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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地赶往木樨地,已经是午后时分了,饭都没来及吃,戴兰君口气好像很急,就像下一刻见不着了似地,一路上拔了数个电话催促。
下车的时候就看到翘首张望的戴兰君,看到仇笛,她快步跑上来,那高墙后的大院就是她的工作单位,这片不怎么热闹,来往的都各色公车,她像做贼一样拽着仇笛匆匆就走,拽到一处树荫掩映的墙角,仇笛好奇地看着她问:“怎么了?”
“有点饥渴啊,嘻嘻……别动,乖乖让我****五分钟。”戴兰君眼眯成了一条线,捧着仇笛的脸,不客气地吻上来了,似乎真的很饥渴,她的吻像她的性格,极具侵略性,仇笛只觉她游移的香舌,不客气地在寻找着侵略目标,很快撬开了他的牙关,很快直探深入,在贪婪地吸吮着,很快把仇笛拉进了****的漩涡,他回吻着,紧紧的抱着。一时间好温馨的感觉袭遍了他的全身。
是啊,谁说厮守不是一种幸福呢,可偏偏这幸福的感觉里,添上了一点点瑕眦,仇笛突然想到了屏幕上那位从未谋面的“世诚”,想到了世诚的手机,还存着戴兰君风骚的只穿内衣的照片,一下子仿佛有一种奇怪的刺激一样,他的手伸进了戴兰君的衣服里,狠狠地、粗暴的抚捏着。
“哎呀……讨厌,让人看见。”戴兰君惊得蓦地放开了,打掉了仇笛伸进她胸前的咸手,仇笛眼巴巴看着她道:“你这么激动,我以为你想野战……哦,不对,是街战。”
“流氓!”戴兰君顺手在他脸上狠狠掐了一把,还警惕地看看是否四下无人,再看仇笛如此失落的表情,她体会错了,眉色挑着问:“你的吻技一点都没长进。想我了?”
“嗯,不多实践怎么长进。”仇笛道。
戴兰君一笑,手指戳在他额头上,制止了他的实践期待,看看表道着:“来不及了,等我回来吧。”
“怎么了?”仇笛愕然问。
“接到个紧急任务,两小时后出发,现在已经过了接近一个小时了,我的私事一大堆没处理呢,这不就想起你来了……”戴兰君掏着口袋,一件一件安排着,洗衣的单子,帮我取一下;鞋子得取回来;还有上周物业就催了我两回,我都没回交暖器费去,别把管冻了,你去帮我办一下,密码是*****,这是门钥匙,这是地址。
一堆琐事,直接堆到仇笛手里,银行卡和钥匙放到手上,这倒让仇笛惊讶了一下下,好奇问着:“你自己有房子?”
“以前单位的老房子,旧式小区,我爸妈早搬新家去了,那边就等着拆迁呢,可一帮子老干部,谁也惹不起,开发商也拆不起,就那么搁着。”戴兰君随口道着,蓦然地间发现仇笛的眼神了,笑着逗他道:“那是我妈给我的陪嫁啊,你想租住,还是想长住?”
这么直接啊,仇笛反倒不好意思,他讪笑笑问:“对了,老董说过你家就一姑娘,那肯定还有房子?招女婿不?”
戴兰君被仇笛的期艾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随口就道着:“招啊,招了好多年了,就是应聘的都过不了我爸的眼……要不等我回来,带你面试去。”
“拉倒,我怕受打击,一问出身、二问学历、三问工作、四问收入,像我这种没一项合格的,那受得了。”仇笛道,像句牢骚,不过身子一紧,冷不防地又被戴兰君抱住了,狠狠地一吻,然后轻轻地一捏他脸蛋,像是痛惜小男人一般道:“别灰心啊,毛主席当年进京都是个图书管理员,还是临时工。”
鼓励,绝对是鼓励,戴兰君总不愿意看到他颓废的表情,仇笛呵呵笑了:“也是哈,毛主席最终上天安门城楼了,我还上不了一个女人?”
