
“事有突变,为今之计,我等也只好随机应变。不过,主公勿虑。隆以有大致的谋划。只要主公和曹孟德能在马腾韩遂联军赶来之前,合军齐攻先将李催的大军击破,赶至长安城下。到时,主公可和曹孟德以勤王之说,令吕布打开城门。吕布恶名远扬,虽然董卓是死在其手中,但他这辈子也脱不去他曾是董卓义子的名头。
若他不开,主公和曹孟德可指骂其有挟持圣上之意,乃是逆臣。然后主公和曹孟德再做攻城威胁,吕布兵少,定怕城破。而且以陈宫忠义的脾xìng,定不愿背负这逆臣的名头,所以他大多会劝吕布打开城门。如此主公和曹孟德便可见得圣上,如我和主公先前预料,圣上大多会选择曹cāo。而为了让曹cāo能够得以带其离开长安,圣上理应会让主公和吕布去阻李催的兵马。”
“这样一来,我们耗费粮草兵力,岂不是都为了那曹孟德作嫁衣?!”
徐晃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听到后面更是不觉地出言打断了戏隆的话。戏隆微微一笑,也不生气,文翰则瞪了徐晃一眼,示意他莫要多言,待军师说好再提意见。徐晃也知失礼,和戏隆屈身施礼以作赔礼。
戏隆向徐晃微微颔首,沉吟一阵后,继续说道。
“正是有李催在,主公才有将兵马留在雍州的理由。而在李催兵马中,有不少将士深恨这吕布,就如董卓的女婿李儒、还有其麾下大将徐荣。这两人对吕布恨之入骨,而且在凉州兵士中声威极高。
到时,主公何不利用李儒、徐荣对吕布的恨意,而令李催的兵马分成两派。若是成功,李催始料未及,必定元气大伤,主公到时便可由阻击转为进攻,逼李催撤回北地、新平一带,然后再以剿贼名义将北地、新平两郡收入囊中。击败李催后,主公在雍州有了根基,便可伺机而动,剿除吕布和李儒、徐荣的这两支兵马。最后再与马腾韩遂两人在西北一决雌雄。”
殿中众人包括文翰听得一阵痴迷,皆被戏隆之智征服。特别是刚入仕不久的王朗,一双眼目紧紧地盯着戏隆,连起异sè。虽然王朗擅长领域在内政方面,但军事谋略亦是不差,原本他见戏隆行事随心所yù,浪子xìng格,对戏隆是否能担当军师一职,起过疑心。不过他毕竟初来,而戏隆在文翰成为河东太守时,已是追随的老臣,也不便多说。不过今rì经此一席话,王朗可谓是佩服得五体投体,自叹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