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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飞烟翻了个白眼,温雅俊美的脸蛋凑近月璃,尽量表现的温腕可人:“王爷,一并纳了我为夫,可好?”
月璃表情有些纠结,似颇为痛苦的看着他,想逗逗他:“天天关在后院之中有什么意思?身为男子不应该向往自由,才是昂昂丈夫吗?男人多了可一点都不好玩的……”
她半开玩笑地说完,抬眼对上的,却是他受伤的眼神。
“这是你的真心话,还是你真的不知道?”步飞烟那张温和的脸庞,刻展现的尽是诡异的阴沉,还有……莫名的悲哀。
“我真希望,你是真的不知道。”步飞烟闭上眼睛,将心头的万千情绪也遮盖了起来。
月璃心头一颤,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儿,喉头沉甸甸的,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四周,陷入死寂一般的安静。
步翩翩拦住欲说话的夫君,轻轻地摇了摇头,深沉凝重地望向上官月璃,紧皱的眉宇泄露了她的紧张。
步飞烟露出一种失望——更准确的说,是绝望——的眼神。
她心头一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喉头些痛的开口:“王爷……这……”
步翩翩本以为上官月璃对她儿子至少有几分情意的,如今看来,她错大了。她想劝他,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但如果这是烟儿想要的,她拼尽一切也要为他博得。
步飞烟苦涩道:“我以前也说过,我放不下王爷,舍不得王爷,就算成为王爷的夫君中之一,我也想呆在王爷身边……因为,离开了王爷,我不知何去何从,仿佛失去了目标和希望般……但是,上官月璃,有的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很残忍!”
这是步飞烟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叫出她的全名,没有用尊称,看他眼中似乎变得平静,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那逆着光的孤寂背影,让她觉得,他这一走,不只是走出这间房间而已,似乎……是打算就此走出她的生命了吧……
她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经过那么多风风雨雨,她早就习惯他陪伴在身旁,所以,她以最快的速度,扯住了来不及彻底撇清的一片衣角,死死地抓紧,决不放手。
“就算是判死刑,也要有个罪名吧?也该给个申诉的机会吧?你怎么能连堂都不过,就直接下了判决呢?”月璃不满地抱怨着。
步飞烟似乎不敢回头看她,双肩隐隐颤抖,似乎怕一看见她,就失去了离开的勇气,扯了扯衣袖,却挣不开她的纠缠,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回过头来。
“王爷既然不要我,拦我去路做甚?”他的表情淡淡的,唇角却忍不住轻轻扬起,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哦?!你诈我?!果然如狡狐也!”
步飞烟笑逐颜开,自吹嘘道:“呵呵,王爷,我这招以退为进,苦肉计加美男计,用得还不错吧?”
“恩,还不错,我差点被某人悲伤欲绝的眼神给骗了!”月璃心里暗笑,幸好他只是诈她的,放不下她。心里偷得乐,嘴上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嘟囔着:“害得我啊,这小心肝儿吓得乱跳,好几天也补不回来了。”
步飞烟一僵,笑道:“我的罪,我下次不敢了!但是,刚才周素颜当众宣布,她以义母的身份,宣布三天后就是你和冷寒的大婚之日……你这样让我如何自处?”
月璃挑眉:“就这点事?”
“这还不够吗?”他声嘶力竭的吼道,竟让她觉得放心。“明明我待在你身边最长,可一个一个的都跑到我前头,我……我……”
月璃一只手轻挑的勾起他的下巴,笑得暖昧又畅快:“我还以为天要榻了呢?竟然连你都一本正经的给我甩脸子,看来真是欠调教……”
“……啊……”他的脸红透了。
“这不过是为冷寒造势,让他的地位更加牢固,有权贵撑腰,谁也悍动不了他的地位,也是为周素颜的退出及拉拢计划,做一个完美的收毛恧已,而且这个婚事又不过是个形式,不入皇家典礼,只是个样子而已,根本不会妨碍日常生活。如果你想,过段时间我跟你举行个……”
步飞烟开始动摇了,但神色间仍是恍然,不太敢相信。
有了女皇的默许,冷寒接任武林盟主非常顺利,月璃等人也回了王府,冷清的身体在这段时间静养后,恢复了健康,基本日常行走如常了,而不知不觉,她似乎跟温天心走得很近,两人神情有异,却又令人看了非常舒服。
回了王府的上官月璃非常忙碌,一波一波的人,她也数不清楚,有道贺和有来打探情况的,总觉得这是个没完没了的事情,容得了你起头,却容不得你来收尾。
是前生欠了他们的,还是以前负他们太多,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这才有了现在这几出。
冷寒和步飞烟,甚至还有初尘,都使出了浑身解数,运用了各种人脉和手段,软缠硬磨地变相跟她求个“名分”。统统都要有正式的大型的婚礼,不能随口敷衍着答应就算了。
只要忙完了这几场既定的婚礼,上官月璃就又可以躲到后面,或她的逍遥日子——
在权势的顶峰作威作福,并且无拘无束地享受着美男环伺的乐趣…
那真是人生最大的乐趣,不是吗?