“啊呸!”戴兰君脸羞了,啐了口,手机响时,她一看,语速飞快地道着:“我得走了……记住把我事都办喽了啊,顺便把我家打扫干净……对了,你想住你就住着,不过可别带包小三和宝蛋去我家喝酒啊,小心我收拾你……”
说着,匆匆一吻,她脸朝着仇笛再见,手拿着听筒回话,快步奔回来了单位,铁门合上,只剩下仇笛,在痴痴回味着,颊边的轻香。
他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直到看到一列闷罐车走,直到街旁冷冷清清,除了面无表情的哨兵再无他人,他突然感觉好一阵子孤单,阳光灿烂的冬日里,似乎还有一阵阵清冷袭过,这个陌生,永远也不会熟悉的城市,他是那么的恨,又是那么的爱!
他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直接奔戴兰君的家里去了,取到了衣服、鞋子,这个美女远没有感觉里那么美好,衣服送回去,家里一团糟,估计有段时间没回来了,茶几上都老厚的一层灰,餐桌上的剩菜都发霉了,冰箱里不用说,超市包装的食物,有一半过期了。
仇笛先到了物业,交了拖欠的费用,顺便买回来了一堆清洁剂,回家开始仔仔细细地打扫卫生了。
这纯粹是个傻大姐的,衣服送去洗一个月都没去拿,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过,桌子不收拾,被子不叠,床下就压着女人用品,仇笛拖地时,甚至发现了几双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运动鞋和袜子,草草清理,装了几个大袋子全扔楼下垃圾桶里。
接着是仔细清理,从地到桌到书架,细细擦拭,甚至连玻璃也擦了一遍,很快这个杂乱的小居室,变成了一个窗明几净的温馨小屋,收拾妥当花费时间不多,仇笛坐到了戴姐的闺房,布置的像她的性格,睡觉的床头挂的是模型,书桌摆架上是数支仿真枪,一列书本都是各类军事书籍,正中央放着她从军时候的照片。
很阳光的一张照片,笑得很灿烂,正摆着很二的剪刀手,似乎是很久远以前的事了,照片都有点泛黄了,不知道是大男人的小气量作祟,还是真有点喜欢上她了,仇笛拿着照片的时候,总忍不住会想起,她的肩头,是另一位笑容灿烂的男人。
不是他!
他默默地放下照片,起身,在这个不大的居室里看了一遍,眼光里蓄着羡慕,心里泛着酸意,他自认不是一个功利的人,可在超出自身能力的财富面前,却无法固守淡定,就像生活在这座城市里,所有无依无靠的人,从容不属他们;也像这座房了阳台外,能看到的所有家的温馨,不属于像他这样无家无业的人。
他靠在阳台上,心里一半地方在想着,似乎和戴兰君在这座温馨的小筑结婚生子,忙碌一辈是个不错的选择,只不过要达到这个目标困难重重,女人也许不会嫌弃你,但总有一天会嫌弃你一无所有和一事无成的。
心里的另一半却在想着初到京城的时候,头回上当受骗,同时被骗的一位同学凄凉地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很久后仇笛收到了他从另一座城市发来的短信,他说,我们在城市里,就像那夜半出没的垃圾车,一座城市所有的肮脏、污垢、腐烂都需要我们承载,总有一天,我们会像垃圾一样烂在那里,无人问津。
是啊,这个时候仇笛才觉得,那位不知去向的同学说得很对,他觉得自己已经快烂掉了,而且只能沿着这个方向往下走,烂到底。
真的,没啥区别,还真像垃圾车,谁又会问津?
