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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图沉思一阵,一计想出,如此教道。
“今城中粮少,袁尚军连连得胜,士气如虹,兵锋正锐,势不相敌。主公可详差遣人投降曹cāo,教曹cāo将兵攻冀州,袁尚闻之定然大惊,引军必还回救。到时主公再引兵夹击之,必能擒得袁尚。若是曹cāo击破尚军,我等先静观其变,寻机击之。曹军远来,粮食不继,必自退去。如此主公便可据守青、冀两州,以图进取也。”
“公则此计大妙,不过曹cāo素来多谋,平常人物只怕会坏我大事,何人可为使?”
郭图心中早有人选,立马告道。
“辛评之弟辛毗,字佐治,今为平原令。此人乃能言之士,可命为使。”
袁谭即召辛毗,辛毗欣然受命。袁谭修书付予辛毗,一再交代,万事小心,又使三千军送辛毗出境。辛毗星夜赍书往见曹cāo,辛毗来到曹寨,过见曹cāo。礼毕,曹cāo问其来意,辛毗淡然具言袁谭相求之意,呈上书信。曹cāo看书毕,不作声sè,先留辛毗于寨中,后聚麾下文武于帐下计议。
程昱冷酷着面sè,双目聚光,发言而道。
“想必是这袁谭被袁尚攻击太急,不得已而来降,不可准信。”
吕虔、满宠亦纷纷附议,曹cāo却和郭嘉相视一眼,其实在暗里本就是曹cāo有意将事态发展如此,此番袁谭是否真心来降,曹cāo必会再入冀州。
郭嘉缓缓起身,拱手作揖。
“袁氏据三州之地,势力根深蒂固,若二子和睦,共守成业,天下事未可知也。今乘其兄弟相攻,势穷而投我,我提兵先除袁尚,后观其变,并灭袁谭,天下定矣。此机会不可失也。”
郭嘉一言定出,帐下各谋臣似乎皆有几分悟sè。曹cāo咧嘴一笑,颔首应道。
“哈哈。奉孝所言是理。当应依从。”
于是曹cāo便邀辛毗饮酒,宴席中,两人酒过数巡,曹cāo忽然口锋一转,向辛毗问道。
“哈哈。应公所见,袁谭之降,是真是诈?袁尚之兵,果可必胜耶?”
辛毗似乎早料曹cāo有此一问,神sè静然,缓缓而道。
“明公勿问真与诈,只论其势辨分。袁氏连年丧败,兵革疲于外,谋臣诛于内,兄弟谗隙,自相残杀,国分为二,加之饥馑并臻,天灾人困,无问智愚,皆知土崩瓦解,此乃天灭袁氏之时也。
今明公提兵攻邺,袁尚不还救,则失巢穴。若还救,则遭袁谭袭其后。以明公之威,击疲惫之众,如迅风之扫秋叶也,歼灭二子,易于囊中取物。时下四方之患,莫大于河北。河北既平,则霸业成矣。愿明公详之。”
曹cāo听得双目发光,更是大笑叹道。
“哈哈哈!实乃恨与辛佐治相见之晚也!!”
曹cāo引军再从官渡出发,声势浩荡,冀州上下无不震惊,速报往平原,通知袁尚。袁尚得知曹军渡河,大惊失sè,急急引军归还邺郡,命大将吕旷、吕翔断后。袁谭见尚退军,乃大起平原军马,随后赶来。
哪知袁谭军行不到数十里,一声炮响,原来尚军军师荀谌早知袁谭会来追杀,吩咐吕旷、吕翔两人埋下埋伏。只见两路,两军齐出,左边吕旷,右边吕翔,兄弟二人截住袁潭。
谭军大乱,袁谭奋势勒马,猝然一喝。
“我父生前,你等兄弟犯事,可还记得是我,为你等兄弟求情,而免于大祸。我如此相待,今你等兄弟,为何从我弟来置害于我耶?”
吕旷、吕翔二将闻言,想起旧rì往事,同时很快又想自从袁尚得权后,与其父袁尚甚似,刚愎自用。当即两兄弟对视一眼,喝住兵士,皆下马来降袁谭。
袁谭大喜,连发下马扶起吕旷、吕翔。
“勿降我,可降曹承相。”
吕旷、吕翔二将因随袁谭归营。袁谭候曹军至,引二将来见曹cāo。曹cāo大喜,以女许袁谭为妻,即令吕旷、吕翔为媒。
袁谭心中急着要夺冀州,当即劝请曹cāo攻取冀州。曹cāo却是不急,心平气和道。
“显思勿急,方今粮草不接,搬运劳苦,待通粮道,然后进兵。”
曹cāo遂令袁谭且居平原。曹cāo引军退屯黎阳,封吕旷、吕翔二将为列侯,随军听用。
郭图见曹cāo带走吕旷、吕翔二将,心中多有jǐng备,连忙jǐng戒袁谭道。
“曹cāo以女许婚,看似信任主公,不过jiān雄狡诈,恐非真意。今又封赏吕旷、吕翔,带去军中,此乃牢笼河北人心。若不提防,后必成大祸。主公可刻将军印二颗,暗使人送与二吕,令作内应。待曹cāo破了袁尚,可乘便图之。”
袁谭依言,遂刻将军印二颗,暗送与二吕。二吕受曹cāo大恩,又想袁氏大势已去,一番商议后,径把将印来禀曹cāo。
曹cāo正愁如何如何剿灭袁谭,见吕旷、吕翔二将呈上将印,当即大喜笑道。
“袁谭暗送印者,yù要你等为内助,待我破袁尚之后,就中乘势取事。哈哈。他却未有料到,他虚意降我,你等兄弟却是真心来降。你等且权受之,我自有主张。”
曹cāo暗中先留一手,以后大用。
且说袁尚与荀谌商议眼下战事。袁尚满眼血丝,心烦意乱,方寸正乱。
“今曹兵yun粮入白沟,必来攻冀州,如之奈何?冀州将于覆灭,还望先生教我大计,力挽狂澜。”
荀谌亦是jīng神不佳,袁尚不听他言,以致时势越来越是恶劣,当下只怕纵有神助,也难救冀州。荀谌心知袁尚不可轻易放弃大业,还是出计教道。
“当下可发檄使,差武安长尹楷屯毛城,令沮授之子沮鹄守邯郸,遥为声援。主公可进兵平原,急攻袁谭。先绝袁谭,然后破曹。”
荀谌虽是如此在说,但心中自知,依目前两军势力悬殊,此计难行。不过袁尚却是大喜,当下留荀谌与陈琳守冀州,使马延、张顗二将为先锋,连夜起兵攻打平原。袁谭知袁尚率军攻来,告急于曹cāo。曹cāo听得心中大喜,但暗下却是镇定,不慌不急,先安抚袁谭,告诉他,自己自有主张,让他先且引军提防。
袁谭一走,曹cāo不禁大笑呼道。
“哈哈哈,天助我也,我今番必得冀州矣!”