而北堂悠然带着蓝日和红日去祸害了各国想争夺的人之后回来了,传闻三大圣晶如果撞到一块,会发生不可思议的事情,但他却发现,他根本吸收不了两个圣晶中的能源,甚至毫无用之地,在被人一击打晕后,他随身的东西就失去了踪影,而他的人被送来了王府。
而上官月璃则当作没看到他,对他毫不理会。
“月璃,我回来了……”
“恩!”月璃闲适的椅在软榻上,淡淡应道,看都没看向他。
“你生我气了?我只是去解决麻烦而已,可是可是……”
月璃眸色闪了闪,瞟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那解决完问题没有?”
北堂悠然的脸立刻苦了下去,垂下凤眸,颇样好不乖巧忧愁。
……分隔了秀……
而安静下来的时亿,月璃却得知了一件事,知道了初尘的身世。原来的镇国大将军欧阳翎镇守在边关,被人灭了满门,家仆带着小少爷逃了出来,满身鲜血,投奔大理寺,寻求帮助。
小少爷一心想报仇,和家仆跪在大理寺门前一天一夜,忠孝之心天地可见。女皇召见他时,他年轻稚嫩的脸上一脸伤痛,哭肿的双眼还带着泪痕,说话间,抽泣不止。
听家仆说了过往,女皇对他同情不已,更惋惜忠臣的逝去,所以就收留了他,留在身边。并承诺一定追查到底,为镇国将军一家报仇雪恨,寻出真凶。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却没有查出什么珠丝马迹,只知道欧阳将军平素为人刚正不二,很容易得罪人。
月璃知道后,就去刑部查了众多卷宗,发现有人一手遮天,将证据什么的全都抹去,是谁有这么大的权力和本事,而且对刑法了解甚深,一定是朝中要人。
她这人没什么,就是容易热血冲上头,想为初尘一家讨回公道,这么多年了,众人都装聋作哑的,实在太可恶,一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月璃看到那成堆的文件就头疼,借口透透气就溜了,在花园里瞧见一个高挑优雅的背影,在对月皱眉,一脸的伤痛,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似有泪光闪动。
这男子是谁?不是冷寒也不是步飞烟,更不是北堂悠然,她好奇的走过去,那人听见动静,转过头来,无可挑剔的精致五官,如花瓣般的唇,竟然是初尘,他平素那么干脆利索又喜唠叨的人,从来没有过这种样子,却又给她一种很熟悉,很堵的感觉。
他如花瓣的唇半开,轻启音:“王爷。”
“初尘,你在这里做什么?”