他轻轻地掩上了这幢房子的门,他知道,他不属于这里,他不介意拜倒在那个女人的石榴裙下,可他很介意,一辈子生活在一个女人的石榴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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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点,准时应郎月姿之邀,到了天都酒店。
坐在大厅等候的时间,像是见鬼一样,又一位女人邀约,唐瑛,一直来电话,他没有接,理论上她作为合伙人是不合格的,这个女人明显没有把他当成合伙的一方,不用多想就能判断出,大多数时候,她会倾向于哈曼商务公司,而不是和仇笛共进退。
这属于抛弃之列,仇笛没理由,短信来了,问他在哪儿,有急了。
仇笛回信:在见一位客户,真没时间。
唐瑛又回信了:急事,你会有兴趣的,和你现在做的事有关,老地方,不见不散。
这条短信让他犹豫了片刻,老地方,是指哈曼公司外不远处的咖啡屋,打烊到凌晨了,这么急的见,能有什么事?他准备回信时,手又犹豫了,干脆,晾着。
不过他旋即又在想,是不是自己有点苛刻了点?毕竟是一个女人,工作和薪水才是她奋头的主要内容,相比于哈曼商务公司给她的短暂稳定,自己那点外快还不足以让她倾心。
仇笛笑了笑,知道自己终究硬不起心肠来,装起手机时,正看到了一双尖头的高跟鞋,盈盈地踱到他面前,抬头时,笑吟吟地郎月姿,像情人一样脉脉看着他。
“拜托,我喜欢的是男人……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钱呢?”仇笛不客气地道,连他也不觉得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
郎月姿被刺激了一下,她一只手遮着,暗暗向仇笛竖了一根中指,然后不通融地道:“陪我吃晚饭,吃完再给你,每天一千多房费,提供的免费餐饮都没享受过。”
“找别人陪你呗,我那有时间。”仇笛不情愿地道。
“找别人没有安全感。”郎月姿笑道,一倾身,当服务员面直接揽住了仇笛了,揶揄地道着:“你就不一样了,不喜欢女人……对我来说多有安全感。”
声音说得稍大,仇笛糗色一脸,生怕那漂亮的服务员听到似的,匆匆迈步,郎月姿奸计得逞似地问着:“哟,我怎么觉得你很羞涩啊?这不是一个变态患者应有的情绪啊?莫非就是为了拒我以千里之外?”
“敢莫非,你还想和我发生的啪啪故事?”仇笛针锋相对道。
“你行不行啊?”郎月姿幽怨一眼,侧瞥着仇笛。
仇笛一歪嘴,坏笑溢出来了:“上过才知道?”
“那你万一不行呢?会很尴尬的。”郎月姿严肃道,像是讨论一个学术问题。
“判断代替不了真相,要么给我张房卡,要么别骚扰。”仇笛严肃道,伸手要房卡。
挑逗出界,郎月姿蓦地放开了仇笛,拉掉了他的手,明显不情愿地道着:“一点情调都不懂!?”
“你和变态调什么情啊?给钱。”仇笛不客气地道。
气得郎月姿直翻白眼,扔下他,自己去挑自助餐了。
身处这个环境,仇笛才想饿了,城里生活一点都不准点,有时候一天吃五六顿,有时候一天忙得忘了吃一顿,等郎月姿挑了一盘西餐盈盈坐到仇笛对面时,仇笛已经很仔细地啃了一大堆鸡块了,旁边放了很大一堆骨头,吃相相当不雅。
“注意点,这是涉外酒店。”郎月姿轻声提醒道。
“拉倒吧,你瞧那对老外,一边吃饭一边接吻呢。”仇笛手一指,郎月姿侧身,果见角落里一对外宾小情侣,她道着:“人家是浪漫,你这是……”
郎月姿想想,评价道:“粗鲁……有这样吃的吗?”
“那要不……”仇笛吧唧着油腻嘴巴,向郎月姿呶着问:“咱们俩也改浪漫?”
咦耶耶,郎月姿一阵恶寒,拿着刀叉防备着,紧张地道:“不用不用……你还是粗鲁吧,你粗鲁的样子,挺可爱的。”
“这就对了,卖萌可以啊,卖弄风骚就不对了。”仇笛不客气地教育着听得郎月姿又是一阵气结,这个根本不懂任何规则,不守任何规矩,那怕连起码社交礼仪都不讲的人,她真是无从下手,连最犀利的美貌武器,也无法逾越他的变态。
不过有一个好处,你不撩他,他也不骚扰你,郎月姿也发现,只要自己闭嘴,肯定相安无事,只是,不可能一直闭下去啊,偏偏面前这位,耐性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好一点,你不开口,他就能一直不说话,专心致志地……在吃!
