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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浓重的乌云散去,独留下满目疮痍的大地。
被雷劫劈开的巨大裂缝中,一位白衣女子盘膝而坐,紧蹙着眉头,双唇抿成一条线,表情十分痛苦。
忽然,一颗闪烁着七彩光华的珠子从远处飞来,绕着女子飞了几周后,停滞在女子面前。
蓝芒骤闪,渐渐凝出人形。光芒逐渐消散,一位蓝衣娇俏的少女站在了白衣女子面前,明媚的小脸上满是焦急。
“轻寒!轻寒!那是幻境!切莫沉迷其中!轻寒!”几番呼唤无果,少女凝了凝眉,下定决心一般,抬掌召出一支玉色长箫。闭上眼吹奏起了清心曲,只是越吹那凝聚而成的身体便越是虚幻。
“绮烟!不要再吹了!”白衣女子猛然睁开双眼,就看到少女渐渐消散的身躯,凄厉地唤到。
“轻寒姐姐!你醒了!”君绮烟放下箫虚弱地笑了笑又说,“恭喜你渡劫成神,若是父君和长老们,还有死去的兄弟姐妹们知晓,定会为你高兴自豪的!虽然不知道你究竟为何恨我那么多年,但是我不怨你。东陵四族嫡系只剩你了,我不希望你再有事。只可惜我的残魂坚持不了多久,不能随你一起去神界看看了。”
“不许这么说,我已成就神位,这就带你前往神界寻救你之法,报仇之事日后再去!”沐轻寒冰俏的容颜划下两行泪光,痛苦地说:,“我不该任性逃离,我该早点协助你们一起找出真凶才对!都是我的错!若是你也去了,叫我有何颜面去往神界面对老祖!”
君绮烟闭了闭双目忍下泪意说:“轻寒,不是你的错。是我们东陵四族太过狂傲了,不然也不会引起仙界内讧,让东陵四族成为顾韵芷的踏脚石;父君,历叔叔,长老们还有兄弟姐妹们也不会被人折磨而死,我……”话未说完,君绮烟便化作一缕蓝光回到七彩琉璃珠内。
“绮烟!”沐轻寒急忙向珠内输送神力探查,只是君绮烟的魂魄已虚弱到极致,随时可消散。
圣衣宫山门前。
沐轻寒一剑劈开山门,长剑剑尖在地面拖行划出炫目火花。沐轻寒面容冰寒,仰天长啸:“顾韵芷!出来受死!”
那一战,二神只是抬手一挥间,仙界便是山河破碎,斗转星移。神之怒岂是仙阶能承受的。圣衣宫整个圣地被夷为平地,其内弟子四处奔散,无奈还是被神力震得灰飞烟灭。
为了不毁掉仙界,沐轻寒拖着顾韵芷去往了无尽空间。
“顾韵芷!那条地狱噬龙残魂早就在你身上了吧!”沐轻寒永远忘不了在九幽炼狱与他们重逢后生的事,那些记忆差点让她在神阶心魔劫中迷失。
“是又如何。自得到地狱噬龙残魂起,我与你们东陵便已是死仇。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们东陵,有压力才有动力。如今东陵已灭,西焱已残,北暝避世,南寰衰落,我又成就神位。就算你也进入神阶又如何,我的神力早已稳固,你杀的了我么?”顾韵芷风轻云淡地说着,反手一掌拍向沐轻寒。
沐轻寒亦抬掌相迎,掌掌相接的瞬间,空间炸裂,二人倒飞而出。沐轻寒稳住身形喷出一口鲜血,用手背擦掉嘴角血渍,叹息一声。
“念在你我是百万多年来唯二成神之人,今日我不杀你,你离去吧。”顾韵芷轻蔑地说。
“呵呵呵……”沐轻寒笑了笑说“顾韵芷,若不是未料到你突然成神归来,你以为我东陵当真那么好灭的!”
“你们东陵自恃古仙遗族,位尊仙界之,却无半点防范之心,灭族是早晚的事。”顾韵芷不知为何感到一丝心悸。
沐轻寒点点头,东陵被灭,自身也有问题。这些年来东陵子弟愈轻狂,自视甚高,不过却也有狂傲的资本。
“今日你我便做个了结吧,我可不想把恩怨带到神界。”沐轻寒挥动双臂,扔出一颗颗黑白棋子,冷声说道。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便不客气了!”顾韵芷说着甩出银色长鞭,想要打散棋子。自沐轻寒扔出黑白棋子后,顾韵芷的不安就逐渐扩大。
“从凡界到仙界,你一路爬至巅峰,杀伐果断,死在你手中的生灵不计其数。今日,我便用这万象招魂阵将你锁在阵中,召出怨魂,叫你受那恶鬼撕咬之苦,以报灭族之仇。”沐轻寒一边说一边变换手诀。
大阵将顾韵芷笼罩其中,数不尽的怨魂从顾韵芷身上飞出,形成一条条锁链锁住顾韵芷。顾韵芷想召出本命法宝挥开怨魂,却现连神力都禁锢了。
顾韵嘶声喊到:“沐轻寒!可敢与我一战生死!”
“我不会再出手的,先前不过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布置阵基罢了。你也别白费力气,我用得是神界至宝,一子动乾坤的鸿蒙古棋布的阵。”沐轻寒说完便不理会顾韵芷,变换手诀引动阵法,凝出一枚枚黑白利刃切割顾韵芷的血肉,又有无数怨魂不断冲击撕咬顾韵芷的身体,阴煞之气侵入顾韵芷的五脏六腑。不出片刻,顾韵芷已是浑身浴血。
沐轻寒不再理会阵中的顾韵芷,拿出七彩琉璃珠,看着其中渐渐溃散的魂魄,静心等待。
“你若现在后悔随我前往神界还来得及。”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随后一位鹤童颜,身穿灰色长袍的老者出现在沐轻寒身边。
“不悔!轻寒只想好好守护东陵!”沐轻寒坚定地看向老者。
“即使逆转时空后你会受到影响,甚至有可能终身难证神位,也不悔?”老者抚抚胡须又问。
“不!”坚定有力。
“好!待我布完天地棋局后,只要把你的精血滴在天元便可。切记此事不可告知旁人,即便是东陵帝君也不可告之,明白么?”老者欣慰后耐心叮嘱。
“轻寒明白!”
老者也不再多说,直接施法将顾韵芷身上流出的神之血汇聚,画出一方棋盘。棋盘上,黑白棋子纵横交错,散蒙蒙宝光。老者喃喃唱道:“鸿蒙古棋,天地为局,造化阴阳。一子动之,万象变矣。乾坤颠倒,时空逆转!进!”
沐轻寒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冲进棋盘,在天元上滴入精血。一阵白光闪烁,沐轻寒失去踪迹,黑白棋子化作飞灰。原地只剩下奄奄一息,一身修为尽废的顾韵芷。
“哼!嗜杀成性早已成魔,还妄想为神,当我神界那么好进么!”老者一挥衣袖将顾韵芷甩下凡间。
连老者都不曾注意到,一道白色气流随着沐轻寒一起消失了踪迹。