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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冷小台醒了。
他看着床边的闵仑,闵仑看着他,‘哑巴’兄弟对视一阵,谁也说不了话。
冷小台的脖子上缠了一圈绷带,手臂也打了石膏,严重的骨裂和气管破损被是朕愈合了,还留了些伤势让他耍帅。
‘你那位叫是朕的朋友说,留点外伤给你长长记性,下次再作死,他不会救你了,他也挺累的。’闵仑在手机中输入道。
冷小台点点头,坐起来,‘兰切呢?’他想。
闵仑手机发出哒哒地打字声,‘我把他支走了。’
‘为什么??’冷小台不解地瞪圆眼睛。
“哼。”闵仑用鼻息冷哼了一声。
冷小台哭笑不得,这才想起他和兰切的事情还没得到这位唯一的大家长同意呢。冷小台心知他哥恐同,这会儿喉咙又干得不想说话,索性就不提这茬了,任由闵仑摆弄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帮他上药。
将冷小台肩上的绷带固定好后,闵仑转身要走。“哥!”冷小台拉住闵仑,“我...”
嗓子痛,冷小台拧眉,夺过闵仑的手机霹雳扑棱地按起来。一时间要说的话太多,比如‘既然闵家都已经灭门了,那些危险的灵漩能不能毁了?’比如‘他见到‘闵奂’了!’
“我知道。”闵仑按下冷小台输了一半的手机,轻声道,他丢了个药瓶在枕边,走向门外,“好好休息。”
既然闵仑说了‘好好休息’,冷小台便清楚这件事闵仑会去处理,反正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插手,索性就听哥哥的话,乖乖地躺好了。他摆弄着药瓶,含了两颗在嘴里,闵家人就爱研究些歪门邪术,这里面装的补药还真不是市面上能搞到的。
把药瓶揣好,冷小台想给兰切打个电话,他在床头摸索一阵,没有发现自己的小苹果。说起来,这个房间还真是古香古色,枕头是玉枕,床榻是木质雕花,自己的睡衣也是锦缎长袍,如果不是门口还鬼鬼祟祟站着个一身朋克的李猜,李猜那黑色大褂叉子还写着‘摇滚不死’,冷小台真以为自己穿越了。
‘摇滚不死’躲在门后,暗搓搓地探着脑袋往里看,被冷小台的视线逮到以后,便夹着脑袋走了进去。
“那个...”李猜装模作样地去倒茶,“台哥您喝烟不?”
冷小台不理。
“您抽水不?”
冷小台不睬。
“那...”李猜委屈巴巴地端着水杯走到床边,“我帮您把切哥叫过来?”
冷小台比了比口型,用气音道,“有屁快放。”
“台哥我错了台哥!我知道我不懂事,我,我,实在是你在公司太抢眼了,我嫉妒你。再就是我在家里和李鸷不对付,李鸷处处护着你,我就想让你难看。我不应该诬蔑你的,当初你把我堵到男厕所踹我那两脚的时候我就该清醒的,我惹不起你,我真的特怕你台哥!我已经找公关帮你澄清洗白了,你就放我这一回吧!我以后再也不惹你了!”
冷小台听完,没给什么反应。他虽然不记仇,但也不是什么圣母。放一马可以,冰释前嫌就谈不上了。惹过我就是惹过我,只要这小子以后别在眼前晃荡,他冷小台也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
“其他人呢?”冷小台费力地说道。
“恩?”李猜一愣,忙接话,“哦哦哦!他们啊!”
之后李猜给冷小台讲清了事情的后续发展。冷小台睡了两天,兰切就守了他两天,确定冷小台没大碍后,说是有事就和一个叫是朕的走了。众人下山后都受了不小的惊吓,再加上夜里山上凉,几乎都病倒了。
毕竟是一群普通人,一时间还消化不了这么离奇的经历,大家对冷小台执行特殊任务的说法深信不疑,当真以为是撞破了什么国际生化研究的大机密。李鸷的秘书把事情安排了下去,假模假式地和这些嘉宾签订了保密协约,高额赔偿了精神损失和医药费,并恐吓说这件事传出去可是要命的,吓得马炳超把要发的微博赶紧删了。
总之事情能用钱摆平的都摆平了,这些人就算去爆料也没人信,唯独老吴那个人有点兴奋,说是最后这期拍到了不少劲爆画面执意要剪到节目里去。
‘吴导也是个奇才了...’冷小台心道,抬头简练道,“这哪?”
“这是我们本家的老宅,台哥你要吃点什么?我叫厨房煮。”
‘李宅?’冷小台虽然被李鸷纠缠了六年之久,不过最多也就在李鸷市中心的公寓落过脚,世家老宅还是第一次来。
他饿过劲儿了,不想吃。见冷小台摇头,李猜轻轻叹了口气,“哎,你们俩昏睡这段时间,后厨的阿姨时时刻刻备着粥,我还是给你整一碗吧。”
“恩?”冷小台挑眉,“两个?”
“是啊...”李猜道,“李鸷...”
‘李鸷为了救我受伤了?’冷小台心惊,紧跟着李猜继续道,“李鸷爬楼梯时一口气迈了两个台阶,结果累着了。”
“......”