一份鸡块、两份排骨、再加两碗煮面条,仇笛跑了三趟,郎月姿细嚼慢咽一份没完,他倒快扫干净了,最终还是郎月姿开口了,她掏着一张银行卡,手指摁着推到了仇笛面前道着:“我没来得及取,自己去取十万吧,回头把卡给我就行了。”
“不怕我多取啊?”仇笛问。
“你觉得卡里会很多吗?”郎月姿笑着问。
仇笛看看背后写的密码,直接装起来了,看样一抹嘴就准备走,郎月姿拦着道:“喂,有点风度好不好?一顿饭加十万块,都没有一个谢字。”
“你确定,就听这个‘谢’字?”仇笛促狭问。
肯定不是喽,郎月姿被挤兑得发懵,直接道着:“时间还早,我想跟你聊聊,接下来的事,或者说,接下来的报酬。不要觉得我丫环拿钥匙不作主,罗总一个小时前刚走,这次真是要呆几天才能回来。”
“好啊,你说吧,其实这十万连成本都不够啊,你这件事,掏三百万恐怕在京城都找不到敢干的人。”仇笛道。
“还知道什么?”郎月姿笑着问。
“我不想知道那么多,不过偏偏知道的不少,实话实说,我现在都有点心虚了,这么个大地下财团,是不是我们敢动的。”仇笛道。
这时候,郎月姿浅笑附合着:“对,担心正确,可惜已经动了。”
黑路只能蒙着头走到底了,郎月姿表达的就是这种意思,她直接问着:“你们的后续能做到什么水平?我是指,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破坏电路吧?”
“很简单啊,现在可以通过他们使用的路由,控制别墅里的摄像头,想看他们换衣服都没问题……还有,既然知道他们的电脑要出问题,我们当然会提前做准备了。”仇笛道。
“那很危险,他们的安全防范很严,随时可能发现入侵。”郎月姿紧张而兴奋地道、
“是啊,所以我们的远程控制仅仅是留了一个后门,就像一个不起眼的路标,随时可以进去,但不需要进去的时候,我们会保持沉默的。”仇笛道,老膘是个一等一的高手,留了个记号就溜了,想逮他可没么容易。
“他们有备份网络,为了出现中断,会在十几分钟内完成切换,而且可能会反追踪。”郎月姿道。
“需要我提供六台服务器的网络编号吗?”仇笛道。
郎月姿一愕,她觉得最不可能的一幕,恰恰是真的,她怀疑地看着仇笛,仇笛道着:“三家运营商,六台出局服务器,如果在同一时间瘫痪,好像能做到,你的目标如果是把那里画地为牢,这个不难吧。”
仇笛说得轻松无比,郎月姿听得肉跳心惊,明显地看到了她胸前起伏好大的幅度,半晌她才像窒息一样问着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光你说我无法确定,你需要给我更多的信心,罗总此次出境就是商议此事,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你们能做到什么程度,能不能做得很彻底……别误会,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而是需要点,说服上面人的东西。”
“很可惜。”仇笛摇摇头,就在郎月姿微微失望的时候,仇笛却道着:“别误会,我是可惜,你们对我一点信任和信心都没有……这东西吗,我马上就可以提供。”
仇笛道着,打了个电话联系,然后把手机平放,放在郎月姿的眼前,远程传输的音像有点延迟,不过却看得清,是几个分屏监视到了81号的现场,几个房间放过,屏幕闪断,再然后,仇笛拿着手机翻查着,示了几幅照片,那是截屏画面,当俞世诚的身份、车辆、手机记录排出来了,郎月姿呼吸急促的,已经快心率失常了。
“够了吗?”仇笛问。
郎月姿下意识地点点头,仇笛收起手机道着:“大部分时候,我设的点会保持静默,不过我不会给们保持太长时间,有一风吹草动,我们会销声匿迹的。”仇笛道,慢慢地向郎月姿伸出了手。
郎月姿懵然问:“要什么?”