正说间,适许攸自洛阳赶来,闻知袁尚又攻袁谭,入见曹cāo。自从乌巢一役,许攸自恃功高,姿态甚是倨傲,出言谏道。
“丞相坐守于此,岂yù待天雷击杀二袁乎?”
曹cāo听得眉头微微一抽,不过很快就将不喜压下,笑道。
“子远无需多虑,我已料定矣。”
曹cāo心中早有安排,遂令曹洪先进兵攻邺郡,曹cāo自引一军来攻尹楷。兵临本境,尹楷引军来迎。两军排阵相对,尹楷出马,在阵前喝战。
曹cāo冷然一笑,看尹楷如同看一只蝼蚁,喝令一声。
“典恶来何在?”
典韦恶吼一声,应声而出,纵马直取尹楷。恶风恐怖,典韦如一尊远古恶神,威煞而来。尹楷措手不及,还未出招,便被典韦一戟,刺中头颅,当场死绝,尹楷余众奔溃。曹cāo尽招降之,即勒兵取邯郸。沮鹄进兵来迎。许褚争先出马,与沮鹄交锋。战不三合,沮鹄力不从心,立即逃亡而去。许褚从后追赶。两马相离不远,许褚从袖中拿出一颗石块,虎啸一声。
“哪里逃!!”
声起石飞,沮鹄后背被飞石击中,坠落马下。曹cāo指挥军马掩杀,沮鹄军被杀得大败,丢盔弃甲,四周散去。
于是曹cāo,先杀尹楷,后败沮鹄,阻碍尽除。而曹军历来行军神速,不rì曹cāo引大军前抵冀州。此时曹洪已攻近城下。曹cāo令三军绕城筑起土山,又暗掘地道以攻之。荀谌设计坚守,法令甚严,东门守将冯礼,因曾酒醉有误巡jǐng,荀谌痛责之。冯礼心里怀恨,又见袁尚难守邺城,歹心一起,当夜潜地出城去降曹cāo。
曹cāo想冯礼甚熟邺城环境,故问破城之策,冯礼亦是立功心切,献计道。
“突门内土厚,可掘地道而入。”
曹cāo想此计可行,便命冯礼引三百壮士,深夜掘地道而入。却说荀谌自冯礼出降之后,心有提防,每夜亲自登城点视军马。当夜在突门阁上,望见城外无灯火。荀谌一想,冯礼颇数城内情况,当即醒悟呼道。
“不好!冯礼必引兵从地道而入!”
荀谌想罢,急唤jīng兵yun石击突闸门,门闭,冯礼及三百壮士,皆死于土内。
曹cāo折了这一场,遂罢地道之计,退军于洹水之上,以提防袁尚回兵。另一边,袁尚正攻平原,闻曹cāo已破尹楷、沮鹄,大军围困冀州,大惊之下,遂乃掣兵回救。
部将马延想曹cāo素来多谋,连忙进谏。
“从大路去,曹cāo必有伏兵,可取小路,从西山出滏水口去劫曹营,必解围也。”
袁尚亦觉有理,便从其言,自领大军先行,令马延与张顗断后。早有军中细作去报曹cāo。曹cāo闻之袁尚如此,大笑道。
“哈哈。若那袁尚从大路上来,我定当先且避之,若从西山小路而来,一战可擒也。我料袁尚必举火为号,令城中接应。我可分兵击之。逐个击破!”
于是曹cāo分拨已定,暗里速各做安排。却说袁尚出滏水界口,东至阳平,屯军阳平亭,离冀州十七里,一边靠着滏水。袁尚令军士堆积柴薪干草,至夜焚烧为号,遣主簿李孚扮作曹军都督,直至城下。
李孚在城下扯声大叫。
“开门!!!!”
荀谌认得是李孚声音,知袁尚定是从平原赶回,当下应有安排,连忙放李孚入城中。两人速速叙礼过后,李孚说道。
“主公已陈兵在阳平亭,等候接应,若城中兵出,亦举火为号。此事万万不可有失,望荀公定要小心行事,莫要生出变故。”
荀谌听计行事,教城中堆草放火,以通音信。李孚yīn沉脸sè,忽然又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