“今天是我母亲父亲的奠日……如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他淡淡地垂眸,轻轻的叹了一声,可是说着说着,掩袖捂着脸,似有哽咽声。
看着他这副模样,月璃也知道触人伤感了,不如快点离去。可见初尘是个孝顺的孩子,月璃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便劝道:“你静一下吧!令尊的事我已派人在查,待我证据确凿,定禀报女皇,定给你们欧阳一家讨回公道。”
“如此,便多谢王爷了。”初尘似是想起什么,又偷偷地擦了擦眼泪,转着对着月亮继续皱眉愁思。
本来月璃还想问,他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有礼貌了,又想了想人家正是伤心的时候,还要不要添乱了。
“总管总管!”一个老奴匆匆赶过来,看到月璃在此恭敬的行了礼,才到了初尘身边劝他回去休息休息。听他说,初尘最近很不对劲,老是出神而且对什么都很冷淡,对自己非常狠,一天也没见吃什么东西,将府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发呆,特别是王爷去边关的期间,他更是坐立不安,在她回来后,便扔下一切去见过她之后,刚跨进自己的屋门,就倒地不起了。
他略显拘谨的疏离让月璃很烦恼,既希望他能恢复精神,同时又很困扰,这样的初尘虽然觉得此人不好相处,但却格外的吸引她的注意,在其他方面是无可挑剔的大家公子,风范和作风都有礼有度,淡然高雅的言情举止尽显了他世家公子的气质。
除了对人冷淡点,似乎挑不出别的毛病,但众人也都理解,他知道了家逢巨变的原因,会伤感也是难免,心性有转变过来也正常。底下的人办事速度很快,查到了对欧阳一家下手的是一个成名的杀手门派,只要给钱就办事的那种。
月璃刚查出些眉目,那些杀手居然来暗杀她。因此她决定要灭了整个星辉帮。筹划中,觉得还是以花钱买凶的名义为诱饵比较好,可是星辉帮也可很聪明,想入最小的代价完成杀她的目的。
初尘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男侍们去请示凌皓月,凌皓月却让他们来找月璃,希望能劝解振作起来。初尘称连累她被刺杀感到抱歉,他在月璃身边很多年了,培养了很多好奴才,如今的王府,有没有他已不重要了,希望月璃能放了他,让他获得自由。
月璃知道他这话不是出于真心的,离了她,初尘还能去哪里?
月璃又岂是那种胆小怕事之人,自然挽留。可春节刚过,初尘就病倒了,太医来诊之后说并无大碍,好好休养心情愉悦就好。
红衣带她来到初尘的门外,并带了一壶酒和两个小菜一碗米饭,找开门后,发现初尘正站在窗边,似乎正在难过。这个初尘,敢给她扔摊子在这装病,闲着没事就知道瞎操心瞎难过,看她这蒙古大夫怎么治他!
男侍换断桌上早已凉透的饭菜,默默地退出去了。月璃推门而入,看初尘手擦试下眼睛,将手里的东西藏入怀中。
初尘神情淡然,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自地问:“王爷怎么会来?”
月璃露出一个轻浅的笑容,打趣道,“这整个王府都是我的,我如何不能来?”
初尘的脸红了红,垂眸叹气道:“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依然淡然优雅,却多了一分无奈。
“为什么不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你可是我们王府的顶柱,要是倒了,我们这一家子怎么办?是不是王府的厨子做的不合你口味?想吃什么可以让他们做的……”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身份似乎掉换,她成了唠叨操心的那个了。
“不是,只是没什么胃口……”初尘有些惶恐不安。
“我知道你能难过,不过你这样损害自己的身体,只能让关心你的人担忧,并不能惩罚那些坏人。来坐下吃一点!”她将他拉到桌前,琥珀眸中是浓浓的关切。
他扭不过她,只得乖乖坐下,很奇怪她身为王爷应该很忙的,竟然还有时间花心思叫他吃饭,说不感激那是假的,想了想,应该是有人特别关照将她找来的。
看到桌上的饭菜,竟然还有一壶……酒,恩,对。月璃拿起来晃了晃,拔开塞子一闻,惊讶道:“这是酒啊,你还喝酒吗?”
初尘满脸疑惑,耸了耸肩,“我不喝酒的,不过这东西能让人忘却烦恼,要不我试下?”
月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果你真的很难受,可以试试这个,能让心情愉快。”说完,将酒壶递给了他。
初尘觉得索性也这么难受了,说不定喝了之后他就不那么痛苦了,取了杯子,闻了闻,芳香扑鼻,略带辛辣。喝了一口,又甜又辣,可是心里好像轻松了一点。
“怎么样?”看他一脸陶醉的神情,月璃很是好奇,这是什么酒,以前没见过。也拿过杯子倒了一点,刚喝下去就吐了出来,“呸呸,又苦又辣!”