“录音……别装,第一次没有用扫措防范我,我就不信,你叫我就为卖弄一下你的新衣服。”仇笛不客气地道,郎月姿翻了几次白眼,还是掏了个录音,扔到了桌子,仇笛直接握住,起身走了,郎月姿提醒着:“嗨,把刚才的东西发给我一份。”
“OK,我需要等多长时间才有确定消息?”仇笛问。
“两周左右。”郎月姿想想到。
“太长了,我不保证到时候还能接这趟活。”仇笛道。
“你一定行的。”郎月姿充满信心的一句,仇笛看她时,她好兴奋地一摊手道:“你这么变态,怎么可能不行?要不,给你一张房卡,我们慢慢聊?”
那秋波盈盈的,那红唇贝齿的,绝逼是一个赤果果诱惑,仇笛在想,恐怕此时站在他位置的是老膘,也同样会得这样的诱惑,一瞬间让他兴味索然,笑笑道着:“别客气,还是保持点距离更美!”
说罢,悠然而去,那句话让郎月姿咂摸了好久,她甚至掏着出手机,拍了几张自己的表情,似乎有点后悔刚才的轻佻了,看了很久,又觉得仇笛对自己的暗示居然无视,简直太让她受打击了。
“莫非,他不喜欢女人,真是个变态!?”
只有这一种解释了,郎月姿倾向于这种解释,不过她对这个变态的兴趣却是更浓了,接收到了仇笛发来的信息、截屏,她直接转发给了罗长欢,很快,罗长欢的电话直接就回过来,话里满满的兴奋和惊喜。
看来快到高潮了,郎月姿放下电话,身体躁热,心跳加速,能让女人高潮的有两种,一种是男人,一种是男人允诺的报酬,好像她已经得到了其中一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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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笛离开天都,一下压抑着自己没准备去找唐瑛,他打电话找包小三,包小三和丁二雷正喝得起劲,八成是花酒,旁边姑娘在尖叫,仇笛直接挂了,那就是三儿喜欢的生活。他想想难道找崔宵天,也不行,这悠闲时光,他需要找看男朋友一起渡过啊,老膘吧就更别提,那货色没准又在黑那个聊天室的摄像,专找那些****的男女,他在旁边记录激情过程。
那也是一种生活,最起码他们能从各自的生活里找到乐趣,到这种孤单的时候,仇笛反而发现自己越来越没有自己的生活了,每天沉浸在如何制造破坏、如果窃取消息、如何实施阴谋,脑子满满当当的,越来越没有阳光了。
发泄,这是一种发泄,仇笛检点着自己,他是这样想到,江湖上混迟早是要还的,前些年被人坑被人骗被人欺负,现在要全部变本加厉的还回来。
也不对呀,不能别人做了坏事,就等于你也能理直气壮的做坏事啊?
更不对啊,总不能别人做坏事,我却是在做好事?就为了问心无愧,就为了求个心安?
到底什么是对的呢?是住着广厦潇洒的那些卑鄙的人?还是住在地下室辛苦的那些高尚的人?
乱糟糟的一堆,刚理出头绪,又回到了矛盾中,等学会做很多事,往往才发现,最简单的做人不会做了,仇笛糊里糊涂上车,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到:“宝隆大厦!”
对了,吸引着他的还是这件蹊跷的事,他不确定唐瑛是否真知道什么,但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疑点和可能。
匆匆赶到,时间并不太晚,唐瑛正枯坐着,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仇笛进门,她第一刻惊起,有点喜出望外地迎上来,两人落坐,唐瑛关切地问了句:“吃饭了吗?”
“吃了……来杯热茶吧。”仇笛道,随口问着:“说什么呢?这么急。”
开场直入主题,似乎让唐瑛微微不悦,她脱口而出的话是:“敢情不说什么,你就不想见我是不是?”
哎呀,仇笛咧着嘴笑了笑,掩饰着自己的难堪,他歉意道着:“不是不是,真忙,都快忙不过来了。”
“看样子赚了不少?”唐瑛酸酸地问。
“能有多少?几个人一分,落不下多少的。”仇笛道。
啜着热茶,抿着咖啡,蓦地仇笛发现唐瑛居然憔悴了不少,这点让他很意外了,一直以来,唐瑛都是宝隆大厦的里美女,什么时候都以红光满面的姿态出现的,仇笛一念至此,好奇地问着:“出什么事了?怎么感觉你不太对劲?”