冷小台对李鸷残体程度的认知又刷新了。想到他还没以自己的身份到李鸷那儿打过照面,踩上鞋,下了床,“带路。”
李宅和闵宅差不多,不过阳光更足些。看得出这间直面花园的房间是采光最好的,李猜将冷小台引到门前,然后就识趣地离开了。
冷小台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推开,里面的人也醒了,正倚着床头坐着。冷小台没进去,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还穿着那件单薄的睡袍,脖子上缠着绷带,打着石膏的右臂吊在胸前,看起来应该是挺惨的。不过李鸷比他还惨点,面无血色,嘴唇苍白,像是快死了。
俩人谁都没说话,就这么安静地对视了一会儿。
吱嘎,门板响动,冷小台站直身子,摸出那瓶药丢到桌上,转身把门带上了。
签名摊位前排着长长的队伍,少女们抱着满怀的礼物,一遍遍在心里练习着一会儿见到偶像时要说的话。
‘人气coser’,kiwii桌前摆着的名牌是这么写着的。自从他换上了这具身体,偶尔也要做些这样的事情来扮好‘kiwii’的角色,大部分时间都可以发呆,没有做‘闵奂’辛苦。
kiwii耐心地在每位粉丝递来的卡片上写下寄语与名字,桌前的人影压在头顶,长时间的视线灰暗让他觉得眼角酸胀,闭上眼,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指,在这个空档,人群后传来了一阵的骚动。
kiwii睁开眼,右/倾着探出身子去看那长长的队伍后面。出现在队列后方的高个子男人挺显眼的,黑色的牛仔裤,黑色的衬衫,黑色的口罩和黑色墨镜,唯独他怀里那个黑色纸袋上系着的装饰丝带是枚红色的。
那是市内一家口碑响亮的烘培坊的包装,坐落于城东,距离这里有相当一段车程。
男人的出现让队列中的少女们躁动起来,不管是相识的还是不相识的,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少女的心思是耐人寻味的,这么一个型男的出现也是耐人寻味的,尽管kiwii的粉丝大军里也不缺男性,但毕竟是少数,这么有型的男人也是少数,女孩子们不时打量着,虽然口罩和墨镜挡去了男人的面容,但就这一身好品味的行头,也足够她们浮想联翩。
几声不明所以的窃笑传入男人耳中,男人就当是没听见,抚了抚墨镜,默默跟着队列前移。
kiwii也不把这人放在心上,继续着向每一位粉丝微笑。一遍遍地递出签名卡,一遍遍地在接过礼物时说谢谢,他耐心地询问着粉丝的名字,把‘致某某’写在寄语的开头。
“谢谢。”kiwii接过那个系着玫红带子的糕点盒,同样问了,“请问怎么称呼?”
男人没答。
“你怎么来了?”
“下午没事。”
“这卡要我怎么写?”
“就写你晚上想吃什么吧。”
两人对话的声音不大不小,被前排候着的几个粉丝听见了,悄悄话迅速在队列中传开,男人就这样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拿着那张写着‘吃草’的卡片离开了。
那天男人带kiwii去旋转餐厅吃了较为高档的草,男人不挑食,似乎也能在这满桌的绿色中找到素食的乐趣。
“你感冒了就应该吃点清淡的。”kiwii拉开车门钻进去。
“咳。”男人拽了拽口罩,打着了发动机,男人为kiwii选了远离市区的房子,车程很长,kiwii费了好半天劲,才从后车座堆满的礼物中翻出了那盒糕点。他在饮食上没什么审美,男人其实大可不必跑那么远去买这家的糕点,反正吃不出好。
kiwii一个接一个地吃着,车厢里只有发动机的声响和alinabaraz的那首懒懒的fantasy。红灯停,男人看着后视镜里的安静吃点心的少年,不禁追溯起很久以前的记忆。
每年的某个日子,家里的大人就要带他到另一家的宅子做客。寿宴,人很多,寿星的直系儿孙都出现宴席上,饕餮大餐,好不热闹。
男人那时才刚满十二,家长对他要求的礼数不多,饭后,大人们进里屋交谈,就放他在院子里自己玩了。
男人对饭后的糕点十分中意,抱着那一整盒点心在老宅里闲逛。这处老宅很大,走过花园,他又上了二楼,飘来的云层掩去日光,视线变暗,整条木质长廊阴森森的。
尤其是...好像...有人在唱歌。
歌声很轻,像是发呆时的哼唱。男人寻着声音,推开了一扇门。歌声停了,男人看到了鸟笼里的少年。
少年穿着白色的衣服,看着干干净净的,没有修剪的头发养了好长,像个女孩子。他抱着膝盖,无趣地倚在鸟笼的栏杆上,男人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他任何的反应。
那时还年幼的男人也表现得出离淡定,他把门合上,就这么靠着门板席地而坐了。
“你是谁?”
少年不答。
“你也是那个老爷爷的孙子吗?”
少年不答。
“他们都去宴席了,怎么只有你被关在这里?”
少年拉过一旁写满符文的麻袋钻了进去,他紧了紧麻袋,像是打算睡了。不一会儿他又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着门口坐着的男人。
男人见这个好看的男孩子不理他,便识趣的闭嘴了。他坐在那儿吃着怀里的点心,一个一个地吃着,吃完,小少年似乎睡了,男人便起身离开了。
自那以后的每一年,每一年的那个日子,男人都会跟随家人到那个老宅赴宴,宴毕,他便抱着那盘中意的糕点去二楼那间屋子。他坐在门口,安静地看着鸟笼里的少年,少年也冷漠地看他,看着他一人吃完一盘点心,拍屁股走人,明年还来。
“项楚西?”
“啊?”
kiwii鼓着塞满点心的两腮,扬起下巴示意男人看前方,“发什么愣呢,绿灯了。”
项楚西这才缓过神来按手刹,加了脚油,“你唱歌挺好听的。”
kiwii不知道项楚西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没搭理。项楚西将口罩拉到嘴下,瞥了眼kiwii怀里那盒点心,“递我一个。”
“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