“我觉得还不错,心里轻松了许多,暖暖的滑过胃,很舒服。”他一脸悲伤的笑着,又倒了一杯,仰头喝掉。因喝的太急,酒液顺着嘴角淌了下来,如果酒精能麻醉他,让他不再忧伤,再难喝,他也要喝下去。
看着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月璃本想劝他,可是话到嘴边转了转,又不知如何劝起,只得挟起一筷子菜到他嘴边:“空腹喝酒很难受的,你吃点东西啊!”
初尘有些局促的看了看她,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桌旁,突然间他觉得眼前一花,喃喃道:“怎么回事?头有点晕……”
“啊?这多少度的啊?”白酒向来度数都高,而且后劲足,看着他原来白晰的小脸变成粉嫩的红色,而迷离的眼眸似乎对不上焦距,如花瓣的唇微张着,吐出兰花般的香气。
突然间,初尘将她搂在怀里,紧紧地抱着:“不要离开我……”月璃一头黑线,莫非是酒后乱性让她给遇上了,可是,她头也有些晕,她才喝了一口,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挣扎了一会儿,可是他的力气出奇的大,更是将她紧搂着不肯撒手,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般:“我会乖乖的听话,你不要扔下我,不要……我好害怕好害怕……”
月璃脸上浮起一层臊热,使劲推开他,初尘似乎清醒了一些,睁开迷离的眼眸,将她使劲看了又看,又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竟然还把唇过去,想亲吻她带着红晕的脸颊,软软的,香香的,让她浑身一震,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她别过头,怒吼道:“初尘,你给我放开!”
“不放不放!”他耍赖般在她胸前蹭动。
“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又抬头将她看了又看,然后露出一抹傻乎乎的笑:“我知道……你是王爷……上官月璃……”
“那还不快放开!”
他轻轻地舔弄着她的耳垂,似乎还一脸满足,口中破碎的声音,诉说着:“我都知道……别离开我……”
月璃从耳边红到脖子,热血一下子冲到头顶,只觉得那如半开花瓣的唇很诱人,他粉红的肌肤滑腻香软,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去。
清晨,初尘眼还没睁就皱着眉,头很沉很痛,昨夜一夜香甜,连个梦都没做。伸了能活动的一只手压了压太阳穴,似乎好一些了,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另一只手,好像压了什么东西,麻了……他身子一僵,才缓缓想起昨夜的零碎画面,转头看去,脸上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有些失措地看了看自己,一丝不挂,身上还有青青紫紫的痕迹,就连胸口大腿上也有……而月璃懒洋洋的窝在他怀里,睡得一脸满足。
初尘一时慌了手脚,无奈之下,只能摇了摇怀中的人儿。月璃闭着眼睛翻了个身:“别吵,我好累……”
“你快起来!”他怒瞪着她,吼道。
这一句话非常有效果,月璃立刻睁开了眼睛,揉了揉眼睛,看着一脸惨白的初尘,一股凉意浸透她全身,哆嗦道:“怎……怎么……回事?”
初尘瞪着水润润的紫色大眼,显得无辜又可怜,又看了看自己手臂原本是免征贞洁的红点消失了,浑身颤抖地说不出话来,一激动往外爬,扑通一声掉下了床。
月璃欲拉他,却也被他的冲力带下了床,两人摔成一团。
“哎哟!”月璃捂着屁股爬起来,半天才回过魂来,该不会是昨夜他们酒后乱性了吧?忙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了。
绿遥首先冲了进来,喊道:“王爷王爷!”
凌皓月站在门外,恭敬的垂手而立,步飞烟皱眉不语。冷寒扫了扫屋内一切,看向她的脸色竟然隐隐发青,可马上又恢复了。
“你们找我?”见到他们出现在门口,她没有丝毫惊讶,想来这一切都是那位凌皓月安排的,现在却带人逮她个正着,被人算计的滋味很不爽,感觉老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真不好。
不过事实已经造成,就算追究又有什么用?她缓慢地穿好衣服,扫了一眼正在被子里惶恐不安如小白兔一般的初尘一眼,叹气地说道:
“我会负责的。”
初尘紫色的眼睛里盈满感动和惊喜,他本以为这一生都这样,没想到没想到……凌皓月里闪过了然,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所以没什么反应。而冷寒眼中除了愤懑不满之外,竟多了一种情绪——名为“嫉妒”。这种转变,让步飞烟摇头叹息,这不,又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