“也没什么事,就是有些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句。”唐瑛缓缓地道着,仇笛侧耳倾听着,她说了,谢总又去会了一次罗长欢,那一次是什么事,她无从知道,不过现在公司里很多人都在按时给谢总汇报;还有,她也去会了一次亨特、奇探两个商务调查公司的经理,是吕天姿介绍的,对方想挖她,许诺的待遇不低,不过她看得出,是人手严重不足,想先从她这里要人办事,她试探之下,才发现,业务委托同样来自于天都酒店,一位外籍华人。
这个都知道,是罗老板。
“是什么事?”仇笛心惊了,他省得对方在下一盘大棋,而自己,只是其中一个很小的棋子。
“跟踪几家大公司的雇员,都是公司的财务人员,他们要详细的生活规律以及个人爱好……我想,这不是简单的商务调查那么简单。谢总接的是什么单,我不清楚,不过他手里的人物,可不止管千娇和你们,应该还有深藏不露的人。”唐瑛道,他看着仇笛紧蹙眉头,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我不该这样?”
“没事,你就不管怎么样,也不会知道整个事情的全貌,这就像流水线一样,每人负责一道一序,最终的成品和核心技术,只有老板才掌握,在此之前,你不会知道,他们究竟做的是什么。”仇笛道,此时对风险的感知要比利益的驱动的强烈,他知道自己在慢慢越陷越深,不过已经别无选择。
“那我该怎么办?”唐瑛不确定地问。
“什么怎么办?你做什么了?”仇笛好奇问。
“几天前谢总安排我接待一下盛华实业的销售经理,顺便饭桌上打探一下他们公司的情况。”唐瑛难堪地道。
“然后呢?”仇笛直觉,唐瑛要被卖了。
“谢总让我给他五万块钱,我直接给他了,然后他给了我一部分财务数据……我以为就是个正常,就是咱们这行正常的交易。”唐瑛眼看着仇笛,为难地道:“结果……结果……”
“结果你被录下来了,然后……不对呀,威胁你没有什么价值啊?还不如威胁谢纪锋呢?更不对啊,你们是买卖商业情报,而他们才是真正的商业间谍罪……”仇笛判断道,实在无法深谙人心究竟会有多深的阴暗。
唐瑛鼻子抽了下道着:“他威胁…他威胁让我跟他上床,否则,他就搞垮哈曼,让我和哈曼一块玩完。”
仇笛眼睛一滞,蓦地吃吃直笑,看着唐瑛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笑得直抽,唐瑛好委曲地滴了两颗泪喃喃道着:“人家都成这样了,你还笑话……呜,我就知道,到难的时候,谁也不会帮我一把……我怎么办啊?”
抽抽答答的,仇笛却是忍俊不禁地问着:“这种事太正常了,你紧张是因为,你太看重你现在得到的东西了,对方也清楚,或者不清楚,谢纪锋甚至可能给她出个这样的主意……这不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简直是杀敌一千、自损一万……你就不想想可能嘛?他冒着坐牢风险,就为和你睡一晚上?”
唐瑛听到直皱眉头,不相信地问:“万一是真的呢?他等着我回话呢。”
“啧……给她打电话,把五万块钱要回来,不,要十万……否则,你就去投案自首,而且是先见到盛华实业老总后再投案自首,语气坚决,你看看什么反应,他还敢和你上床,巴不得叫姑奶奶求你呢?”仇笛道,见唐瑛还在犹豫,他恶狠狠地教唆着:“人善被人欺,妞善被人骑……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一个破副总你还真当回事啊?你敢给他当破罐摔,他还就没人敢和你一起摔……不敢?那叫我干什么?你直接陪人家上床不就完了?”
哼!把唐瑛气着了,她愤愤的拿起电话,起身要走,仇笛吼着,就在这儿跟他说,他在那儿等你呢,我特么带帮人灭了他去。
这么穷凶极恶,唐瑛的骨气算是回来了,拔通,不客气地开始了,陪睡?去尼马的,吓唬小姑娘啊,配什么车?买什么房?给多少钱?……你拿那破事吓唬我?不用你曝光,我直接给你们总裁打电话,老娘不混了也得先摁死你?……少扯淡,叫副总,叫姑奶奶也不行,你先坏规矩的啊,我还请什么客气,怎么管用怎么来呗……吓唬你,老娘就去卖也比你挣得多啊?少废话,这事没完啊。
卡,挂了电话,仇笛在说,用嘴型,唐瑛在照猫画虎学,越说脏话,心里越痛快,直到对方求饶开始,她知道这路子对了,喀嚓一挂电话,兴奋了,仇笛乐滋滋地问:“管用吧?”
唐瑛激动地不知所谓,直摸仇笛的脸蛋兴奋地道着:“真管用,他叫我姑奶奶,哈哈……你太有才了,这样都行?”
两人兴奋地哈哈大笑,然后发现不对了,吧台,喝咖啡的男女、穿梭的服务员,都看***一样看着他们俩,猛然间唐瑛羞得脸红,拉着仇笛,两人掩面奔走,连钱都没付就奔了。
出了门不久,电话就来了,是谢纪锋的电话,仇笛一看兴味索然,得了,这JBM又是委婉地告诉你,那位某某是一时糊涂,毕竟关系到公司的业务,一定要顾全大局,这个事呢……对方已经认错了,就当没发生过。
唐瑛看仇笛像谢纪锋一样得瑟地说话,尚自不信,不过她接听之下,通话和仇笛所说如出一辙,一下心灰意懒,说了句谢总您说了算……直接挂了电话。
“看看,这货绝对不起好作用。和对方串通一气了,不过这种事怎么说呢,在商场上太正常了。”仇笛道,唐瑛无聊地走着,唉声叹气地道着:“也许是我太在乎这份工作和薪水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老谢好歹还不算个很烂的。”
“盛华是什么公司啊?老谢把你当投资,这成本够大了,我给他接几百万的单子,都没见他把你送给我。”仇笛玩笑道。
唐瑛背后捶了他一拳啐了口道:“流氓……不过盛华还真是个大公司,要是老总级别的,我没准就真陪睡了,市值几十个亿呢,旗下有很多产业,酒店、食品、绿色农业等等,做得挺大的,西郊有他们的产业园。”
仇笛心里咯噔一下,驻足了,思绪一下子和近期干的事绕在一起,头绪一下子又捋不清了。
“喂喂喂……你又发生什么神经?”唐瑛走了几步把仇笛丢了,回头拽着,仇笛没说心里的怀疑,笑笑道着:“我突然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成了老总,会是个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唐瑛随意问,好奇,但她莫名地很有安全感。
“肯定会挥金如土,肯定会……潜规则漂亮女下属,肯定会吃喝嫖赌……这个是人性使然啊,如果到你可以尽情释放心里阴暗的环境,而没有什么约束,那人都会成禽兽的。”仇笛道,突然感悟,看来想当衣冠禽兽都得奋斗,否则你只能当好人。
“我要老了,要当了老总,我就招聘一批小鲜肉,专供我潜规则,哈哈。”唐瑛学着他的口吻,如是道。
两人相视放浪大笑,上车时,唐瑛邀请着:“喝酒去?一醉方休,活得太郁闷了。”
“好,陪酒可以,不过不保证发生意外的事啊。”仇笛严肃地道,不过话里调侃味浓。
“少吓唬我,以为我没和男人上过床啊。”唐瑛忿忿地道,淑女面具一扔,转眼被仇笛教育成剽悍娘了。
仇笛一笑接着:“你真流氓,我说是交通意外,你想那儿去了?”
唐瑛愤怒了,直拍方向盘嚷了,人家扮淑女,你偏耍流氓;人家刚适应了流氓语调,你又成绅士了?你装什么装啊?以为我看不出来,男人都什么贱性?
“也对哈,那咱不装了,喝完去你家啊。”仇笛笑着道。
“你确定我会同意?”唐瑛稍稍遮羞,故有此问。
“开房不得花钱么?”仇笛幽怨一句。
唐瑛的笑声中,车倒出了车位,如离弦之箭,急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